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柏君溯,半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想奋起揍人的*,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二十多年的二把手到底没白当,太子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看着柏君溯,他说:“五弟,你,你……还是先回去吧!赶了这么多天路怪累的,振灾之事不急于一事,你先休息几天在说!”你快滚!在不滚,孤就没这么客气啦!

    “太子如此关爱,臣弟实在受之有愧。”对太子的□□脸,柏君溯表示毫无压力,这么多年了,他看人脸色早看习惯了,太子这种等级,根本不在话下。

    只要太子不当面辱骂他,他就可以当成没听见,而太子呢,说真的,智商在低,也当二十多年的二把手,根本不可能当面辱骂弟弟。

    “好,好,孤知道了!老五你献策有功,出使宁台县有劳,孤必命巡案大臣快折递于京城,呈于父皇案前,为老五请赏。”太子无奈了,这老五简直水泼不进,油盐不侵,不妥协……这是不让他睡觉的节奏啊!

    “臣弟夸赞,臣弟实不敢当!受之有愧……”柏君溯在太子一副‘你还装?’的样子中,坦然一笑道:“却之不恭!”

    “行了!老五一路风尘,快回去吧,孤也要休息了!”太子无力的挥了挥手。

    “臣弟告退!”柏君溯恭身行礼,在太子的注视中,转身离去。

    给柏君溯请个不大不小的功,就能让他老实呆到回京。这点太子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是弟弟,不是奴才,不打发点东西就让他听话,也不科学!

    左右振灾,惠民,汤和肉都是他的,要是给根骨头老五就能消停了,他身为哥哥,也要大方点。

    太子看着柏君溯挺直的背影,抬颌扬眉,轻视一笑。

    “对了!”走到门边儿,柏君溯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正色说道:“臣弟病在宁台县时,左良景照顾的实在有功,如今他病势未好,还在臣弟院子里休养,不过,他是太子赐下的,臣弟……”该怎么办?你的人放在我院里养着,你放心吗?

    “你病刚好,别让他在过给你,就抬回紫极院下房去吧,左右孤这里院子大,也不怕什么!”太子连忙说。

    开玩笑,老五这人本来就滑不溜手,平生最善长‘以德服人’,真相处起来,是个人就能让他勾走,左良景可是伺候了他十来年的得用奴才,知道的东西不少,派他去‘看顾’老五,按理虽然应该说是没事……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左良景重病时被老五的‘虚伪关怀’打动,把他卖了……

    不行,他可是知道老五多会装,简婕妤和李妃宫里的粗使们被他哄的一个来一个来,热泪盈眶的,他偶尔遇见过一次,那情景,真是恨不得把命填给老五!

    左良景,接回来的时候,他得亲自去审审了!太子神情一动,眼神阴沉下来。

    “是,臣弟遵命!”柏君溯爽快点头应下,然后恭身离去。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在满天的璀璨星光照耀之下,柏君溯离开了紫极院,走在青石铺就的行宫官道儿上,柏君溯回身观望……

    借着朦胧的月色,紫极院隐隐成了一个巨大黑影。

    呵呵,真以为一点骨头就能打动他吗?太子未免想的太好!把兄弟看成狗是可以,但他难道不知道,狗要是得了病,就会变成疯狗吗?

    疯狗咬了人,可是会死的!

    烟灰色的眼瞳发出摄人的光,柏君溯唇边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一只瞬间,画风就从月下谪仙变成了阴气森森!

    “……左良景,呵呵……”呢喃的几不可闻的声音,低沉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他想得到的,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可不管身后是不是洪水滔天,人骨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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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德三十七年九月,安洲行宫暴发时疫,太子不幸身染,昏迷不醒!五皇子临危受命,不顾安危,挺身而出,统率全局!

    ☆、第二十一章

    安洲府的时疫暴发的无声无息,但还不算莫名其妙。

    大旱嘛,肯定是大灾,灾祸难免会死人,而人死的多了,自然也会暴发疫病,安洲府属于百年穷困洲,长期被救济户,隔个三年五载的总会闹点蝗啊,旱啊,涝啊之类的。

    时疫而已,不过大灾之后的遗留问题,毛毛雨啦,安府洲百姓们表示:虽然很悲痛,但他们早就习惯啦!

    而且值得是庆幸的是,这次的时疫也不是很严重,没大批大批的死人!据体症状不过就是上吐下泄,吃啥拉啥罢了!

    原本一天就是两顿稀到不行的粥,想往出拉都没货,百姓们痛快的表示:吃点观音土,中合一下挺着吧!

