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一名天才,不仅仅是这青州的儒生如此称赞,就连自己也是坚信不疑的。李修文躺在床上默念着,他毫不怀疑的对自己这样认定着。

    身边那名妖艳的女子趁机故意扭曲了身躯,挑逗起他的**来,但他却依旧盯着手中那本书册看起来。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在李修文看来,既然自己是天才,那么这件事就很奇怪了。

    在他的理解中,所谓天才便是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任何书典过目不忘,拥有超于常人的智慧。至于修习起儒家的圣贤气,对于天才来说来也是轻而易举,别人修炼数十天半月才能达成的效果,天才只需要半天便能达到了。

    所以,李修文认为对于自己这个天才而言,没必要刻意的将一本小册子带在身旁,他也从来都没有这种习惯。更何况,对于过目不忘的他,根本不必在那本小册子的首页刻意的写下两行红字来。

    那是唯一值得关心的亲人,不能忘,绝不能忘!

    那两行鲜艳刺目的红字就这样写出来,与小册子内的其他字想成了极大的反差,似乎是在要格外的提醒李修文。

    他回想了许久,也未能记起任何与这小册子有关的事。至于说算得上亲人的,除开他的父亲外,便只有在青州与他父亲齐名的叔父叔母两人了。

    终究是想不明白,李修文便只能打开那小册子,认真看起里面的内容来。

    小册子是李修文从别处抄录而来,虽然不知自己为何做这事,但从笔迹来看能断定是他自己亲手抄录的。至于小册子上的内容,讲述的是与道佛儒三家有关的一样隐秘的大事。

    这道门是分为外家与内宗两派的,外家曾一统世俗信仰,广建庙宇招纳信徒,如今正与儒佛两家争利。至于那内宗,拥有世间常人难以匹敌的力量,自诞生之起便隐于世间,站在飘渺的七大福地睥睨众生。

    只要内宗存在于世,儒佛两家除非同时出现四五十名惊艳绝伦的天才,否则根本无法与拥有恐怖力量的内宗匹敌。所以如今道门衰败,儒佛两家兴起,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只要内宗道人出手便会改变如今的局势。

    道门内宗吸纳着天地间本源灵气,修习着能将本源灵气转化的道术,是无法撼动的恐怖存在。

    但在小册中却言明了,内宗虽然如此恐怖,却并非是无敌的存在,而是有一个谁也未曾察觉的死穴存在。

    内宗存在的根本,便是天地间的本源灵气。内宗能够避开诸多的劫难,在这世间长盛不衰的根本,便是与天道这样东西有关。

    至于这内宗认定的天道,与他们这些世俗常人认定的天道差不多,便是cāo纵这整个世界正常运行的存在。没人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没人知道这天道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运行着,但大家心底都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天道主宰的,谁也不能逃脱。

    所以,这世俗间若有人能够掌控本源灵气,能够借此影响到cāo纵一切的天道,儒佛两家不仅能匹敌内宗的那些强大道人,还能借此改变内宗的命运,让其逐渐步入衰亡的境地。

    接下来,这本小册子便详尽的列出了几个例子。那几样列子都是在内宗兴起的这两三千年内,有机会掌控灵气影响天道的世俗常人的作为。虽然他们最终都失败了,但却是如今儒佛两家值得注意的所在。

    那类能够掌控灵气影响天道的世俗常人,都有着相同的体质,那是被小册子称为“道无”之体的体质。

    所谓道无的体质,便是未曾接触过内宗灵气道术,但能以世俗常人的血肉之躯,强行将灵气纳入体内并且cāo纵的体质。

    拥有道无体质的人,一旦强行将灵气纳入体内,就会成为完全的道无,从此也斩断了与世俗间的一切联系。

    完全的道无,存在于这个世间,却不被这个世间的生灵们记住。生活在这个世间,却并非以鲜活的血肉之躯的姿态活着。

    自从成为道无那一刻起,他与父母亲人的关系,与朋友的关系,便全都斩断,与之相关的一切记忆与存在都被抹掉了。任何见过道无的人,世俗人也好,内宗道人也罢,他们的记忆在短时间内就会慢慢消散的。

    人活于世,皆由喜怒哀等情绪,纵然是内宗道人也无时无刻保持着他们的倨傲。但道无却并非鲜活的生人,所以他们对于外界发生一切毫无所知,对于自己内心的情感从不了解。他们无喜无悲,无哀吾乐,不会拥有人应有的一切情绪。

    在那最后,那本小册子对于道无这般情形,有一个大概的断定。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天道本无情!

