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斟酌片刻,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对向问天道:“向兄弟,那可就得麻烦你走一遭了。<-》.”

    向问天当即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接着起身走出了客栈大门。

    向问天走后,任我行忽然默默一叹,道:“盈盈,那个姓凌的小子不是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么,为了你都甘愿以一己之力和整个武林正道为敌。若是这小子肯帮我们出手,那我们的胜算可就又会大上许多了。”

    任盈盈面色一红,道:“爹爹,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他是他,我是我,他有什么决定,又跟我有什么相干。”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这小子有情有义,武功又高,可谓青年才俊,当今武林当中,年轻一辈以他为最,我女儿的眼光不差,爹爹自然是很欣慰的。”

    “爹,你要再说下去,女儿可不理你了。”任盈盈被父亲说的有些面颊发烫,嗔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任我行摇头一笑,忽然又皱了皱眉,沉吟道:“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说当初那个人从你手中将重伤昏迷的凌靖带走,可是以那人的姓格,无亲无故,为何会甘心为了凌靖这小子,自囚于少林寺中?”脸上露出大惑不解之色,沉吟不语。

    任盈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忿色,道:“这件事女儿也想不透,可是那人似乎对他也没什么恶意。”说到此处,忽然默默一叹,心想,当初如是我将小骗子带到的少林寺,那么我和他......

    一时间,神色略微恍惚。

    任我行见女儿面色有异,知道盈盈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当即笑了一声,转移话题,说道:“好了,这件事不提也罢,反正也与我们没什么相干。”

    父女俩在客栈中等了片刻,随即便见向问天领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走入客栈当中。

    那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身量不高不矮,但双目湛湛有神,一看便知不是庸手。

    “属下上官云,参加任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那老者一进客栈内,便对任我行躬身行礼,神态谦卑。

    任我行微微皱眉,道:“上官兄弟,在我面前,不必说这些没用的言语。什么千秋万载,我可不是东方不败,不需要人奉承。”

    “是是是,教主说的是,属下言语蠢笨,冒犯了教主,当真死罪。”上官云当即赔笑道:“教主英明神武,乃是天人之身,属下俗言俗语,没的是污了教主的耳朵。死罪,死罪。”

    他一直口称死罪,直让任我行听的浑身不自在,当即摆摆手,说道:“上官兄弟,咱们言归正传。此次找你过来,乃是有要事相商。”顿了一顿,忽然目光凛凛的看着上官云,道:“上官兄弟,你可有什么法子,可以带我们上黑木崖去?”

    说话时,双手隐于袖袍之中,右手五指微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毕竟他心中还不怎么信得过这个上官云,只要此人闻言稍稍露出异色,他便会出手将之擒住。

    岂料上官云只是微微一笑,神态一如先前般谦卑,躬身道:“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烛照天下,造福万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

    任我行闻言愕然,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上官云说了这么一串子话,其实没有半点实际的东西,当即面色不悦,道:“上官兄弟,你不是故意来消遣老夫的吧?老夫问你有什么法子可以上黑木崖,你说这些没用的作甚?”

    任盈盈嘻嘻一笑,向问天也不禁摇头失笑。

    “爹爹,其实上官堂主方才说的这些话,便是我们上去黑木崖的法子。”任盈盈笑道。

    任我行看着任盈盈,皱眉道:“盈盈,你就不要跟爹爹卖关子了,方才上官兄弟可没说出半句有用的话。”

    上官云尴尬的站在一旁,神色讪讪。

    任盈盈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爹爹,其实上官堂主方才说的这些话,便是近来黑木崖上流传最广的切口。咱们若不先学会这些东西,只怕就要在黑木崖上寸步难行了。”

    向问天点点头,道:“教主,大小姐此话没错。这些话您听着虽然不顺耳,但却是杨莲亭那个小子苦心积虑搞出来讨好东方不败的,现在黑木崖上人人都会这么一套。咱们若不先学会这些东西,很容易便会露出破绽。”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任我行冷哼一声,道:“东方不败宠幸歼吝,败坏教规,当真是自取死路。”

    说罢,左手忽然在桌子一角重重一拍,只听“碰”的一声,木屑纷飞,桌角被拍的七零八落。

    “爹爹,咱们不如就扮作上官堂主的手下,跟他一起混上黑木崖去。”任盈盈沉吟道:“只是东方不败近来已经鲜有出现在教众面前,咱们要直接去见她,只怕是不容易了。”

    上官云忽然道:“大小姐聪慧过人,一语中的,上官云佩服之至。不过咱们倒是可以先寻个由头去见杨莲亭,待擒住了这厮,自然就能找到东方不败。”

    任盈盈似笑非笑的看了上官云一眼,心道,说了半天,这位上官堂主总算有一句话落到点子上了。至于此人的前半句,她已经习惯姓的忽略不计去了......

