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夜,在花园之中,和那个红衣男子说了什么,”

    红衣男子,司徒钰沒有半点的印象,但是在花园说话的男子……确实是有一个很令她讨厌的男人一直在和她说话,

    “那男子我不认识,我甚至沒有看清他的面容,公主恐怕问错人了,那……”

    司徒钰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眼睛发直地盯着她的身后,似乎是见着鬼魅一般,只是稍倾,她便一把推开了塔莎,朝着她的身后奔去,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塔莎转身,脸顿时黑了起來,“神眷……”他怎么会醒,塔莎在司徒钰怔住的时候,便率先挽起了神眷的手,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的手腕上,一脸的撒娇,“夜深露重,你怎么到这后院來了,”

    “程炎恪--”

    神眷眸色一沉,看了眼司徒钰,她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又是这个名字,

    将塔莎垂下的发丝绾在她的耳后,宠溺溢于言表,他一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一手揽着她的腰,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根,“一觉醒來,发现你不再枕边,就出來寻你了,”

    塔莎只觉得心窝里都是暖暖的,他整了整神眷不似齐整的衣衫,“我只是出來解个手,还有侍女跟着呢,不打紧,夜深露重,我们早些进去吧,”

    神眷不羁的脸上荡起一抹笑意,“嗯,”神眷再次望了眼司徒钰,眸子已一派清明,

    “程炎恪――”司徒钰望着相互扶持的两人,仍旧不甘心地叫了一句,只是前行的两人,并无一人为此稍作停顿,

    司徒钰站在冷风之中,吹了许久许久,才有了一丝知觉,在见着那人的第一时间,她的眼睛已经噙着泪了,

    他依旧是穿着红色衣服,只是本该绣牡丹的绸缎长袍,换成了绘着飞鸟的短褂和长裤,丰神俊朗的样子依旧未变,那一丝风流和不羁都未减分毫,

    重逢的激动和喜悦未來得及显露,她的满腹心酸和日久相思未來得及诉说,那个与她交手的女子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笑颜如花,

    她的身形凝滞,

    她所有的疑问,所有的相思,所有的爱恨都变成了的一声叫喊“程炎恪”,只是那人,沒有任何的反映,

    她这时才发现,那个穿着异国服饰的男子,那个有着红褐色瞳眸的男子,脸上带着一丝寡淡,一丝落寞,丰神俊朗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清冷,

    他,不是他,

    但是天底下,又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程炎恪――”她的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來,任何该有的骄傲和自负,霎时间终究抵不过那一瞥,就算只是神似,她也要冲上去问上一番,

    司徒钰慌不择路地追了上去,脚下踩着隆冬刚开的花卉,几次被坚硬的枝桠绊倒在地,刚才握着塔莎刺鞭的手一直流着血也不知道疼痛一般,

    近了,

    那即将迈入偏殿的两人的身影近了,

    司徒钰卖力地跨前一步,她只需要伸手,再奋力地揪住地跟在他们身后的丫鬟,她必定能够引起两人的注意力,她必定能够当面质问那男子一番,

    只差一步,

    只是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僵硬的怀抱之中,两只大手像是一把铁钳一般的,有力的搂住她的腰,一道清绝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司徒――”

    “滚开――”

    司徒钰在他的怀中拼命挣扎,下意识的手中的短刃已经插在了那人的手臂上,

    深入刺骨的短刃惹來他的一声闷喝,只是抱着她的双臂力道丝毫不减,“司徒,这是在皇宫,他们是使臣,”

    司徒钰充耳未闻,“放开我,我要去找程炎恪,我要去抓他,”

    “司徒,你冷静点,他不是,”

    知道那相拥的身影彻底沒入夜色,消失在眼前,司徒钰才绝望的,任由兼苍抱着,

    肩膀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越來越低,身子越來越僵硬,连忙将她掰了过來,将她的头重重地贴近自己的肩窝之中,冷冽的眼中,眸光黯淡,

    司徒钰脸上的泪莫名地就干了,整个人僵硬地站在的石子上,双手垂在身体两侧,

    兼苍薄唇紧抿,暗沉的眼里是凛然的杀气,

    神眷迈进大殿的前一刻,不自觉的转头,正看着相拥着的两人,在黯淡的月色之下,是那么的和谐,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刺痛,那个声线沙哑,却一身凛然正气的女子,和那个在大殿之上,有着的王者霸气的男子,确实很般配,

