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池决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意会十命指的是最后一句话,问他和司不归是什么关系。
    本是不经意随口一说,被十命这么一说,池决也觉得好奇了。
    “对,我就是想问这个。”池决点头。
    “师徒关系。”十命不在意道:“但我无须叫他师尊。”
    “……”池决:“所以说,你其实,是我的师兄?”
    “算是。不过当年,是我教他如何修炼的。”
    ☆、第四十九章
    理了好半天思绪,才明白十命的话。
    池决一时间觉得难以接受。
    在很多年以前,司不归收了一个比他修为更高的徒弟。
    两人亦师亦友的关系,让池决隐隐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
    沉默了半晌,池决才犹豫着开口:“那在当时,你比他修为更高的时候,怎么决定拜他为师了?你不是一向,看不起修为低微的人么?”
    “不记得了。”
    敷衍的话语,让池决认定他是根本不想告诉自己。
    “我睡觉了。”
    被怪异的情愫充满,池决不想再问下去了。
    遮遮掩掩,猜一半才说一半,犹豫又迟疑,这种不利落的方式,池决觉得压根不像是十命的作风。
    真是叫人感到奇怪。
    就像是内心在挣扎,想说又不想说的感觉。
    发生了很多事,令人一时消化不了,头脑困倦无比。
    当下才下午时分,池决头一沾床,却是沉沉睡了过去。
    从沉睡中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了。
    前一日,秦雨寒主动要求和好,表露的态度让池决心生疑惑。
    她毕竟抹黑过自己的名声,池决好奇她如今打算怎么做。
    去了青鸾峰,一到峰顶就被众多女弟子围了起来。
    “这就是师姐的未婚夫?果然一表人才。”
    “我觉得师姐的未婚夫,比无妄峰的那位师兄,看上去可靠多了。”
    “对啊,师姐和池决师兄,都是精英阁的成员,现在他们和好了,那位师兄一定后悔死了吧。”
    叽叽喳喳的声音环绕在四周,池决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应对她们才好。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才半天时间,两人和好的事就传遍了青鸾峰,不得不说秦雨寒的影响力真大。
    听女弟子们的话,不是讨论宗内男弟子该有多心碎,而是在说另一位师兄会后悔。
    池决隐约记起,重薇说过,秦雨寒曾经和无上师兄走的很近,还一同出去任务过。
    这么看来,秦雨寒定是被师兄甩了,想要找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去刺激他,所以才肯拉下脸来求复合。
    竟然被利用了一把,池决对秦雨寒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好感,再度降到了零点。
    “池决,你来找我,我好开心。”娇俏的笑声,粉衣秀面,秦雨寒施施然走了过来。
    见师姐到来,女弟子们默契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我也很开心。”干巴巴的话语,池决勉强扯了扯嘴角。
    “是来教我唱歌的吗?”
    “教你唱歌随时都可以,不过今日,我更想同你一起去做任务。”池决努力控制嘴角的弧度,让笑容看上去不那么僵硬:“听说你和师兄一起做过任务,我可是有些介怀。”
    “师姐,答应他吧!”
    “一起做任务增进感情!”
    “师兄明显是吃醋了,师姐你就陪他去吧!”
