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衍把一张人皮假面仍在地上。声音已冷:“他不过是披着福泉面具的敌国奸细。这次军中突发疫情也是他在军营的井中下药所致。朕亲自审了他两天两夜。本想让他供出同伙和医治疫病的药方。沒想到他还有点傲骨。愣是一个字都沒说。还险些吞毒自尽。既如此。那留着他也无用了。”

    韩雷眼神凌冽的扫过那假福泉。冷哼道:“就这样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他。请皇上允许臣审审看。若真的问不出什么。那再杀也不迟。”

    一听这话。拓跋衍倒是饶有趣味的勾了薄唇。韩雷审讯犯人的手段莫不是又精进了。

    “人。朕已交给了你。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不用寻求朕的意思。”他踱步在龙椅上坐下。抬起茶盏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好了。都下去准备准备。好好完成朕交给你们的任务。”

    “是。臣告退。”韩雷和卫京抱拳应道。下一刻韩雷粗鲁的一把揪起假福泉出了营帐。

    龙帐内慢慢静了下來。茶盏中的漂浮的嫩绿慢慢沉入杯底。拓跋衍如刀刻的俊美面容渐渐变得深沉。深邃的眼眸中掠过森寒的肃杀:“萧凌绎。两军交战你竟使出如此卑鄙恶毒的手段。你想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别怪朕无情。这一次。朕要你永世都不得翻身。”

    ……

    经过多日的审讯。福泉依旧不肯开口。这一日韩雷如往日一样來到关押假福泉的牢房。而假福泉被悬空吊在牢房中央。此时的他浑身被打的血肉模糊。有的伤口已经化脓腐烂。正发出阵阵恶臭。头软塌塌的垂着。看不清面容。仿若死了一般。

    “今日他还是不肯开口吗。”韩雷站在牢房门口。往里面冷冷扫了一眼问道。

    看守的侍卫回道:“是的大将军。所有刑法都用遍了。可是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韩雷冷哼一声。示意守卫打开牢房。慢慢踱步來到假福泉的面前看了他一眼。转而在监审的椅子上坐下:“弄醒他。”

    一个士兵拎起一桶水便朝假福泉泼去。下一刻。假福泉动了动脑袋慢慢醒了过來。

    “把这个喂他吃下。”不等假福泉完全清醒。士兵已经接过韩雷手中的瓷瓶一把钳制住他的嘴巴。将瓷瓶里的一粒类似药丸的东西倒入他的口中。然后逼着他吞下。

    待吞下那东西。才片刻功夫。他便浑身抽搐。五脏六腑仿佛被千只虫蚁啃噬般。令他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声哀嚎。

    “怎么样。这噬心虫的滋味儿不好受吧。。”看着他万分痛苦的表情。韩雷冷冷勾唇:“这噬心虫可是稀奇物。用一只便少一只。若不是罪大恶极。冥顽不灵的犯人。我可还真舍不得用。说吧。说了本将军就给你解药。解除你现在的痛苦。”

    蚀骨的疼痛令假福泉面部变得扭曲狰狞。可他依旧咬紧牙关。见他还在强撑。韩雷嘴角的冷笑更深了。世间上有不怕死的人。但是能经受住这噬心虫折磨的人却是沒有几人。至少。他不相信假福泉能经受住这样的痛苦。噬心虫的厉害之处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噬心虫会一点一点啃噬你的心肺。你不会立即死去。这样的痛苦会日复一日。直到你的五脏六腑全部被吃光……如果幸运。大概半个月后你就能摆脱这样的痛苦。可若是不幸。那接下來整整一个月。你就好好享受这滋味儿吧。”韩雷从椅子上起身。背手踱步來到假福泉的面前。眼中已然变得森冷:“即便如此。可本将军还是觉得便宜了你。”

    说罢。他不再看福泉一眼。大步往牢房门口走去。

    “别……别走……”蚀心蚀骨的感觉令假福泉的意志一点点崩塌。他痛苦的说道:“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告诉你……只要。只要你给我解药……”

    闻言。韩雷缓缓停下脚步。嘴角的冷意化作一丝深深的讥讽……

    ……

    龙帐内。几个军医正伏跪地上。久久不见拓跋衍发话。都紧张的冒出了虚汗。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拓跋衍带着温怒的声音响起:“疫情难以控制。你们却让朕在这个时候回朝。。”

    其中一个军医也顾不得龙颜不悦。直言道:“皇上乃万乘之君。国之君主。臣等绝不能让皇上身处险境。眼下情况已经万分危急。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速速移驾回朝。”

