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谢成英送走了紫娟和蓉蓉两位师姊,又前往武昌城著名的夫子学堂,拜谒游赏,直到下午未时,他才离开武昌,一人独自向安徽赶去。

    为了早些到达安徽境地,他避开行人,展开轻功,飘身向前奔驰,很快便进入了两省交界的山区,山中旷野寂静,山风忽疾忽缓的吹着,在无尽的群峰和澎湃的林涛中,夹杂着阵阵忽长忽短的蝉鸣……

    谢成英一边向前飞驰着,一边借此游览沿途山景,由于已对九玄宫表明身份,他心情放松,加之又无江湖恩怨,此时,他心中充满惬意,一边飞驰,一边细心品味着四下青山碧翠的神韵,但觉周围一切都十分美好。

    忽然,一道电光闪耀划空而过,紧接着天空响起一声沉闷的雷声,雷声响彻山谷,雷声震撼着大地,也震醒了正在一路观山望景的谢成英。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见满天已是阴云密布,心道:这已是深秋了,竟还有雷雨,倒是少见。

    谢成英眼见这山中天气骤变,便加快向前飞驰,一边奔着,一边留心这荒山之中,希望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先躲上一躲。翻一个山坡,前面不远一处壁峰下,果然正好处有个山洞,他微一弹身,便飞身过去。

    近前一看,山洞有一人多高,洞不很深,他低头一看,地上留有不少零乱的脚印,想是以前也有人来过。谢成英检查了一下洞内,见里面很干燥,他想就在这洞里渡过一夜,明天再走吧。

    突然又是一个电闪,又是一阵雷声,顿时强风骤起,大雨倾盆而下……

    谢成英很庆幸找到了一个山洞,不然倒真会成了落汤之鸡,是以也不去多想,便盘腿坐在地上,再取出携带的食物吃了起来。

    这时,整个群山都笼罩在雨雾之中,雷鸣、电闪,不时一阵接着一阵,洞外的大雨,一直下个不停……

    倏然,远处数声凄厉的长啸,夹在雷声中随风传来,紧接着是断续的暴喝、狂笑、惨叫声。

    “啊!”谢成英心里一沉,这声惨叫破坏了他的心情,于是冷冷地站起身来,他有些讨厌这些江湖仇杀,竟在这雷雨交加之时,也不停息。

    他皱了皱眉,双眼射出慑人的冷光,内心泛起了几分微怒,他的俊脸,冷得令人见了可怕。

    忽地,他身形一闪,飘身飞出洞外,冒着大雨,闪电般向着惨叫之处飞去,他要看看,在这风雨中的深山里,争斗寻仇的竟是些什么人!难道这就是人称的江湖?

    谢成英越往前飞驰,那暴喝、打斗之声,听得越来越真切。

    越过一座山坡,进入一片树林,展现在谢成英眼前的竟是一片宽阔的山谷,那地上已横躺着几具缺腿断臂的尸体。

    在山谷的中央,两个劲装大汉正激烈的拼斗在一起。霍地,又是一道强烈的电光闪起,接着是一个震耳的沉闷雷声。谢成英看到谷中的四周,站满了三五成群的江湖人士。这些人都身着劲装,手持兵器,冒着大雨,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每个人的眼睛,都聚精会神的盯着谷中正拼死打斗的两人身上。

    他看到谷中的一边,却站着两个身着彩色宫装艳服的女人,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另一个是艳丽秀美,妩媚青春的姑娘。

    那位姑娘的粉脸笼罩着一层煞气,她的银牙紧紧的咬着,樱桃似的小嘴,已紧闭成一道下弯的弧形,手中握着一支木棒样的兵器,谢成英远看好似在宜昌悦来饭馆中,所遇的那位出手替他挡住中年汉子,出面维护他,被称为神箫玉娃的那位姑娘。

    这位神箫玉娃姑娘,原本就体态丰盈,风姿卓绝。此时那丰满的娇躯,被雨水淋的更是曲线毕露了,高耸的玉乳,丰满的圆臀,纤细的柳腰……,即使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令人看了,仍然不禁怦然心动,实在诱人之至。

    姑娘身边站着的是那位艳服妇人,两眼神光闪闪,一看便知是个功力精深的高手。

    两人旁边,站着四五个劲装汉子,其中一人是身着长衫,手执长剑的中年儒生。

    谢成英再看山谷的另一边,立着三个身着一式长衫的中年人,他们冷冷的站在那儿。在离他们不远处,竟还有四位玄衣道人,也是身背长剑,看来俱在六旬左右,他们显然不是三位长衫中年人的同道。

    不远处,还散站着十余个各形各状的大汉,每个人都面泛怒意的站在那儿,想是他们刚才已吃了亏。在这些汉子的前面,傲然立着一位身着黑衫,腰束丝带的老人,他留在颚下的山羊胡子,这时经雨水一淋,显得更加稀少了。

    谢成英看后,见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他曾经认识的人,于是,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刚才的怒气已消失了不少。

    他又走近了一些,又重新将谷中的人,细心的打量了一遍,当他再看到手执长剑的中年儒生时,他的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轻呼道:“那不是四川天门道的南充秀士陆天安大侠吗?”旁边站着的,正是峨眉派的一空大师、铁拳太保郝大刚和青城派的天诚道长等人。

    谢成英心里非常不解,四川天门道和峨眉派的人怎会到此处来?这是什么地方?那三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又是谁?