    女弟子们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秦雨寒略微有些红了脸。
    “走吧。”池决不由分说,拉过秦雨寒的手,这举动引起了周围女弟子们的尖叫。
    池决唤出银剑,让秦雨寒踏在其上,之后才踩了上去。
    御剑来到云隐峰,池决执意要领秦雨寒和师兄上次一同前去做的那个任务。
    被池决的执拗逗乐,秦雨寒一开始的担忧也隐去不见。她相信眼前的人,已不在意她抹黑的事情,仍旧如同以往那样喜欢着她。
    领的任务是击杀妖兽。
    任务卷轴上记载,在南方的某处森林中,生存着一种凶残无比的妖兽,它们生性狡诈,凶狠异常。
    望着任务卷轴上的字迹,池决挑了挑眉。
    在凶狠的妖兽面前,展露柔弱的一面,以此激起无上师兄的保护欲/望,秦雨寒的算盘打的是不错。
    在我面前,你也会这样吗?池决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这一去,足足花了三日的时间在路上。
    夜晚借宿时,池决对秦雨寒照顾的细心无比。
    知道是被利用,池决也明白对方对自己,有着戒备和提防。他的所作所为,都在扮演一个痴情的人,为的就是让秦雨寒放下戒心。
    池决表露出的一面越好,秦雨寒心中就越得意。她觉得用这样的人来刺激那个令她伤心的人,应该会使他生出后悔之心。
    等他回心转意,到时候,你就一边凉快去吧。秦雨寒洋溢的笑颜之下,是这样的想法。
    表面上看上去恩爱无比,内里却是各自心怀鬼胎。
    来到那片森林后,池决一头扎进其中,不顾后面秦雨寒的叫唤,径直朝前走。
    快步把秦雨寒甩掉,池决花费大量修为,幻化出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又动用剩余的修为,将阵法隐匿起来,让人即使用修为探查,也发现不了已身处阵法之中。
    把一切布置妥当,池决这才转头,往回走。
    不多会,同拎起裙摆步伐急促的秦雨寒相遇。
    “你怎么走那么快?”秦雨寒娇嗔道。
    “我方才去了前面探路,想看看森林中,有没有什么危险。”池决笑着说。
    “那也不能一声不说,就把我丢下啊。”秦雨寒微微颔首,故作姿态道:“你可知道,我一人在这森林里,有多害怕。”
    “我以为你来过这里,害怕多少也会少一点。”
    “正因为来过这里,所以更没有理由丢下我,毕竟我对这里,可比你要熟悉的多。”
    “嗯,以后不会了。”
    方才的行为确实有露陷的危险,不过在两人谈话间,已踏入了阵法之中。
    池决想的就是利用这个引起秦雨寒的话题和注意力,让她对身旁的事物不那么在意――虽然掩去了阵法的痕迹,不过池决并不精通阵法,对此他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若是被发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附近低矮的草丛“悉悉索索”一阵晃动,细碎的声响,让两人皆是循声望去。
    灰色的一团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明白声音是它发出,秦雨寒蹲下/身,伸出双手唤道:“小兔子,快过来――”
    那是一只灰色的野兔,它伏在不远处,红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毛茸茸的身躯,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毛球。
    宛若听懂了秦雨寒的呼唤,野兔朝她蹦了过去,跃进了她的怀里。
    “它竟然真的过来了!”欣喜无比,秦雨寒一下一下摸着野兔柔软的皮毛,对池决说。
    “这里怎么会有野兔?”池决颇为惊讶。
    “上次来这里,也没有看见野兔,不过森林这么大,我觉得只是运气而――啊!”话说到一半,秦雨寒漾起的笑容徒然止住,她下意识甩开了野兔。
    “怎么了?”池决问道。
    秦雨寒露出手腕,那里有着几个牙印,微微渗出鲜血,竟是被野兔咬出了血。
    野兔蹦跳着离开,池决在心中憋着笑。
    染上一抹委屈,秦雨寒说:“它居然是为了咬我,才过来接近我的……”
    “先止血吧。”池决掏出一颗丹药,递了过去。
    “你真好。”秦雨寒接过,回了他一个笑容。
    没有延至眼底的笑容,被池决纳入眼中。
    扶秦雨寒站起身,蓦然间,低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
    “是妖兽。”秦雨寒反应极快。
    低沉而又急促,显然来者走的很快。
    “正好,我们的任务目标自己送上门来了。”
    池决的话刚说完,脚步声由一道变成了多道,从四面八方发出,源源不绝,震耳欲聋,地面都仿佛在随之晃动。
    听声音,皆是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走来。
    没来得及思考对策,已有一头妖兽的身影,透过树杈斑驳,显现而出。
    足有四人高,人身兽头,两人惊愕。
    这不是普通的妖兽,而是妖王。
    妖王比妖兽更高阶,最显而易见的模样,就是人身兽头。它们继续修炼,待得突破之后,便能幻化成人形。
    “为什么这里会有妖王!?我上次都没碰见!”秦雨寒脸色一变。
    “森林这么大,没碰上应该是运气的原因。”池决的脸色也变了变,但仍旧保持着镇定。
    “难道……难道是上次我来过这里,妖王认得我的气息了?所以来替死去的妖兽报仇?那些妖兽,都是妖王的手下么?”越想越心颤,秦雨寒发出一声嘤咛,猛的扑进了池决怀中:“我好怕!”
