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辰时,舒城的东街上,走来两位身着白色服饰,年仅二十岁的少年男女,男的貌似子都,腰悬一柄古剑,如玉树临风,女的蔽月羞花,身挂短剑,似娇花照水。少女还牵着一匹白马,引得街上过路的行人不由纷纷伫立,扭头观看,低声议论着。只见两人信步来到一家福来饭馆前,那男的向少女一点头,两人一齐走了进去。

    这两位正是刚来到舒城的谢成英和贺书苑,见两人走进饭馆,两位店伙计赶忙迎上前来,一位赶紧接过姑娘手中的马匹,将马拉向侧面的棚子,另一位躬身欢迎道:“公子、小姐,两位可是前来吃早餐?”

    贺书苑娇声道:“是的,请给我们选处清静一点的坐位。”

    餐馆人里吃早饭的人并不多,店伙计忙将两位引到靠窗的雅座,为两位放好碗筷,然后恭声道:“两位吃点什么?”

    贺书苑抬眼看着谢成英,娇柔一笑地总问道:“成哥哥,你想要吃点什么?”

    谢成英似在思考什么,他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在桌上,点点头道:“苑妹,你就随便要点什么,就行了。”

    贺书苑娇声道:“好!”于是便要店伙计上点油条、包子、稀饭之类,同时点了几样可口的小菜。

    店伙计连声应“是”,飞快去准备了,贺书苑才向谢成英问道:“成哥哥,你在想什么?”

    谢成英看了贺书苑一眼,沉思道:“不知这舒城中,可有天圣堡的人?”

    “成哥哥,要找天圣堡的人,是与他们有过节?”贺书苑不解地问。

    谢成英摇摇头道:“不是,小生是要他们在江湖上传递一下消息。”

    “那一会儿,我们可向店伙计打听一下就行了。”贺书苑接口道。

    两人正说着,两位店伙计送上他们要的饭菜,摆好后正要离去,贺书苑轻声地向先前的那位店伙计问道:“小哥,向你打听一点事,可以吗?”

    店伙计连忙应声道:“不知小姐要问何事?”

    贺书苑向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问道:“不知这舒城内,可有天圣堡的人?”

    店伙计一听问的是天圣堡的人,顿时脸色紧张起来,他四下看了一眼,才低声道:“有、有,不知两位要找天圣堡的人,所为何事?”

    谢成英知道店伙计误以为他们是前来挑衅,寻机报仇的江湖人物,不觉宛尔笑了,赶紧说道:“小生与天圣堡是朋友,有事相托,不知兄台可认识他们的人吗?”

    店伙计看了谢成英一眼,恭声说道:“小人不识,待我禀报老板,老板也许认识。”说着,又看了谢成英一眼,赶紧向后跑去。

    一会儿,那位店伙计又跑出来,后面跟着一位四十岁左右,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店伙计用手一指中年男人,低声对谢成英道:“客官,这位就是我们老板。”言毕,赶紧退开又继续招呼客人了。

    中年男人正微眯双眼,打量着谢成英和贺书苑两人,忽然他的眼光停在谢成英腰间的长剑上,脸色随之一肃,躬身拱手,施礼道:“敢问公子贵姓?”

    谢成英站起身来,也一拱手答道:“小生姓谢!老板贵姓?”

    中年男人一听,神色更加恭敬,口中道:“在下姓薛!请公子到里院雅间就餐,才好说话。”

    谢成英看了贺书苑一眼,冲着中年男人一点头站起身来,随即拿起桌上的东西。

    中年男人一躬身,右手作了个请的姿势,引着谢成英和贺书苑两人向里院走去,一边走一边扭头向店伙计交待道:“来人,将公子和小姐的早餐,送到里院雅间。”

    三人走进里院,中年男人将谢成英和贺书苑让进一个很富丽的雅间坐好,两位店伙计随后,也将两人的饭菜端来,中年男人在一个店伙计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店伙计连忙应声退了出去。一会儿,一位店伙计送来热毛巾,并又加了几样菜。

    谢成英赶紧拱手,谢道:“薛老板,小生两人用不了许多。”中年男人连声是,才对着店伙计一挥手,店伙计便赶紧退出了。

    待店伙计退出后,中年男人一躬身,拱手道:“在下薛志山,见过谢公子!”

