葭葭看着跪在面前的薛客。看着他的表情。微微出愣。

    程炎恪救过她一次。虽然那些带着调戏意味。但是毕竟沒有真正地侵犯她。而现在。皇兄要和他打起來了……

    “薛客。你有沒有想过。若是司徒钰知道出卖她的是你。你有沒有想过后果。”

    “月貌已经为了我死了。我也沒打算要瞒着她了。而且。也许她已经起疑了吧。那么精密地作战计划却换來全军覆沒。”若是司徒钰知道是他出卖了她。该如何呢。一剑刺穿她的身体还是看下他的头。

    “薛客。你拼死地跑回來。仅仅是为了保护司徒钰。还是想要背叛苍穹。”葭葭看着他的脸。认真而诚挚地问道。她虽然不是苍穹皇室的人。但是在这边生存这么多年。早已经把兼苍和苍穹王当成她真正的亲人。

    就算程炎恪。也不能阻止皇兄的霸业。“薛客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对苍穹有任何私心。我都不会放过你你的。”不等薛客说话。葭葭便出寝殿。大门在她的背后缓缓合上。

    战争。代表着牺牲。而这种牺牲。有时候是感情。有时候是生命。她宁可薛客失去那份感情。也不愿意他丢了性命。所以她意料到这一切之后。她便派人悄悄地跟踪薛客。若是他临时变卦反戈司徒钰。那么她有足够的事情阻止他。而事情超过她的意料也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薛客最后一刻。逃避了战场。却在最后一刻找上了司徒钰。若不是她及时阻止。他真要冲上去向程炎恪和司徒钰两人坦白自己的事情。在程炎恪崩溃边缘。薛客前去不是找死么。

    所以她偷偷地带他离开。并且将囚禁在这里。直到战争结束。若是局势趋于缓和。

    葭葭一直转弯。迈步朝太子殿走去。她知道。这场战争。打的如此痛苦的。不仅有薛客。有她自己。还有自己的王兄――兼苍。或者。作为他的敌手那两师兄弟也是如此吧。

    大殿上酒气浓重。使得王兄本來清冷地大殿此刻更加的幽森。兼苍坐在太妃椅上。一手那种酒坛。一手扶着额头。寒冰一样的脸上。绯红一片。

    “王兄。”葭葭给他披上一件貂裘。“夜深了。您这几天都好辛苦。早点休息吧。”

    兼苍抬起血丝遍布的眼。看了眼她。看清是葭葭以后。才将手放在她的肩膀。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全身的酒气立即扑入葭葭的鼻孔里。她最然不喝酒。但是对酒并不敏感。

    兼苍满是酒味气息扑进他她的呼吸里。“葭葭。天下……不一定要统一。是不是。”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疲倦。那么的不确定。甚至还带着一些不属于的他的……不自信。他一直是狂傲霸气的。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一直都是独当一面不会和任何人商量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居然是那样的无奈。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

    以前的他。不管事情有多么艰难。也不管成功需要多杀汗水和努力。他都不会放弃也不会抛弃。而现在……他居然想要用酒麻痹自己。

    可是。他那么的要强。强到酒精都不能让他醉过去。

    “葭葭。丝琴死了。司徒钰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皇兄。司徒钰她沒有……死。你要相信她。相信她沒有死。”

    “怎么会不死呢。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三天三夜。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能不死呢。”他万万沒有想到。丝琴居然会违背他的命令。想偷偷地擒住司徒钰。逼迫程炎恪单独前來搭救。而他更加沒有想到的。司徒钰居然会拼上性命也要为月貌报仇。

    “皇兄。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这些都不是你可以控制的。”葭葭放手抱着他。似乎在安慰孩子。他的王兄。从來都是那么的强悍。强悍到只能是人仰望。只能是人敬畏的。

    “是吗。”兼苍将手中的酒坛放开。坛子轰然碎在地上。头一歪。便睡在了葭葭的腿上。

    葭葭拍着他的肩膀。悄悄地换來近卫。便将他弄到床上。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忍不住地伸出手。想要将他抚平。却发现不管她如何用力。那紧蹙的眉头摸着都想是摸着小山。

    “司徒……”

    葭葭刚起身。便听见身后的人喃喃出口。她的身影一僵。转身看了兼苍一眼。随机迈步出了大殿。

    “在太子的床前点上迷/香。让他好好休息。”

    “可是……公主。明日是太子和天宁皇帝洽谈的时候。殿下若是睡着了……”

    “按照本公主说的去做。一切后果皆由我承担。啰嗦什么。”

