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御书房,千雪迎着冰冷空气深吸了口气。4xs要说刚刚金珏高压目光下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金珏跟前耍心眼,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初出茅庐小学徒,还稚嫩得很。

    外面正下着雪,皇宫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雪,三个头戴金冠小男孩嬉戏着从别处跑来,边跑边捏雪球扔身后太监。

    三个男孩中大岁样子,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细腻,能辨出几分徐贵妃轮廓。其余两个都五六岁模样,应该跟稍大男孩子一样,都是金珏儿子。

    大皇子带着两个弟弟边玩边跑开,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他没看到不远处廊沿下,徐贵妃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身影,他跑开之后,淡淡笑容还停留她脸上,舍不得退去。

    看到徐贵妃,千雪顿了一下脚步,朝她走了过去。

    “大皇子都长这么大了!继承大统指日可待了……”

    徐贵妃脸色微变,警惕地看了眼千雪身后太监,像急着撇清干系,

    “东襄王是不是疯了,圣上正春秋鼎盛,怎么可说如此大逆不道话!”

    千雪笑笑,朝身后小太监道:“容我跟贵妃娘娘闲话几句。”

    小太监恭身退开,千雪又朝徐贵妃走近几步。

    徐贵妃妆容精致,厚厚妆粉难掩她憔悴晦涩皮肤。这只曾经凤凰,她如今唯一骄傲就剩身为皇长子儿子了。

    “难道贵妃娘娘就不希望大皇子继承大统?”千雪看着她微笑,也不跟她拐变抹角。

    徐贵妃怒哼了一声,正想甩袖离开,又忽然改变主意,言语中充满了酸味,

    “你为什么要皇上立太子?你不可能不知道。皇后之位圣上是为你留着。你可以让你儿子继承大统。”

    “我儿子?”千雪对这个女人婚姻观念非常无语。她心里,婚姻只需和地位挂勾,

    “乐郡王妃难道没你告诉你,我根本不想嫁给圣上,我巴不得大皇子早日继位,也好免了我被圣上纠缠之苦。”

    “是吗?你真这么想?”徐贵妃眼中全是怀疑。千雪话既让她松了一口气,又激起了她身为女人嫉妒心。宗政雪居然把金珏对她钟爱说成纠缠,金珏何曾这样“纠缠”过别女人!她这是炫耀,还是挑衅!

    “你已经是东襄王了,自然不稀罕皇后之位了……”徐贵妃忍着屈辱感。言语酸酸地为自己找借口。她很想说服自己,这个女人是集美貌和地位于一身东襄王,是自己不能够相提并论。可她又总是想起宗政雪前身。三年多前宫宴上,那个卑微不堪一提假叶明姝。

    雪越下越大,三个小皇子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这里打起了雪仗。两个小似乎并不忌惮皇长子威严,抓起雪球一点都不客气地往大皇子身上砸。身后跟着一班太监急了。宫里是遵守长幼有序地方,三个孩子玩得这么凶,万一玩出个好歹来,岂不是他们死罪!

    “二皇子,三皇子,停手。大皇子是哥哥……”

    一个小男孩把手中雪球往太监身上砸去,“死开!我母妃说了,大哥还不是太子。不必怕他!”

    小孩子童言无忌,徐贵妃脸却气成了猪肝。

    千雪知道两个小男孩生母一个是淑贵妃,一个是怡贵妃,金珏还是太子时候,就仗着生了儿子。时不时敢顶撞当时太子妃。现徐氏失势,份位和她们相当。她们叫板声就越来越响了。

    见徐贵妃正全神投入地看着三个孩子,眼里怒火汹涌,千雪走进雪地,准备出宫去。

    “贵妃娘娘得替大皇子着想一下,若等圣上册封了皇后,有了嫡子,大皇子就真什么都没有了!”

    徐贵妃脸色沉了觉,看着儿子若有所思,不知想些什么。千雪不知道她后衡量结果会是什么,如果她够聪明,就会向南方权力靠拢。她是南方州史姊妹,前议政王女儿,南方诸侯们愿意扶植他们母子俩。

    ……

    南方各州抽调了各府府军,一共集结了十万士兵送往齐蒙边境。这支军队现正往北路上。千雪不知道金珏会怎么安排这批人,想来多半是化整为零,归入北方几个将领麾下,轻易地把南方血液吸收了。

    南方本来就无军队,又无将领,千雪不能看着这支军队让金珏吃没了。

    宗政雪招谁为婿好像已经露出了端倪,这几天,靖国公大公子频频出入东襄王府,和千雪赏梅,饮酒,言语媚好。就所有人扼腕叹息宗政雪花落别人家时候,周大公子忽然离奇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个八卦鄗京纷扬了一阵子,给战争带来紧张轻驰了一下神松。就鄗京人渐渐谈腻了这件事时,又一个八卦破空而出——宗政雪又有亲欢了。

    而她欢,王丞相庶子又不久之后失踪了。

    东襄王府招赘这事,仿佛被附上了诅咒,世家子弟、权贵之后像着了魔似,前仆后继地拜倒宗政雪石榴裙下,然后无一例外地离奇失踪。

    鄗京人不信邪,马上把猜测矛头指向了皇帝金珏。半年前,全鄗京人都知道皇帝要娶宗政雪,现宗政雪要与别人结百年之好,皇帝自然不高兴了……

    这种猜测无凭无据,只街头巷尾和失踪人员家里流传着,没人敢去质问金珏。但金珏却能感觉得到,满朝文武看他眼光越来越不对劲了。

    坐以待毙不是金珏个性,这事不是他做,他就要想法办澄清。就他派夏文忠去暗察此事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体开始有些不对劲。

    大臣们都发现,金珏近总是朝议上昏昏欲睡,走路说话都有气无力,总是还没等朝议结束,就匆匆散朝。

    太医诊了脉,说金珏只是体虚,并不大碍,可能是前段时间为上蒙战事忧劳,服用参汤太过,拔空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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