    雨,愈来愈大了!雷,一个接一个……,忽的一声惨叫声乍起,可那惨叫声,却被接踪而来的雷声掩没了。

    谢成英一看,场中一位大汉,已被另一个大汉击中一掌,继而被一刀劈死了。

    那位身着黑衫,腰束丝带的老人,这时一阵傲然哈哈大笑,口中洪声道:“九嶷夫人,你们还有什么高手,请尽快站出来,否则……”

    倏见先前那位彩装艳服妇人,一句话不说,一晃身已到了场中,身法看来甚为轻灵,落地之时,竟没溅起多少泥泞水花。

    这时沟谷中有些地方,已积起了水,方才得胜的那个大汉,早已纵身退回。

    那位九嶷夫人来至场中,向着腰束丝带的老人怒声道:“姓周的,废话少说,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几手绝活!”说罢,立即挥掌准备。

    这腰束丝带的老人,姓周,叫周笑天,是伏龙帮的一位坛主,他见九嶷夫人,竟然指名向他挑战,心中不觉一凛,虽然知道对方的厉害,但此时也不能示弱。

    于是,他一纵身也来到场中,指着九嶷夫人,慢悠悠地说道:“九嶷夫人,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好,交出那东西来,伏龙帮手下从无活口,否则,你们师徒恐怕活不过今晚了。”说完,又是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九嶷夫人冷冷一笑,道:“姓周的,别不要脸,动手吧!”

    周笑天却皮笑肉不笑地,又说道:“九嶷夫人,你急个什么时候劲,想死,鬼门关是永远开着的,今夜本坛主定叫你称心如意就是,不过,俺五毒掌倒是非常替你惋惜!”

    九嶷夫人不解地,冷声问道:“惋惜,惋惜什么?”

    五毒掌周笑天又是一阵故意戏弄的冷笑,说道:“可惜你老了,你那徒儿,倒值得老夫怜香惜玉一番!”

    “无耻!亏你还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一声怒叱,九嶷夫人怒声未毕,便欺身进步,右手已圈臂呼地一掌,一股劲风向周笑天推去,这一掌挟怒劈出,又疾又猛。

    周笑天见此,身形向左侧急进两步,也猛出右掌,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两人掌力相接,立即震的四周泥水飞溅,雨水横飞。

    接着,一阵哗啦的脚踏泥水声,五毒掌周笑天竟被震得向后退了数步,身上、脸上,已溅满了泥水。

    这下,周笑天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只气得老脸发青,他一抹脸上的泥水,眼冒凶光,咬呀切齿地恨声道:“九嶷夫人,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老夫算是开了眼啦!”说着,脚下缓缓地踏进三步,猛然大喝一声:“你也接老夫几掌试试!”试字未落,两掌纷飞,幻起一片掌影,闪电般向九嶷夫人攻去。

    周笑天在盛怒之下,已展开自己成名多年的“五毒掌”,掌法果然劲力刚猛,掌势鬼魅。

    九嶷夫人深知五毒掌的诡异厉害,心下不敢大意,更不敢让其掌风扫中,立时也展开了自己独步江湖的一套“飘渺婆娑掌”,向五毒掌迎去。

    两人都称得上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这一交上手,各人尽展所学。只见一个掌势诡异,一个掌势曼妙飘逸,场中掌声呼呼,带起一片掌风,打得水花四溅,泥泞横飞,那声势甚是惊人,立在周围的高手们,看的悚然惊心,无不心惊变色的。

    谢成英远远看去,也有些暗暗心惊,见无人注意,于是他又走近了一些。

    雷电、风雨,仍疯狂的交织着,似是无停止之时,周围的高手,无一人注意这些,他们都忘了他们是立身在风雨中。

    突然,谢成英看见那三个身穿一式长衫的中年人,正互相交头接耳,似在商议什么。再看看那四个玄衣老道人,更觉得奇怪,他们既不说话,也不帮任何一方打架,只是不言不语的站在那儿。谢成英对他们甘愿冒着大风雨站在那儿,心中非常不解。

    但他看得出,四位老道人的双双老眼,却不是在看当场惊险的生死拼斗,而是一瞬也不瞬的,死盯着伫立在风雨中的神箫玉娃姑娘。

    他们为什么专门注意这位姑娘?是看她的什么呢?玉乳、丰臀……,抑或是关心什么?

    谢成英心中不禁又有些怒气,心说:身为玄门中人,竟如此不守清规,待会儿倒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再看那位神箫玉娃姑娘,此时的脸上已有了一丝笑意,脸蛋上也露出一些红晕。

    这时场中打斗的两人,喝叱连声,九嶷夫人正踏着一种玄妙的步伐,围着周笑天攻去。

    又是数十招一过,五毒掌周笑天的功力稍逊,他的招式已有些零乱,脚步缓慢。

    九嶷夫人的招式却一招比一招凌厉,不让他有喘气的机会。

    谢成英见此,心道:不出十招,这位老者定会败在那位九嶷夫人手中。一旁,伏龙帮随周笑天前来的高手们,俱都显得有些站立不安起来。

    忽地,伏龙帮中两位使刀的大汉一齐奔出,闪身跃进入场中,一齐围攻九嶷夫人,这边南充秀士陆天安,一震长剑,高声道:“怎么?伏龙帮不顾江湖规矩,竟要群攻?”说着,他也向场中跃起去,想是去助九嶷夫人一臂之力。

