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在猫儿身边的人,是个小家,然而那些人所决定的意向,却又全关天下,在猫儿努力纵情快乐时,正是三国朝野动荡之时,

    曲陌心中因猫儿身体焦躁不安,在这种无法靠近的悲情调子中变得肆虐残暴,有种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他洞悉霍国异动,明白霍国想在自己羽翼未丰时攻占离国,他便开了一处弱口给他们,让霍国以为可以乘虚而入,实则却是诱敌深入,曲陌暗度陈仓,将所有精密部队调出,欲在自己的痛楚中,杀霍国一个翻天覆地,

    曲陌的心思无人知晓,更无人知晓他的触角伸到多远,在不为人知中,银钩曾以斐少爷的身份掌控了霍国大多数经济动脉,

    曲陌让银钩,也就是斐少爷,让他暗中收集霍国各大官员的罪证,将他人软辫抓紧在手,为己所用,若无罪证,那便下套做诱饵,只要是人,就会有软弱处可拿捏,

    若说曲陌此生唯一算计失误之处,便是猫儿和银钩,一个是自己挚爱,一个是自家兄弟,他想过,若以强硬手段定然会夺來猫儿,但结局如何,他何时需要一具冰冷的身体,他千般算计,却独独丢了自己的感情,这便是难以两全的责难,

    在曲陌无处喧嚣的痛苦中,整个关口笼罩在草木皆兵的气氛里,

    霍国则是眼见离国日益强大,并隐约察觉出自国内部出现问題,各大元老重臣趋于半隐化,原本主战的武将亦有些萎靡,在这种不锐风气中,霍帝原本想统一三国的野心变得备受煎熬,一怒之下,竟亲自挂帅,挥剑冲來,想在关口拿下曲陌,

    娆国虽一直避开两国战乱,但娆帝实则万分记恨离霍两国,尽管表面上看似努力维护和平,实则却是在其中偷偷添乱,一如娆帝曾经所做,表面与两国交好,实则干得却是背后捅刀子的行径,而这一切纠葛,不但是因为国仇家恨,更是为了永远无法得到的挚爱娆池女,

    三国的感情很复杂,搅合在儿女情长中,更是越发的深沉泥泞,

    娆国派出太子來到三国边界处,以和事老的嘴脸出现,却是密令太子搅合两国关系,最好能大打出手才好,但,结局绝对不允许一方胜出,不让一家做大,

    如此危机纷扰中,猫儿坐在观望台,望着三方兵马在寒夜里悄然对峙,不晓得明天是否还会如此平静祥和,怕到时鼻息处所闻得都是那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儿,

    冷空气袭击,猫儿搓了搓小手,

    身后银钩将狐狸毛披风包裹在猫儿身上,温情的问:“冷了吧,”

    猫儿点点头,依偎进银钩怀中,喃喃道:“银钩,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打仗呢,多好的生命啊,流逝了怪可惜的,”

    银钩环抱着猫儿,嗅着她发中幽香,“他们不懂珍惜,”

    猫儿轻声叹息,“快过年了,三国却僵持在这里,他们不想家中妻儿,”

    银钩应道:“很多人以为自己追求的便是建功立业光耀明媚,殊不知,不过是弄权者手中的棋子,丢了可惜,但却并不珍惜,”

    猫儿感慨,“还是自由自在的好,只要有饭吃,有个热炕头就好,”

    银钩吃味,“难道不需一个好相公,”

    猫儿认真思考,“我想想啊,”

    银钩痒猫儿肋骨,“猫娃慢慢想,为夫替你查数,”

    猫儿躲闪着,笑得力不可支,“哈哈哈……哈哈哈……需要,需要,不用查了,真需要,”

    银钩紧紧抱住猫儿,动情道:“无论何时,你的左手边,躺得一定是我,”

    猫儿眼眶一湿,“银钩,你知道我不喜欢哭,那滋味真不好受,所以你别让我哭,别让我在睡梦中哭,无论……无论我睡着后是否醒來,我都要看着你好生活着,不然,我的灵魂会哭,”

    银钩紧紧抱着猫儿,半晌,才沙哑着嗓子应上一句话,“猫娃,你可知,若沒有你,活着,又是怎样的痛苦,每日撕裂在想你的痛苦中,若不疯,怕是无法过活,你可忍心如此待我,”

    猫儿窝在银钩怀中,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溢满苦涩的甜美,很混合的感觉,

    两人相依相偎间,天色微亮,猫儿打了个哈气,银钩却是心中一紧,

    猫儿咧嘴一笑,晃晃脑袋道:“我不困,”

    银钩苦涩一笑,“若想睡就睡吧,我陪着你,”

    猫儿抻个懒腰,跳出银钩怀抱,抓了把清雪精神一下,“银钩,我饿了,”

    银钩宠溺道:“想吃什么,我们去厨房偷偷取些曲陌的小灶如何,”

    猫儿馋嘴样地点头,“好啊,给他准备的点心,一直都是最好的,”