    谢成英略有诧异,不解向中年男人问道:“薛老板认识小生?”

    薛志山赶紧答道:“在下在安徽分堂任香主之职,公子此剑,乃本堡司马总督察所用之剑,故在下识得,况总堡早有训令下来,在下不知谢公子驾到,照顾不周,请公子原谅。”

    原来这来福来饭馆乃是天圣堡在安徽舒城的一处联络点,除了供来往舒城的堡众休息外,也招待来往客商行旅,和一般饭馆一样。这来福来饭馆的负责人姓薛名志山,外号人称无影手,一身武功颇具火候,在天圣堡中算是二流高手。

    谢成英暗道:真是碰巧了,这天圣堡倒真是遍布中原各地,如此联络也方便。脸上却和颜问道:“薛香主可有司马姊姊的消息?”

    薛志山又恭声道:“确切的消息还没有,但听说司马总督察已在来合肥的路上,也许不日即到,公子有事请吩咐,在下一定会照办。”

    “贵堡的训令怎么说?”谢成英想了一下,又问道。

    “总堡要我们密切注意公子的行踪,随时向总堡报告,同时要我们若见到九玄宫的人,一律按总督察之礼接待,保证安全,不得怠慢。”

    贺书苑在旁一听,不由动容,她用漂亮的大眼睛看了谢成英一眼,心中既高兴又惊讶。

    “司马姊姊太客气了!”谢成英感激地说,又指着贺书苑对薛志山介绍道:“薛香主,这位是贺书苑姑娘,贺姑娘乃是江湖圣医之女,贺姑娘师承天山空玉师太。”

    薛志山一听,对贺书苑连忙拱手施礼,连声道:“久仰,久仰,请贺姑娘多多指教!”不由又打量了贺书苑一眼,暗道:谢公子身边的姑娘,真是个个美艳如花!

    贺书苑连忙站起身,敛衽还礼,道:“薛香主太客气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谢成英见此,也不再客气,便要薛香主暗地里派人,将江湖圣医为伏龙帮所害的消息传出江湖,并可夸大其词,言明此事与玄空大师藏图有关,以引起江湖人士的注意,同时要他派人为自己准备一匹马。薛香主连声称“是”,然后躬身走出去交待了。

    待薛香主出去后,谢成英和贺书苑才慢慢地吃起饭来。

    贺书苑一边吃饭,一边高兴问道:“成哥哥,如何认识天圣堡的人?”

    谢成英吃了口饭,便轻声地把认识司马潇潇的经过,告诉了贺书苑,贺书苑听完后,满面笑容,高兴地言道:“原来司马姊姊,就是天圣堡堡主的女儿啊!”

    这时,薛志山从外面进来,他告诉谢成英已将消息传出,并准备好了马匹,又说已向总堡和合肥分堂传过有关谢成英的消息。

    谢成英点点头,对薛志山称赞道:“有劳薛香主啦,薛香主办事干练,倒真是一个人才!”说着,又问道:“近日可看到九嶷师徒等人,经过此地?”

    薛志山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前日似见九嶷夫人三人,与本城丐帮头儿在一起相聚,不知公子要问何事?”

    谢成英一听,放心地说道:“好,就请薛香主向合肥分堂传个消息,请他们注意九嶷夫人等人的行踪,妥善接待,暗中加以保护!”

    薛香主赶紧应声“是”。

    谢成英接着道:“江湖中可有疯奇丐前辈的消息?”