    近卫从來沒有见过这位小公发过脾气。见她突然冷下來。连忙应承是便进殿为太子点香。

    ――――

    星羽坐在程炎恪地对面。看着地图。萧杀的脸的冰山脸因为挽暮怀孕而变得柔和了许多。薄唇紧抿。但却却少了那么冷冽。

    “明日……”明日。究竟是战还是降。他心中一点底都沒有。

    程炎恪本來给他飞鸽传书领兵解围。可是他刚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出发的时候。又收到了他的亲笔书信:纡毕竟不真正属于天宁。也就不属于中原。不希望他卷入这场战争中來。

    说实话。这雨这场战争他毕竟不是愿意参与的。与其要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还不如他单独出马直去主帅首级。可是……那人是兼苍。

    但是。他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他只是带了四五个人便赶來了前线。

    “一边是师兄。一边是师弟。你干脆叫他们把你杀了吧。”这是挽暮临走是给他的话。

    程炎恪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给司徒钰喂了一口药。才不疾不徐道:“办法总是有的。”

    司徒钰抬头看了程炎恪。随机不说话低头。喝药。不想她问。她也知道。天宁节节败退。在她昏沉中。已经感受到他们换了很多地方。战争再持续下去。总有一天。百姓会率先造反的。建安帝在位的时候。天宁国库就空虚了。这一切的急需。都是炎玉做航运和米铺的钱财。这样一笔钱。能够折腾多久呢。

    一两年是沒有问題。但是百姓呢。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该作何感想。而且……她有抬头。看着程炎恪下巴长出來的胡渣。伸出手摸了摸。洋洋地。有些扎手。她嘴角弯出一抹弧度。

    “你是一个明君。”

    他的身体吃不消。而且。他时间不多。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程炎恪。这里面还有个一个半月的小生命需要你的呵护。他今后会是你的子民。会像所有百姓一样爱戴你。”

    她嘴角的微笑虽然勉强。但是看着确实有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

    “你知道么。我有多高兴。这个小生命居然那么顽强。在我受伤那么严重。又被冻了三天的时候。仍旧能够活下來。他/她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所以。我真的好像好好地照顾他。让他平安长大。”

    她诚挚的目光看着他。里面的期待。灼伤他的心。

    星羽看着两人。悄悄地退出了房间。这两人存心刺激他么。在他如此想念挽暮母子两的时候让他看这两人孕育的小宝宝。

    这根本就是异常不必要存在的战争。可是为了每个人都像是玩命一样。他一直认为杀手是在赌命。却沒想到。还有帝王这样累人的差事。

    司徒钰靠在程炎恪的怀里。“程炎恪。不管你做任何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程炎恪吻了她的额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安心睡吧。等你醒來的时候。我们就在天宁的皇宫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安心。睡吧。”

    司徒钰果然靠在他怀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睡了过去。

    程炎恪拢了拢她的头发。手放在她的小肚上。明明才一个多月大的婴儿。他却似乎可以摸到那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跳动一样。那样的感觉那么奇妙。那么的……让人舍不得死。

    他又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五脏牵扯带來的剧烈疼痛。让他整个人都似乎要痉挛了一样。程炎恪捂着胸口。那些锥心的疼痛。都似乎要将他吞噬了一般。

    他的日子不多了。

    可是他。沒能给他的钰儿。营造一个安宁而又快乐的环境。

    他将司徒钰放在床上。为她压要被子。看着她沉沉睡去。才离开。

    --

    程炎恪看到葭葭的瞬间。眼睛有多一闪而逝的诧异。

    这个小女孩。他有多久沒有见到了。

    “恪哥哥。今日再见。您是否对葭葭还有不轨想法的念头。”葭葭看着他。小脸随着她的微笑。勾出一个好看而诱人的梨涡。“我还记得。您第一次救我的时候。我可是把你当成一个轻薄的皇子。”

    程炎恪揉勒揉眉心。他以师兄弟的名义将兼苍约來洽谈。却沒有想到。來赴会的。会是这个葭葭。苍穹王多年前抱养的小女孩。

    “葭葭。你也不是在小孩子了。说这样的话不会难堪吗。”程炎恪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似乎是在嘲弄。又似乎又是警告。

    葭葭也跟着露出狐媚的笑容。“师兄弟间的聚会都不太友好呢。而我皇兄。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不能來了。我葭葭也是苍穹尊贵的公主。难道沒有资格吗。或者说。这是一场鸿门宴。而你怜香惜玉。不愿意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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