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哈达,你不用担心它会被宫人围捕。”站在不远处的漠野苍不知何时出现,见我与哈达熟络地玩在一起,他的蓝眸愈发清透净亮。

    “为什么?”我问着他

    “能独自出来就证明它很厉害,哈达可是很聪明的,谁也逮不到它。”他揉揉哈达的脑袋,开心地对哈达道:“是不是,哈达。”

    ‘汪汪——汪汪———’哈达回应两声

    “呵呵呵呵······它真的很聪明。”我被这只名叫哈达的大犬给‘征服’了

    “你不觉得你和哈达是认识的吗?!”

    他这句话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不曾流露其他神色,遂转头不经意道:“是吗。”

    “恩。”他点头,“你第一次可还被它给吓得差点哭了,后来我跟你说它叫哈达,是我最好的朋友,它很友好,因为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漠野苍看着我一字一句动容无比地细说着,用心注视我脸上的每一缕表情,企图捕获什么。

    “我就说我好像和哈达是认识的一般,见到这么一只大犬都不会害怕,原来是我们早就认识了。”

    沉寂了一些时光他开口

    “那天真是很对不起,只是一个相扶,我不知道居然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麻烦。”真诚的对不起自他内心发出来,有些懵憨的神情更像是一个做错事准备接受处罚的歉疚大孩子。

    “我并没有因为她们的话而影响心情,麻烦从来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掉,既然找到我那就好好去面对,何况本来就不像她们说的那样。”

    哈达从地上站起,摇头摆尾抖落毛发沾到的灰尘,迈开修剪漂亮的爪子绕着圈。

    “征儿······”

    又来了!他只要一呼唤这个名字我就心疼。为什么呢?

    “你叫我什么?”我忍疼追问

    “征儿。我曾一度以为你是只被牵引放飞的风筝,是你告诉我它有离乡远行的意思!我叹息我们的命运是何等相像,深宫内闱是你带给我走下去的力量。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虽然失忆不记前缘,我欣喜的是只要还能再见到你就算名叫云袖又如何。”

    看着他不断放大的脸,我甩甩有些晕眩的头。

    “我也相信,你会记起我的。征儿!”近在眼前的羽睫纯真的扑闪着,点点芳馨隐隐有丝苦涩,就在他要更近一些时哈达却叫了。

    我激灵的起身转过身去,蒙住脑袋的那片云雾散去,来人走至漠野苍跟前,与我擦肩时却是竖起刺一般的不友善。

    “王子,你怎么在这里,希亚可是找了好久。”

    呼——我暗自吐出一口气,看来这个希亚是误会我跟漠野苍了。

    “哈达每天都是要出来的,你不是知道我会何时回去的吗。”

    “近来宫中不安全,希亚不放心,所以以后还是让希亚跟着王子比较好。”她衷心又淡漠的言语是说给我听的

    “多伦王子有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不等他回话我一转身就让自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这个漠野苍令人不安,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我会被她身边这个善于放冷箭的希亚给乱箭射死。

    “皇上回宫——”高亢嘹亮的宣喝更迭传至

    我站在皇宫最高处的楼宇放眼宫门外那一排旌旗翻飞由远及近驶来的人马,身骑白马的墨临气宇轩昂犹如谪仙,背后是未落西沉的斜阳及大片美好的云外山河。

    “哇,忽然发觉这样的皇上更让人着迷啊。呜呜······怎么办?!”

    “我也控制不住要崇拜迷恋了。”

    清清与浅浅朦胧醉眼,痴迷的看着为首最瞩目的那个绝世身影。

    “可以让刘公公把你们调到御前的,这样时时刻刻都能敬仰膜拜,岂不更好。”

    “呃,不要了,我们还是伺候云袖姑娘来的更自在。”浅浅收起崇拜的眼神

    “开玩笑的啦,我大咧的毛躁性格更不适合,嘿嘿······”清清挤出如花笑脸

    “我还以为你们听到后会感谢我呢。”我露出略略失望的表情

    “我和清清每天都在感谢姑娘,能伺候姑娘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誓死都要跟随云袖姑娘身侧,不离不弃。”

    “所以,云袖姑娘你不要把我们调到皇上身边啊。”

    ‘噗哧———’我低头笑出声,“逗你们玩的啦。”一转身,“好了,回宫吧。”

    “不等皇上一起么。”清清急问

    “不需要。”

    俩人无言互看一眼,便加快脚步跟上我。

    方正的宣纸,有力的行笔,流云的字迹,对照窗外绮丽的烧云,伊人倩影清心修身,静坐在桌边一个字一个字的练。

    “灵、巧、聪、慧、端、庄、慈!有什么特殊寓意么。”墨临无声无息的站在身后,拿起我写好的字轻声念出来。

    “我的字还没练好,皇上要罚可不算。”不回头看,低头继续写我的字。

    “你还没回答我这七个字的涵义呢。”他含笑说完就往我身边一坐,我煞有介意的往旁边挪了挪,他也跟着往旁边挪动,于是,我便再动他却伸手搂抱住我。

    “在动就要摔地上。”语毕,满意的便看见我不再挪动座位。

    “没什么特殊意思,练字而已。”我云淡风轻

    “是吗。看着不像呢?!”抖动着纸,满脸戏谑。

    “像什么?”

    “就是不太清楚所以问你。”

    我侧首,“想知道?!”他微笑不减,朝我点头。

    “偏不告诉你。”

    他便摆出威仪架子,“我可是皇上,你不告诉我可别后悔。”

    “不后悔。”

    “那好,那我走了······”沉默等待我却未接口,“真走了!”

