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样的人,一般的年纪,谁长的都不难看,都柳眉花貌冰肌玉骨的,怎么那两个就那么特别?让贵人爱在眼里,捧在手中呢?

    她们差哪啊?都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楚楚可怜……在贵人眼中,怎么就比不上那两个?

    是的,被羡慕嫉妒恨的,是两个人。

    一个自然就是太子身边的柳如眉,另一个,就是咱们白若了。

    不比太子,宠爱柳如眉时,偶尔还尝尝新鲜换换口。柏君溯却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的,专盯着白若一个,芳华阁里的蒋玉脂和韩绘儿闲的蓝的,他也毫不理会,每天泰清苑,紫极院两点一线,生活规律的让人发指。

    柳如眉不过是住在紫极院的耳室里,跟贴身侍女一个屋儿,可五殿下身边那个白若,听说都住进泰清苑正屋了,天天跟五殿下用同一个桌,睡同一个塌。

    怎么不让人恨之入骨?

    还好,最近太子病情慢慢好转,身体恢复了不少,已经渐渐把振灾事宜接回去了,柏君溯又沉寂了下来,老实呆在太子身边做陪衬,没以前存在感那么强了,白若在怎么受宠,也还是没柳如眉那么耀眼!

    要不然,光行宫宫人们地怨念就足以诅咒的白若夜不能眠了!

    总之,目前安洲行宫最风光的女人,无疑就是柳如眉和白若,至于韦蔓儿,翠环表示:她特意跟好几个人打听过,结果根本没人知道这女人是谁?只有一个给紫极院送膳食的小丫头,恍惚记得她好像是给这么个人送过点心。

    据说,这位现在似乎是住在柳如眉的屋里,不过并不是以太子姬妾的身份,而是……柳如眉的丫环。

    不是宫女,而是丫环,说白了就是顶了原本伺候柳如眉的人,以娘家贴身丫环的身份留下的。

    这混的,不能说不惨!

    翠环打听到这些之后,回来就跟白若说:她那药白瞎了,早知道韦蔓儿根本飘不起来就会沉底,还给她用什么药啊?完全就是浪费!

    白若也有点恍惚,前世这时候她正忙着勾搭柏君溯,想让他带她回京呢!根本没关注过韦蔓儿,并不知道她进太子府时,到底是以侍女还是以姬妾的身份进的……

    不过,是侍女还是姬妾,如今也不关她的事了,那药下去之后,她们就两清了!以后韦蔓儿是死是活,是沉是浮,是不是还会踩着柳如眉的脑袋上去,她不关心。

    想明白这点,白若对此就撒手不管,继续过着无忧无虑,吃吃喝喝看热闹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柏君溯晚上回来时,忽然对她说:“京城那边,昌德帝的圣旨到了!”

    时隔一个多月,雨也下了,太子病也好了,振灾基本都结束了,京城的昌德帝终于舍得慢悠悠的把圣旨发过来了。

    “说的什么啊?”白若问这话的时候,柏君溯正仰头抬胳膊的让她脱衣裳,换轻便的寝衣。白若半弓着身,正在解他腰间的玉带。柏君溯就把这事儿说了,态度很轻松。于是,白若也就很随意问了,并不见重视。

    本来嘛,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京城那边还能说什么啊,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大伙明面上谢谢龙恩罢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太子的病情,若身体能坚持的话,就赶紧回京。”果然,柏君溯对白若的态度并不在意,扯开勒紧的衣领,说:“至于流民的后续安排,父皇说了,暂时教给安洲官员去管,反正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不过是收个尾,安洲府伊自个儿就能解决了。”

    出来了小半年,圆满得捞了一笔资历和功绩,终于能满载而归,柏君溯的心情很是不错。

    这从他清淡仿佛谪仙般的神态中就能看出来。这货一般越生气,就笑的越温柔,心里越阴暗,气质就越温润。

    反而像现在,出尘脱清的好像要飞升似的感觉,是他心情比较好,很平静时才会表露出来的状态。

    毕竟,人在心情愉悦地时候,总会下意识的露出最让自己舒服,适应的一面。

    “那什么时候走啊?”把柏君溯收拾妥当,两人坐到塌上,白若问他。

    “这要走也不可能马上行动,还得打点好了安洲府的官员们,再说太子虽然好了,但到底大病一场,从安洲府回京城,少说也要走一个月,想必太医那边儿还要以太子的身体情况安排行程……”柏君溯沉吟了一会儿,在心里估算着,最后道:“少说还得十来天吧!”

    “我到没什么可准备的,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行宫内库的。我自己带的就只有银票,到要走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就带我自己和翠钗翠环就成了!”白若很直爽的表达了回京时,她要带走自己俩丫环的中心思想。

    “嗯,到时候我安排小栗子来接你们。”柏君溯点点头,他对白若身边那俩翠字打头的丫环也很有印象,毕竟,那么干净利落推人下井的……很少见啦!