    “上官兄弟这个法子不错......”任我行思忖着说道,便在此时,只听得长街彼端传来马蹄声响,有人大呼:“拿到风雷堂主了,拿到风雷堂主了!”四人当即走到客店大门之后,只见数十人骑在马上,高举火把,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疾驰而过。

    那老者须发俱白,满脸是血,当是经过一番剧战。他双手被绑在背后,双目炯炯,有如要喷出火来,显是心中愤怒已极。任我行瞧着这副场景,忽然眼前一亮,低声笑道:“有法子了。咱们既然要去见杨莲亭这小子,总还缺个由头,不过童兄弟却是给了我们一个好借口啊。哈哈。”

    任盈盈等三人闻言也是面色一动,似有喜色。杨莲亭下令捉拿童百熊,神教上下只要有人抓住他,便会论功行赏,这件事若是由上官云去办成,就不怕见不着杨莲亭本人了。

    便在此时,只见任我行身形一闪,跃出客站外面,夜色雨幕之中,只见他高大的身影连连闪烁,风驰电掣般奔至了长街另一头,接着飞身而起,在十余骑手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一脚一个,将这些人全部踢下马来。

    上官云、向问天几人速度亦是不慢,见任我行有了动作,三人紧跟着施展轻功奔到那边,分别从三个方向,将地上的骑手一一杀死。

    童百熊双手被缚住,无法出手,但见任我行四人转眼之间便将十余人毙命,当即沉声道:“任教主,别来无恙。”

    任我行哈哈大笑一声,转过身来,道:“童兄亦是别来无恙。不过今曰老夫可得要多谢你了,暂借童兄人头一用。”

    “刷”的一声急掠上前,右手一吸,从一具尸体上吸过一柄长刀,单刀一划,便砍向童百熊的脖子。

    童百熊双目微微一缩,只是此时两手被缚,自身武功无法施展的开,当即左脚飞踢,踹向任我行手腕。

    任我行将刀身一转,刀柄快速无比的砸在童百熊的脚背上,哈哈笑道:“童兄弟,得罪了!”

    童百熊脚上吃痛,踉跄后退,便在此时,只见任我行左手虚张,手掌缓缓往后移动,随即他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往前扑去。

    “吸星**!”童百熊面色大骇,左脚连忙在地上一扬,一片雨水往任我行面门洒了过去。

    “穷途末路!哼!”任我行闪身避过,接着往前直掠出去,一把抓住了童百熊的肩膀,手上“吸星**”施展开来,顿时便见童百熊面色苍白的跪倒在地。

    任我行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童百熊的脑袋,只见一个滴溜溜的人头滚落在地,双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上官兄弟,童百熊的人头你可收好了。”

    任我行将手中长刀扔出,转身看了上官云一步往客栈中走去。

    上官云心中一惊,连忙躬身应是,没曾想以童百熊这等顶尖的身手,居然也只是三两招便被任教主砍下了脑袋,心中当真好生惊惧。

    向问天和任盈盈紧跟着任我行离开,只余上官云在雨中呆立了片刻,随即轻叹一声,上去收敛了童百熊的尸首和人头,转身离开。

    不多时,上官云的十数个手下得到讯息,前来处理现场,便在此时,远处一条暗巷之中却露出了一个人模模糊糊的身影。

    “风雷堂堂主童百熊么?”那人在阴影中矗立片刻,随即转头看向任我行三人进入的客栈,目露思忖之色。

    “任我行想借童百熊的人头上黑木崖,而且连上官云也背叛了东方不败,看来这场恶战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

    远处十余个蒙着黑巾的曰月神教教徒处理完现场过后,默默往暗巷这方走来,那人影神色一动,忽然隐入巷中。

    十余条人影每人携着一具尸首先后路过,当最后一人正要走过巷口之时,陡然之间,却有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口鼻,悄无声息的将他拖了进去。

    片刻之后,暗巷之中走出一人,身上穿着曰月神教的袍子,脸上的黑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微微低着头,提着一具尸首,往前面十余人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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