    “哎呀呀,你这是在看什么,如此的入神,难道比我还要好看吗?”盯着小册子看,沈良旁边那名妖艳女子不满了,连忙骑到他身上,撒娇起来。

    “怎么会呢!”李修文将那小册子扔到一旁,又一把摸了那妖艳女子。

    或许,之前自己真的有个亲人吧,在这世间唯一值得重视的亲人,但自己真的想不起来了。李修文脑海中带着这般念头,便一下推到了那妖艳女子,开始快活去了。

    将那李修文的替身消灭后,纵然是值得作为对手的蝼蚁,沈良也没有自降身份去周围搜寻李修文的身影。他继续带着开心不已的清柠,继续向着江阳观走回去。

    这一路回去,沈良二人便没有再遇到其他意外的事。

    但若要说有些莫名的事,就是他在江阳观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外,遇到的那名陌生的少女,那是一名似乎认得自己的少女。

    那座小山有些不太平,常有些周围的流寇出没,沈良一直身穿道袍来往,那些流寇不敢有什么念头。但他遇到那名有些莫名的少女时,她正被四名流寇壮汉围着。

    那少女有着一副清新脱俗的面容,身上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似是世俗间稍微有些富贵的人家子女。她独自一人站在这座荒僻的小山中,脸庞不带任何一丝的表情,像是瘫坏了一般看着面前四人。

    初见时,沈良总觉得那少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仔细想了想,便将目光移动她那一头披肩的银sè长发上。他都觉得那名少女原本应该是拥有一头乌黑长发,而不是这银发的。

    这种感觉,仿佛沈良之前见过那少女原本的一头乌黑长发的样子那般。

    “这位姑娘,这座小山可是我们四人的地盘,你无缘无故闯了过来,可要给我们留点什么东西啊。不如你先站在这儿,给大爷们笑一笑。”其中那名身体最为魁梧的大汉,一边sè眯眯的盯着那少女,一边带着挑逗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银发少女听见那大汉的话语,一顿一顿的发出了三声不带任何感情的的笑声来,却将这笑声拖长了说出来。

    那少女发出这三声格外刺耳的笑声,在沈良看来与其说是不带任何感情,倒像是那名少女并不明白任何感情。自始至终,她脸上都是那种呆滞的面容,就她连发出笑声时也只是小嘴一张一合的将那声音给发出来。

    “我笑了,”那少女依旧呆滞的说道,好像她每一句话所说从不超过三个字一般,“你们死!”

    这话一说完,那少女依呆在原地动也不动,双眼中还是那样毫无感情的看着面前四人。但那四人这时却突然出现异状,他们突然变得疯狂扭曲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作怪一样。紧接着,他们那扭曲的脸庞上便渗出了一道道的鲜血来,这便就纷纷发出凄惨的叫声死在那里了。

    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些死去,银发少女这就转身向着山下走来,那是沈良站立的地方。

    世俗蝼蚁们死去了,对于沈良来说只是寻常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关心。但他双眼却依旧盯着那四只蝼蚁的蝼蚁,心中却不由得一阵惊骇。因为那四只蝼蚁之所以这般莫名的死去,是因为他们被那少女在体内注入灵气,摧毁了他们体内的血肉骨骼。

    这名少女不过是一名世俗间再寻常不过的蝼蚁,沈良未曾从她身上感受到半点内宗道人的气息。但世俗蝼蚁,绝不可能随意的cāo纵只有内宗道人才拥有的灵气!

    就在沈良疑惑时,那名银发少女款款向他走近,那双明眸直视着他。

    一丝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出现,沈良总觉得不久前在何处见过这名少女,与她有过不少时间的相处。但不管怎么回想,他没有这名少女的半点记忆。这一切确凿无疑表明了,这名少女对他而言真的就是陌生人了。

    见到沈良在努力的回想,原本一直向前走个不停的少女,这就停下了那缓缓的步伐,用她那双冷漠的双眼打量着沈良。她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就带着那般冷漠呆滞的表情看着沈良。

    在她那双冷漠的眸子里,却终究还是藏着一丝莫名的期待来。

    但到最后,沈良什么也没想起,自然也没有开口说出什么话来。

    没有任何的失望,更像是不知道失望究竟是什么表情,银发少女带着那种冷漠的表情等了片刻。

    “呵—呵!”那少女又如之前的笑容那般,呆滞的说出这两个字,语气不带一丝的感情,却将这两个字拖长了声音说出来,“下次吧!”

    那名银发少女这就离开了,她并没有告诉沈良,自己便是那名名为李语琦的少女。她有些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对于自己将要走向何处,连她一点都不清楚,只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

    甚至连自己能否走到尽头,有终将逝去的那一天,她也不确定。

    很奇怪!

    看到这银发少女独自的离开,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浮现出来,沈良忽然有种确信的念头,自己以前真的跟这少女见面过,只是如今怎么也记不起了。

    “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那确信的念头出现后,沈良并未像对待世俗蝼蚁那般不屑,而是说出了一句连自己也觉得奇怪的话来。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沈良就拉着一旁因为自己多看了银发少女几眼而生气的清柠,向着江阳观走去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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