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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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太太来项家还没坐到半个时辰，和白氏嘀咕了好些话便告辞了。白氏和永柱再三挽留马家太太用了饭再回去。
马家太太却说：“不了，不说时辰还早，就是家里有个病人，也着实不放心。以后再来拜访吧。”坚持要走，婆子们扶了马家太太上了竹轿，便就告辞了。
青竹和明春还没忙活过来，只见人已经走了。少东少南兄弟俩都还没回来，要吃晚饭也还早，便熄了火，等过些时候再做。
青竹将处理好鱼用盐巴和黄酒腌好了，放阴凉透气地方，等那两人回家了再继续。
白氏不问家事，就进了自己房里。明春一直这边帮忙，也不知道马家太太过来和母亲说了些什么，也无处打听。她知道定是和自己亲事有关，心情突然激动起来，她真要离开这个养了她十几年家了吗？
永柱也跟着进了屋，见白氏坐床沿边，抹着眼泪。永柱沉默了片刻，一张木凳上坐下和白氏道：“你也别难过，这是那孩子命。只要他们家能善待她，我们也就放心了。”
白氏偏着头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让她是冲喜也实太冒失了些。要是她福气真好给马老头病给冲好了，当然是件好事，要是一命呜呼了，不是反而要说我们明春不好么。”
“你是太多心了。”永柱不知该如何来安慰妻子，他向来话不太多，总显得有些木讷。
白氏又道：“这样冒冒失失，只怕好些礼数也不周到了，这不是对不住明春吗。我还想着让她风风光光出嫁呢，还想着大操大办，看来是不成了。”
永柱心里却想，大操大办，那么点家底，哪里经得住折腾。这是嫁女儿，又不是娶媳妇，哪里那么多事。
白氏接着说：“日子也定下来了，说八月十七。眼见着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日子过得很。还有好些东西都还没准备，我只想着可能要种了麦子才到正期，没想到竟这么，那两天正该赶着收稻子了。只怕要请人也不好请。”
永柱听说也自是烦闷，为了宽慰白氏，只好道：“帮忙人我倒能找。”
白氏看了永柱一眼，总觉得丈夫眼里只有两个儿子，对明春事想来不怎么关心，女儿又不是她一人养。
“才马家人说了，彩礼钱给五十两，让我们随便给添置些嫁妆。这话倒好听，五十两够什么，办酒席，添箱，难道都不要钱么？才又和我哭穷，说是今年收成不大好，家里一个病人花费不少，又说他们家老大做生意亏了。这些都是他们马家事，难道就要我们明春跟着委屈么，这不是还没过门吗。我看当初定这门亲事时候，就该再细细斟酌一下，难道还愁嫁不成。”
永柱听到这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听白氏这口吻，怪当初自己不该将明春许配给马家。前些日子不是还盼着马家人赶来议亲，急着要将明春给嫁过去，怎么今天却又反悔呢。再说五十两也不少了，他们马家现有些困难，他倒还能谅解，怎么到了白氏跟前就诸般不如意呢。永柱心烦道：“你若不愿意，那就吹了吧。”
白氏听说，忙抬头惊愕看着丈夫，啐道：“呸！什么叫吹了，这话说得倒容易，你倒不经过脑子。亏得你还是做爹。”
永柱道：“要做这门亲事那就别挑拣了，我说了这是她命。好，不好，都是她命。”永柱觉得和白氏说不清楚，起身便出去了。
天将黑时少南才回来，镇上来了人给项家捎了口信，说少东去林家了，今晚不回来。白氏知道后，正好翠枝不家，倒不用顾忌什么，念叨着：“娶了媳妇忘了娘，如今连家也不归了。”