    持续不断的脚步声愈渐靠近,前后左右每一处都环绕着这种声音。
    不知来的妖王,具体有多少只。
    “你先跑,我引开它们!”池决推开秦雨寒,一脸的生死离别。
    “那就交给你了!”秦雨寒忙不迭点头。
    最先来的那只妖王,已经发现了两人。
    池决拔剑迎了上去,将其引开,替身旁的人制造出一个逃生的缺口。
    “你快走!”池决胡乱挥剑,大声喝道。
    秦雨寒头也不回,急忙离开。
    击杀妖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如今来的不止一头。
    视线中已见不到秦雨寒的身影,池决同妖王纠缠的举动顿时停住,把剑收起,稳稳落在地面。
    意念一动,那些脚步声,纷纷朝着秦雨寒逃跑的方向而去。
    池决对阵法并不精通,有了星辰图后,对阵法起了好奇之心,曾经特意请教过十命。
    他不会幻化高超的阵法,所以制出了一个能覆盖不少范围、能跟随秦雨寒而动的空间阵法。
    以秦雨寒为中心,不管她如何跑,都跑不出这阵法之中。
    至于妖王,也不过是用星辰图,幻化出来的而已。
    若是能看穿这是假象,你就能出去,若是不能,那便留在阵法中同妖王周旋吧,反正是幻化出来的妖王,它也杀不死你。如果你真丧命于此,也只能怪,你被恐惧的心魔慑住了内心。
    换句话说,就是被吓死的。
    池决一边想,一边缓慢踱着步子。
    刚才叫秦雨寒走,她连担心的眼神都没有一个,更别提有一分犹豫。
    根本不顾对方的死活,如果秦雨寒真死了,池决可不会感到内疚。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幽幽的声音徒然而起,在耳畔响起。
    陌生的冷峻声音,池决背上不自觉一凉。
    有人靠近,竟然没有察觉到。
    心中徒然涌上一阵不安,脑海中不断叫嚣起危险。
    池决下意识回头,警惕的视线中,空无一人。
    以前不管碰上什么,有十命在身旁,池决都不担心。
    可是这一次,池决没有把床变小带在身边。
    受到无形的攻击,池决只觉得头一阵生疼,像是要炸裂开来。
    痛呼出声,大脑顿时放空,眼前一黑,池决腿一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个新文,有人感兴趣吗~
    随手写了个文案
    云溪一辈子没有哭过,
    重生后,不曾明白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哭了,眼中掉出来的,竟然是珍珠
    ――是真的珍珠啊!
    2333想到那个童话了,觉得写成咸蛋很带感啊,开淘宝卖眼泪什么的啊~~~
    ☆、第五十章
    不知过了多久,池决找回了意识,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周围寂静,蓦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银色裹边白纱帐顶。
    屏住呼吸,池决不敢偏头,用余光打量着所在的环境。
    这是在一处房屋内,精致雕纹的木质家具摆放有序,桌上立着一尊类似花瓶的器皿,内里插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
    最重要的是,屋内似乎没有人。
    猛地支起上半身,池决掀开被子,确认身上没有受伤,翻身下床。
    活动了一下因为昏迷显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池决收起脚步声,不发出任何声响,把头靠在门上,屏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静静在门前伫立半晌,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池决打开门,发出的声响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分外抓耳。
    从左侧行走,穿过长廊,一路人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长廊交错,梁瓦红漆,如今所在的地方,像是在一户大宅内。
    远处的屋瓦隐没在绿叶中,只露出尖尖一角,池决不清楚这所宅子,到底有多大。
    在宅内穿梭,四下无人,池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池决沿着长廊行走,弯弯绕绕,终是来到了宅子的正门。
    正当池决以为能顺利离开这里的时候,之前那个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去哪里?”
    下意识回头,没有人,顾盼周围,也没看见人影。
    担心再次被偷袭,池决沉声道:“你在哪里,现身说话吧。”
    “你好好呆在这就行了,不许踏出这里半步。”那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声音低了稍许,似是有些不快。
    池决当做没听见,伸手推开了门。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只滴着血的眼睛顿时呈现在眼前。
    “妈呀!”池决毫无防备,被吓了个半死,下意识把门又合了回去。
    那妖兽长相奇异,全身皮毛灰色,看上去就是一只狼。可是它的鼻子上方,只长着一只眼睛,那眼睛硕大无比,占据了妖兽整张脸的一半,而且还一直往外渗出鲜红的血。
    这是什么妖兽!?池决心有余悸。
    “说了不许踏出这里半步。”那人重复了一遍。
    “关你屁事!”池决染上怒色,汇聚真气,推开门,把那头妖兽轰至老远。
    妖兽呜咽了一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眼中血色更甚。它爬起来,死死盯住池决。
    池决被看的心中有些发毛,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妖兽发出一声长嘶,瞬间自宅子外的森林中,窜出了不少它的同类。
    被几十只独眼的妖兽视作目标,池决望着那些眼中流血的妖兽,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
    “妖兽可不止那一种,你若是不怕死的话,大可以走出去。”那道幽幽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
    妖兽们起了动作,朝池决扑过来。
    关上门,池决把妖兽隔在了门外。
    “这里是哪里?”池决问。
    “你不必知道。”
    “你是谁?”池决又问。
    “你不必知道。”
    “你抓我来干嘛?”