    银钩牵住猫儿小手往厨房溜去,心里明白,曲陌从來不吃点心,那些精美糕点全部都是为猫儿准备的,方便她随时饿了去拿着吃,

    两人钻进厨房,刚偷吃了点心,就听外面铁甲声声,看样子是有情况了,

    猫儿一手抓着糕点忙往外跑,在城门处看见策马前來的娆国太子娆沥,老朋友相见,自然分外开心,

    猫儿挥动小手,冲下眺望处,在娆沥下马时迎了上去,笑眯了眼睛,

    娆沥沒想到能在战前看见猫儿,心中欢喜, 又见猫儿嘴角残留香屑,手抓糕点,看样子是匆忙间跑出來见自己的,心思一动,伸手去擦猫儿唇角,动作亲昵自然,

    众人看在眼中,不作言语,银钩却是变了脸,眼底纠结起危险痕迹,

    众人进入屋子,娆沥与曲陌见礼后,竟是一开口就问:“猫儿,你我相约之事,是否作数,”

    猫儿一脸正气,“当然作数,”

    娆池女关心的问:“猫儿,可是何事,”

    猫儿说:“我与娆沥打赌,我若抢來凤冠,他便要听我的,不然,我则要听他的,”

    众人诧异,这猫儿也太敢与人打赌了吧,

    娆沥笑得若童子般讨喜,瞧着猫儿笑吟吟道:“我已想好赌约,”

    猫儿问:“啥,”

    娆沥有意今日提起此事,便是要试探一下众人反应,于是笑吟吟开口道:“若你输了,就嫁我为妃,如何,”

    娆池女手中的茶碗掉落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猫儿瞧着娆沥,由最初的惊讶变成捧腹大笑,

    娆沥被猫儿笑得越发不自然,有些恼火,轻咳一声,问:“你笑什么,”

    银钩报复快感涌起,伸手将猫儿抱入怀中,提起猫儿下巴,低头,落下一吻,轻佻中却是占有意味十足,挑衅道:“娘子所笑,自然是因她已下嫁与我,怎会另嫁你为妃,”

    娆沥虽听闻猫儿与银钩过往,不过也知道二人并无瓜葛,银钩在“因果盛会一笔书”弃猫儿不顾,想然已经是一字休书离弃,却不晓得何时二人竟这般好上,心中一愣,生了怒意,

    猫儿红了脸,咬牙道:“银钩,你能不能不总当着别人面啃我嘴巴,”

    银钩诱拐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啃嘴巴,”

    猫儿被银钩气到,脑袋不冷静地大吼:“沒人时再啃,”

    此声一出,众人哗然,娆沥更是攥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妄作聪慧,竟遭此侮辱,恨得牙都痒了,他对猫儿是喜欢,但并非非得不可,如今说出,遭此种讽刺,当真动了杀心,

    猫儿的大眼睛一瞪,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将手中糕点捏得粉碎,纷纷掉落地上,

    银钩那完全不要脸的主儿竟托起猫儿小手,去舔猫儿手缝处的糕点屑,气得猫儿一拳头打过去,银钩呜咽一声,捂住左眼,不敢再惹猫儿,如同受气小媳妇般眼巴巴瞧着,

    猫儿心头一软,靠了过去,问:“疼了,”

    银钩点头,“猫娃娘子可真是铁拳无敌,天下第一,打人真痛,”

    猫儿嘿嘿一笑,用小手点了点银钩脑袋,“你再不听话,我可还打你,”

    银钩乖巧道:“听话,猫娃娘子说沒人时啃嘴巴,为夫一准儿记下,好生听话,”

    猫儿一跺脚,目露凶光,“银钩,”

    银钩反手抱住猫儿,绝对厚颜道:“打也打不走,”

    娆沥与一干人等有些发傻,对那二人的相处之道皆感觉一身战栗,又见猫儿笑得一脸璀璨,银钩更是甘之如饴的幸福模样,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愿打愿挨, 殊不知,猫儿在儿时见到银钩时,便是一顿拳脚伺候,如今偶尔动动手,却是让银钩倍感亲昵,

    娆沥只觉得自己成了笑柄,眼中狠戾之气凝聚,

    娆池女看出门道,站起身,示意娆沥随自己出去,

    娆沥虽与娆池女并无深交,但他看得出父皇极是在意此人,他自然多加恭维,不愿违背娆池女意思,起身跟去,与曲陌做稍后详谈,

    站在清冷空气中,娆池女将那些过往告之娆沥,一是希望他明白这些是命中注定,并非有意捉弄;二是在万般无奈中,希望娆帝能寻出解开“睡岁蛊”的办法,

    娆沥听后,更觉得被命运戏耍,

    他生來好胜,从來沒有弄不到手的东西,如今被银钩抢了猫儿,便起了杀心,想着只要银钩死了,他便可以得到猫儿,却不想,猫儿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他对猫儿本不是十分上心,可人有时候就这么贱,往往越是得不到,他觉得越是弥足珍贵,尤其是在种种外作力不允许的逆流情况下,更是埋下了扭曲恨意,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一般,

    按照小白团的想法,那便是,人类真危险,还是深山老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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