    旱灾时发生时疫不稀奇,但这次却略有一点奇怪!那就是——这次时疫初初暴发的地方,并不是流民在城外胡乱堆成的贫民窟,而是整个安洲府最富贵,最华丽,最土豪的所在,安洲行宫!

    听说里面住着朝廷派来救济他们的无数达官贵人,和当朝太子哦!

    听说太子也拉稀啦!

    一直受苦受难的安洲穷苦百姓们在担心之余,还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介乎于幸灾乐祸和‘你也有今天!’之间的感觉。

    ######

    太子确实是病了,在接见了远道而归的五弟之后,他气的一宿没睡着觉,又见了半死不活的左良景,发现他到宁台县就卧倒了,柏君溯干了什么这奴才一点都不知情,问一问摇摇头,问一问摇摇头,跟不倒翁似的。更是怒气冲冲,还没地方发散。

    连续好几天精神都不怎么振奋,太子也懒的见安洲府百官,干脆就在紫极院和接收的各路美人儿花天酒地一下,算是放松心情!可是,大概是太放松了,不止心,不止神,就连身都……

    肚子一响,里头一疼,太子一个没把持的住,他就……失禁了!

    还是大失禁!

    简直是臭死,不是,是吓死个人呐!

    各路美人花容失色,颤颤微微的跪在地上,想唔鼻子不敢,想献殷勤不对,只能鸦雀无声的五体投地,向天祈祷自己能缩进地缝儿里,没人看的见她们。

    直面太子失禁,她们一定会被灭口的,美人们在朦胧泪眼中直惶惶的表达着这一中心思想。

    至于太子……呃……先是肚子一疼,身下一松,心里一惊!然后在美人们注视着脸上一羞,眼中一怒,脑袋一昏。最后,眼前一黑……

    他昏倒啦!

    倒在自己的,呃,屎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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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生病了,上吐下泄,吃什么吐什么,吐什么拉什么!一天窜七,八趟儿,肚子里根本存不住一点东西。常言道: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太子,就拉了两天,太子就塌腮了,那天下唯二能穿的明黄袍子,都晃荡了。

    振灾队伍当然不会不带太医!太医们飞一样的赶到,紧急会诊太子,呃,怎么说呢,不是特别严重,说时疫吧还不算,说没事吧也不敢,治肯定是能治好,可是马上补住的话,火毒泄不下来,容易伤身啊!

    太医们诚惶诚恐地把结果拿了出来!先用药,但得泄两天毒,然后在想办法堵,否则损失根基。而且,太子经此一役,必须要妥善休养个把月!

    对此,太子表示:他不太乐意。要知道,振灾事宜已经进行到中段,眼看就要收尾完事了,领功露脸的时候,他不能出现,那不是很悲催!太子表示,他还想上。可惜,身体情况实在是不允许啊!

    一起七,八趟儿伤不起,炕上吃炕上拉炕上吐,腿软的连床都下不去,他在想上,也没有体力啦!

    而且,最严重的是,安洲行宫的下人中,也出现了下泄症状!

    这玩意儿是传染哒!整个行宫人心惶惶,时疫两个字成了禁语,只在行宫下人们惊惧的眼神和越加萧瑟的动作中,隐晦的流传着。

    时疫啊,那可是会大批死人的!振灾的官员也不敢隐瞒,只能快马传递消息回京城,请昌德帝御批。

    安洲府和京城之间的距离,再快的人马也要跑二十天,这期间,官员们本以为能守着太子,安静的等着京城的消息!可谁知,异变突生,流民中也出现了几例下泄病状。

    虽然只有区区几例,但星火可燎原,一旦传染开来,数十万的流民不说,还有安洲府的三十二城,上百县,无数镇乡……

    谁敢担这个责任!

    太子……太子想担,可他担不起,他还拉着呢!官员们欲哭无泪,他们这次是纯来辅助太子刷资历的,他们就是来帮助干事,让太子领功的,他们……他们没有决定权啊!

    他们可以办事,可以建议,但决定权都在太子那儿,可太子……太子他现在连拉带吐,全身脱水半昏不醒,精神不清根本听不进人话。

    他们不敢用药让太子强行清醒,再说太医们也不会同意,他们还没活够。也不敢从太子书房里搜万岁爷御赐的玺印——于是,他们不敢开药库,不敢用官银,连施粥用的粮食都快见底了,他们到底要不要从邻洲往过调啊?

    平时干起来很顺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怎么加一个太子就这么麻烦呢!振灾官员们烦的简直恨不得把太子快马塞回京城。

    在京城当你的安静二把手多好啊,跟着出来裹什么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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