    那道声音竟然笑了起来:“成亲。”
    池决:“……”你特么,在逗我。
    “乖乖呆在这,等到成亲那一日。”
    “呵呵。”池决发出讥讽的嘲笑声,说:“你是抓错人了吧,你想抓的,是不是秦雨寒?”
    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池决可不认为,会有人随便抓一个男人去成亲。
    “秦雨寒?”那人略一沉吟,说:“我可不认识她。”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我走了,再也不见。”凝聚修为,池决再度打开了门。
    “不识好歹。”
    那人声线一沉,池决只感到头又炸疼了起来,迷糊中又晕了过去。
    再次转醒,池决盘坐在床/上,思考起了对策。
    那偷袭的人想必修为很高,与他无法抗衡,逃跑的事,恐怕希望渺茫。
    对那人的动机池决是一点也不明白。
    抓我过来成亲?池决默默笑了。
    他可不记得和谁有过纠缠,对那道声音,也没有半分印象。
    两次昏迷,时间不知流逝多少,池决想起自己同十命之间有着血祭之势,对方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可这么久,十命也没有出现,看来这里离云引宗,距离遥远无比。
    几番思考无果,池决又琢磨起了跑路的事。
    不能从正门出去,但是我能御剑啊!池决的眸中亮了起来。
    堂然在这宅内御剑,可能会被那人袭击,池决思忖半晌,决定了行动方案。
    独自等到半夜,池决悄无声息打开房门,偷偷溜了出去。
    跳出长廊外,池决自花丛中掰下一截枝桠,没仔细看,把它举过头顶遮住自己的头,猫着腰在黑夜中潜行。
    池决随手扯下的枝杈上,盛开着两朵花,从远处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见的只是两朵红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诡异的在半空中挪动。
    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池决瞅见了长长的围墙。
    丢下遮掩的枝桠,池决一跃,攀上了围墙。
    脚尖一点,池决翻过围墙。
    唤出剑,池决踩了上去,瞬间感到一个黑影,遮住微弱的淡薄月光,笼罩在了头顶。
    一抬眼,一个鬼魅一般的人影,立在围墙之上。
    那人居高临下望着池决,发出幽幽的声音:“你想去哪里?”
    看不清那人的脸,池决头皮发麻,一阵恐惧的感觉正临心头。
    挪开视线,池决说:“当然是离开了。”
    “说了不许离开。”
    “你以为你是谁?”池决怒了,吼道:“你让我留在这里,连口饭都不舍得给,我想离开还有错了!?”
    “原来你是饿了。”
    池决:“……”怪我一时口快,说出的话那么没有气势。
    “我许久不曾吃饭,忘了以你现在的境界,仍需要进食。”那人的声音,无半分愧疚之意。
    “这里是哪里?”池决问。
    “你不必知道。”
    “我和谁成亲?”池决问。
    “你不必知道。”
    又开始了,池决暗道,除了十命以外的人,我谁都不想要。
    “好吧,什么时候成亲?”
    “半月之后。”
    “那我从被你抓过来,到现在过了多久?”
    “你不必知道。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若在一炷香时间之内,你没有回到原来待的房内,那我觉得,还是昏迷状态比较适合你。”
    说完这句话,那道如同鬼魅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滚你大爷的!
