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北煌国靠近边界的驿馆内,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端坐在一间简单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也许是这个驿馆最好的房间,但是男子身上散发的贵气,让这个房间更显简陋,凡是有点眼色的人却不会让他住在这个房间,连提都不想提,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男子发怒,做出无法估计的事来。男子身上的狂暴之气,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他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茶,看着跪在眼前的黑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却是一片凛厉。黑衣男子感受到他的目光,头又低了一些。坐着的男子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缓缓地将茶杯放下,

    “让他们进来吧。”

    “是,主上。”

    黑衣男子如释重负,起身退出门外,不一会儿,他领着风尘仆仆的一男一女走进屋内。他们见了坐在房内的男子,上前行礼道,“见过皇上。”

    坐着的男子微微点头,他就是北煌国的国君北堂临春。

    “庆王爷,好久不见,”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庆王爷身边的女子,“这位就是你们东水国第一美人吗?”

    “奴家正是。”芙蓉上前答道,娇媚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听得人心神荡漾。

    “看来传闻非虚呀。”他毫不顾忌地打量着芙蓉,见她羞红着脸低下头,脸中的轻蔑一闪而逝。女人,他见了太多,眼前这一个,不过是姿色出众些。既然送上门来的,他岂有不要之礼。

    “听说庆王爷这次失败,和一个女子脱不了关系,不知是真是假?”

    庆王爷的眼中闪过狠绝,就连芙蓉也变了脸色,北堂临春的兴趣更重,直直地盯着他,想知道答案。庆王爷在他目光的逼视下,万般不情愿的开口,“她是东方落的人,叫水清浅。她的举动,我想是受了东方落的指使。”

    “她长得如何?”

    “容貌极丑。”庆王爷恶狠狠地说。

    北堂临春顿时兴味索然,对他来说,女人最重要的是长得漂亮,用来暖床的女子,当然要漂亮。他看到芙蓉,眼光变得炙热,只有这样漂亮的女人,让能引起他的兴趣。

    “安心地留在北煌国,朕会助你夺回江山的。”他冷漠的语气有一丝不耐。

    庆王爷的眼中闪过喜色,“谢皇上。”

    他慵懒得点点头,“你退下吧。”

    “是,皇上。”

    庆王爷看了一眼芙蓉,起身退了出去,北堂临春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芙蓉正要走,却让北堂临春一把拉住。

    “美人,想走去哪里?”

    “皇上……”芙蓉娇羞地看了他一眼。

    他嘴角上扬,打横将她抱起。女人,就该如此娇媚入骨,他实在不明白,东方落怎么会看上一个丑女,那个女人的名字,他早抛在脑后,女人的名字他本不屑去记,特别是丑女的名字。他怎么会想过,这个被他忽视掉的名字会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从此,他再也无法将这个名字从他生命中抹去。

    清晨,东水国,一名男子牵着马出现在宫门,他的蒙着面,穿着极其简单的长衫,眼中闪动着点点笑意。他的身后紧跟着一男一女,男的紧盯着他的背影,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却得不到他任何回应。见了宫门,男子打扮的清浅松了一口气,“落,小秋,你们回去吧。”

    “宝贝,我再多陪你一会儿。”

    清浅不耐烦地看向门外,见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脸上露出喜色,“不用了,之舟已经在等我了,我走了。”

    她牵着马,快步跑出宫外,落依依不舍得看着她,大声喊道,“早点回来。”

    “知道了。”清浅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走了之舟身边,跟他寒喧了几句。回头看了一眼皇宫,和宫门内的人,她上了马,和之舟策马离去。

    等外面没了她的身影,小秋上前对望着外面出神的东方落说,“主上,宫中还有很多事做,清浅主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她一定会回来的。”他喃喃地重复着,脸上的不舍隐入眼中,等她回来的时候,他一定要让她以清浅的身份,成为他的最爱的皇后。他转过身,快步向大殿走出,在她回来之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宫外大道上,清浅和之舟驾着马,快速前行。到了晌午,他们找了个茶馆休息了一下,清浅小心地喝着茶,不敢让别人看到她的容貌,吓到人总归不太好。之舟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当清浅移过目光,他又看向别处,若无其事地饮着手中的茶水。

    “之舟,其实,如果你有别的事要做,我一个人去也没关系。我不想拖累你。”清浅迟疑着说,他为东方落做事,还有些理由,为她,实在说不过去。

    “没有,我也想见识一下他们的力量。”他看了清浅一眼,心里有些苦涩。

    “要是他们不肯治呢,你不是白跑一趟。”

    之舟无奈地看了清浅一眼,如果他们不治,失望的应该是她,她怎么还有心思管别人是不是白跑一趟。“我有他的亲笔信,他们总会给点面子。”

    “谁的信,面子那么大?”