    薛志山摇摇头,回答道:“目前没有,在下吩咐属下多加注意。”

    谢成英又道:“饭后,小生和贺姑娘即刻前往合肥,若有司马姊姊或九玄宫的消息,请薛香主尽快传递过来。”薛香主躬身应“是”。

    早饭后,薛志山等人坚持把谢成英两人送出城外,见两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才行返回城中。

    谢成英和贺书苑两人一路纵马急奔,向合肥赶去,沿途见不少江湖人士已在传说江湖圣医之死,乃伏龙帮所为,不少人对伏龙帮暗施黑手,颇有指责,更有不少正道人士声言,要为江湖圣医讨回公道。

    见此,两人相视一笑,贺书苑娇声问道:“成哥哥,你要天圣堡暗中传出父亲之死为伏龙帮所为,是否要使他们激起武林公愤?”

    谢成英点头道:“对!小生正要如此,伏龙帮暗中杀害伯父,必不敢公诸武林,我们目前缺乏有力的证据,如此才可以逼使他们露出马脚,到时报仇,惩治他们,以免落人口实。”

    贺书苑见个郎如此心细,思虑周全,不由感动得两眼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谢成英一见,赶忙不解地问道:“苑妹,是小生处置不当,令苑妹生气啦?”

    贺书苑赶紧一抹泪水,含泪笑道:“不是,成哥哥,我是高兴啊!”

    谢成英如丈二和尚摸不头脑,只得说些宽慰之话,连声安慰她。

    傍晚戍时,谢成英和贺书苑两人已纵马驰进合肥城中,这合肥城不愧为安徽的大镇,繁华非常,两旁商铺林立,灯火通明,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两人只得下马牵马而行。

    由于两人均是少年男女,男的俊秀如玉,女的娇艳似花,引得行人纷纷伫立观看,人群中有不少江湖人物,早已闻听白衫书生的传说,见之神色一惊,更是暗中指指点点,有的人像是与谢成英相识似的,主动点头致意。

    谢成英只得一路微笑,颌首致意,贺书苑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娇靥通红,面似桃花,不住用一双漂亮的眼睛去看谢成英,却满心欢喜得很。

    在离两人身后五六丈远处,暗中已跟随一位身着百结衲衣的中年花子和两位身着劲衣的壮汉,他们混在人群中,却十分留心谢成英两人的行止。

    见谢成英和贺书苑一直走到一家洁净的天福来客店,两位劲衣壮汉首先走到跟前,拦住出来迎接的两位店伙计,两位店伙计一见劲衣汉子,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了。

    一位劲衣汉子向谢成英一抱拳,恭声道:“公子可是姓谢?”

    谢成英心道:这些人莫非是天圣堡的,于是谦和地说道:“小生正是姓谢,阁下两位是……”

    那位劲衣汉子赶紧一躬身,恭声道:“属下是天圣堡合肥分堂的,特来迎接公子,请公子随属下前往分堂,分堂已安排好休息之处。”

    这时那位中年花子,也上前在一旁向谢成英打量,轻声问道:“公子可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公子?”

    谢成英一听,转首一看中年花子,微笑着点点头,道:“小生正是,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中年花子一拱手,惶恐道:“丐帮合肥分舵第三代弟子孙大亮叩见师叔祖,师叔祖万不可如此称呼,请师叔祖随弟子一同前往分舵。”

    两位劲衣汉子一听,急忙插言道:“公子,我们堂主早就在分堂恭候您了!”

    谢成英冲着两人摆摆手,然后对中年花子道:“孙兄,小生正要找贵帮,我九嶷师叔她们可在贵帮分舵?”

    中年花子赶紧答道:“是的,九嶷夫人三人正在本帮分舵相候公子!”

    贺书苑一听,抢着娇声说道:“成哥哥,我们还是先见娘亲吧!我好想娘啊。”

    一位劲衣汉子见状,焦急说道:“公子,我们分堂主……”

    谢成英笑着点点头,他对着两位劲衣汉子道:“两位兄台,对不起!小生想先随孙兄去丐帮分舵,看望我九嶷师叔,随后便去贵帮分堂,拜会你们分堂主,就请两位先赶回分堂禀报,有了司马姊姊的消息,请立即通知小生。”

    两位劲衣汉子见此,相互对视一眼,只得躬身说道:“既公子如此决定,我俩立即赶回分堂禀报,请分堂主示下。”说完,两人转身离去。

    中年花子这才放心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同时轻声道:“公子、姑娘,请随弟子前去分舵。”