    很快,伏龙帮众人竟又跃出两人,挡住南充秀士交起手来。见此,一空大师、天诚道长等人也纷纷进入场中,伏龙帮又接连跳出四五位壮汉,拦住众人打斗起来。

    此时场中,已是群殴,泥水飞溅,四下里根本看不清人面。谢成英再看那三位长衫中年人和四位老道人仍没有动手的迹象。

    谢成英对这一场混战群殴,显得非常关切,他两眼一直在看着场中拼斗的双方。尤其,他看到艳丽的神箫玉娃,心中便有些无限的关切,谢成英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天在饭馆里,她同情自己,不惜得罪势力庞大的天圣堡,出面维护自己。

    倏然一声闷哼,传进了谢成英的耳里,他转眼一看,九嶷夫人竟在周笑天三人的围攻中,中了一记五毒掌力,不住地后退,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

    场中,一下静了下来,谢成英一怔,周笑天等人也楞了,所有在场的人,都被九嶷夫人的中掌受伤,惊呆了。

    只有那三位身着长衫的中年人,在他们冰冷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人影闪处,神箫玉娃飞身扑向九嶷夫人,她急忙扶住九嶷夫人,见九嶷夫人口中吐出了鲜血,惶恐地哭了起来,口中叫道:“师父!”

    九嶷夫人冲着她点点头,脸色苍白,慢慢地坐在泥水中,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神箫玉娃惶恐悲忿,她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师父如何会受伤?任何在场中的人,也没想到以九嶷夫人的武功,竟会伤在周笑天手里。即使是与她动手的五毒掌周笑天,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的武功,即使加上其他两人,也是不可能伤得了九嶷夫人的。

    见神箫玉娃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陆天安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一粒丹药递给神箫玉娃,说道:“姑娘,快给尊师服下这粒小清丹,稳住伤势。”神箫玉娃赶忙接过,将丹药喂进了九嶷夫人的口中。

    周笑天是一个久历江湖颇具心机的人,他岂能不知是另有人在暗中出手?不过他也不知这出手的人是谁?这人又为什么要暗中助他,动机何在?

    这时,周笑天见九嶷夫人坐在泥水中,知道她伤得不清。是以,他两眼突然凶光一闪,恶念陡生,心想:管他呢,先制住九嶷夫人再说。

    心念间,猛的出掌,径向站在当场的神箫玉娃姑娘劈去。忽地,眼前人影一闪,呼的一掌,一股巨大的掌力,已向着五毒掌周笑天攻至。

    周笑天心下大骇,也顾不得再伤神箫玉娃,赶紧收掌,一晃身,暴退两丈。他举目一看,向他攻出一掌的竟是一个身着长衫,眉间带着煞气的白面中年人。

    周围,伏龙帮众人一见,一起走过来,站在周笑天的身边。

    那位白面中年人似乎根本没把五毒掌他们看在眼里,这时正背负双手,嘴哂阴笑,仰首望着天空。天空一片漆黑,雷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是远处的天际仍闪着电光,不时仍传来隆隆的雷声。

    在场的众人,没人知道白面中年人三人是何时进入场中,也无人认识他们。

    四位老道人,这时也纵身过来,俱都用不屑的眼光看了五毒掌周笑天一眼。

    谢成英虽然看见了三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纵了过来,他虽也不能一下看清九嶷夫人是如何受伤的。但他想应是有人对九嶷夫人下了毒手,可这下毒手的人是谁呢?他有些怀疑是那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出手,但尚不能十分肯定。

    这时五毒掌周笑天,急上两步,忿忿的望着长衫中年人怒声问道:“阁下尊姓大名,敢插手管我们伏龙帮的事?”

    只见那位白面中年人,头也不转,仅用眼角一瞟周笑天,缓缓举起右手,直竖三指向天,好像不屑回答周笑天的话似的。

    周笑天看了,心中不由大怒,大声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这时,白面中年人身后另一个瘦削的长衫中年人,显得很不耐烦的说道:“老三,此人有眼不识泰山,竟连我们‘祁山三杰’的暗号都不知道,快点废了他,留他何用?”

    谢成英一听,心说,好大的口气!不知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可是,当他看到在场的人听到“祁山三杰”四个字时,都不禁“啊”了一声,面色大变。他心里又觉得这三个身着长衫的人,可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

    这时所有人的眼睛,已不再望着地上的九嶷夫人师徒了,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穿长衫的三个中年人身上。

    五毒掌周笑天一听“祁山三杰”的名号,如雷轰顶,身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他一定神,急忙向前一步,拱手抱拳含笑道:“三位兄台,原来是‘祁山三……恶’,在下适才多有得罪,仅代本帮龙帮主向三位致歉!”

    “住口!”一个身体微胖的长衫中年人,急进两步用手一指周笑天,怒声大骂道:“他妈的,周老小子,敢叫老子三人‘三恶’,老东西是嫌命长啦!”

    五毒掌周笑天,年已六十多了,几时曾受过这等辱骂,只气得他老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心里虽然愤怒已极,怎奈“祈山三恶”的武功诡异,成名在二十年前,三人心黑手辣,出手必置人于死地,在江湖中早有传闻。更主要的是三人背后的人,就是龙帮主也要礼让三分。因此为了多活几天,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周笑天正想再说几句场面上的话,那白面中年人已转向坐在地上的九嶷夫人,同时两眼不住地向神箫玉娃姑娘看去。

    白面中年人一见神箫玉娃的美目也向他望来,立时嘴角含笑,面现喜色,两只色迷迷的眼睛,死盯在姑娘的脸上。

    此时九嶷夫人似早已昏迷过去,神箫玉娃突然纤指一指周笑天,哭着骂道:“周笑天,我们素来与你们伏龙帮毫无过节,今天我师父若有什么事,我定不放过你们。”

