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魔教的老窝逛熟了之后,柳暮迟就天天跟在炎耀君的身边,一来是做好圣女这个花瓶,二来是验证他的推测。

    当柳暮迟几乎可以把炎耀君那个面具的每一个细节都记清楚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说,魔教的圣女就没事干么!”

    “有事。”炎耀君放下了笔抬头道

    “有你不快说,我已经闲得快要长草了。”柳暮迟看着自家绒球在炎耀君的怀里各种嬉闹,让他吃醋不已。

    “看我做事。”说完特正经地又低头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

    柳暮迟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说他怕自己了解教内事务,但是却不避他处理内务。这是明摆着自己当个花瓶了么,让自己当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

    “报告教主,事情办好了。”吴庸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诧异地没有看向坐在一旁的柳暮迟。

    “墨寒谷是什么反应。”

    “墨寒谷的人说要验药,但没有成功。我事先安排了人率先服药,墨寒谷的人没来得及阻止,之后人就跟着喝了。”吴庸低头道

    “很好,下去吧。”

    炎耀君手指轻点着桌面,思考着接下来的棋怎么走。

    无聊中,柳暮迟想到了去伍七七以前的房间看看,招呼也没打地就走了出去。

    炎耀君看着柳暮迟随风滚动的红色衣边,忍不住想要叫住他。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炎耀君抿住嘴唇,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露出一种不会后退的坚定。

    当柳暮迟出去时,正好遇见了前面的吴庸。柳暮迟眼睛闪了闪,快步向前与吴庸并排走在了一起。

    “圣女大人。”吴庸见呆在教主身边的圣女居然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不禁有些惊艳。想到圣女与教主暧昧不清的态度,吴庸马上别过了眼,不再看那惑人心神的容颜。

    “我很可怕么?”柳暮迟不知道自己是失败还是成功,怎么个个见了自己和鬼一样。

    “不,圣女很漂亮。”吴庸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简短说道。

    “伍七七以前的房间是哪间,带我去。”柳暮迟抓到了壮丁,怎么会轻易放手。

    “是,圣女请跟我来。”吴庸现在是美人在侧,也不敢享用,只好专心引路。

    拐了不知道几个弯,柳暮迟才来到了伍七七居住的地方,想到自己与炎耀君住在一栋楼里忍不住问道:“她和教主住的很远么?”

    吴庸知道她的意思,斟酌着说:“嗯,伍七七不是本教正式的圣女,所以不能和教主住在一起。”

    “伍青衣呢?”

    “以前是住在另一个阁楼,与教主一起。”吴庸简单说道

    “那么之前的教主夫人住哪?”

    “也住在一起。”

    柳暮迟现在终于知道那句:圣女是教主的入幕之宾是什么意思,睡了也就算了,居然还住在一起。三个人看着不膈应么,虽然一些大户之家有很多去三妻四妾的,但是在修真界,还真是少见的很。

    “教主也跟着他们一起住?”柳暮迟突然很好奇,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到底会有什么影响。

    “那是自然。”

    “呵,那还真是合家欢乐。”柳暮迟嘲讽了一句,推开伍七七那间房子的大门。

    伍七七的房间就是普通闺房的样子,柳暮迟巡视了半天,愣是没发现一点线索,而吴庸也在场,柳暮迟不好做什么细致的检查。索性拿了几本原本房间里的书,就走了出来。

    柳暮迟边走边想,为什么伍青衣要叫自己成为圣女,为什么只有圣女才能去圣地?同时她为什么要教自己那些奇怪的事情,难道圣女还要去勾引谁不成?想到这个就好笑,难道自己要像她一样自荐枕席,爬到教主的床上,然后进入那个什么鬼圣地!

    吴庸见圣女往教主那的方向走了之后才松了口气,生怕再与这个魅惑的女人多相处一点就把持不住。

    当柳暮迟回到炎耀君的书房时,发现炎耀君正和自己下着棋。柳暮迟看了看,发现没什么意思,也就找了个躺椅坐了下来准备看书。

    “你去哪了?”炎耀君开口问道

    “伍七七的住处。”

    “有什么发现么?”说完,炎耀君把卒向前移动一步。

    “你说呢。”

    “我不知道。”

    “难为你还有不知道的时候。”

    “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所以我在想,什么时候,你会愿意主动告诉我。”

    “那你不用想了,永远不会。”

    “为何。”握着棋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因为我失忆了。”

    “你会想起来的。”

    “哦?”

