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是件很重要的东西。

    具体的说。它是一件东西。之所以可以成为某件东西的根本。

    事物之名的功用。在于别异同。社会关系之名的功用。在于明贵贱。

    儒家孔子讲正名实。欲社会中各种人。皆为其所以该为之事。法家讲正名实。是希望“名正法备”。示君主以驾御臣下之法。辩者讲正名实。是要“慎其所谓”。

    这些学说中的“名”。还是比较抽象的哲学意义上概念。内涵外延也多有不同。

    老百姓说“名”。多半也就是名字。

    东西方都曾有观念认为名字中含有魔力。极端者甚至认为某件东西要先有名字、才能得到形体。 温和点的至少也会相信。如果叫出某个神明的名字、就可以得到他的力量;而巫师得到某人的名字。就可以作法害他。。在中国。还要加上生辰八字。

    中国人的生辰八字。也是“别异同”的重要指标。所以一般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知道的。

    而名字。就沒那么严格了。虽然一个人有姓、有氏、有名、有字、有号。一般只以姓氏字号甚至官衔互相称呼。而不叫人家的“名”。但就算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呢。也沒什么大不了。

    不过。在女孩身上。又不太一样。

    女孩的闺名。按照正统规矩。是只能在新婚夜。悄悄说给夫婿听。而夫婿也只能在无人处悄悄的叫。若在外头喊出來。她是要大发娇嗔的。。一个女孩子的闺名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听到、能叫出來。那还成什么体统。

    这个规矩。后來也不那么严格了。

    别说农村和小户人家闺女的名字经常沒什么保密性。即使在金谷园这样的有钱人家。肖金谷失口叫出了肖红的“红”字闺名。也不算什么大错。

    但规矩毕竟还是规矩。

    有人还偏就很把这规矩当回事的。

    肖二小姐的闺名。不幸在她年方垂髫时。就失口给陌生男子知道了。

    那时傅家姑娘來金谷园肖夫人这里作客。顺便带來了二公子和三公子。那时两公子和肖红姐妹还都是孩子。肖红年岁最大。也不过十來岁。其他人更有什么忌讳的。就顽在一处。

    顽啊顽的。就哭闹起來。大人忙过去看时。只肖二小姐。。那时所有人还叫她小囡。。在哭。任别人一直问“小囡。小囡。出了什么事了。”也不说。只是哭。

    肖红虎着脸站在一边。公孙仲均只是笑。叔平撇着嘴、也不等人问、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一堆。

    原來几个人议论起古人的名字问題。肖红嫌很多名字都不好听。比如仲尼。像个老尼姑;刘备。不够响亮;陈平。。啊呀怎么可以用这么平凡的名字呢。

    叔平反驳说大部分名字都是有寓意的。又不是为了好听。像他们傅家兄弟的准、均、平三字。都是颂扬盛世并教子孙起敬起戒的。所以。。“平”哪里普通了。

    肖红又反驳说名字又不全是为寓意而起的。像她叫红。就只是妈生她时梦到一片红色而已啊。

    叔平立刻笑她的名字俗。

    肖二小姐噘嘴。躲在后头拉姐姐衣角。要她别说了。

    肖红猛然抓过她。举在男孩子面前。得意洋洋道:“我妹妹的名字不俗啊。肖晚凝。好听吧。。”

    肖二小姐瞪大眼睛。与那两个男孩子面对面呆了半晌。“哇”一声就哭了起來……

    “小囡不会是、不会是因为名字给他知道了。姐姐后來又许给他家二哥。就觉得自己应该嫁给他吧。”肖夫人拍着大腿叫起來。

    对于很多心怀梦幻的少女來说。这么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半块石头、一个微笑。往往就已经足够成为“缘份”的佐证。

    “去、去。快去找。把那个小死丫头和那畜生找到。不然、不然……”肖夫人颤抖着。竟说不出來“不然”会怎么样。

    杨明叹口气:“人手不够。”

    “什么。”

    “我的丝线基本上已经派去另一个地方。”

    “操你娘个逼。”肖夫人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那去找官府。”

    “很好。”杨明冷冷道。“早该这么办了。去和那些等着吃银子的老爷们打交道。看他们操起水火棍到大街上随便打几个人來交差。然后喝酒吃肉把这趟差事当笑话讲。喜滋滋拿荦话把你和你两个女儿都yy上八百遍。去啊。”

    “你。”肖夫人一窒。脸色铁青。

    杨明回身向窗。凝视一角渐渐变白的夜空。淡道:“既然交给了我。就相信我的能力。我作不好的事。也不会有人作得比我更好了。你如果中途向那些人求助误了事。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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