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四菜一汤,外加蛋炒饭一盘,清浅淡笑着,将饭菜放在床边,亲自喂岩。饭菜的色香纯属一般,味道还过得去,但是岩一脸笑意地吃着,让清浅的成就感巨增。等岩将她做的饭菜都吃下了肚,她温婉地笑着,细心地替他擦去嘴角的污渍,然后得意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受伤的男子,一脸温和的笑,空空的碟子,还有,她现在温柔的表情。

    “想不到我还挺有当贤妻良母的潜力。”她的眼睛闪着光亮,沾沾自喜地说道。

    岩的笑化开了,激动的心推动他的决定,“清,当我的妻可好?”

    清浅愣了一下,她刚刚的话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针对他的。她沉下脸,为难地看着岩,他眼中闪过的受伤,她看到了,却无可奈何。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她无奈地皱眉,难得一次的得意忘形,想不到会变成这样,人果然还是要内敛。

    “我……”清浅迟疑着,鼓起勇气刚要说。岩闭上眼,明显不想听的样子,沉下的脸,让清浅暗暗叹气。再这么下去,只会让误会更深,她实在不想背负太多的情,“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不值得,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人。”

    笨拙的言辞,她尽力想要安慰他。他的眼睛还是闭着,不反驳也不答应。清浅收拾了一下碗筷,起身走到门口,停下的身子迟疑着,回头,她略带窘迫地看着岩,“可不可以帮一个忙。我想要知道木之舟的近况,我怕东方落会对他不利。”

    心口的慌张虽然止住了,她还是不放心。让他帮忙去找她的男人,也许有一点残忍,她找不到别的方法,也暗暗希望她的要求会让他死心。见他并没有回答,她猜想是自己勉强他了,默默地垂下头,正要离开房间,就听见身后传来岩冷漠的声音,“我帮你,你,要天天为我下厨。”

    “好。”清浅不假思索地回答,心里明显松了一口气。

    之后几天,清浅尽心尽力地照顾岩,他的伤口好了很多,他的手下也提起还朝的事。岩受伤的事,朝中的人都不知情,就连他出使东水的事朝中也很少有人知道,大部分大臣以为皇上在宫中病着。算算时间,岩差不多也有一个月没有出现在大臣面前,如果再不回去,恐怕会有变故。清浅着实不想跟他回去,如果跟着他还了西沙的国都风翼,她可能会安排住进宫里,那么她就有可能又要被困。之舟的消息她还没有得到,离开他顾自走,似乎也不太可能;他派人暗中盯着她,她是知道的。她不会离开,心中偶尔会痛,可见之舟一定伤得很重,现在的情形是稳定了,但是没有听到确切的消息,她怎么都不会安心。

    “你不想跟我回风翼?”岩咽下她喂的饭,看着她沉着的脸,淡淡地问道。

    “是。”清浅答道,直视他的眼默默垂下,不想看到他露出难过的样子,好像她说了十恶不赦的话似的,她已经够牵就他了,明明他的伤都好了,她都还在喂他吃饭,换成别人,她大概早就要翻脸了。

    “风翼到了五月,很漂亮,城里,会飘着翼花,沾在城干墙上,毛茸茸的一层,清淡的香味。你,一定会喜欢。”

    “什么是,翼花?”清浅好奇地问。

    “白色的,有两片花瓣,每一片都长得像羽毛,花谢的时修,花瓣随风而起。传说中还有黑色的翼花,我没有见过。”

    “一定很漂亮,翼花,应该还是白色的好看些……”清浅一脸向往地说,脑中闪过蓝天、土城,白色的翼花漫天飞舞的画面。

    “皇宫后面的山上,就种着一大片翼花。我们,一起去看。”岩期待地看着她。翼花,也是西沙的定情花,如果有情人手执翼花的两片花瓣,有比翼双飞的意思;他,很想和清浅共持一支翼花。

    清浅回过神,尽管她很想看翼花飞舞的情形,但是也不想把自己的自由赔进去,“我是不会跟你回皇宫的。我,想要去星月。”

    “如果只是去看翼花,你也不去吗?”