    “因为执念。”

    对,执念。炎耀君知道柳暮迟的心里一直有个执念,他培养自己,培养叶朔,都是为了他的那个执念。以前每当柳暮迟仰望天空的时候,他都觉得柳暮迟好像要离开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一丝留恋。

    他很怕这样的柳暮迟,仿佛一转身就不见了。所以在他没有能力下山寻找他那所谓的执念时,炎耀君是庆幸的,庆幸自己与他有那几年平静的日子,若是只有他们两人就更完美。但当他决定脱离清峰门那一刻起,他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后悔当初没有把柳暮迟绑在身边。

    若人生如棋,炎耀君愿意是卒,虽然行动缓慢,但却绝不后退一步。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不后悔他的决定。等一切结束以后,他愿意用所有的时间,让那人放弃他的执念。

    一个月的时间里,各大门派仿佛都沉寂了下来,之前对于宝藏的狂热已经被理智所取代。就算再不明白事理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有人在操控,但操控的人是谁却不好说。所以现在各方都是出于自身的考量,没有再做出什么大动作。

    墨寒谷更是低调了起来,在他门派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简直就是难辞其咎,特别是在上山检查特别严的时候。就更加让其他的人笑话,仿佛他们这么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尤其墨寒谷以炼药闻名,却解不出魔教的毒。

    柳暮迟跟着炎耀君一个月以来,更加深刻地了解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事谨慎细心,而且魄力十足,不仅把魔教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开创各项副业创造收入,什么能捞钱的行当都有涉及,每天入账的数目让柳暮迟惊讶不已。不禁让他感到加入魔教仿佛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最起码福利不错。

    但有一个让柳暮迟很不满的事情,那就是炎耀君基本不让柳暮迟做事,任何事!好像柳暮迟是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帮他打理好了除了出恭的所有事宜。

    每当柳暮迟抗议的时候,炎耀君就搬出以前在清峰门时候的总总,说这是他的习惯,只是他忘了,顺便也帮他恢复记忆。

    在柳暮迟觉得自己闲到要长出蘑菇的时候,炎耀君终于发话了,说是带他去一个地方。

    知道这个消息的柳暮迟大喜过望,因为这几日绒球的睡眠时间渐渐增多,焦急的想要找到另一个盒子把药拿出来。而柳暮迟猜测另一个盒子就在炎耀君身上,所以他说出发,很有可能去取那个宝盒。

    柳暮迟根本没有什么行李,所以就一直盯着炎耀君问他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炎耀君看着昏睡的绒球说:“我已经帮不了它多少,要想另外的办法。”

    “去找宝盒!”柳暮迟脱口而出

    “你觉得会在哪?”

    “你那!”

    炎耀君听了眉角有一丝笑意,问:“为什么说在我这。”

    “你的身世,加上莫言说的话,很容易猜。十多年前你全家被人追杀,不外乎就是因为宝盒的事情,现在我身上的这个盒子不是从你那流出的,那么你的那个一定还在。墨寒谷为什么用宝盒做奖励,一方面也是为了钓出你的那一个,怎奈现在他们的宝盒辗转落到了我的手里。”

    “全中,既然你能想得到,那么伍青衣给绒球下的毒,也是为了让你拿到我手上的这个宝盒。”

    柳暮迟不确定,既然他都知道,全世界的人都指着他拿出那个盒子,而他也知道这是个陷阱,他还会拿出来么!?明知道有埋伏还会往前跳么!?

    “在遇见你以前,我从未想过再去碰那个带有灾难的盒子。”久久,炎耀君才说了这么一句,让柳暮迟瞬间沉默了下来。

    现在他发现,自己与这个两个徒弟,关系好似都不太正常。叶朔那过于殷切的眼神,和自从见到炎耀君以来他没有叫过自己一声师傅,都带着一股暧昧的味道。虽然他们没有过分的举动,但这觉得不是一个师傅与徒弟的相处模式。

    这个认知让柳暮迟有些无措,他现在所能想的,就是找到盒子救起绒球,完成伍青衣交代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情若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完成,他一定不会有一丝犹豫,但现在牵扯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而他明知道有危险也要帮助自己,这让柳暮迟不知道怎么办。

    他可以帮别人,但他绝不想接受别人的帮助,特别是这种代价特别大的帮助。虽然他是他的师傅,但在他的思想里,却完全没有药靠别人的想法。

    所以现在炎耀君的话让他不安,仿佛承担了另一个人的一个很大的人情。

    “这是我自己的意愿,与你无关,所以,请不要为难。”炎耀君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师傅是什么样的人,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会后退,欠了别人一点债仿佛是天大的事情,好似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可以依靠。

    “你放心,我会护住它的。”柳暮迟认真地保证道,既然承了这个情,那么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炎耀君看着柳暮迟那过于明亮的眼眸和坚定的神情,情不自禁地点头。

    其实,更需要护住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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