    之舟狐疑地盯着她,以为她是在说笑,却见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他不得不无奈地开口道,“落。”

    清浅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一个早上她根本没想到过他们,如果不是之舟提醒,今天一天,她都不会想起。一想到她要和自己不爱的人过一生,她总是有些懊恼,偏偏昨天一时心软答应了他会回去,事后仔细一想,怎么都觉得中了他的计。希望治这场病,要用上十年八载的时间,星月国的皇宫一定比东水国有趣多了。东水国除了政斗,根本没什么看头,当然回到落的身边,也不表示她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不过她没这个自信能从他的计算中摆脱出来,他可是高高在上瞒骗众人的皇帝呀。她猛得想起什么,转头问之舟:“庆……他们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你没有问落吗?”之舟意外地看着她,见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由苦笑,“他和芙蓉逃了,有人看到他们去了北煌国。想不到那天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和外敌有联系。”

    “真的,我也是瞎猜,想不到这么准。”清浅不禁佩服自己。

    之舟无奈地看着她,眼中却闪现宠溺。清浅还沉浸在自我崇拜中,一点也没有发觉他的目光,倒是旁边吃饭的人在指指点点,一个男子大白天蒙着脸本就奇怪,他身边那个还用这种目光看着他,两人一定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之舟发觉他们的鄙视的目光,觉得奇怪,很快又想到原因,他见清浅还顾自发呆,不知在高兴什么,不由叹了一口气。

    “吃完了,我们就上路吧。”

    清浅回过神,高兴地应了一声,“好。”

    之舟结了帐,跟着她上马离开,她欣喜的样子,实在让他不解。离开皇宫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清浅答应了会回去,不知是不是说真的,她的表情并不认真,但是,她一向是认真的人,说到的一定会做到。他不想她回去,若能留她在身边,当然最好,既然她这么喜欢星月国,两人大可在星月国定居,只要她愿意的话。她会愿意吗,之舟淡淡地想,她连他的爱意都没有发觉,对他也没有任何表示,怎么可能甘心留在他身边。

    两人马不停蹄地走了十几天,清浅头几天精神得很,后来,渐渐显露疲态,之舟早将要用的药制成药丸带在身上,清浅天天服用,效果没有之舟想的那么好。到了第十三天的时候,清浅睡了过去,之舟带她到了一个小镇,雇了一辆马车继续前行。清浅的毒更深了,照这个样子下去,她活不了几个月。他看着她日益憔悴,心如刀割,只想快点赶到星月国找人为她解毒。

    守着睡着的她,他的思绪不自觉的被她牵动,她平静的睡容,似与世事无关,他不禁想,现在的她到底处于怎样的梦镜之中,这梦中可会有他。经过和她的相处,他渐渐发觉她的世界,不是他能插足的,她将自己置身于一个透明的世界,任何人都能看清她的一颦一笑,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触到她,他也能远远地看着她,不知如何靠近。不是她不愿,她是喜欢跟人亲近的,之舟感觉到她对小秋、对落都很用心,用心归用心,她并不会舍不下她们,好像她们只是熟识的人,对她并不重要。或者落是个意外,之舟想,淡漠如她,也希望有人相伴吧,落缠人的功夫,明媚的笑颜,怎么会不让人动心。她喜欢的,该是落给她的温暖吧,可惜他连温暖也给不了她,如何对一个人好,他不懂,他一直疏远人群,天机楼的楼主不用亲自与人接触,他不像落,明明不喜欢跟一些人交流,却装出高兴的样子。他知道把她留在身边,未必是真的爱她,他想看到的是她自在的笑容,就让他为了守护她的笑容,付出心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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