    龇牙,池决收起了剑。
    在那人手下,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池决虽然听他的话翻墙回了屋内,但他可不打算就这么妥协。
    那人知道池决很久没有吃饭,但他话语间表露的意思,也仅仅是表示他知道了而已。
    又过了几日,池决还是没有吃上饭。
    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
    池决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宅子内找寻了起来。
    找了一圈,什么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每日屋内壶中的水都会添满,可是食物,却是没有。
    难道我要靠吃树根活命吗?池决嫌弃地望了一眼。
    储物耳环中,并没有放置新的干粮,池决也不愿去吃树叶树根,于是只能饿着。
    默默饿了半个月,池决瘦了不少,人形憔悴。
    好在他是修仙者,有真气护体,虽然许久未进食,但也不至于被饿死。
    熟悉的炸疼在脑海内响起,池决也不知是被疼的,还是被饿的,晕了过去。
    醒来后,池决发现仍在房内,可放眼望去,触目尽是红色。
    屋外不时传来人声,那些人的声音中皆是洋溢着喜气。
    没仔细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池决的视线在屋内四处飘荡。
    墙上,帘上,门上,窗户上,处处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烛火通明,那飘忽着火苗的蜡烛,自然也是红色的。
    床/上的被子也是红色的,连身上也是红色的。
    嗯?身上也是红色的?
    池决晃了一下头,回过神来。
    金丝璀璨,胸口绣着一只凤凰。
    跳下床,池决愣神半晌。
    他穿着的,竟是一件喜服,而且还是裙装。
    这是新娘服?池决心中暗忖。
    “打死也不要穿女装!”池决怒道,扒□上的喜服,丢在一旁。
    脱下衣服后,池决感到凉意袭身。
    没错,除了那件喜服外,池决身上再无任何半块布料。
    赤/裸着跳上床,池决用被子蒙住了头。
    十命,救命啊,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池决用被子裹住身子,心中浮上一丝无助。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吵,还伴随着一阵阵吆喝声。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池决咬牙,捏了捏拳头。
    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回到云引宗。池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人声鼎沸,起哄声和劝酒声夹杂在一起。
    他们在喝酒,防范应该不是那么严密,是个逃跑的好机会。池决暗忖道,心中千回百转,又不由得生出不忿。
    尼玛,是哪个神经病要和我成亲啊!
    “就算逃不出去,我也誓死不从。见都没见过的狗屁人,跟十命比起来,就是一坨屎。”池决想着想着,竟是出了声:“十命,我好想你。”
    “听说你想我?”溢满笑意的熟悉声音响起。
    ☆、第五十一章
    声音不是来自门外,而是传自屋内。
    莫名的欣喜和惊讶传遍大脑,池决蓦地直起身子。
    “十命?”
    池决的视线在屋内搜寻,而后锁在了烛火旁的一道身影上。
    细滑的肌肤挂不住锦被,柔软的喜被悄无声息的滑落,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呈现而出,在飘忽不定的烛火照耀下,勾勒出一片活色生香,让人血脉奔腾。
    十命站在原地未动,玩味般勾起唇角,把视线往下挪。
    凉意在瞬间爬上背,池决立即反应过来,把锦被朝上一扯,说:“你等等,我先换个衣服!”
    “换?”十命挑眉,走了过来:“里面并未穿衣,又何谈‘换’这个字眼呢?”
    池决从储物耳坠中取出一件衣服,胡乱一裹,凌乱的布料挂在身上,锁骨露出,看上去情/色无比。
    这时,十命已经走到了床前。
    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如同被野兽盯住的猎物一般,让池决觉得十分不好受。
    “是你要和我……”十命身上并无穿着相衬的喜服,视线一睨,池决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染上欣喜道:“你是来救我的?”
    “我觉得你不穿衣服,比较好看。”在床榻坐下,十命伸手,在池决肩窝上摩挲一会,旋即大力一扯,布料撕裂的声音清晰可见。
    “扯坏了!”池决瞪大眼把衣服拢起,随即愣了一下,抬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他甚至能感受到平缓的鼻息传递了过来。
    “自己脱。”十命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地上的喜服,说:“什么也不穿和穿上那个,随意选一个。”
    恍惚了一下,池决五指张了张,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抚上十命的脸,而后像被吓坏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你……你有身体了!?”池决一脸难以置信。
    屋外的举杯碰酒声仍是不绝于耳,但池决充耳未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人俊美的容颜上。
    乌黑的发垂落至胸前,神韵超群。眼睑低垂,被纤长的睫毛半遮的墨瞳中,漾着意味不明的神采,唇边勾起的弧度,撩人心弦。
    眼神不自觉往下滑,落在了对方裸/露出的颈部上,无暇的肌肤宛若白瓷,锁骨深陷,勾出的弧度让池决不由得呼吸一滞。
    欺身压了上来,十命凑在池决耳畔,低声笑道:“不脱吗?那我帮你脱。”
    “等、等等!”令人沉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池决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扑到的机会来了,你还在等什么!有一个声音在池决心中叫嚣了起来。
    大脑快速转了几个圈,池决没细细思考当下的环境,感到对方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一咬牙,翻身把十命压在了身下。
    十命好笑的看着池决的举动,说话的声音也暗哑了起来:“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主动。第一次要在上面,会受伤的。”
    听着对方的话,池决察觉出一丝不对劲,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几乎将他淹没,有些手足无措,他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浑身在瞬间僵硬了起来,池决嗅到危险的气息,打了个冷颤,警觉地望向屋外。
    他听见有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十命直起身子,显然也察觉到了屋外的动静。
    蹙眉,十命感到有些不悦。
    池决清醒了过来,忙不迭翻身下床,身体贴在门上,把门抵住,蹙起眉头。
    我刚才在做些什么!?
