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里经过高力士的介绍,才发现安禄山竟是也在,许辰乍一看还没认出来,那天在朱雀大街上也只是看到了这人的背影。

    安禄山虽然身体臃肿不堪,但个子高,块头很大,这会儿与李隆基,杨玉环坐在凉亭里,自然占得空子也大,石凳又太小,屁股还露了一半坐在外面。

    两个人便是打了声招呼,也就算是认识了,许辰没到之前,杨玉环便总是在安禄山面前夸赞这个驸马如何了得,身为武状元文采却是斐然,尤其是那几首诗作的如何如何。

    安禄山不懂诗,粗人一个,先前也听说了最近这个驸马甚是有名,却没想到眼下就见上了面,让他意外的是,杨玉环口中念道的人物竟是这小儿。

    一看许辰这长相身板,安禄山便鄙视了一番,秀气的很,也难怪会博得杨玉环的好感。其实像安禄山这样的官场老手,自己取得这样的地位也是历尽千辛万苦谄媚阿谀爬上来,对于许辰这样的新生代倒是不怎么认可的,这也是大多数人的通病,人一老越觉的年轻一辈没法交流,固执的总是认可自己,心底里对这样的蹿红小丑很有排斥感。

    李林甫时期,安禄山那是绝对要装孙子的,朝中也安插了大量的眼线,大部分却是起到了察言观sè的作用,若是李林甫对他有什么微词,安禄山则是吓得吃不进饭,睡不着觉的。尔后却是冒出来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杨国忠,什么屁能耐没有还整天吆五喝六的,安禄山打心底里厌恶,更确切的说,李林甫一下台,就再也没人能管住安禄山了。

    口蜜腹剑的老腹黑李林甫与耀武扬威的杨国忠差距是很明显的。

    虽然杨国忠权倾朝野,安禄山却是公开与他不和,李三皇帝几次调解都起不了什么作用,杨国忠这样的人最好脸面,安禄山不给他面子,他就要给安禄山一点颜sè看看,时常在皇帝面前打小报告,但奈何安禄山这厮演技颇高,老皇帝心里一直都认为这胡儿对自己忠心耿耿,甚至安禄山起兵反叛时,李三还傻乎乎的以为这是谣传。

    按理说许辰和杨国忠有矛盾,应该采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战略”,可安禄山从来不这么想,也完全没这个必要,现在的他兼任三方节度使,统兵将近二十万,一个小小的驸马,即使有些势力也不会去刻意讨好,也抹不下那个面子。

    杨玉环见许辰来了宫里,甚是高兴,忙让他坐下来三个人一起打牌,李三皇帝则是坐在一边看着,他这把年纪可是玩不了这东西的。

    场间气氛自然是愉悦的,安禄山和李三就像兄弟一般亲近,和杨玉环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差,李三和贵妃也没有把许辰当做外人,所以这牌场一开,三个人都十分活跃。

    尤其是李三,坐在杨玉环身后不停地指挥,“炸他,炸他!”的叫着,其实这老伙计对这斗地主也不是很懂,也分不清什么是炸弹,只是在一旁瞎咋呼,却是把认真打牌的杨玉环给惹恼了,回头眼睛一瞪,竟是把老皇帝吓得不行,总算消停了下来。

    “你打,你打,朕只看着,不说话,不说话……”

    许辰完全是一副赶场子的模样,并没有掺杂太多情绪,看着安禄山这厮一大把年纪还装嫩,实在是受不了,大概是因为对于安胖子这个历史人物太过了解,史书的写的这人外表憨厚,内心腹黑,见了真人,竟是如此让人厌恶,如果是愤青的年纪,真想上去抽他一巴掌:你丫还要不要脸!

    而历史却多次证明,越是不要脸的人,越是能兴风作浪的。讨好掌权者,获得信任的确是一切因素发生前的前提,许辰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只不过让许辰有些郁闷的是,这胖子明显对自己不怎么看在眼里,一边对皇帝装憨厚,一边是却是在对自己摆着架子,虽然不易察觉,但许辰还是能感觉到。

    想当初李三给安禄山介绍李亨认识时,这胖子竟然不给李亨行礼,嚣张到极点,李三问他为何这般无礼,这厮竟是说“我乃胡儿,只识天子。”偏偏还把李三给惹高兴了,不过安禄山与太子的间隙也由此而来了。

    安禄山对于自己的未来肯定是有想法的,朝中除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并没有依附势力,与太子一派杨国忠一党向来不对付,若是李三归西了,无论这两派谁取得了成功,对他都没什么好处,这几年他的权势突飞猛进,野心的萌芽逐渐的成熟,他有这个资本,只不过后来杨国忠只是把他的计划提前了。

    三个人打了会牌,在许辰没来之前,安禄山早已和杨玉环打了一上午,虽然李三是个陪衬啥也不会,但安禄山好歹也知道了大体的规则,也是容易上手的。

    这一把安禄山做了地主,许辰和杨玉环做贫农,安禄山第一手出的是一对三,许辰是安禄山的下家,刚想要,却是被杨玉华喊住:“我打,我打。”

    甩下来一对九,安禄山看了看手里的牌,觉得能打,刚抽出两张十来,却是听见许辰“咳咳”干咳了两声。

    “那个,安大人你能要的起这两张九么?”许辰说这话,语气有些提点,也是成心想拿他开涮。

    安禄山当然知道这驸马是什么意思,自己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雕虫小技还用的着你教?本来安禄山是下意识的出几把牌,毕竟刚学会,想等到最后佯装要不起的,刚开始就让牌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这小子才一开始就这么说,好像是他不怎么长眼力见,弄的他好生尴尬。

    “我看错了,要不起,确实要不起。”安禄山把牌又放回到手里,笑呵呵的道。

    杨玉环也能看出来这驸马是在作弊,但奈何心里高兴,于是就和许辰合伙欺负起安禄山来,结果这安禄山一次都没出,果断输了,于是脸上便被贴了张大纸条。

    接下来的几把,每次安禄山想出牌,都被许辰干咳给吓了回去,脸上已经贴了五六张白条子,这一把许辰做的地主,安禄山和杨玉环做贫农,许辰可不像安禄山,加之这把牌很好,便是一阵狂出,手里没几张牌了。

    “你快打他啊!”杨玉环发现自己这个队友屁用没有,急道:“他都快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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