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因为有了程炎恪的陪伴。而显得非常短促。程炎恪因为这一个月少有來休息。但是与司徒钰交缠的精力却比之间旺盛了许多。但是每次完事。几乎都要沉沉地睡上一天。但是每次起來。又得缠着她。

    就像一只毫不餍足的兽。

    直到第八日。到达潼关。再过一日便要进京的时候停了下來。

    “我们要在进京前便将一切事情处理好。”司徒钰虽知道他此次进京必然是造反。若是胜利。必须是措手不及才有迎面。想不到程炎恪会给建安帝准备的时间。

    程炎恪拥着她。依旧是慵懒的慵懒之中。带着勃发的英气。“我们毕竟是亲兄弟。我不想将事情弄的太难看。毕竟程氏天下闹出太多的笑话。对后代子孙影响不好。”

    司徒钰白了他一眼。“后代子孙。你倒想的美。只好我不给你生。又不允许你纳妾。我看你程家如何绵延子嗣。”

    一听。他就急了。连忙狠狠地在她扣上啄了一口。“钰儿。若是再不给生个一男半女。母后可真是会怪罪我了。”他从背后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钰儿。我若是做这皇帝。你是否会有怨言。”

    司徒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许久才消散心中的不适感。她曾为想过程炎恪若是做了皇帝她会如何。她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甚至依靠他。但是从來沒有想过这个男人呢日后权倾天下。并且她需要与众多的女子分享他。夜夜坐在寝宫中等待他翻她的牌子临幸她。日日与那些进宫的女子勾心斗角。

    她从來都沒有想过那么一天。

    “塔莎的事情。我还是不能介怀。”司徒钰幽幽出口。声线竟是比平常都低了几分。

    程炎恪心莫名的一痛。仿佛那些被掩藏的痛苦情绪都出來作怪一般。“钰儿。我此生定不负你。”

    胸口处传來一阵疼痛。司徒钰微微地弓了身子。眉头痛苦的拧在一起。程炎恪慌乱地抱着她。必定是又触犯她的心悸病。该死的。这几日忙着处理公务。居然将待她去找天山雪莲的事情都忘记了。“钰儿。你挺住。我马上带人进山去找。”

    “不用了找了。”

    司徒钰抬头。便看见了通身雪白的白云。而在白玉身上。坐的正是一路风尘仆仆赶來的兼苍。半年不见。兼苍越发的高大威武。性感邪魅起來。那股子狂傲之气。也飙升了许多。

    如今天下。除了纡与天宁。其他都是兼苍的囊中之物。甚至身为天宁附属国的繁祁都落入他的手中。

    “我早知司徒有难。便采了这雪莲來。司徒。你该如何谢我。一身相许怎么样。”兼苍下了马。來到二人身边。将雪莲递给她。

    那雪莲通身洁白。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显然是保管的很好。司徒钰眨眼望了望他。随即也不做推辞地将雪莲嚼下。兼苍在旁边又忍不住啧啧两声。“还真是牛嚼牡丹。”

    程炎恪扫了他一眼。便递了杯水给她。鼻子对着兼苍冷哼了一声。“我到不知道许久不见。你这嘴巴也变得那么臭了。”

    兼苍反唇相讥。“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性子那么急躁了。”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司徒钰脖子上的红痕。“早知道她身子不如之前。还胡來。”

    司徒钰哪里知道这两个人会当着她的面谈论这么露骨的问題。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经不起两人调侃。连忙咳嗽了两声。“兼苍。你來这里干嘛。”

    程炎恪抢在他前面回答。“自然是來领会他的人。”

    司徒钰一惊。月貌便被王姬推了出來。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嘴巴也塞着布条。再次拧眉。“我只知月貌是他人放在我们身边的人。却不曾知道她是兼苍的人。”

    月貌望了她一眼。是一句辩解沒有。兼苍一直望着程炎恪。一句话也不说。

    “我本來也不确定月貌究竟是谁的人。可是那次我刺杀程昭泽逃到你住的地方才知道的。”

    “那次你……”

    “那次是我故意逃你的住处。一來是为了刺探你的情况。二來确实是冲着兼苍去的。”

    兼苍狂傲地看了他一眼。瞥了眼月貌。便对他道:“月貌做了你三年的小妾。难不成纡王现在要忘恩负义。”

    说道纡的王。司徒钰脸色一白。她极其地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个称呼烙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仿佛带着某种伤疤。“既然说是程炎恪的妾。那么处理权就在我的身上了。”