    谢成英和贺书苑姑娘随着中年花子,向城南郊外一个避静处走去,见路上不时有丐帮的弟子站在暗处,谢成英暗自惊讶,三人来到一座不小的独院,见门两侧有五六个年纪不等的化子,懒洋洋靠在墙上,又不像是在警卫。

    见谢成英三人来到,立即跑过来两人,中年花子对他们一挥手,一个年轻花子赶紧向院内跑去通报。

    中年花子转身对谢成英一躬身,请道:“师叔祖,请!”说着,领着谢成英两人向院内走去。

    一会儿,院内迎出五六个花子,中间一位身着百结衲衣的老年花子,年约六十多岁,身材十分高大,九嶷夫人和贺夫人也跟在几人的后面。

    贺书苑一见贺夫人,身影一闪就向贺夫人扑去,凤目中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口中悲凄道:“娘……”母女俩已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神箫玉娃也赶紧走前,轻轻拍了拍贺书苑的肩,高兴万分地叫了一声:“师妹!”。

    老年花子一边向谢成英三人迎来,一边闪动着精湛的目光,不住地向谢成英脸上瞧去,像是要看出谢成英,究竟是否真有像传言那般高深、玄妙的武功。他走近谢成英身边,满脸堆笑,一拱手,朗声道:“丐帮合肥分舵马道山参见师叔!”说着,就要双膝跪下见礼。

    谢成英赶忙伸手扶住,口中惶恐道:“前辈万不可如此,否则岂不折杀小生了!”

    马道山诚恳道:“老帮主师叔称公子为小兄弟,老花子理应如此称呼的。”

    谢成英仍是惶恐地,说道:“前辈如此年纪,怎可称小生师叔,不如小生也称前辈老哥哥可好?”

    马道山连忙摇头道:“师叔年纪虽小,可这辈份不能乱,否则老帮主师叔一到,我等岂不乱了礼数。”

    九嶷夫人见之,微笑地走上前来,笑着插言道:“马兄,你也别太客气了,成儿年幼,大家就各称呼各的,就让成儿称呼马兄吧。”

    谢成英见此,连忙道:“对,对,前辈与小生不必拘泥辈份,小生就称前辈马兄,前辈就叫小生小弟好啦!”

    神箫玉娃见心上人与马道山在称呼上争执不下,不由感到好笑,她用漂亮的双眼扫了心上人一眼,赶紧背过身去。

    贺书苑此时才一抹眼泪,走到神箫玉娃面前,俏脸绽笑,敛衽一福,施礼道:“多谢艳姊姊替小妹照顾娘亲!”

    神箫玉娃也赶紧还礼道:“妹妹勿需客气,自家姐妹,何言谢字!”

    这时贺夫人走了过来,亲切地对马道山劝说道:“马舵主,成儿年轻,大家就随便称呼吧!”

    马道山沉吟一下,才对谢成英道:“好,好,弟子就托个大,称公子一声小兄弟!但愿老帮主师叔不要怪罪老花子才好。”

    谢成英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马道山转身对几位出来相迎的花子,说道:“大家快过来见过师叔!”

    谢成英赶紧一一还礼毕,又走到九嶷夫人和贺夫人面前,施礼道:“小生见过师叔、伯母”

    九嶷夫人和贺夫人,也赶紧还礼,说道:“成儿快不要客气了!”

    待众人见过礼,马道山高兴地对谢成英道:“小兄弟,请进厅坐下相叙。”说着,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成英忙道:“多谢马兄,马兄请!”

    众人走进院内正厅坐下,几位青年花子赶紧上茶,谢成英一边坐下,一边从背上解下包袱交给神箫玉娃,并示意她照看。

    一俟闲杂人退出,谢成英便拱手向马道山致谢道:“多谢马兄费心,替小生照顾九嶷师叔和贺伯母!”