    其实,她很想去看看这种在现代闻所未闻的花,但是,这么答应,也显得她太容易被说服。她的立场,要坚定不移才行。为难地咬着嘴唇,她不时抬头看看岩的表情,他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眼中的期待丝毫不减。

    “好吧,等之舟有消息了,我们再动身。”清浅退一步答道。

    岩的眼中闪过受伤,那样的眼神,让她受不了。她并不想伤到他,她只是说出实情,为什么他的表情越来越像受伤的兽。她知道他会答应,她在他们中间嵌入了之舟这个名字,他却无视那个名字,继续对她好着。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不但是无情,更是狠心,无视他们的痛,利用他们对她的好,恶人一个,长得又不怎么样,真不知他们怎么会看上她。清浅默默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收拾了一下东西,正想要离开,追云走了进来。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清浅识趣地想要离开房间,西沙的事,她不想管。

    “什么事,你说吧。”岩冷冷地说。

    清浅正走到追云的旁边,他看了她一眼,她尴尬地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清,一起听吧,也许和你有关。”岩淡淡地说。

    她停住脚步,想起托岩找之舟的事,回过头,淡定地看着追云,不管他带回的消息是什么,她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主子,属下派去的人在东水追查了很久,并没有得到木之舟的下落。不过,东方落几日前被刺客所伤,一直在昏迷。属下查出刺客是北煌的人派去的,他们的目的不明,似乎不是冲着东水,原先在东水界外的二十万北煌大军出现了调动,似乎,是冲着我西沙来的。主子还是早是回宫主持大局,如果北煌大军压境,凭西沙现在驻守在边界的兵力,恐不能应付。”

    岩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纠结着,脑中响起东方落的话。他,是为了清浅。他不安地看向清浅,多少明白东方落想要藏起她的心情。清浅丝毫没有感受岩的目光,她的心思还停在追云刚刚说的话中。之舟没有消息,东方落出了事;之舟是天机楼的楼主,如果他无踪,他的手下一定会找他出来,如果他脱困了,他一定找得到她,如果他并没有受伤,不过是困在某一个地方,那么她的心慌就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东方落。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会,不可能,落,不该和她有血的牵连;再说他受伤,是因为刺客,北煌的刺客,北堂临春。如果北堂临春这么做,不是为了东水,而是为了她……她猛地收起自己的猜测,绝对不可能。别的人不管是谁都没有问题,但是北堂临春不行,她不要让自己讨厌的人喜欢。也许,他是为了报复,她自我安慰地想道,略微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一丝不安,为了报复出兵西沙吗,现在趁落有事,如果出兵东水,或者让东方延庆出面制造混乱,东水国一定会落入他的手中,这种连她都知道的伎俩,他不可能不知道,为了报复放弃东水,她不记得自己跟他有那么大的仇,若说是为了爱,她更加不信,无端端地,怎么会有那么深的爱。

    “清,要回去吗?”岩问道。如果北堂临春真的是为了清浅,他才不担心他会马上出兵攻城,他怎么会至心爱的人不顾。

    清浅回过神,略一迟疑,“好,我跟你去风翼。”

    岩点点头,眼中多了一抹笑意。他还有很多时间,跟他们相比的话。

    追云似乎还有别的事要说,清浅退出房间,眉不觉微蹙。胸口再一次慌了起来,是他的伤口又出血了吧,她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为了东方落,如果她的慌张是因为她拼命才逃开的东方落,她岂不是,做错了吗?心里很乱,算上东方落,她会为之心慌的人,有三个人,就算是有情的人,也不会同时对三个人动情吧,难道是感觉出了错,他们中只有一个人才是她的真爱。她的心里不禁苦笑,难道要同时伤了他们三个一一比较验证吗?既然分不清,且把他们都当成她的爱人吧,她爱的,要逃开的,要保护的人。可是和他们一比,她所谓的保护是多么浅薄,一次次地伤他们的心,这样的保护,他们会想要吗?她真的很想知道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老婆婆是否会再次出现解答她的疑惑,或者,银风会在梦中告知她一切。

    算了,她想不能的一切,要靠别人给出答案才能知晓的一切,何必去想,不如好好享受将要看到的美景,风翼城漫天飞舞的翼花,那幅极美的画面,她真的很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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