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钟,潘远东正抱着将自己团成一团的温凉睡觉,突然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震醒了。

    “靠!”

    潘远东暗骂一句,很快就摸过手机,按下了拒接键,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怀中人,果然发现怀中人已经睁着清亮的眸子盯着他看了。

    “是秦老三。”潘远东下意识的交代道,“他大概是有急事,我去给他回个电话,你接着睡。”

    温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掀开被子也要和潘远东一样起身。

    潘远东立刻按住他,“你不要起了,我一会就回来。”

    话是这样说,潘远东的心底却因着温凉这个起身的动作大为熨帖。他的温凉,果然还是在乎他的。要是不在乎,又怎么会大晚上的,跟着他起床呢?

    潘远东还没高兴完,就见温凉还是一声不吭的起身了。他脾气向来不好,温凉几次三番的违背他,潘远东一时控制不住脾气就吼了一句,“不是让你别起了,你听不懂人话不是?”

    潘远东吼完就后悔了。他之前对温凉太差,以至于有一段时间里,温凉直接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害怕,他这一吼,别又把温凉对他的畏惧给吼回来了。

    温凉果然颤了颤身子,微微低下头去。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单薄的青年身上,显得分外可怜。

    潘远东一下子就心软了,他慢慢抱住青年的身体,刚想要出言安慰,就发现青年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了。

    潘远东立刻僵住了。他缓缓将手收了回来,双目赤红,紧紧盯着温凉,却一动也不敢再动。

    良久,秦牧铮的电话再一次打来,刺耳的铃声响彻整个房间,潘远东才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先走了,你、你好好休息。”潘远东几乎落荒而逃,只是临走前,他还是抱了抱温凉,“你不要怕我了。我们……有一辈子要过,你这样怕我,受苦的还是你。我,我不想你难过了。”

    空留下这一句话,潘远东就拎起衣服跑了出去。

    温凉这才抬起头来,盯着潘远东狼狈的的背影,清冷的目光里不带一丝惧意。

    潘远东满身狼狈的跑到楼下时,就见秦牧铮已经大喇喇的坐在他家的客厅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他珍藏许久的酒。

    这情形要是搁到平常,潘远东势必是要发怒的。可是现在,他满心都是温凉方才碰都不愿意让他碰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心力去发怒,只三步作两步的走到秦牧铮的对面,就地坐下,有样学样的抱过一个酒瓶子就狠灌了一口。

    许是喝的急了,潘远东还没将酒水全部吞咽下去,就连连呛了几口,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秦牧铮倒也没笑话他,只是等潘远东缓过劲来,忽然道:“我答应阿乔,一个月之内,不见他,不和他说话。”

    潘远东眼睛里都带了醉意:“阿乔?他不是还昏迷着呢?你就是想跟他说话都不成吧?”

    秦牧铮倒是一点没醉,“我说的是乔洛。”

    潘远东脑海里还是温凉低着头,颤抖着身体的模样,“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我想去见他。”秦牧铮也不需要潘远东的特别关注,只抿了一口酒,喃喃道,“很想很想。”

    他想乔洛想的整夜整夜的失眠,想的心口发疼,恨不得直接飞到乔洛身边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乔洛说他后悔了,他不要一个月见不到乔洛,听不到乔洛的声音,他只想时时刻刻的都能拥有那个少年。哪怕他会因此面对更大的危险。

    潘远东轻嗤一声:“想去就去,这边,还有我看着,一时半会的还坏不了事儿。”

    秦牧铮愣了一会,想到秦甲和秦丁穿过来的那些照片,想到照片上少年那样明媚灿烂的笑容,想到他心中隐隐的不愿相信的担忧,秦牧铮丢了酒瓶,霍然起身。

    “多谢了!”说罢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潘远东愣了会神,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出息!不就是一个情人儿么。”潘远东骂了一句,就干脆利落的将他目之所及的红酒白酒都喝了个遍,摇摇晃晃的喊着温凉的名字上楼去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喝醉酒后说出的话,温凉,应该会多多少少相信一点儿的吧?

    温凉,不要怕我。

    却说乔洛这几天过得着实滋润。

    大学的课程他也不着急去上。就是上了他将来也用不着,倒不如将这些时间放在让享受生活上更好。

    于是乔洛秉承着这个信念,就开始满家乡的到处乱转,美食,美景,每一处都不肯错过。左右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呢,跑到哪里也不用害怕有什么危险,乔洛玩的就更放心了。

    乔洛玩得痛快的后果就是,晚上睡眠更沉了。

    这一天尤其沉。

    乔洛觉得自己身上仿佛压了座大山似的,重的他直喘不过气来。

    乔洛迷糊着就要睁开眼睛来,赧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上不知何时被蒙上了东西,睁开眼睛也是一片黑暗。

    少年心下一跳,刚要张嘴质问,一条滑腻的舌头就趁机溜了进来,迅速的攻城略地,侵占他的每一寸呼吸。

    少年“呜呜”的叫了几声,觉得这个吻实在是太熟悉了,登时就是满头黑线。

    秦、牧、铮!