    马道山朗声道:“小兄弟勿需客气,倒是本舵简陋,让九嶷夫人和贺夫人见笑了。”

    九嶷夫人赶紧致谢道:“马舵主安排周详,我们如此打挠,倒是不该啦!”

    马道山又对谢成英道:“这是我们分舵的一处秘宅,外人知之甚少,小兄弟可在此暂住,万不会有人打挠。”说着,端起茶杯,再道:“小兄弟,请喝茶!”

    谢成英轻呷了口茶,问道:“马兄可有疯奇丐前辈的消息?”

    马道山道:“本帮已传出消息,老帮主已离开武当,但眼下还无具体行踪。”

    众人正说着,一位青年花子走近马道山,低声说了几句,马道山点着头,轻声说道:“快请!”然后转身对谢成英道:“天圣堡合肥分堂曾堂主及众人前来拜访,小兄弟是否要亲自迎接?”

    谢成英赶紧道:“待小生前去迎接!”说着,站起来快步向外迎出。

    众人一见,也准备一同出迎,马道山忙道:“诸位不必前去,就老夫和小兄弟前去迎接则可。”

    谢成英和马道山两人迎出大门,见五六个身着劲衣的江湖人物,当先一人四十来岁,一身儒服,手执一把铁骨扇,威武中透着几分文雅。见谢成英和马道山迎出,众人的眼光一齐扫向两人,这儒服中年人乃是天圣堡五大高手之一,他两眼放着一道精光,凝视着谢成英的如玉俊面,却无论如何也丝毫看不出这位身着白衫的年轻人会是习武之人,与江湖传言的白衫书生如何武功出类拨翠,有天渊之别。于是,他又扫了一眼白衫书生腰上的宝剑,不由楞了。

    这时,一位青年劲装汉子在儒服中年人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儒服中年人才面容一肃,走上一步,拱手向谢成英施礼道:“这位可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公子,天圣堡合肥分堂堂主曾如海见拜见谢公子,请公子恕我等迎接来迟!”

    谢成英赶紧拱手还礼道:“小生正是,曾堂主如此客气,小生倒觉不安,请见过马舵主。”

    曾如海赶紧一抱拳施礼道:“天圣堡合肥分堂曾如海见过马舵主,马舵主威震江湖,曾某久仰了!”

    马道山赶紧还礼道:“江湖人称铁扇秀士的曾堂主,光临蔽舵,真是荣幸之至!”说着又哈哈一笑,接着道:“此非交谈之地,请曾堂主入内相叙。”

    曾如海赶紧谦逊道:“马舵主过奖!”

    于是,众人鱼贯而入,院内大厅灯火通明,已摆上两桌上好的酒席,马道山请谢成英在首位坐下,谢成英推迟不愿,九嶷夫人见谢成英推迟不坐,便道:“还是请马舵主,以主人身份坐在首位好了!”

    马道山见此,只得在首位坐下,便请谢成英坐了次位,依下是九嶷夫人、贺夫人及两位姑娘,当下众人便不在客气,依次坐下举杯就饮。

    谢成英小饮了一杯酒,便向曾如海问道:“曾堂主,可有司马姊姊的消息?”

    铁扇秀士曾如海赶紧肃容道:“分堂刚好接到总堂消息,属下正是有大事向公子禀报!”

    谢成英点点头,忙道:“请曾堂主快说!”

    曾如海言道:“一是九玄宫诸女,已由宜昌向东前来与公子汇合;二是江湖传言河南石人山发现了紫玄洞府,疑是紫玄前辈修真之地,司马总督察已离开总堂,赶住石人山保护,请公子尽快赶去;三是苗疆毒翁已现身江湖,并与伏龙帮联手,准备对付江湖同道;四是江湖圣医之死,已证实是伏龙帮私下所为,主要是想抢夺玄空藏图,伏龙帮帮主龙啸暗藏一统江湖之心,已将公子列为他们的防备重点,正邀请归隐多年的几位老魔头出山,以对付公子,请公子多加注意。”

    众人一听早已议论纷纷,马道山点头道:“曾堂主所言,蔽帮也有所闻,倒是消息还不能肯定,是以还无行动,现曾堂主已正实,小兄弟倒要小心应付才好!”