    越听。拓跋衍的面色便越加难看:“如今南燕八十万铁骑就盘踞在汜水关。对我北陵虎视眈眈。稍有差池我北陵便会被这八十万大军荡为平地。到时。你们口中的万乘之君也不过是亡国之君罢了。”

    “这……这……”这话令在场人都无言以对。拓跋衍从御座上起身。一拳砸在御案上:“更何况。因为瘟疫死去的兵将已有三万之多。这三万将士沒有死在战场上。却是因为朕的失策死在了这场瘟疫中。三万条人命。三万英灵。这笔血帐。朕一定要萧凌绎加倍奉还。”

    “皇上说得不错。”营帐门帘被掀开。只见韩雷大步上前跪拜:“臣参见皇上。”

    拓跋衍绕过御案虚扶一把:“大将军怎地这个时候來了。”

    韩雷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呈上:“皇上。假福泉开口了。这是治疗疫症的方子。”

    “哦。”拓跋衍微微惊异。接过信纸看了看。下一刻却是朗声大笑:“好。好。军医。赶快按照药方配药下发给染病的将士们服用。对了。沒染病的将士也要服用预防。”

    “是是是。臣等这就去。”为首的军医连忙接过药方。面上喜色自不用多说。

    待军医们欣喜万分的退出营帐。拓跋衍笑着拍了拍韩雷的肩膀:“还真有你的。不愧是朕亲封的大将军。这一次记你一功。说说吧。你是如何让那假福泉开口的。”

    韩雷摸了摸后脑勺。憨态可掬:“谢皇上夸奖。皇上还记得先帝在时曾让臣去平定蛮夷之乱吗。其实这一次之所以能撬开假福泉的嘴。全靠那次臣从蛮夷那里缴來的噬心虫。”

    “噬心虫。”拓跋衍轻轻念道。对于这个东西。他倒也略有所闻。蛮夷擅于巫蛊之术。这噬心虫便是蛊虫的一种。一般都用于重犯逼供。心念回转。拓跋衍笑了:“好你个韩大将军啊。得了这噬心虫连朕都要瞒着。是怕朕抢了去么。。”

    一听这话。韩雷立马变了脸。急忙连连摆手:“不不不。皇上误会了。这噬心虫本是邪物。臣本來是想销毁的。可后來接二连三的出事。臣放在家中便也忘了。直到这次出征。臣突然想起这东西。想着兴趣能派上用场。这才带了出來……”

    “行了行了。连打趣的话都听不出來。你还真是个木头疙瘩。”见他当真了。拓跋衍好笑的打断他的话。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说说吧。那假福泉还吐了点什么东西出來。”

    经他这一提醒。韩雷立马正色道:“是。”他连忙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呈上:“皇上。这是假福泉供出的敌国奸细名单。”

    拓跋衍接过信纸细细看了看。当看见“秦茂”二字时。他猛地拍案而起:“秦茂。。他竟然也是敌国奸细。。好一个秦相。好一个卖国求荣的大奸臣。”

    “皇上息怒。此秦茂非彼秦茂。即便秦相暗地里处处与皇上作对。但作为一朝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等荣恩他又怎会轻易通敌。”韩雷见他大为震怒。轻声解释道:“如今在京都的秦相也和假福泉一样。都是带着人皮假面的敌国奸细。”

    什么。。这一解释令拓跋衍心中大震。可再细细一想。连他身边的人都被神不知鬼不觉换去。再多一个假秦茂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一个萧凌绎。他竟然在朕的心口上插了两把利刃。”拓跋衍连连冷笑。他不由攥紧手中的信纸。青筋尽显。

    “据假福泉交代。前几次宁婕妤险些龙胎不保也都是假秦茂受他指使所设计的。而且假秦茂还曾向皇后娘娘提出议和的建议。但许是被皇后娘娘否决了。所以并沒有让皇上知道。”韩雷陈述着从假福泉那里得來的消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议和之计失败。所以萧凌绎才又让假福泉制造了这场瘟疫。他们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费一兵一卒吞掉北陵。”

    “不费一兵一卒吞掉我北陵。。好生狂妄。他真当我北陵无人吗。。”拓跋衍一声怒喝。却猛地想起什么。沉声道:“不好。我们抓住假福泉已经有些时日了。那假秦茂收不到假福泉的传信必定会起疑……快。快传旨回京。让南宫瑾务必将假秦茂秘密处决。”

    “是。”韩雷深知事态的严重性。应了一声便连忙转身疾步出了营帐。

    拓跋衍缓缓坐下。好看的眉却是深深蹙起。如星子的眼眸中掠过无数光绪。却终是化作一声低叹:“但愿一切还來得及……孀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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