    周笑天一肚子气正没处泄,这时那能再忍,未待姑娘说完,便一声暴喝道:“闭嘴!殷艳艳姑娘,我们伏龙帮要的东西,没人敢说不给,你们师徒不交出那件东西,只怕天下再没有你们要走的路,老夫劝你们还是乖乖交出来的好。”

    谢成英此时才知道这位神箫玉娃姑娘叫殷艳艳,伏龙帮的人正是为向她们师徒强索什么东西,才大肆围攻她们师徒两人,心说:有小生在此,只怕你们的愿望要落空了。

    谢成英正要飘身过去,但又一想,小生倒要看看,他们还要做什么。此时他的心情冷静下来,抬头看看夜空,隐有繁星数点,大约已近三更了。

    霍听神箫玉娃殷姑娘怨声说道:“周笑天废话少说,那东西也不是你们伏龙帮的,莫说我们师徒没得到那东西,就是得到了,你们凭什么要强抢?”说着,娇躯一闪,就要向五毒掌周笑天扑去。

    蓦然她的眼睛一花,人影一闪,面前已多了一个穿着长衫的白面中年人。

    殷姑娘芳心一惊,本能的向后急退一步,俏目一望白面中年人,知道是祁山三恶,她虽不认识他,也不知道面前的白面中年人,就是著名的心黑手辣,武功诡异的“祁山三恶”中的老三,一个江湖中,臭名昭著的采花淫贼。

    如果殷艳艳知道这白面中年人的真实面目,想她这时也不会如此平静、镇定了。因为面前的这位长衫白面中年人,正是她们这些娇艳少女的煞星。二十年前,已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姑娘遭了他的毒手。

    这时周围众人都楞了,都不知道这祁山三恶的老三,为何拦阻在神箫玉娃殷姑娘的身前?

    谢成英更是吃惊,他怕白面中年人伤了殷姑娘,心念间正待飞身而出,却见那位白面中年人朝着殷艳艳姑娘,十分恭敬的一揖,面带微笑地说道:“殷姑娘,请退后休息,让在下杀了他,为姑娘你出气。”说着,不等神箫玉娃说什么,径自转身向着五毒掌周笑天走去。

    神箫玉娃呆了,她茫然的望着白面中年人的背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有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大概就只有“祁山三恶”自己心里明白,白面中年人缓步走至距周笑天一丈远处,立定身形,用极轻松的声调说道:“周老儿,还要你三爷动手吗?”

    五毒掌周笑天虽已惊怒之极,但他仍竭力忍耐着,他实在不愿招惹眼前的三人,谁知白面中年人对他竟是如此轻蔑,简直把他视如无物,视伏龙帮的威名如无物。

    试想,以他一位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怎能受得了如此之轻视?任何江湖中人,总会有几分豪气,何况他想到了帮规的处置,他不能置伏龙帮的名声而不顾。

    于是周笑天心中一横,暗道:既然难逃一死,何不死得英雄些,总将来比受帮规处置要好得多。他这一想开,立觉心中全无一丝惧意。因此,不由豪气大发,仰首一阵哈哈大笑,高声说道:“阁下不愿动手,难道要老夫自栽吗?”

    白面中年人见问,并不回答,只是阴恻恻的一阵冷笑,慢慢地转动手腕,像是在运功什么的。

    周笑天看了,双眼一翻,厉喝一声,说:“祁山三恶,你们不要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其实你们那点微末之技,实不足为道。旁人惧怕你们三人,老夫却没有把你们三恶放在眼里。来来,我们来痛痛快快的,比划一下吧!”说罢,又是一阵仰天狂笑。

    祁山三恶中,白面中年人的脸上,其他两人的脸上,以及所有在场高手的脸上,都不禁为周笑天这种豪气掠上一丝惊异之色。尤其祁山三恶更觉惊异,因为这是他们三人自出道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

    倏然一声暴喝,一阵哇哇乱叫,站在三恶中间的微胖中年人,已然气的暴跳如雷了,他怒吼了一声之后,用手一指白面中年人,怒声说道:“老三,还不赶快动手,把这老东西的脑袋扭下来,要不你回来,让为兄出手。”

    微胖中年人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无不打了个寒战,伏龙帮众人更是脸色苍白,惶恐不安地看着周笑天,没有一个敢上前说话。

    此时,陆天安低声地在神箫玉娃的耳边说了几句,但见她脸色顿时苍白,芳心噗噗的直跳,心情再也静不下来了,尤其想到江湖上传言的白面中年人的所为,她的玉腿都慌乱得有些无力了。因为,她已明白白面中年人,为什么要出面助她的企图。她不禁回头,看了一下已昏迷的师父,心想:看来自己与师父是绝活不到明天了。

    蓦闻周笑天又是一声凄厉的长笑,笑声一停,他大喝一声道:“祁山三恶,狂些什么!老夫虽然学艺不精,但脑袋也不是泥捏的,那么容易扭下来?不要尽说大话,有本事的过来,与老夫过几招,看老夫含不含胡你们。”说此,他话音一顿,又道:“老夫不过是奉了本帮帮主神剑无敌龙啸之命,前来夺取‘天竺丝宝衫’藏图,既然三位要抢此图,我们不是你们敌手,自会回帮禀报帮主,请帮主示下。”

    这时,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大声,问道:“‘天竺丝宝衫’在哪儿?周老儿你少啰嗦!快说,是谁得了‘天竺丝宝衫’藏图?”