    谢成英神情肃然,不由叹道:“未曾想小生初入江湖,便引起无数风波,或许这是先师早就预料到的。”说罢,对曾如海说道:“曾堂主,可知是否小生的九位师姊一同下山来了?”

    曾如海点头道:“正是!她们都以女儿之身,未有任何掩饰。”

    谢成英微微一笑,转头看了殷艳艳和贺书苑一眼,点头道:“那一定得到我九玄师叔的许可了。”

    殷艳艳和贺书苑此时正娇靥含笑,双双看着他,他不禁俊面脸一红,好在是灯光下,旁人不易看出。

    谢成英赶紧又对曾如海问道:“河南石人山发现的紫玄洞府,或许是先师曾经修炼的地方,不过小生想,这些人不可能有什么惊人发现,也许是想引小生前往,或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九嶷夫人插言道:“成儿说得对,明日我们马上赶去,见机揭露背后的阴谋。还有你贺伯父之死一事……”

    贺书苑一脸凄容,望着谢成英娇声道:“成哥哥,伏龙帮谋害我父亲,我定要他们偿命!”

    谢成英点头道:“恶人暗中谋杀贺伯父一事,江湖上也只有几个大的帮会,或黑道人物可为,现已证实是伏龙帮所为,他们定然逃不过应得的惩罚。”

    曾如海问道:“那公子眼下将做何打算?”

    谢成英肃容道:“明日小生便前往石人山,弄清紫玄洞府一事,事毕后,顺道再上少林寺一趟。”

    殷艳艳突然插言问道:“成弟弟,上少林寺做什么?”

    谢成英看了殷艳艳一眼,答道:“玄空师叔有一件东西,要还给少林寺。”

    “你已经……”见谢成英似乎不愿多说,殷艳艳不由看了贺书苑一眼,贺书苑仅对殷艳艳摇了摇头,殷艳艳便不吱声了。

    马道山心中一惊,问道:“小兄弟说玄空师叔,可是百年前的玄空大师……”

    谢成英点了一下头,道:“马舵主所言的是,对了,这苗疆毒翁又是何许人士?”

    马道山赶紧答道:“这苗疆毒翁乃是近百年来的第一用毒高手,为人介于正邪之间,能驱百虫,施毒无形无影,若为伏龙帮拉拢,倒是一大劲敌。”

    谢成英略一沉思,点点头说道:“好!明日小生就先往河南石人山,如此就请曾堂主传信天圣堡,请他们注意小生师姊们的行踪,并通知她们赶往河南与小生相会。

    见谢成英已确定行程,贺书苑十分不愿与谢成英分离,不由着急道:“成哥哥,我也要与你一起去河南。”

    殷艳艳也俏脸一红,看了九嶷夫人一下,道:“成弟弟,我……”

    谢成英赶紧向九嶷夫人和贺伯母看去,九嶷夫人与贺夫人相视一眼,笑着打趣道:“成儿,就让你艳姊和苑妹随你一起去吧,我看艳儿是离不开你了,你不知道你艳姊姊这一路上……”

    听师父如此一说,殷艳艳顿时羞得娇靥通红,口中嘟囔道:“师父……”

    众人一见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谢成英也窘得俊脸一红,赶紧道:“小生是怕师叔和贺伯母在此,无人照顾……”

    贺夫人赶忙道:“成儿,就让艳儿和苑儿陪你石人山吧,我和你九嶷师叔就留在这里。”

    曾如海连忙接口道:“公子请放心,九嶷夫人、贺夫人就由合肥分堂负责照应。”

    谢成英心想也只得如此了,便沉吟道:“明日我和艳姊姊、苑妹前去石人山,曾堂主不如派人与九嶷师叔、贺伯母一道前去天圣堡总堂,在总堂等候我们。同时请马舵主派人在江湖中传出消息,就说玄空藏图已被白衫书生取走,这样以打消歹人的念头,以免师叔和贺伯母临险。”

    曾如海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属下就亲自陪两位夫人前去总堂。”

    马道山也道:“小兄弟放心,本人会传信本帮弟子在沿途暗中协助,保证不会出事。”

    谢成英这才拱手道:“如此多谢马舵主、曾堂主!那今晚我们就在此小歇,不知马舵主这里能否住得下?”