    这个混蛋,什么时候闯到他的房间里来了?他们不是说好了不见面,不通话的么?他怎么就这么食言而肥了?

    少年想要开口质问男人,奈何男人始终都不肯将唇^舌收回去,一直牢牢地霸占着他的口腔,让少年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说不出话,看不见东西,双手还被男人的手腕紧紧扣着。

    这样的窘境让少年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窜。

    就算口不能言,少年还是奋力挣扎着,直到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的喘息越发粗重,他才后知后觉的停止了挣扎。

    男人依旧不肯说话,他也不让少年说话。只是他的手指,一直在少年光滑的脊背上流连徘徊着。

    少年许久才意识到男人是在他的身体上“写字”,不禁一时无语。

    如果说他当时真的发了毒誓,男人又当真有那么一点在乎他的话,就不该在那个时候还逼着他接了电话,破了誓言。

    如今誓言已经破了,男人又做出这副就怕破了誓言的模样来,真是幼稚而可笑。

    秦牧铮当然不知道乔洛心里是如何评价他此刻的行为的。他只是按着他的心意去做,而此刻,他好像听到了乔洛的心声,慢慢的一道一道的在少年的背脊上划着字。

    “不要怕。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的,我会一直照顾你。”

    不要担心他之前鲁莽的破了誓言,他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拥有怀里的少年,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乔洛逐渐安静了下来,任由男人紧紧抱住他。

    两人相依相偎,倒是难得的平静。

    秦牧铮担心少年的眼睛一直被罩着会不舒服,于是就从少年背后抱住他,将遮住少年眼睛的领带给摘了下来,就这么抱着少年。

    他手指动了动,想要在少年的背上写下他对少年的思念,想要质问少年,为何少年能这样安稳的睡着觉,徒留他一直辗转反侧的记挂着少年。然而他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划下这些字,反而是在少年的脊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或浅或深的吻。

    乔洛睁着眼瞪了半晌,最终还是抵不过强烈的睡意,打着哈欠睡着了过去。

    秦牧铮这才将少年翻转过来。他瞅着睡得香甜的少年,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坏东西。”秦牧铮盯着少年漂亮的面庞叹了口气。

    他果然还是放心的太早了。乔洛现在还不到十八周岁,少年人心性未定,乔洛的喜欢,或许是真的,但这种少年人的喜欢,和他对乔洛的爱显然不是一回事儿。

    他所期盼的,是和乔洛拥有一生长远的幸福,而乔洛所想要的,顶多也就是暂时的温馨吧?再长远的东西,怕是乔洛还未曾思考过。

    早上六点钟,秦牧铮还是从乔洛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就打开了乔洛房间的窗户,顺着昨天爬进来的那根绳子,就往下爬了出去。

    幸好乔洛家是住三层,要是住个十三层,怕是他只能去撬锁了。

    秦牧铮苦中作乐的想着。他刚落到平地,就听身后重重的一声咳嗽声,整个人都愣住了。

    “咳!”老人中气十足的咳嗽声分外耳熟。

    秦牧铮僵着身体转了过去,对着老人想也不想的就喊了一声:“爸!”

    乔教授登时就把脸板了起来:“秦少可是叫错人了?咱们平头百姓可当不起这个称呼!秦少要叫,也该去叫那位乔钰的父亲才对!”

    秦牧铮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乔教授哪里肯听秦牧铮的解释?乔教授指着秦牧铮忽然问道:“我们洛洛会喜欢男人,是不是你给带坏的?别跟我说不是!”

    秦牧铮还能说什么?只能讷讷点头。

    乔教授不舍得对着乔洛发脾气,还能不舍得对着秦牧铮发脾气不成?他当下就指着秦牧铮站着的地方道:“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

    秦牧铮当然不敢再动。

    乔教授满意的绕着秦牧铮转了几圈,转身就蹬蹬蹬的跑回楼上去了。

    乔洛还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乔教授闯到他的卧室里来了,手里还乒乒乓乓的拿着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睛,就见乔教授正端着一盆洗完头发还带着泡沫的脏水,就要往楼下泼下去。

    乔洛心中一动,刚想阻止,就听乔教授对着楼下骂道:“让你带坏我儿子,让你把我孙子弄没了,让你把我们家^宝贝当根草!要不是现在还没到晚上,我指定去借一盆洗脚水泼你一身!”

    乔洛立刻不敢开口了。

    秦牧铮站在楼下原本要躲,结果正好听到乔教授的话,直接就杵在那不敢动了,任由那盆不知道乔教授从哪儿借来的洗发水给从头浇下,整个人都狼狈极了。

    果然,岳父大人什么的,最难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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