    周笑天老眼一瞟,见发话之人竟是三恶中的瘦削中年人,心知:目的已达到了,老夫且先回去,禀报龙帮主,然后再由帮主出面找你们三恶算帐。于是,一声恭笑,又一指九嶷夫人,厉声道:“就是她们师徒。”

    神箫玉娃此时早已粉脸苍白,陆天安、天诚道长、一空大师等人,也没有一个敢吱一声。她浑身颤抖了,也纤手一指周笑天,怒斥道:“胡说,我师父曾一再向你们解释,我们师徒并没有发现什么‘天竺丝宝衫’藏图,只是路过九华山,不想竟被人传为江湖圣医把东西交给了我师父……”

    周笑天不敢再让神箫玉娃说下去,于是故意一阵哈哈大笑,说:“不管你们师徒说什么,是有人亲眼看见姓贺的,把那东西交到你师父手里。”说此一顿,两眼向四周一扫,继续大声说道:“诸位不信吗?藏图就在她们师徒俩的身上!”

    周笑天的话声未落,倏然人影一闪,一股劲风乍起,已有人向神箫玉娃的酥胸,当胸抓去。

    神箫玉娃一声惊叫,闪身暴退,飞身挡在师父的在前,正待挥起手中的青碧斑竹箫向偷袭之人回击,倏地,她眼前白影一闪,从她身后闪电般越过一人。乍听“蓬”的一响,接着一声闷哼,那个向她偷袭的人影,竟又转身飞了回去,去势又快又疾。

    只见的神箫玉娃心惊非常,心道:想不到这偷袭之人的轻功,竟是如此的高明、精湛!

    “叭”的一声,那道飞身回去的人影,身形姿态似有些力不从心,像是被一道劲力抛出一般,接着,一下着实的摔倒在十丈以外的泥水之中,同时“哇”地吐了一口鲜血,人顿时昏了过去。

    这场突然的变故,使神箫玉娃惊呆了,连陆天安、天诚道长、一空大师及伏龙帮众人和所有在场的高手都惊呆了!

    他们俱以慌乱惊奇的目光望着倒在泥水中的人,但泥浆沾满了那人的全身,没有一个人能一下认得出那人是谁?

    忽地,一阵衣袂飘风声响,两条人影如脱弦之箭,疾扑向倒在泥浆中的那人。

    恐惧、冷颤,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心里着实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倒在泥水中的那人,正是杀人无数,武功诡异的祁山三恶之一的白面中年人。

    突然一声惊呼,这声惊呼,使所有在场高手的注意力,又纷纷转移到了神箫玉娃师徒两人的身边。

    因为他们这时才看清在神箫玉娃的身侧,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位身着白衫,手执紫扇的年轻书生。

    那位白衫书生闪着一双星目,浓眉微皱,正冷冷地瞪视着十丈以,倒在泥水中的白面中年人。

    此时,众人似乎都明白了,那位人人惧怕的煞星三恶,正是被这个英俊秀美的白衫书生震退的。

    这位俊秀的白衫书生,正是久立远处,观察已久的谢成英。他见祁山三恶的老三,突然动手,抓向神箫玉娃,于是,他的身形也倏地飞身飘出,疾向来人扑去,他这一扑之势,那是何等神速,身影竟像一缕白烟。谢成英虽然距离略远,作身稍迟,但他却较白面中年人要先到九嶷夫人和神箫玉娃两人的身前。

    谢成英在飞扑间,早已运足太虚罡气,待白面中年人扑至近前,轻挥右腕,疾向来人的前胸一推,再虚空一按。

    谢成英这一掌是何等功力?白面中年人箭射一般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猛然阻挡了一下,随着蓬的一声,竟被推着反向后退出十丈以外。这时,谢成英微微一笑,心道:给你一点苦头吃,看你这辈子还能再练功吗?

    他一掌击退了白面中年人,便转头对仍楞在那里的神箫玉娃,和声道:“殷姑娘,看看你师父,她怎么样了?”声毕,又一拱手,恭声道:“感谢姑娘,日前相护之恩!小生在此谢了。”

    神箫玉娃此时才认出,来人正是几日前,曾经在宜昌悦来饭馆中,公然指责天圣堡有违江湖道义的那位白衫书生。她此时一见,蓦然一惊,慌的急忙敛衽福了一福,颤声说道:“原来是公子,想不到公子竟也是武林中人!请快不要这样,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应该向公子致谢才是。今夜如非公子适时出手,我们师徒俩人,恐已无命了。”

    谢成英连忙谦虚道:“姑娘为人心底善良,小生自是非常感谢,助善除恶,救人于危难,乃是小生为人的份内之事,就是不相识的人,也应出手,况且殷姑娘曾有恩于小生。”

    见此,神箫玉娃暗道:我们师徒终于有救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师父,见师父此时呼吸,已比刚才平稳,便放心下来。想到今夜与师父几乎是死里逃生,她的眼睛湿润了,她对白衫书生的感激,是可想而知的。

    此刻周围的众人,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连陆天安与一空大师、天诚道长等人也在低声的议论着。一旁那四位老道人,也面露惊异,相互谈论着。

    猛然,一声娇呼:“公子,小心……”

    “没什么!”谢成英口中的么字,刚刚出口,左手轻轻地向后一挥,来人又被震退数丈,楞在那里,还是他不愿多伤人,才仅用掌力,只将来人震退。

    谢成英转过身来,举眼一看,竟是祁山三恶中的微胖中年人。这时,瘦削中年人也赶上前和微胖中年人站在一起,两人不停的闪动着双眼,心道:这小子是谁?这是什么武功?怎么一挥手竟能将自己击退。

    两人想着,相互对视了一眼,猛然大喝一声,同时从不同角度出招,顿时场中幻起一片掌影,滚滚向谢成英扑来。

    祁山三恶的老大、老二两人,一经全力展开,周围十余丈内,劲风骤起,两人武功果然非同凡响,迫得周围所站之人,不停地向后退开。大家吓得惊恐不已,心道:这下白衫书生定死无疑。

    站在谢成英身后的神箫玉娃,一见之下,也大吃一惊,脱口疾呼道:“公子小心!”