    程炎恪和兼苍看着她。眉头同时皱了起來。司徒钰将捆在月貌手上的绳子解开。也不知道对着谁道:“月貌曾经拼死救过我很多会。而且她呆在我们身边。从來都沒有做过什么伤害我们的事情。”

    月貌地下头。有眼珠从她眼中落了下來。“钰姐姐。我……”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什么都不要说吧。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想回到兼苍身边还是远走天涯。都随你。”月貌抬起头。司徒钰又道。“若是你想留在程炎恪身边是不可能的。挽暮也会被我赶走的。”在月貌诧异的眼中。她又补了一句。“我若是留着暮儿在身边。只怕星羽日日都会拿着剑横在我的脖子上。”

    三人同时低笑了起來。

    月貌低下头。眼角却瞥向了倚靠在门槛上的薛客。薛客收入停住在司徒钰的视线。望了眼月貌。转身离开。月貌脸上又是写满了无奈。

    ――

    夜黑风高。众多黑衣人潜入大臣房中。悄悄地放下一个信封便离开。

    而在钦安殿中。建安帝从奏折中抽出一张宣纸。看了几眼。便两眼昏了过去。侍寝的宁昭仪。突然尖叫了起來。

    第二日。传來建安帝薨的消息。太子程昭泽早起勾结舒丽与繁祁。意图造反。却被敬王抓住。建安帝气急攻心。一命呼呼。而先帝遗照公布人间。大臣纷纷保举敬王继位。

    江山易位。天下换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稍倾。便是沧海桑田。沒有人问为什么敬王还活着。沒有人问为什么敬王有先皇的遗照。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曾经的太子殿内。程昭泽坐在桌子上安静地喝茶。而在他的殿外。是站的笔直的近卫。

    穿着明黄龙袍地程炎恪踏进太子殿。看着自酌自饮的程昭泽。眸光闪过一丝疼惜。随即迈开脚步在他的对面坐了下來。

    “我该称呼您一声皇叔还是皇上。十九王叔。”程昭泽抬起阴狠地眸子看了他一眼。稍倾又无奈地笑了起來。无奈转瞬又变成了自嘲。“你觊觎这皇位许久。惺惺作态这么多年。如今得逞了。王叔应该很是开心吧。怎么摆一张臭脸给我看呢。”

    他又倒了一杯酒。最好的葡萄酿。此时也变成了鸩。而他饮鸩止渴。

    程炎恪眉头皱了皱。握着杯子的骨节发白。“昭泽。你该明白。我有今日。也是被逼的”

    “逼的。”程昭泽仰天长笑。仿佛是听到了人世间最好的笑话。“父皇不削你敬王爵位。还让你做这天宁最快活的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又不能劳心劳力。难道这样的生活也是别人逼你的。难道借着御敌的借口和兼苍勾结想要做皇帝也是逼你的。难道带着草原的兵马进攻我天宁。逼死父皇也是人逼你的。十九王叔。敢做不敢当么。怕背负这天下的骂名吗。。你可真自私。”

    程炎恪眸光一凜:“昭泽。我待你如何。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清楚吗。”

    “我很清楚。”程昭泽抢白。“从我记事开始。你就施舍我众多好处。我以前不懂所以一直很尊重你。甚至还在父皇想要贬你的时候帮你求情。你对付大哥。我以为你是为了我。所以我更加的信任和依赖你。可是后來呢。这皇位明明是我的。为什么你要和我抢。”

    程炎恪心突然平静了下來。对程昭泽。他虽与他同龄。但是他总是用长辈的立场去保护他。呵护他。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内心其实很内疚。皇兄的死。虽然与他无关。但是总归是他导致了他的早亡。

    而面对如此冥顽不化地程昭泽。内心的愧疚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昭泽。你以为你暗中做的那些手脚。我就一点都沒有知觉吗。你身上的蛊。是你自己下的吧。还有那日。在不归崖。射出那只箭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思。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程昭泽手指握紧。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机是更深的嘲讽。“我早就知道。凭借你的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一口黑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來。程炎恪心一惊。程昭泽接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败在你手上。我沒有遗憾。只是王叔。这皇位你也不会做的长久的。难道你忘记了逢七一劫难么。还有一个月。王叔……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一个月……不……不会太……”

    程昭泽眼睛缓缓闭上。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程炎恪心倏然一紧。他就是想将事情尽快完成。然后留给司徒钰最完美的一切。

    缓缓地出了太子殿。落日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苏晋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单薄的背影。眼睛突然有些干涸。随即又有些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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