    马道山忙道:“小兄弟大可放心,后院有的是住房。”

    晚饭后,曾堂主众人先行告辞了,谢成英等人也到房内休息,殷艳艳便拉着贺书苑同住一房,姐妹俩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谢成英待众人走后,便在床上盘腿坐下,略势调息后,便从怀里取出那本“玄空佚录”细看起来。

    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玄空佚录”四个字。

    翻开第二页,谢成英不自觉地念道:“大乘无相般若禅功”,他默念一遍心法内容,感觉与紫府秘诀的内功相若,以他现在的功力,他按心法循经一遍,已达十层功力。

    于是他又向下看去,“遥空掌”,他心中暗道:此功倒有其玄奥之处,功可达数十丈远,便立时凝神袪虑,默记“遥空掌”的心诀,同时左手轻挥,一股暗劲随即轻轻拍在墙上。

    很快他又向第四页看去,第四页是“梯云纵”轻功,此功是专门用在蹬上陡峭悬壁之功,虽不及自己的太虚掠云浮影神妙,也有许多实用之处,是以他将心法默记在心中。

    下一篇是一套剑法和一套掌法,“大乘无相剑法”剑法共九招,每招两式,威力略逊于太虚剑法,他细细研读剑法,并以指代剑,不一刻他很快就熟记了。

    “大乘无相掌法”共八招,每招三式,威力与紫府玄神掌相若,他详细研究后已全部熟记于心。

    随后他翻到书的最后一页,“无相流云步”他一边细读步法,一边在心里参悟着变化……

    忽然,他感到十丈外有人接近,他便将视线移开书面,面带微笑地望着窗口。

    稍停,外面响起一声:“成哥哥,成哥哥”的轻轻呼叫声,谢成英听出是贺书苑的声音,是以下床打开了门,见是贺书苑和殷艳艳两人,贺书苑娇靥一红,柔声道:“成哥,我和艳姊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谢成英微微一笑,便叫两人进屋来,然后他关上门,说道:“小生也没睡,正在习读玄空师叔留下的秘书,艳姊、苑妹不如我们三人一起来看看吧!”说着,仍在床上坐下。

    殷艳艳和贺书苑两女同声道“好!”便一人一边在他身边坐下。

    谢成英对对两人道:“艳姊、苑妹,小生的太虚神功虽是旷世绝学,但寻常之人是万难习成的,我看玄空师叔的佛门大乘禅功,也是正道,你们不妨学上一学。”

    “太虚神功为什么难学呢?”贺书苑好奇问道。

    谢成英轻声道:“习太虚秘功,要求功力在百年以上,否则万难领悟其中的奥妙,更不能发挥神功的效能。”

    “那成哥哥,你的功力岂不已有百年以上了?”贺书苑不由睁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谢成英。

    谢成英点头,轻声道:“我先后服食过五棵朱仙果、九滴玉石灵乳,功力应在两百年以上,这才能发挥出神功的奥秘。”

    “你已有两百年以上的功力?”谢成英的话把殷、贺两女惊得呆了,两女不由睁大秀丽的双眼,瞧着谢成英,同声问道。

    谢成英看了看两人,微笑道:“是啊!”

    半响,殷艳艳才叹道:“成弟弟,你的功力岂不当世第一了!”