青竹和明春俩做好了晚饭，今天菜色倒还好。茄子炖鱼、蒜烧豇豆、素炒软浆叶、蕹菜蛋花汤。
少南早就饿了，见今天有鱼吃，也顾不得别人，提了筷子就夹了大大一块。
白氏因为明春事和刚才永柱态度，心里憋得慌，只用了半碗饭便不吃了。永柱忙了大半天，胃口倒很好，足足吃了三碗饭。明霞隐隐觉得今天家里气氛不大对劲，不像往日那样欢声笑语，只埋头吃饭。
明春见母亲脸色不好，匆匆用了饭，便到母亲房里去，母女俩嘀嘀咕咕说着话。
饭后，永柱叫了少南让帮忙写几个字，少南倒乐意帮忙，找了纸笔，等永柱开口。永柱想了好半天才说：“桦木架子床一架、樟木箱子两口、柳木八仙桌一张、柳木条凳四张、樟木四件柜一个、枣木妆台一个。”
少南心想这个单子是做什么，写好后便递给了永柱。永柱灯下看了几眼，他也不识几个字，见儿子字倒有些长进了，摸了摸他脑袋说道：“有劳你了，好好念书吧。”
“哦。”少南答应了一声。
永柱记下了要给明春置办家具，心想这几件是必须要有，早年时候，家里还存了些木头。也不知够不够。还得赶着日期改出来。时日不多，明日就得找得去找李木匠家问问，看能不能赶着打出来。商量好工钱也好开工。打好了家具，还得去买几斤大红漆给漆好了，才有点办喜事气氛。还需要置办好些东西，白氏管钱，总得和她商议一下。
青竹烧好了水来叫少南去洗澡，少南问了青竹一句：“今天家里来了什么人吗？”
青竹道：“马家太太来了。”
“原来如此，看来大姐家呆不了多久呢，你可知道定哪一天？”
青竹摇摇头，她又没跟前，怎么知道是哪一天呢，才吃饭时候又没人提及，她自然不方便问，反正与自己没多大关系。
明春白氏房里呆了足足一个时辰，白氏教了她许多话，后来明春红着眼圈出来了。明霞连忙缠着明春问：“大姐，娘和你说什么呢？”
明春并不理会她，自个儿回屋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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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太太来项家还没坐到半个时辰，和白氏嘀咕了好些话便告辞了。白氏和永柱再三挽留马家太太用了饭再回去。
马家太太却说：“不了，不说时辰还早，就是家里有个病人，也着实不放心。以后再来拜访吧。”坚持要走，婆子们扶了马家太太上了竹轿，便就告辞了。
青竹和明春还没忙活过来，只见人已经走了。少东少南兄弟俩都还没回来，要吃晚饭也还早，便熄了火，等过些时候再做。
青竹将处理好鱼用盐巴和黄酒腌好了，放阴凉透气地方，等那两人回家了再继续。
白氏不问家事，就进了自己房里。明春一直这边帮忙，也不知道马家太太过来和母亲说了些什么，也无处打听。她知道定是和自己亲事有关，心情突然激动起来，她真要离开这个养了她十几年家了吗？
永柱也跟着进了屋，见白氏坐床沿边，抹着眼泪。永柱沉默了片刻，一张木凳上坐下和白氏道：“你也别难过，这是那孩子命。只要他们家能善待她，我们也就放心了。”
白氏偏着头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让她是冲喜也实太冒失了些。要是她福气真好给马老头病给冲好了，当然是件好事，要是一命呜呼了，不是反而要说我们明春不好么。”
“你是太多心了。”永柱不知该如何来安慰妻子，他向来话不太多，总显得有些木讷。
白氏又道：“这样冒冒失失，只怕好些礼数也不周到了，这不是对不住明春吗。我还想着让她风风光光出嫁呢，还想着大操大办，看来是不成了。”
永柱心里却想，大操大办，那么点家底，哪里经得住折腾。这是嫁女儿，又不是娶媳妇，哪里那么多事。