    却见白衫书生,仍脸带微笑,仿佛根本没感到这刚猛的劲力似的,倏然,人们眼前幻起一片蒙蒙白影,电闪般在祁山三恶两人的攻势中,一闪而没。瞬间,那片白影又返回神箫玉娃身边,谢成英仍微笑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紫扇轻轻点着,好像他一直就不曾动过似的。

    再看祁山三恶的老大、老二两人,竟一人一个姿势,被点了穴道,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站在远处的四位老道人,这时不觉脸色大变,同时发出了轻微的惊咦声。

    周围的高手,个个看的噤若寒蝉。

    突然,谢成英面色一整,肃穆地对祁山三恶说道:“小生初入江湖,虽不知你们三人在江湖上是何名声,但是,只看你们今夜的所作所为,也断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因此,小生给你们一点惩罚,特别是那一位,五脏已被震废,想恢复功力是不可能了。”

    说着,他用扇一指倒在泥水中的白面中年人,又道:“希望你们能引以为诫,不要再让小生遇见你们,否则,定要严惩!”言毕,抬手向隔着十余丈的祁山三恶老大、老二两人,曲指一弹,却见两人嘘了一口气,身形像是受了重创似的,委在那里,再也提不起劲来。

    喘息良久,瘦削中年人方开口问道:“好小子,你是何人?出身何门?”

    谢成英摇摇头,不屑地说道:“小生的师门,你们还不配知道,倒是小生的姓名,这可以告诉你们。”说着,又将紫扇在掌中一点,沉声道:“小生姓谢名成英,你们要报仇,小生随时恭候。”说着又一顿,冷冷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祁山三恶老大、老二两人,虽心有不甘,但两人明白,以两人身手,竟在此人手上走不出三招,此时不走又有何用。于是,两人只得过去抱起地上的白面中年人,无可奈何地向谷口走去。

    所有在场旁观的众人,无不看得面色大变,不知所以,他们低声议论着,有的不住以诧异的眼光看着谢成英。他们终于知道了,此人就是江湖中早已传遍了的那位,公开指责天圣堡的白衫书生。但没有人知道这位姓谢的白衫书生,是何来路?武功竟是如此神奇!以祁山三恶这样的身手,竟走不出两三招。

    神箫玉娃更是惊讶万分,内心不禁异常高兴,而娇躯却微微颤抖着。

    那四位老道人,此时惊的面面相觑,只相互对视一眼,也做声不得。

    谷中几十双眼睛,俱都惊异的盯视着站在那儿的白衫书生谢成英。在他们的心里,在他们的脑海中,印着的不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谢成英,而是一个任谁也看不出一丝武功的白衫书生,一个武功盖世,骨秀神清的白衫少年。

    谢成英见祁山三恶已走出谷口,便转身看着伏龙帮的五毒掌周笑天,慢慢走到周笑天众人身前,用一双似笑非的眼睛,看着周笑天。

    这时周笑天已吓得是目瞪口呆了,他身不由主的退后数步,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武功如何!祁山三恶中任何一个要想置他于死,只是举手投足的事。而祁山三恶却在姓谢的书生手底下,仅是一招一式之势,便被点了穴道。试想自己还想与面前的白衫书生,动手过招吗?

    谢成英看了一阵周笑天,像是在考虑怎样处置周笑天才好,只见他略皱了皱眉,正色说道:“周坛主,你不要害怕,小生不会向你出手的。小生虽不知你们伏龙帮,平素如何,但见你们今夜强抢横夺,仍是不该。现小生我不惩罚于你,回去告诉你们帮主,不可欺小凌弱,否则你们仍难逃公道。”

    这时,五毒掌周笑天始自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个姓谢的年轻书生,如此利害,倒要赶快禀报帮主,不然的话,恐对本帮不利。

    谢成英说完,又向四位老道人走去,四位老道人看了谢成英惩处祁山三恶的一幕,正在寻思,这白衫书生会是何人门下?为何从未在江湖中见过。突见谢成英手执紫扇,向他们走来,四人顿时大惊,同时暴退一丈,见谢成英面虽和善,但神色严峻,不觉脸色同时一变。

    中间一个老道人立即右掌一竖,沉声问道:“少侠,此来意欲如何?”

    谢成英微哼一声,嘴角哂笑,有些不屑的言道:“你们四个老道,不守清规,冒着大风大雨,淋的全身尽湿,跑到这儿来是为什么?”

    四个老道人见谢成英对他们毫无敬意,心中俱都不悦。但他们此时看清了谢成英手中的紫扇,四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想起了一个数百年来的传说,难道……,如果真是如此,这天下恐怕没人能是此人的敌手。

    于是,四人强行忍下了心中的这口气,仍是中间的老道人,出声说道:“不瞒少侠说,我们今夜来此,正是要向九嶷夫人师徒,追查天竺丝宝衫的藏图。”

    谢成英一听,心说:就知道你们这些老道,是这么回事。于是开口说道:“四位难道不知,这宝物乃有德者据之,你们难道也是要强抢横夺吗?”

