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余痛中醒来,眼前是一片让人觉得心慌的白。屁股似乎没那么疼了,可是额头上的感觉却是无比的强烈。不能大动,本想扭头看看吴兴在哪,结果稍一动作,便是痛於骨髓。

    你醒了啊,可别乱动,医生说你头部受撞击较重,要注意好好休息。

    吴兴其实一直就在我身边,这会见我疼得龇牙咧嘴的,便抓着我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医生说了,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两天就好了,也不会有什么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不会变傻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这一笑,又是撕心裂肺,我忍不住‘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吴兴赶忙地问道,怎么了,很疼是吧,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有爱人在,还有什么痛是不可战胜的呢!

    我问吴兴,这是哪里。

    他说,除了医院还能是哪。昨晚你可没把我吓死,先是你大叫啊啊的,而后我便听见一阵砰砰的声响,我担心你有事叫你开门,可你却只是在里面哭,就是不开门。

    我望着吴兴那张憔悴的面庞,双眼浮肿着布满了血丝,明显是一夜没睡。我轻声地说道,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成这样。

    傻瓜!他作势捏了下我的鼻子说,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若不是我把门踹开,你就不会被门板撞晕过去。

    啊!难怪啊!

    我说我印象中,那会确实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朝我撞过来,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这也不全怪吴兴,要不是我好端端地想起去冲什么凉,也就不会摔倒,如果我不是因为摔到疼得起不来身,也不会够不着门锁,如果不是因为我够不着门锁开不了门,吴兴也不会急得撞门不是。可归根结底,还是那家该死的宾馆,竟然连个基本设施都不齐备。

    我爱怜地对吴兴说道,一夜都没睡吧,你看你,眼都红了,像个大灰狼似的,我没事了,你快去休息休息睡一会吧。

    吴兴强睁着眼说道,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再等会吧,我先给你买点吃的来,你一定饿了。

    我的眼泪,这会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他都累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我没有吃东西,多好的男人啊!

    他一见我哭了,又急得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了姗姗,又哪里不舒服了是吗!

    我右手捂着胸口,示意他我是被感动得哭得。可他这个平常一向精明的男人,这次却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他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喊道:医生,医生在哪里,快来一下。护士,护士呢,快来看一下病人。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其实真的还蛮可爱的!

    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傻子这会都知道,是吴兴的叫喊声,引来了医生和护士。其实我根本就没事啊,我不过是想表示,我是因为心里感动得才流泪的,可你这会真把医生给招来了,那怎么是好。

    吴兴走回床边,握着我的手说,别怕,医生马上就来,忍一忍就好啊!

    为了不大动作地说话牵动到伤口,我绷着脸连忙说,我哪里有事啊,我这是······

    我还没说完,一个医生带着四五个护士涌了进来。那个中年医生进门便说,怎么了,哪里不妥?

    医生边说边看向我,见我一脸痴呆样加斜眉歪眼的模样,便又急促地说道,情况有些严重了,病人也许是肌肉受损导致面部神经坏死,加伤后综合精神抑郁。你,快去叫麻醉科的人过来。你,赶快通知手术室准备接收。你,量血压······

    医生一边说一边指挥着护士们,我和吴兴却全呆住了。

    吴兴兴许是没料到我的情况这么严重,而我呢,则是没想到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哪里是什么伤后综合精神抑郁啊,我这是被你们一群人突然闯进来给吓的。还有,我神经很正常,之所以呈现出怪异姿态,那还不是因为我痛么!

    我急得手舞足蹈,强忍着疼痛说,医生,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疼。

    那医生眼一瞪,我当然知道你痛,要是不痛你上医院来躺着干嘛!

    吴兴也符合着医生安慰我道,别怕姗姗,没事的,医生什么都会安排好的。

    就是!那医生赞许的看了看吴兴说,听你家大人的话,你要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刁眉立眼的,就得乖乖的配合我们医生。

    乱了乱了,全乱套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真想大声吼道:那是我男人,不是我家大人!

    我抓紧了吴兴的手,哭着说,我没事啊,我真的没事啊,我不要做手术我不要打针。

    耶耶耶,这么大个姑娘了,还怕打针啊。中年医生啧啧着嘴说,其实等会你一点疼都感觉不到,一阵麻醉剂下去,就是一头象都没知觉的。

    完了完了,一头象那是什么概念啊,起码能顶四五个石珊怡了吧,真要这么一针下去,怕是我一星期都醒不来,太可怕了啊!

