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瞪了秦啸一眼,然后指了云蝉道:“你们在哪儿找到他们的?”

    “回家主话,是在噬血楼杀手在德祥外的一个聚集地。”

    听此,破云瞪大了眼,一脸崇拜的望着云蝉两人,天呐,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不仅杀了那两个高手,还跑了一趟城外,抄了他们的聚集地?!

    面对破云闪烁星光的双眼,云蝉柔柔一笑,哪里有半点儿刚才大挫噬血楼杀手时的凌厉。

    “那个聚集地是我们从常玉笛嘴里问出来的,离德祥不过三里路,一座破庙,不过那破庙倒是建的分外精细,庙屋底下建了几间石室,我们去的时候还有十几个留守的杀手,顺便也给杀了,然后在最里面的屋子里找到了秦家兄妹,那时还被吊着呢,不过没受什么内伤,就一些外面看得着的小伤,估计是刚抓还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拷问。”

    条理清晰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个清楚明白,然后云蝉得了东聆一个欣赏的眼神,抿唇一笑,分外满足的退后了两步。

    不愧是东聆最倚仗的女侍,破云再次见识到了这云蝉姑娘的伶俐劲儿。暗地里朝云蝉竖起大拇指表示敬意,然后得到了云蝉愈发甜美的笑容。

    无视破云的小动作,东聆一指房里的几个凳子让秦家兄妹坐下,“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会跑来这里的?我不是让你们在风之东鹰历练学习的么,怎么还没几个月就跑出来了,难道你们俩儿有了什么奇遇让你们瞬间实力大进,已经足以胜任勘察情报的工作了?!”

    尴尬的笑笑,虽然听着东聆的这话不是那味儿,却也明白东聆这位与他们爹爹有旧的“前辈”是在关心他们,只是那姿态稍微严肃了点儿。

    秦啸恭敬的朝东聆拱手道:“家主,其实我们兄妹对此事也不甚清楚,只是数日前突然被风家主指派出城,让我们到芡水的东家分家去,于是我们兄妹便依令出发了,本以为我们兄妹此行已经够低调了,哪里知道刚到德祥便被噬血楼的人给逮到了,就跟特地在那儿等我们似的。”

    一口气将心中的憋闷说出,秦啸才稍微放松了僵直的躯体,只是他的这席话却令东聆生出了许多不解。

    芡水他知道,算是萧国一个比较大的城镇,离德祥还有那么几百里的距离,东家当初也有在那里设立分家,总管东家在萧国东南部的势力。只是他想不通,风家到底是哪个脑子中风的笨蛋罔顾他的命令在秦家兄妹实力还不够的时候将他们给放了出来,明知道此刻噬血楼还在追捕他们二人,居然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将这两个半吊子给推了出来,要是他们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还真不好跟那个已经仙逝了的秦老狐狸解释呢!

    而且……

    目光渐渐深沉,东聆伸手取来身边的茶盏,轻呷了一口。

    “……莫儿,你先带他们两个去梳洗吧,估计他们俩儿这么一折腾也累了,出去让刘钱准备两间房让他们好好休息。”

    躬身应诺,莫池便将秦家兄妹给带了下去,然后,这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三人。因为东聆的沉默,另外的两人自是大气也不敢出的傻傻坐着。

    半晌之后,东聆才悠悠的开口了,“云蝉,你说城里有谁能够完全算到我的行踪呢?”

    看似悠闲的问话,却惊的云蝉这沉静的女子几乎跳起来,花容失色的望着东聆,沉思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云蝉认为应该没有这个人。”

    “哦?何解?”

    “家主行踪不定,或许城中有人对家主的性子了解甚深,只是这一路上的不确定太多太多,就像没有人能够猜到家主竟然会与那谢王爷一行人相遇,更甚之帮他们退了敌,又或者,家主您会为了躲避谢王爷而停留德祥,更巧的是谢王爷居然为了躲避追杀而选择绕回德祥,然后又与家主选择了同一家客栈,吸引了噬血楼的人,然后刚巧将路过德祥的秦家兄妹给抓了。”

    “的确,如你所说,如果光凭我东城的情报是不可能将这一切都算的点滴不漏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情报再加上大梁的呢!”

    引诱般的如此说道,然后便分外愉快般的看到了云蝉惊讶的不能自已的神情,嘻嘻一笑,东聆站起身懒懒的舒展了一下身子,“看来,我所以为的那个油盐不进的东城也有些不一样了。”

    转身拉了软软躺在床上的破云,“起来了我的三王爷,外面的事儿可是还要借助您三王爷是身份才能摆平啊!”