    可是为何,他的心,微微有些疼痛,

    心里的空白,似乎又扩大了一分,

    ――

    司徒钰正襟危坐在的桌前,桌上一道道精致非常的菜,看着就是很有胃口,

    司徒钰接过侍女递來的米饭,便大口地吃了起來,将桌子上的菜纷纷夹进自己的碗里,吃的兴致盎然,

    一直在她对main沉默不语的兼苍,也提起筷子给她布菜,司徒钰也不拒绝,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兼苍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兼苍不给她夹菜,她便自己动手,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司徒钰却似乎总是吃不饱,只是吃到后面,越发慢条斯理起來,

    兼苍眸色越发的黯淡,脸上黑的几乎和锅底有的般配,

    他凌厉的眼神扫了眼身旁站着的侍候的宫女,那宫女便颤抖地,几乎是蛮力地将司徒钰手中的碗筷抢下,只是将茶盏递给她,噤的话都不敢说一声,

    司徒钰也不推辞,漱了口便端正地坐在桌子上,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极了黑宝石,

    兼苍触碰到她的眼神,眼睑微微抬起,却沒有开口的打算,

    终究是司徒钰耐不住性子,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兼苍沉默,

    司徒钰道:“你在大殿之上有意将我迷晕,就是避免我在朝廷之上闹笑话,”

    兼苍眉心拧在一起,却依旧沒有说话,

    司徒钰拍案而起:“孤独兼苍,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情,你跟在我回京,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吧,你装傻充愣地呆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兼苍眸色瞬时黯淡了下來,邪魅的脸上,挂着一丝少有的自嘲和轻蔑的,他不发一语地,抬头仰望她,

    一年下來,许是江南的风水养人,她轮廓也变得柔美起來,再加上她天成的一种威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和独一无二的风韵,

    他眼睑轻轻地闭合,却快的不易发觉,

    他终究是缓缓起身,视线落在她那双因为愤怒而带着杀意的眼睛里,“司徒,不要去招惹他,相信我,”

    他将话扔下,便径直地迈步离开,只是该未出殿,丝琴便急匆匆地进來,

    丝琴性子沉稳,做事谨慎,会有如此慌张之色,显然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兼苍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司徒钰,微微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迈出了大殿,司徒钰本就是对兼苍疑心,看着丝琴疑神疑鬼的样子,耳朵也精明了起來,

    “……太子宴请文雅公主和驸马……”

    宴请,

    丝琴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司徒钰却一句都沒有听进耳朵里,一转身,人便已经消失在了大殿,

    殿外的兼苍和丝琴同时迈步进入,

    丝琴拧着眉心,似有不放心:“让她参与这件事,您不担心吗,”

    “神眷只是鱼饵,司徒才是他要吊的大鱼,与其还她被程昭泽设计,还不如借此让她主动赴宴,把月貌召进京,贴身保护她的安全,”

    丝琴眸光一闪,终究是沒有说什么便退下,

    而那厢,司徒钰知道消息后便立即赶去了太子殿,

    程昭泽又在玩什么把戏,舒丽与他不是一直都暗中有來往,此刻他公然的宴请,就不怕令人起疑,何况兼苍的显赫身份,居然都可以被他直接无视,他心中盘算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在去太子殿的途中,遇上了神眷,

    神眷风神俊朗,寡淡不济地朝她走來,见到她的同时,身影也微微地滞住了,

    司徒钰顿住,可错愕也只是在一瞬间,倏地想起那晚他曾经说能够治疗好她的嗓子,她便寻了个话題,

    “驸马那晚说可以为我看嗓子,不知今日可有空,”

    神眷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会遇上她,更加沒有想到她会主动和他说话一般,“今日……”

    司徒钰明知他定是寻了空子在程昭泽的宴会上掏出來的,想要他答应她现在给她瞧病,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她的嗓子不能医治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了,

    司徒钰却莫名地怕他拒绝:“驸马若今日沒空,改日也行,”

    神眷道:“可一试,”

    他话虽少,然声色依稀可变,司徒钰微微有些发窘,为何那晚,她一点知觉也沒有,

    “如此甚好,如今我正欲前往太子殿,不知驸马可否让道,”司徒钰说话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她也在他的身上瞧出了一些,这个人从气质和风韵上,似乎都与程炎恪有着差别,兼苍又提醒过她,不要招惹她,她便觉得,急功近利,只会将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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