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季的渭水,这时候两旁还不是沟沟壑壑,不知名的鸟儿孤零零地落在一旁光秃秃的树林上,叫声凄婉苍凉,像是一个掉队了的小孩儿,茫然间不知所措。

    第二天一早,刘戎便是骑着白马,身后由伊莉雅jing挑细选的五六个身着汉族服饰的匈奴人跟着,带着汉朝使者的仪仗,纵马直奔匈奴大单于大营而去。

    此时此刻,汉朝的全权大使袁盎那一帮老臣正被拘在军臣的大帐之中,想着军臣开出的苛刻条件,脑袋直冒冷汗。

    “丞相,都耗了整整五天了,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匈奴人却是没有半点松动的意思,皇上的底限可只是二十万石粮食啊,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啊!”太子舍人郑当时瞥了一眼正对他们冷笑不止的军臣单于,凑在袁盎的耳边偷偷问道。

    袁盎狠狠瞪了郑当时一眼,低声骂道:“什么都问老夫,那老夫还带你来作甚!”

    “喂!汉朝使者!大单于的条件你们到底是答不答应?答应的话就赶紧回去备粮,不答应的话,就别怪我们大单于不客气啦!”匈奴左贤王阿尔泰坐在席上对着袁盎他们吼道。

    “可是大单于,老夫已经陈述多遍了,四十万石粮食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大汉今岁又是大欠之年,百姓实在是不堪重负啊!还请大单于酌情减免,依老夫之见,十五万石已经足够了啊!”

    这汉朝与匈奴人施行和亲政策已经七十余年,说是和亲,其实根子上跟岁币,进贡一样,都是屁颠屁颠地跑去送人家东西,然后再好言好语,劝人家不要来打自己。所以,一直以来,汉朝的使臣便是求和的使臣,姿态自然也低的多,以至于谈判时,不自觉地就会低声下气起来。

    军臣淡淡地看了袁盎一眼,道:“我听说,汉朝在洛阳的粮仓里将粮食堆积成山,陈米旧粮积攒了几年都要发霉了,怎么宁可让它们烂掉也不愿意拿它们跟我草原人结一份地久天长的情谊吗?”

    “谣言!绝对是谣言!哪里有什么粮食堆积如山的事,我们大汉今年确实是大欠之年啊!”郑当时也插嘴道。

    “汉朝有那么多的郡县,可据我所知,也只有关内屈指可数的几个县收成稍微少了一点而已。这四十万石粮食,在你们看来,不过是九牛一毛吧?”军臣漠不关心地说。

    “大单于,我们大汉确实是没有这么多存粮了啊!二十万石,最多只能二十万石了,再多一石我们也拿不出了啊!”袁盎站在前面恳请道。

    “丞相。”郑当时又凑到袁盎的耳边急忙轻声道,“皇上给我们的底限就是二十万石,全给了军臣,是不是有辱使命啊?”

    “胡说!”袁盎偷偷喝斥道,“前岁边城之战,这匈奴人不过是攻陷了云中一郡,朝廷就赔了足足十万石粮食,还有不计其数的布皋金银。皇上都没有怪罪,现如今渭水以北为人鱼肉,只给二十万石粮食,已经很不错了!”

    正在袁盎轻声斥责郑当时的时候,军臣忽然开口说道:“二十万石?好!就二十万石!”

    “真的?大单于您答应了?”袁盎喜不自禁地问道。

    “嗯。”军臣点点头站起身,朝堂下走了两步,淡淡道:“你回去让汉朝皇帝准备二十万石粮食,收到粮食之后,我即刻就会带领匈奴铁骑返回草原!这渭水以北的土地,还都是你们的!”

    “好好!老夫这就让人着手准备。”

    “只是……”军臣忽然又是狡黠一笑道,“只是我这里的三万汉朝俘虏,可是要麻烦他们都跟我回草原一趟了,等到什么时候你们皇上备齐了剩下的那二十万石粮食,什么时候再带着粮食去我们草原换人好了!”

    “这,这如何能使得?”袁盎他们面露难sè。皇上是让他们拿粮食换人赎地,这粮食花光了,人却被军臣带回了草原,他们回去如何交代?

    “没什么使不得的?”军臣道,“我要的四十万石粮食一粒都不能少,否则这些俘虏,汉朝就别想从我这里带回去!”

    匈奴左贤王阿尔泰亦是起身跟着军臣走到大帐门口粗声道:“等带到了草原,身强力壮的就充当奴隶,身子骨弱,不能卖力干活的就索xing直接杀了,到时候大不了再按照人头免除你们几石粮食!啊哈哈哈哈!取我弓箭来!”

    帐篷外面的一个卫士闻言立马便是双手捧上一只弓,另外又有一人连忙递上一支箭。与此同时,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汉朝百姓,被扔到了帐前一百五十步左右,押解着他的人给他松开身上绳索,呵斥了几句,那汉人便是撒腿往远处跑去。

    阿尔泰轻轻一笑,羽箭搭弦,只听“嗖”地一声,利箭便是破空而出,正中那汉人头顶的发簪。那汉人披头散发地摇晃几下,便是在周围匈奴人的一阵喝彩声中,被吓昏了过去。

    军臣转过身,看着早已是脸sè铁青的袁盎等人,轻笑一声,道:“汉使不要惊慌,方才左贤王所言当不得真,我把这三万俘虏带回草原,虽然没有好酒好肉招待,但只要汉朝皇帝能将那剩下的二十万石粮食也尽数缴齐,他们的xing命安全我还是能够保证的。”

    “啊!”正当军臣说话的时候,只听得一声惨叫,原来这一回,阿尔泰又是一箭shè中了另一个汉朝俘虏的大腿。那汉人惨叫一声,便是痛得在地上打起滚儿来,惹得附近的匈奴士兵一阵哄堂大笑。

    “汉使以为如何?”军臣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身来重新望着袁盎淡淡笑道。

    “大单于!”袁盎无论如何也是汉朝三公,想不到竟然会被匈奴人如此侮辱,原本一直强忍着的怒火终于是压制不住,愤然作sè道,“我袁盎也是汉庭重臣,两朝元老,此番亲自前来与你议和,足以显示我大汉朝的诚意!但是,大单于您也不要太过分了!这二十万石粮食,也是我们千千万万的大汉子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您要是再嫌少,我们也就只能是鱼死网破了!峡谷一战,我汉军的实力想必大单于也见识到了,给您二十万石粮食,便是想息事宁人地换地赎民,您要是再贪得无厌,那我汉朝千万子民便也只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哦?看来汉使是不打算要回这三万俘虏啊?好,那这回本王就shè一个脑袋好了!”阿尔泰不屑地大笑一声,箭搭弦上,瞄准了一个汉人俘虏的脑袋。

    “你——”袁盎胡须气得颤抖,正在狠狠地跺脚,却是只见得阿尔泰惨叫一声,箭矢一偏,附近站岗的一个匈奴卫士应声而倒。与此同时,阿尔泰也抱着鲜血淋漓尚且差着一根箭矢的右手,狠狠地望着远处的一个年轻人。

    只见得,刘戎此时白袍白马,手里端着一个手弩,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场众人。这手弩自己经过jing确计算后添加了准星,这瞄准起来比前世在公园里打气球可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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