    “······”

    他起身,扫过我写好的字迹一同带走,来去如清风过处。

    我抬头看向门口,半天都没有走动迹象,那么,他是真的走了。

    搁下笔,沉重的心情让我没法安静,来到宫门口站在那里凝望了许久。

    “唉!”走就走了吗,干嘛还带走我的字。哼!返身些许使力的关上屋门。

    翌日,洛侯爷带着从遥远的南疆随赴而来的公主一同入宫与其他两位亲王共同面圣,除了赏赐赞扬跟重视以外,洛侯爷破例晋封一等神武侯,更有着世袭罔替的殊荣。

    南疆公主带着南疆王的亲笔御信深切表达对大启泓帝的敬畏景仰之情,由于灾害,往年所供奉的地灵芝少之又少一共仅得十支,牦牛、象牙的数量也有减产。为求更长远的和平她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留在大启,还当着众人的面跟洛侯爷表明恋慕不算甚久的倾心。

    只是,倾慕者在听见公主这一番‘感天动地’的情意后呆怔许久,随后就是一句更加清晰明了的“心有所属”四个字。

    南疆公主虽情堪却不因这四个字而放弃,只道:诚心可感天动地,生死契阔,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她只要不放弃,相信侯爷总有一天也会爱上自己。

    这一场甚为‘惊心动魄’的爱情言论得到了众多人的探讨和支持,高贵的公主不顾忌女儿家的身份对喜欢的人是有爱就大胆说出来,不怕放弃持之以恒再加上深厚的学识及待人接物处处彰显度量,去锦瑟宫拜访的后宫诸人只差没踩烂门槛。

    我卧坐在榻边,爱八卦的清清就跟倒豆子似得把一早打听来的全部始末讲述给我听。

    “云袖姑娘我们要不要也去拜访一下南疆公主?”浅浅征求我的意见

    思及此,我觉得我也有必要去拜会一下这个南疆公主,不是因为她在皇宫中的名望,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那些难以言喻的深触,却不是听完清清的阐述后才有的好奇。

    望着锦瑟宫门前停驻的各宫轿辇我驻步了

    “我以什么身份去呢?这么多人都前去拜访不差我一个,再说现在锦瑟宫的人也多我更不方便,就算去拜访也等没她人再去吧。”

    “那现在回宫么。”

    “嗯,回去吧。”不言其他,一步步又往流华宫走去。

    老远就看见流华宫门前等候的刘公公,浅浅手一指,“咦,那不是刘公公吗,怎么等在宫门口啊,这个清清又不知道干嘛。”

    话一说完,就看到朝我走来的刘公公,迎面上前拱手道:“云袖姑娘总算回来了,奴才在这儿可等了一段时间。”

    “公公有事何不进去等?或是派人通知一声也行啊,劳你站在门口等真是过意不去,是为何事而来。”

    他看我一眼,难为道:“奴才是为了皇上的事。”见我低垂下头以为是在生气,“云袖姑娘要怪就怪奴才吧,是奴才出的主意。”

    我目光疑惑打量他,“你的主意,什么主意?”

    “咳,这个······奴才只是想试试姑娘对皇上到底有几分情意。”

    “那你试出来吗。”

    “试出来了。是以,姑娘可别再与皇上怄气了,这都怪奴才的自作主张疑心姑娘的真心······”越说到后面越小声

    “我没跟皇上怄气啊。”我反接的一句话,直让他惊的差点掉下巴。“那皇上可还拿奴才撒气来着。”

    我淡笑一句,“那是你没伺候好皇上。”又道:“等皇上空了我会去找皇上说清楚的,公公可别焦灼不安了。”

    “云袖姑娘这样说奴才就放心了,那奴才就先回了。”

    与浅浅委身同道:“恭送刘公公。”

    ‘扑哧······’

    看着远走的刘公公浅浅忍不住捂嘴偷笑,“这个刘公公还真是有杞人忧天之心,这都要测试怀疑,胆子可够大的。”

    我叹息一声,“刘公公可没测试,也没那么大胆。”

    “啊,刘公公没测试,那是······”她忽然噤声不敢言语

    晴光潋滟,和风暖日,蓝澄澄的碧空鸿鹄三两,一抹玉带云烟如纱飘柔横亘万里,重叠的宫闱一层一层淡化影照,剥离虚无洗涤着围城,透析深深寂寞庭院。

    当我步入上林苑的时候迎面对上的是正走来的墨临,他身边着粉色宫装的女子浅浅告诉我是宁妃,我忙屈膝参拜,“参见皇上、宁妃娘娘。”

    宁妃温婉宁静的气质如风湿润,见我时亦含笑得体的朝我点头,随后跟墨临轻声说了几句便带上自己的婢女走开了。

    清清与浅浅早就不知所踪,我站在原地未动,他负手向我走来。

    “皇上的病好了?”

    他象征地咳了几声,苍白着脸道:“还没好透。终于晓得来关心我一下了,以为你会一直这样不闻不问呢。”

    想起那天的情景,我没好气的投递给他一记目光,“要不是刘公公来找我跟我说明,你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吗。”

    他领会地呵呵一笑,似乎很是享受我说这句话时所带着的嗔怒表情。

    “还笑!那证明皇上的病不是没好透,是根本就没事。”说完转头就走

    “想往哪儿跑?小骗子。”他拉住我

    “我怎么成小骗子了。”我不满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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