    说着,身侧人影一闪,神箫玉娃已纵身过来了,只见她急上一步,和声问道:“四位道长,是何门派?怎么称呼?可否见告?”

    中间的老道人,又说:“老道四人乃崆峒门下,老道青虚。”说着,一指站在左右的其它三位老道人说:“这三位是老道的师弟,青智、青元、青太。”

    神箫玉娃心里不觉一震,心想:又是四个棘手人物。于是,俏脸带笑娇声地说:“原来四位道长是‘崆峒四剑’,失敬,失敬!”

    青虚看了神箫玉娃一眼,又说:“江湖传说,你们师徒路遇姓贺的郎中,得到了‘天竺丝宝衫’藏图,姑娘可否拿出来,让老道等看看真假?”

    神箫玉娃一听,不觉脸上一阵苦笑,她正待向崆峒四剑解释此事,全系出自误传。

    谢成英这时,突然急上一步,用手中紫扇,一指四个老道,沉声道:“既然明知是外间传说,四位为何竟要信以为真?”

    左边的老道青智,两眼一翻,大声说道:“少侠,可知无风不起浪吗?”

    谢成英初入江湖,见闻极少,根本不知崆峒四剑是何许人物,只是方才看到他们的眼神一直盯在神箫玉娃殷艳艳身上,因而,认为眼前的四位老道,不是正经的清修之徒,是以对他们,无甚好感。这时浓眉一剔,轻哼一声,说道:“什么无风不起浪,分明是借机出手,以图……所获。”

    谢成英本待说,前来有什么不规,但一想,感觉难以出口,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右边的老道人青元,突然问道:“少侠手中所执可是名叫‘紫玉扇’?”

    谢成英一听,不觉俊脸倏变,面色异常严肃,他的双眼,冷冷注视着崆峒四剑,不觉又点点头,道:“四位倒是极有见识,不错,小生手中的正是紫玉扇!”

    “紫玉扇!”三个刚一出口,所有在场的更是惊讶不已,原来数百年的传说,竟真有此物,这位姓谢的书生竟是紫府秘诀的传人,那九玄宫……

    神箫玉娃听了,更是心中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愁思,她不住又用俏眼,打量着谢成英。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预感,那就是自今夜起,平静多年的江湖武林中,将出现一位武功盖世的少年人物。

    “那紫府秘诀……”青虚也不禁问道。

    谢成英至此,倒不想隐隐什么,便坦然点着头,一字一字的说道:“不错!小生正是紫府神功的传人。”

    谷中所有的高手听了,不觉面色同时一变。

    想不到,数百年来传遍武林,扑朔迷离,使任何人不知何处的“紫府秘诀”,竟然真的出现了传人。

    刹那间全场顿时一静,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声,数十只贪婪的眼睛,一致注视着潇洒万分,玉树临风的谢成英身上。

    动手抢!谁敢去抢?谁先动手?谁又不怕死?谁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突然响起了一阵阵衣袂飘风声,崆峒四剑相互对视一眼,没再说一句话就走了。

    又是一阵衣袂飘风声,伏龙帮的高手也走了,他们带着紫府玄功终于出现江湖的消息走了。

    谢成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知道明天江湖中就将传遍他——谢成英的名字。他淡淡地一笑,转身对着陆天安等人,一拱手道:“各位前辈,都是侠肝义胆,小生非常钦佩你们,敢于维护江湖道义,小生在此致谢了!”说着,对众人深深一躬。

    陆天安等人,赶紧抱拳,上前见礼,并大声说道:“谢公子不必客气,此乃我等应为之事。”言毕,众人纷纷告辞,也弹身而去。

    谢成英待众人走后,才向还在昏迷的九嶷夫人走去,此时神箫玉娃见师父始终不能醒来也感焦急。

    谢成英伏身细看了一下坐在地上的九嶷夫人,知道是被人用一种阴功偷袭,震伤了内腑,寻常药物是万难治好。于是从怀中拿出玉瓶,对九嶷夫人道:“前辈请张开口,小生为你服下一种灵药。”说着,示意神箫玉娃,将九嶷夫人的口掰开,然后慢慢地倒入一滴玉石灵乳,九嶷夫人服下后,仍坐着不动,片刻功夫,她的小腹响起了一阵咕噜的声音。

    谢成英赶紧说:“前辈请用本门心法,将灵气纳入全身。”

    过了约半个时辰,九嶷夫人终于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她满面笑容,向谢成英和声道:“谢谢少侠今晚相救,又赐灵药助我。”说着,又向神箫玉娃道:“艳艳,还不替为师,向谢公子表示感谢。”

    神箫玉娃见师父无恙,心中万分高兴,赶紧对谢成英敛衽一礼,娇声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说着,俏眼含笑地看着谢成英,心仪万分,不觉俏脸一红,垂下了头。

    九嶷夫人从神箫玉娃的眼神中,看出自己的徒儿对眼前的谢成英心仪非常,知道她已十分喜爱这位谢公子,便哈哈一笑,道:“难得有我们艳儿能喜欢上的人,好了!将来为师自会替你做主的。”说完,又对着谢成英道:“谢公子,能否借你的紫玉扇一观?”