    不能这样下去,我其实一切正常,真要这样被推进手术室里,那就闹大发了。于是我继续抗争着说,吴兴,我真是没事,刚才我是想说心里疼。哦,不对,我的意思是说我心这里不疼,是······

    我楞了一下,刚才我是哪里疼来着啊!

    那医生摇摇头对吴兴说,你看到了,病人受刺激太严重,开始有些胡言乱语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庸医,真他娘的是个庸医,你难道就不会先检查一下再确定我究竟有没有事吗!

    我急得在心里直怨恨着,可又无可奈何,因为吴兴已经哭得悲痛欲绝。

    姗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全是我一个人的过错啊。要是割下我身上一块肉能替你分担一些痛苦,我情愿粉身碎骨。吴兴哭泣着抱着我,他的眼泪鼻涕一把全流在我的身上。

    真是个傻男人,不过我喜欢。

    旁边一直站着的剩下那两个年轻护士,也被眼前这感人的一幕弄得泪花晶莹。其中一个还夸张地捂住嘴,忍不住跟着放声哭起来,而后像极了言情剧中那哀怨的女配角一般,脚一跺身一扭地便哭着奔出了病房。

    在那护士出门后的一刹间,紧接着又涌来几个年纪稍大点的护士,其中还有一个是男的。中年医生见她们来了,连忙指挥着将我抬到她们推来的移动床上。

    我此刻还能怎么办?大叫么,那只会被他们认为是歇斯底里,是病情严重的正常表现。算了,都这样了,死就死吧。

    我把心一横,咬牙说道,兴,你等我,我会没事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感觉位置似乎颠倒过来了,好像那个进手术室的人是他,而我则是那个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口徘徊的家属。

    吴兴跟着医生护士们送我前往手术室,而我,则安静地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头顶上不断后退的天花板。

    这场景,多像是在拍电视剧啊!

    我无法努力地将头抬起,因为那实在是太费力了,而且还会痛得又是龇牙咧嘴的。于是我索性任由得他们摆布着,将我推进了手术室。吴兴没有跟着进来,这自然是因为医生不让。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么,我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那硕大的无影灯,显着狰狞的面孔盯着我,我稍稍将头扭向一旁,那里有几个蒙了面的医生,正在做着手术准备。旁边的设备架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来的器械。除了像剪刀或是钳子外,还是像剪刀和钳子。

    我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恐惧感,这是要对我动刀子啊!

    邓医生,这个病人的情况有些异常,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做手术吗?一个嗡嗡的声音在我脑后方位响起。

    我能感觉到那个被称呼为邓医生的人,正在我身旁检查着手术器械,他低着头答道,是外科的谢主任医师交待的手术,病人的具体情况我还没有看,有什么问题吗。

    先前那个说话的医生,此刻已经走到邓医生的跟前,拿着一本薄薄的什么东西递给他看。一会的功夫,那邓医生喝道,简直就是胡闹,他想搞出人命来吗,把病人送回房去!

    我紧张的心情顿时一片晴朗,感谢天感谢地啊,感谢亲爱的薄病历啊!要不是它,我兴许真的就要白做一回手术了。

    于是我又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吴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是没得治了吗。

    推我出来的护士,大概也是知道是弄错了,可又不好这样说,便有些气恼地答道,医生重新检查了一遍,认为暂时还不需动手术,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场虚惊终于有惊无险地过来了,我拉着吴兴的手说什么也不肯再放开,我说,兴,咱们不待这了吧,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要不你给我办出院手续得了,咱回家去。

    不行。吴兴板着脸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小孩子脾性,你现在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到时候出了意外怎么办。乖,听话,咱们在医院再多住两天看看好么!

    恩!我乖巧地点着头。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注:么么没有经历过手术,所以对这方面一点也不懂,上面所描述的纯属瞎掰,请勿误以为真。现实生活,手术前是需要做一系列的常规检查,等到确认病人的身体状况符合手术条件了,才会安排进行手术。医生们都是很负责的,绝不会像本章中描写的中年角色那样,稀里糊涂的乱搞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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