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晨曦微露。单于烈湛便已经早早起床。用过早膳。在寝殿里坐立难安。不时的起身到殿外看看。又走回殿中。來回踱步。

    今天。他便会按期服下最后一颗解药。他身体里曾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的毒就彻底解除了。从此。他便又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再受那样的苦痛折磨。只要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的兴奋。还有一丝丝的紧张不安。

    只等身体里的毒彻底清除。他便打算向她表明心意。从此。他不必再遮遮掩掩。他知道。只等他的毒一解。她便会离开。他不想她离开。一点儿也不想。但又想不出别的方法。是以。这最后一颗解药。他迟迟不肯服下。一定要等到她……

    “太子殿下。凤神医來了。”她是在一大早便奉单于烈湛之命在殿外守着的。只要看到凤曦过來。便进來向单于烈湛禀报。是以。当她远远的看到那一抹白衣清华如水的聘婷身影朝这边走來时。便匆匆跑了进來。

    “好。本太子知道了。”单于烈湛心中一紧。说不出是激动亦或是紧张。只有他亮晶晶的眸子显示着主人此刻欣喜的心情。自针炙治疗结束后。她便沒有再踏入过他的临和殿一步。

    “太子殿下。您……”阿蓝欲言又止。太子殿下看起來既兴奋又紧张。任谁都看得出來他对凤神医的心思。

    单于烈湛瞪了阿蓝一眼。“你还不出去。”

    “哦。奴婢这就出去。”阿蓝垂眸说道。

    “等等……”看阿蓝转身往外走。单于烈湛又马上喊道:“你过來看看本太子这样可好。有沒有哪里不妥。”

    看着单于烈湛孩子气的表情。阿蓝忍不住笑出了声。见单于烈湛瞪她。又马上止了笑。认真的将单于烈湛打量一番。点头道:“太子殿下这样很好。沒有哪里不妥。”

    “嗯。”单于烈湛满意的嗯了一声。摆摆手。阿蓝低身施了一礼。转身退了下去。

    阿蓝走后。单于烈湛心中仍是有些紧张不放心。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干净的沒有一丝杂质。已经恢复血色。红润俊秀的脸庞。不放心的朝梳妆镜走去。恰在这时。随着‘吱嘎’一声。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单于烈湛心中一紧。垂在身侧宽大衣袖里的手不由攥紧。慢慢转回身。当目光触及那白衣清华的绝美女子。眼睛一亮。心中即惊且喜。“凤曦。你终于肯來看我了。我以为……”声音也止不住带了丝颤音。

    因施针的过程中。止不住他几次多番的恳求。凤曦便将名字告诉了他。事实上。凤曦也委实受不了他总是神医神医的叫个不停。听着着实让人心里憋闷的很。让他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听着也舒服顺耳一些。

    最主要的是。单于烈湛定会认为。这是她对他的与众不同。这样一來。也更好刺激扶桑王夫妇。

    凤曦清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一闪即逝。快到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眼花。单于烈湛似乎沒有看到她的不悦。高兴的迎上去。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凤曦。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下人们侍候的可周道。麒麟阁若是缺什么。你便和我说。我会去和母后说。派人给你送过去。”

    凤曦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微笑道:“劳烦太子殿下挂心了。凤曦在这里住得还算习惯。宫女们也很懂事。麒麟阁什么也不缺。若是缺什么。不用太子殿下说。我会自己提出來的。且。我也不是在这里长住。待太子殿下的身体痊愈康复了。我便会离开。”

    这些话。她虽是笑着说的。绝世无双的琉璃美眸中却无半点笑意。语气。也是清冷淡漠疏离的。

    单于烈湛心中有些揪痛。仍是勉强笑道:“只要你住得习惯就好。既然一切都还习惯。为什么不考虑留下來多住一些时日呢。”

    “嗯。”凤曦侧眸看他。他的意思是想留下她么。

    “我知道。我这样说或许有些冒昧。但是。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单于烈湛诚恳的看着她。认真的说:“若不是有神医怜悯仁慈。出手相救。恐怕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就算暂时还活着。也仍是在经受病痛的折磨。若不是有神医。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所以……”凤曦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着他。

    单于烈湛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仿佛他所有的心思在她的眼睛里无处遁形。俊秀的脸不由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嗫嚅着道:“我只是想好好报答你。并沒有其他什么想法。凤曦。你不会拒绝我吧。”他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凤曦颇感兴趣的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道:“那太子殿下可想好了。要怎样报答我。”她倒是想听听。他怎么个报答法。这个单于烈湛。可是比他的父王母后有趣可爱多了。

    若他不是扶桑的太子。沒有扶桑王夫妇那样的父王母后。或许。他的人生会与现在很不一样。他也就不会经受那样多的苦难折磨。

    她本不想报复在他身上。奈何。他是扶桑未來继承人。是王后捧在手心里宠着呵护着的人。她只有从他身上下手。才会令王后措手不及。才会使王后感觉到痛苦。最好的报复。不是杀了她。而是。让她在精神上受折磨。

    精神和心灵上的报复。可比对她肉体上的报复强多了。若是一剑杀了她。她不过是痛那么一下。死了。也就过去了。而看着单于烈湛。看着她最疼爱的儿子被病痛折磨。才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想必。每一次单于烈湛毒发。真正最痛苦的。痛不欲生的那个人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单于烈湛。而是王后。看着她最疼爱的儿子受苦。王后怕是心都在滴血。心如刀割吧。

    凤曦觉得有趣。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趣味的笑。虽清清淡淡的。却仍散发着一种极致的美。一种极致的诱惑。就仿佛玉雪山上的雪莲花开。散发着阵阵清冷的馨香。

    单于烈湛一时看得有些失神。心旌神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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