    池决想到当下的处境,晃了晃头,整个人从情/欲中脱离,警惕了起来。
    烛火闪了一下,屋内暗了一瞬,而后又恢复了明亮,就在这同时,脚步声也停止了。
    “十命,屋外……”张口唤了一声,池决抬眼望向床/上,瞳孔微微放大了稍许。
    床/上竟是空无一人。
    难道我刚才,出现了幻觉?
    池决目瞪口呆。
    众人的喝酒声截然而止,方才不绝于耳的吵闹声徒然消失,不仅如此,屋外摇曳的灯火,也在蓦然间尽数熄灭。
    烛火又闪了一下,一下子陷入了无声中。
    诡异的寂静在蔓延,池决微不可闻的呼吸声颤抖了起来。
    不敢动弹,池决就这么靠在门上,强压下心中莫名出现的不安和慌乱。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打开,淬不及防,池决脚没站稳,失力之下向外倒去,却是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十命平缓的声音无丝毫起伏。
    惊诧睁大眼,池决抬头,在微弱月光的笼罩下,对上了那双深暗的眸子。
    “原来不是幻觉……”
    心沉淀了下去,池决下意识反手抱住对方,旋即越过十命的肩,看见了一片血红。
    无数的人倒在地上,笑容凝固在脸上,鲜血汩汩自脖颈处流出,大片的红色像盛开的画,触目惊心的场景宛若森罗地狱。
    十几桌圆形木桌上,半盛的佳肴仍旧摆放,每一盘都被动过筷子,酒壶倒在桌上,朝外撒着内里的良露。
    而无数酒杯,则随着曾经举起过它的人们,碎在了地上。
    “不要看。”十命的声音平静无波。
    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池决并未听见,而那些死去的人们,临死前是否发出过惨叫,池决也不曾知晓。
    把池决的头拢进怀中,十命侧脸,不带感情的扫了一眼身后的惨象,意念一动,身影旋即在原处消失。
    池决愣怔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抬起头,正欲开口,却发现周围的场景,不复之前的惨象。
    遮天蔽日的树木把月光挡个严实,阴森的感觉萦绕全身。
    明白离开了那所宅子,池决环视四周一圈,问道:“这里又是哪里?”
    “魔界。”
    简洁的两个字,却是让池决心颤不止。
    嘴张了张,池决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你差点死掉了,知道么?”十命的眼底,染上一抹怒意。
    池决略一愣神,而后回过神来,说:“我被人偷袭,然后抓到了之前待的宅子里,一直关到现在……十命你知道是什么情况?”
    “几位魔尊,经常会抓一些天资优良的修仙者。”十命冷哼一声,说:“短短几月,你便从筑基期一跃到了金丹期,怎能不被看中。”
    惊异在心中扩散,池决的语气也染上了急躁:“这么说,云引宗的每位弟子,都有被抓走的危险?”
    “魔修有被道修做任务杀掉的危险,为何道修就没有被抓去的危险?”
    闻言让池决一滞,隐隐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细细一想,秦雨寒天资也是超凡,那个诡秘的男人,当时说过不认识她。
    是因为认识我,所以才特意来抓的我?池决揣测。
    可如果说是看中,那为何不顺便也抓走秦雨寒?
    池决思虑半天,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当时秦雨寒就在不远处,为什么独独抓我一人?”
    “因为你是处子之身,她不是。”
    池决:“……”这种事情你们怎么知道的?
    十命的脸色缓了缓,嘴中说出的却是让人心悸的话语:“所谓成亲,就是在场的所有人,和你喝过交杯酒,然后把你分食。你听见的那道脚步声,那人便是来将你从新房中迎出去,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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