    看着一脸不情愿的破云,东聆再次展颜一笑,只是转身后,一张俊俏到平凡的脸孔上剩下的是噬血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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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德祥城的这夜注定是不平凡的。

    迎着夜空那硕大的一轮明月,整齐的脚步声迅速的接近了旺来客栈,哒哒的马蹄声参杂在这脚步声中显的分外的清晰刺耳。

    临近了旺来客栈,为首那人动作娴熟的翻身下马,朝一旁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动个眼色,那人便上前狠狠叩了客栈的大门。

    咚咚咚的声响再次为这间命途多揣的客栈增添了几分不安的色彩。

    紧闭的大门很快便被打开了,揉着眼睛的小二大声嚷嚷:“是谁啊!”话语刚落,目光停留在那负手而立,身穿萧国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便连连告罪,那中年男子也不与他多说,绕过那小二便朝里走。

    “哎,梁大人您这么晚跑来究竟是……”涎着谄媚的笑,小二卑躬屈膝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后。

    原来,这人竟是德祥城的知府大人,梁垣。

    梁垣闻言,转身怒视这小二,“今晚你们旺来客栈弄出了那么的动静,怎么着,本府来看看情况也不成?!”

    苦着一张脸,小二在心里嘀咕,“带这么多人来还只是看看?!说出来谁信啊!”

    跟在大队人马之后,小二也不甚担心,任由这官府来人到处乱闯。然后没一会儿,这梁垣大人便带人寻到了先前发生激战的宽阔院子,抽动几下鼻子,跟在梁知府身后的一捕头打扮的魁梧汉子手持挎刀,上前两步,躬身道:“大人,血腥味儿还在,虽然已经淡了很多,但是卑职依旧感觉的出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这里一定发生过一次极其惨烈的争斗。”

    闻言,梁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比吃了黄莲还苦,这旺来客栈虽然看起来不过是间小小的客栈,可是那背后的势力却是忒大的,而且自从这旺来客栈建了之后,也不知道他们整了什么法子竟然生生带动了城里的经济,可以说,现在这德祥的繁荣有一半儿都是这旺来客栈带来的,而且这客栈的掌柜刘钱与他私交也是甚好,于公于私他都对这旺来客栈要格外的照顾些,以至于就连这旺来客栈养着百来护院,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了,只是宽待归宽待,这眼下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血腥儿先前恨不得能够飘出三里外去!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就算他想推脱都不成了,要是不细细的琢磨了,稍微岔一点儿,他的脑袋也得跟着搬家!!

    想到这里,梁垣深吸一口气,指了掉在末儿上的小二道:“叫刘钱出来见我,让他好好跟我说说,现在弄成这样他准备怎么收拾!!”

    连声应是,躬着身子还没退两步,便又回来了,身后却跟着笑嘻嘻的刘钱,圆饼似的大脸这一笑愈发的显得富态。

    “唷,我的梁老哥喂,您老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啊!不就是宰了几个小贼么,用的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看着刘钱这么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梁垣心里的那个气啊……

    快步上前,一手指着刘钱的鼻子,“你、你、你这混蛋,弄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居然还笑的出,什么几个小贼,你把我当三岁的毛孩子么!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休怪我这老哥哥不给你面子!”

    依旧笑嘻嘻的将面前的手指拨开,刘钱不紧不慢的侧开身子,露出身后的众人,这些人自然不做他想,正是谢睨非一行人。

    “他们是……”

    “他们啊就是今晚的受害者啦,二十多个黑衣人跑到我们客栈来就是为了杀他们。”

    混迹官场多年,谢睨非自然明白今晚的事情弄到哪儿都是件不小的事儿,身为当地的长官,他们的确给人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稍微一个弄不好便是罢官丢命儿的事。有些愧疚,谢睨非上前两步抱拳道:“这位大人,今夜的祸事一切皆因我们而起,该如何你尽管办就是。”

    这话一说,就等于是将一切都揽自个儿身上了,就算按照萧国的律法直接将他斩了他也没话说。

    这表态的话儿一出果然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最先反对的便是那些与谢睨非同行的大梁人,他们来这萧国可不是为了逞英雄的,现下家里陛下吩咐的使命都还没完成呢,怎么能够轻言生死,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他们大梁现在不可缺少的谢王爷!!

    不说这些大梁人,就连一旁站着的刘钱都微微皱起了眉,这话说的也忒卤莽了!就跟伏法认罪似的,弄的就算别人有心要帮他也不好帮了。

    可是,不管多少人不认同,有一个人那是万分的高兴,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摸摸胡子,夸赞的点点头,朝众官差使个眼色,便要拿人,这下可急坏大梁众人了,聿楦这好运的小子甚至拉开了起手势,大有只要你们敢拿人,我就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一个声音犹如仙音,缓缓降临在了两拨人马之间。

    “慢着,这些人不能拿,若是强拿了,梁大人您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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