    “前辈要看,有何不可!”谢成英笑着,赶紧把手中的紫扇递给九嶷夫人。

    九嶷夫人接过紫扇,用一双秀丽的眼睛,仔细看了一遍,点头道:“果是传说的那样,可谢公子,为何又看不出你是否练了紫府玄功呢?”说着,看着谢成英希望能找到答案。

    谢成英恭声道:“那是因为小生的内功,练的不是紫府玄功。”

    “那是什么功?竟如此神妙?”神箫玉娃见此,也不禁问道。

    谢成英看了神箫玉娃一眼,轻声道:“是太虚罡气。”

    九嶷夫人一听,不禁啊了一声,惊讶万分,口中道:“世上竟真有此功法?”见谢成英点点头,不由感叹道:“我曾听师尊说,还不相信,凡人竟能练成这类神仙般的功夫,可见公子真是福祉深厚啊!”

    九嶷夫人说着,一手拉起神箫玉娃的手,走到谢成英面前,又拉起谢成英的手,把神箫玉娃的手放在谢成英的手中,对她说道:“艳艳,为师一直为你的终生操心,过去你一直眼高于顶,寻常之人也难以配得上你。为师看谢公子,乃世间奇才,今天为师就做主,把你的终身,许给谢公子,希望谢公子能善待艳艳。”

    神箫玉娃此时,娇靥红得像一块红布,她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她微一点头,又偷着瞄了谢成英一眼。

    神箫玉娃自在宜昌城内见了谢成英,一颗心就放到了他身上,虽然不知他会不会武功,心中难免有些遗憾,但却一心只是想着他。这次与师父相见,原是要向师父说明这事,想不到师徒在此遇险,竟为谢成英所救,现见他的武功是如此之高,内心的高兴就可想而知了。

    “前辈当知,九玄宫的传说……”谢成英不便拒绝,赶忙说道。

    “我知道,难道谢公子见过九玄宫的人啦?”九嶷夫人问道。

    谢成英点点头,口中道:“是的,小生不忍见她们,四处寻找小生。”

    “哦……”九嶷夫人微笑着说:“没关系,她们都是江湖儿女,不会在意这些的,况且我与九玄娘娘还有一面之识,将来我自会替你们说明的。”

    “小生……只怕委屈殷姊姊了。”谢成英略有不安地说。

    “成弟弟放心,姊姊自当敬重九玄宫的姐妹们,与她们和睦相处。”神箫玉娃听出师父在与谢成英说什么,是以不顾羞涩,低声说道。

    九嶷夫人哈哈一笑,又对谢成英道:“少侠,刚才你给我服下的是什么灵药?”

    “是先师留下的玉石灵乳!前辈,哦,不……师叔,还是叫小生成儿吧!”

    “玉石灵乳!怪不得,我不止伤势痊愈,好像感到功力也增长了不少,师叔真是因祸得福啦!倒真要好好谢谢你。”九嶷夫人看着自己的徒儿,满心欢喜对谢成英说。

    “师叔,不需客气,小生只是适逢其会吧了!”谢成英诚恳地说。

    “对了,成儿,眼下你将何往?”

    “小生此次行走江湖,主要是谨遵师命,行道江湖,维护武林正义,同时外出游学,以增见识,倒没有一定的目的。前次与疯奇丐前辈在宜昌相遇,谈起武林中的事,相约在合肥相会。”谢成英见九嶷夫人相问,看了一眼神箫玉娃回答说。

    “哦,既如此,此时天已快亮了,成儿不妨随我们一同前往天柱山庄,天柱山庄就在此往北五十里,我们去了再行商量,可好?”九嶷夫人见此,便以商议的口吻对谢成英说道。

    “好的,小生就随师叔和艳姊姊一同前往!”谢成英言毕,九嶷夫人已弹身向天柱山庄驰去,九嶷夫人故意走在前面,留下神箫玉娃与谢成英同行,让他们一边飞驰,一边有机会交谈。

    见师父已去远,神箫玉娃才笑着看了谢成英一眼,轻声说:“成弟弟,我们快去吧,不然师父要走远了!”

    “好!”谢成英应了一声,飘身一闪,身形如蒙蒙白云,已去几十丈之远,看着谢成英的身影,神箫玉娃惊得两眼发楞,她疑似自己的眼睛起了雾,不禁用手揉了揉双眼,再一看谢成英竟又回到自己身边。

    谢成英不好意思地对神箫玉娃道:“姊姊,对不起,小生一时心急,竟忘了姊姊……”说着,上前挽起神箫玉娃的手,飘身而起,神箫玉娃顿感自己的身形腾空而起,两脚根本不用着地,似在离地几丈高处飞行一般,周围之物仅一闪而没。她扭头一看谢成英,见他也正转头看着自己,心中一喜,娇羞万分,不由把自己的身子紧靠在了谢成英的身上。

    “成弟弟,你这是什么轻功?你的身形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像幻影一样。”神箫玉娃似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清醒过来,她不由问道。

    “这是掠云浮影神功!”谢成英一边飞驰,一边回答道。

    “掠云浮影!此功竟是如此神奇。姊姊,真是孤陋寡闻啦,成弟弟,姊姊也想学你愿意教我吗?”神箫玉娃看着谢成英,要求道。

    “姊姊若愿意,闲暇时,小生自会另教姊姊一种轻功步法,虽不及掠云浮影,却也是旷世绝学,世人也难有能及的。”谢成英说道。

    “为什么不能教我掠云浮影轻功呢?”神箫玉娃又问。

    “要习掠云浮影功,需得有一百五十年以上的功力,还得具超凡异常的领悟力,并从未习练过其他轻功才行。”谢成英认真地回答说。

    “哦,姊姊快看,前面可是师叔?我们快点赶上去。”谢成英一指百丈远的人影说,并骤然加速,两人一闪,已追近九嶷夫人五丈以内,九嶷夫人回头一看是两人,于是三人一前一后向天柱山庄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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