白氏接着说：“日子也定下来了，说八月十七。眼见着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日子过得很。还有好些东西都还没准备，我只想着可能要种了麦子才到正期，没想到竟这么，那两天正该赶着收稻子了。只怕要请人也不好请。”
永柱听说也自是烦闷，为了宽慰白氏，只好道：“帮忙人我倒能找。”
白氏看了永柱一眼，总觉得丈夫眼里只有两个儿子，对明春事想来不怎么关心，女儿又不是她一人养。
“才马家人说了，彩礼钱给五十两，让我们随便给添置些嫁妆。这话倒好听，五十两够什么，办酒席，添箱，难道都不要钱么？才又和我哭穷，说是今年收成不大好，家里一个病人花费不少，又说他们家老大做生意亏了。这些都是他们马家事，难道就要我们明春跟着委屈么，这不是还没过门吗。我看当初定这门亲事时候，就该再细细斟酌一下，难道还愁嫁不成。”
永柱听到这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听白氏这口吻，怪当初自己不该将明春许配给马家。前些日子不是还盼着马家人赶来议亲，急着要将明春给嫁过去，怎么今天却又反悔呢。再说五十两也不少了，他们马家现有些困难，他倒还能谅解，怎么到了白氏跟前就诸般不如意呢。永柱心烦道：“你若不愿意，那就吹了吧。”
白氏听说，忙抬头惊愕看着丈夫，啐道：“呸！什么叫吹了，这话说得倒容易，你倒不经过脑子。亏得你还是做爹。”
永柱道：“要做这门亲事那就别挑拣了，我说了这是她命。好，不好，都是她命。”永柱觉得和白氏说不清楚，起身便出去了。
天将黑时少南才回来，镇上来了人给项家捎了口信，说少东去林家了，今晚不回来。白氏知道后，正好翠枝不家，倒不用顾忌什么，念叨着：“娶了媳妇忘了娘，如今连家也不归了。”
青竹和明春俩做好了晚饭，今天菜色倒还好。茄子炖鱼、蒜烧豇豆、素炒软浆叶、蕹菜蛋花汤。
少南早就饿了，见今天有鱼吃，也顾不得别人，提了筷子就夹了大大一块。
白氏因为明春事和刚才永柱态度，心里憋得慌，只用了半碗饭便不吃了。永柱忙了大半天，胃口倒很好，足足吃了三碗饭。明霞隐隐觉得今天家里气氛不大对劲，不像往日那样欢声笑语，只埋头吃饭。
明春见母亲脸色不好，匆匆用了饭，便到母亲房里去，母女俩嘀嘀咕咕说着话。
饭后，永柱叫了少南让帮忙写几个字，少南倒乐意帮忙，找了纸笔，等永柱开口。永柱想了好半天才说：“桦木架子床一架、樟木箱子两口、柳木八仙桌一张、柳木条凳四张、樟木四件柜一个、枣木妆台一个。”
少南心想这个单子是做什么，写好后便递给了永柱。永柱灯下看了几眼，他也不识几个字，见儿子字倒有些长进了，摸了摸他脑袋说道：“有劳你了，好好念书吧。”
“哦。”少南答应了一声。
永柱记下了要给明春置办家具，心想这几件是必须要有，早年时候，家里还存了些木头。也不知够不够。还得赶着日期改出来。时日不多，明日就得找得去找李木匠家问问，看能不能赶着打出来。商量好工钱也好开工。打好了家具，还得去买几斤大红漆给漆好了，才有点办喜事气氛。还需要置办好些东西，白氏管钱，总得和她商议一下。
青竹烧好了水来叫少南去洗澡，少南问了青竹一句：“今天家里来了什么人吗？”
青竹道：“马家太太来了。”
“原来如此，看来大姐家呆不了多久呢，你可知道定哪一天？”
青竹摇摇头，她又没跟前，怎么知道是哪一天呢，才吃饭时候又没人提及，她自然不方便问，反正与自己没多大关系。
明春白氏房里呆了足足一个时辰，白氏教了她许多话，后来明春红着眼圈出来了。明霞连忙缠着明春问：“大姐，娘和你说什么呢？”
明春并不理会她，自个儿回屋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