    “要走一个多月呢,时间真是不少。这行路上,恐怕真不怎么方便,还好天已经凉快了,要不然更遭罪……”白若这话说的很实在,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就算是皇子出行,带着大批伺候的人,外出赶路也不是一件让人感觉到愉快的事。

    “你说的不错,当初我们从京城出发时是五月初,到安洲府时正是六月,天最热的时候,那一个月走的……听小路子说,他每日洗衣裳时都能洗出盐来!”白若得话引的柏君溯想起六月伏天骑马赶路的地狱之行,真是……不堪回首。

    “你们被人围着,伺候着的皇子爷还这么遭罪呢,更别提旁人了!”白若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她话锋一转:“现在天儿虽然比那时候凉快了,可走起来恐怕也不会轻松。我身边虽然有翠钗翠环,但还需要你好生关照些。所以,为了给你省麻烦,这次回京,你就带我一个人得了。”什么姓蒋的和姓韩的,通通不要理。

    主题清晰,思路明确,表达直白,一语中的。白若表示,她一惯就这么粗暴直爽。

    “本就只有你,要不然还有谁?”柏君溯哑然失笑,只恍惚见过一两面的,谁会带走?他都快不记得那两个蠢笨憨傻,矫揉造作得女人的长相了。

    “五爷你真是会说话儿,这把我哄的心花怒放的!”前世回京也只带了她一个,没有旁人。但白若还是以投怀送抱表达了喜悦之情。

    “就心花怒放了?不赏点别的?”柏君溯心情很好的调笑。

    “赏,怎么能不赏!”白若把脸颊凑过去,侧目瞅着他笑道:“赏你香一个解解馋儿!”

    柏君溯哈哈大笑,对着白若的脸狠狠香了一口,合身压上去,两人翻成一团。

    ☆、第二十九章

    此后这些天,行宫很平静,官员们忙着搞欢送会联络‘友情’,弄些‘离别情意更长,有事别忘帮忙’的宴会,各别文艺儿点的还写点送别诗,唱唱歌什么的!至于宫人们,也都忙碌着一些琐碎事儿,做好完全准备,送别振灾队伍。

    白若说是打包自己就能走,其实也没那么简单,回京路上虽然有接有送,但一些随身的东西还得自己准备,比如小衣,首饰,茶杯以及马桶之类的,都得自备。

    当然这些东西泰清苑都有,上造上册的御用物品白若不敢动,但一些小来小去的东西,就算带走也没人会说不让。而且,这些天,想借着她巴结上柏君溯的那些人,着实送上来不少贵重东西,她捡着能收的都收了一些,小部分最好的都归了柏君溯,剩下一般的,她都自己收着了。

    这些东西算起来,也值小一千两,白若自然要通通带走。

    不带走,不一定便宜了谁呢!

    于是,白若和翠钗翠环也行动了起来,不过,在个安洲行宫都异常忙碌的情况,一点都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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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极院,东侧房抱夏。

    韦蔓儿抱膝团在窗前的凉塌上,一边被冻的瑟瑟发抖,一边还忍不住把眼睛凑到窗缝儿前,一脸阴沉的往外去看。

    行宫的宫人们到秋时都能分到两件厚衣,以备御寒之用,但这只是在行宫编制上的宫人能得到的待遇,不在编制上的,人家是不管的。

    比如,白若身带的翠钗翠环,和柳如眉如今的‘贴身丫环’。

    ……韦蔓儿!

    韦蔓儿初入行宫时,是跟着柏君溯以美人儿身份进来的,不过那时柏君溯很忙,留着她们本就是有别的用处,就没将她们造在册上,用度什么的,都是含糊着以宫人的身份送。后来,她们被转送到太子这儿,柳如眉得宠,太子直接吩咐按娘子的份例算。而韦蔓儿呢,她比较倒霉,刚到紫极院就生了病,月事来了肚子疼的满地打滚(t。t),眼见就要被挪出去了,柳如眉才赶紧开口将她保下。

    但不知柳如眉是怎么想的,保归保了,但却没让韦蔓儿以太子姬妾的身份留下,而是顶了她贴身侍女的缺儿。

    柳如眉的贴身侍女早在芳华阁时就被人撕出去了,如今身边正好没人。

    于是,韦蔓儿的名字不在安洲行宫的造册上。

    不是宫人,不是姬妾,是完完全全只属于柳如眉的,侍女……下人。

    跟翠钗翠环一个身份。

    可她混的,却完全比不上翠钗翠环。

    白若和柳如眉都是在主子身前得宠的,做为她们的贴身侍女,翠钗翠环明显得主子的青睐,白若有点什么不忘下她们,所以,行宫的管事们对翠钗翠环也很巴结,不管在不在册,一应什么东西都不会落下她们。而韦蔓儿呢?

    柳如眉如今身边有太子拔的五,六个丫环围绕,个个嘴抹蜜,个个会来事,韦蔓儿早就被她忘在抱夏里了!

    行宫管事们一惯的奉高踩低,十三岁还跟个孩子似的韦蔓儿一看就不得太子喜欢,现在连柳如眉都把她抛下了,她们自然也不会把这样人放在眼里。

    天凉了,自入秋后,连下了好几场的雨,韦蔓儿还穿着一身单衣。

    窗缝儿里,一股股的凉风‘嗖嗖’地吹进来,激得人止不住的打冷颤,真是从头凉到脚,可韦蔓儿依然坚持着缩在窗前,一双显得阴森森的大杏核眼儿从窗缝儿中隐现,直勾勾的盯着外头。

    院子里,柳如眉正小鸟依人的偎在那着明黄色太子服地英俊男子怀里,两人指着半空中一排野雁,那英俊男子不知说了句什么,柳如眉苍白的小脸上泛出一抹笑,羞涩甜蜜。看的韦蔓儿眼睛刺痛,心里几乎要怨出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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