    谢成英肃容道:“嗯,可以说眼下的武林,是不会有人能以武功,来取小生的性命了!”稍停,他又道:“艳姊、苑妹,还是让小生先把玄空佚录所载的武功细解一遍吧,以便你们逐步练习。玄空师叔的武功,大部分是男女都可练习的,只有小部分是女子不能习练的。殷姊的已习成紫玄步法,武功必大有长进。苑妹所学的本就是佛门功夫,你们俩人都可练习玄空师叔留下的‘大乘无相般若禅功、遥空掌、梯云纵、大乘无相掌法及无相流云步法’,只是‘大乘无相剑法’中有三式不适合女子练习,以后有时间,待小生略加改进后,便可练习了。”

    于是,殷艳艳、贺书宛两女一边凝神祛虑,细读“玄空佚录”所载武功,一边听谢成英详细讲解。不时,两女出掌缓慢比划一下,专心领悟“玄空佚录”中,各种武功招式的玄妙之处,遇有不明白之处,两女竟起身下床,在屋中练习起来,以求映证。

    经谢成英的详细解说,殷、贺两女终于已熟背、领悟了“玄空佚录”上所载的全部武功,知道自己武功一下进步非常,两女真是高兴得不得了,是以双双抱着谢成英,和衣而睡,直到天亮。

    突然门外一阵轻声的呼喊“艳儿!”“苑儿!”,将谢成英三人惊醒,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了。

    殷艳艳和贺书苑赶紧整衣,跑了出去,见是九嶷夫人和贺夫人正在找她们两人,殷艳艳便首先红着脸,叫了声:“师父!”贺书苑也跟着叫了声:“娘!”

    九嶷夫人、贺夫人见她俩人一脸红霞,便知两人定是又找谢成英去了,于是贺夫人沉着脸道:“你们又是缠着成儿,让他一夜不能好好休息?”

    贺书苑一听,脸更加红了,便轻声辩解道:“娘,你说那里去了吗!我和艳姊是睡不着才去找成哥哥,他也没睡,便教我们习练玄空师叔留下的武功秘籍。”

    贺夫人一听,惊道:“成儿真就找到天竺丝宝衫了?”见殷艳艳和贺书苑都同时点着头,不由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真是洪福齐天!这下我就放心了,终于可以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九嶷夫人便接口道:“艳儿,快把详情细说一下!”

    殷艳艳娇声道:“师父,回房里再说嘛!”

    四人便回到九嶷夫人、贺夫人两人休息的房间,由贺书苑把详情对二老细说一遍,正说着,谢成英已走了进来,向九嶷夫人和贺夫人请安。

    九嶷夫笑道:“成儿,我们正在说你取得天竺丝宝衫一事。”

    谢成英赶紧答道:“昨日匆忙,未来得及给两位老人家汇报,请恕小生之错!”

    贺夫人忙说:“成儿,那有什么错啊!快给我们看看这天竺丝宝衫竟是什么样?能引得天下武林人士如此抢夺!”

    谢成英先对几人细说了取得天竺丝宝衫的经过,最后便解开套在外面的白色长衫,露出穿在里面的天竺丝宝衫,九嶷夫人和贺夫人围着谢成英看了半响,九嶷夫人满心欢喜,叹道:“想不到成儿穿上这宝衫竟如此合体,真如定做一般!”

    谢成英忙道:“这都是贺伯母所赐,小生感激不尽!”

    贺夫人接口道:“难怪江湖人士都想得到宝衫,这东西确实是一件宝物,不是你,别人那有这样的福气,光是碰到崆峒三老,就只有乖乖地把东西交给他们了。”

    “对啊!”九嶷夫人又道:“成儿,你别老说感谢这样的话,今后你贺伯母,师叔我还不都要靠你养老啊!”

    谢成英赶紧道:“孝顺师叔、伯母,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小生定不敢有所违!”

    贺夫人道:“好!成儿快把外衫罩好,早饭后,你们就赶快赶向石人山,到时我和你九嶷师叔就在天圣堡总堂等候你们。”

    正说着,马道山已前来请大家前去吃早饭了,不一刻,天圣堡曾堂主五人也一齐前来,早饭后,马道山一路把谢成英、九嶷夫人、贺夫人和曾如海众人送出合肥城西门,谢成英和殷艳艳、贺书苑三人才和大家告辞,一路快马向河南赶去。

    九嶷夫人和贺夫人跟着也随曾如海等人,向湖北大洪山总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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