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拿开她的手,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下去吧,我们下午要上理论课。”

    香奈儿点了点头。

    一番收拾,我们一前一后的往楼下走去,楼下的鼾声此刻正处在一种欢快的节奏中,一起一伏的,仿佛是一曲大合奏的交响乐,其中以老疤头和毒蛇的声音最为响亮且悠长。

    索尼亚蜷缩在被子里,将头埋进枕子下,似乎并未沉睡。

    白牡丹则是靠在一块石头上,修长的腿搭在另一块石头上,闭着眼,她始终保持着一种警觉的状态。

    也许,她对狼群的事情有着自己的理解。

    香奈儿走过去叫醒了他们,我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痛苦表情,对于中午小树林的事情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他们实际上是接受了我。

    他们此刻应该算的上是我的同伴了,既然是同伴,那么我就更不用改松懈下去,我要让他们和我一起活着。

    想到这,我严肃的掏出勃朗宁,对着门外就是一枪,他们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跑到门边,疑惑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呐!锋芒!你看!老疤头突然回过头惊恐的看着我。

    我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滋生出来,我快速的走到门边,向外看去。

    只见屋外不远处埋狼骨的小坑边聚集了十几只野狼,它们围着那个小坑不断地徘徊着。

    还有几只野狼用前爪不断的扒着泥土。

    我一阵出神,野兽也有种族之分,他们也有感情,我们也是,只是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不杀了它们。

    或许在它们的眼里,我们也是一顿丰美的食物。

    我抛开脑海中的一丝怜悯,现在不是怜悯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把狼群消灭,或者打退,要不然,我们就死定了,我想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去死。

    看着野狼们凶狠的眼神,还有慢慢靠近的身体,我心中的一阵厌恶,这该死的狼群还是找回来了,这次不多,我数了数,十三只,为首的是一只浑身漆黑的公狼,那只公狼停在一棵大树后面,只露出半个身子,他似乎发现了我在看着它,他龇牙回应着我,眼神凶残而阴冷。

    这样的眼神我见过很多次,这是一种不死不休的信号。

    我举起巴雷特对准了那只黑狼,我要射杀他,如果不干掉它,它将会如幽灵般的缠着我们。

    那只黑狼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杀意,在我举起枪的时候,它就带着狼群快速的跑开了,我扣动了扳机,“砰、、’

    但还是晚了、、

    一只灰狼挡在黑狼的身前倒下了,黑狼哀嚎一声,快速向树林方向跑去,狼群并未停下,他们跟随黑狼继续往前跑着,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跑到了泥泞的路上,我赶紧追了出去,不断的对着越来越远的狼群射击,一只只灰狼哀嚎着倒下了,最后,当我追到小树林边缘时,那只黑狼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茂密的树林,我往回走去。

    在我走到阁楼的时候,那片树林中传来凄厉的狼嚎声,直听得我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我,他们从发现黑狼之后就仿佛睡着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有点生气,他们应该和我一起射杀狼群的,但他们没有,此刻我很纠结,我很郁闷,但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只能闷哼一声,重重的关上阁楼的木门,点上了房间内的煤油灯。

    “锋芒、、”香奈儿望着我想说什么,但在迟疑了一会后,她闭上了嘴,只是脸上的紧张表情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对于狼群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那是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我必须要改变他们这种心态,不然每次遇到狼群他们的战斗力都会因为心中的恐惧而大打折扣。

    我沉默一番,开口道:“你们都给我坐下,我们现在上课,先来了解一下枪械的性能、、、”

    所有人都坐下了,一下午的时间,我给他们讲述了我所知道的各种枪械知识和保养方法。

    他们听得很认真,不断的提问,我也会耐心的一一为他们解答。

    其实最主要的提问者是香奈儿和索尼亚,他们虽然有着胆色,但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我的叙述可能更利于他们了解,因为我有着丰富的经验,我说的都是我理解的。

    其余人要么是雇佣兵出神,要么是混过特种兵的,对于我讲的东西多少有所了解。

    在匆忙的吃过晚饭后,我继续为他们讲解着关于团队作战时的手势及暗号的使用。

    这次所有人都认真听了起来,我和老疤头还达成了统一,使用了我在三角洲时的手势及一些我们改良过的暗号。

    不知不觉夜很深了,小树林中依然能听到稀疏的狼嚎,我确定不是那只黑狼,它的声音不一样,与其他野狼的声音不一样,声音中似乎有着灵性一般的,仿佛是在和你对话那种奇怪感觉。

    香奈儿紧紧的跟在我的身边,她对野狼有种天生的恐惧感,生活在这里人都认为狼是大山的守护神,他们思想深处有着一种本能的束缚,对于狼有着无法抗衡的观念。

    我拍了拍香奈儿的肩膀,小声的说:“香奈儿,没事的,你别怕,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手中还有武器,外面还有阁楼,狼群就是趁着夜里摸过来,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并依托阁楼进行有效防御的。”

    香奈儿没有说话,她经常在山里采药,对于狼群有着比我更为深刻的了解。

    一番收拾,我和香奈儿走上了阁楼的二层,其实我是想叫白牡丹一起上来的,可是当我看到白牡丹那双可以杀人的桃花眼时,我主动闭上了嘴巴。

    在松软的大床上,我和香奈儿伸展着双臂,看着屋顶的蜘蛛网,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直看着,后来,我们闭上了眼睛,但我知道,我们都没睡,闭眼只是我们身体的本能反应。

    我此刻脑海里一直出现那只黑狼临走时的眼神,那是一种经常出现在我梦境中感觉,阴冷的让人绝望,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阴森森的盯着你。

    锋芒,你睡了吗?香奈儿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我感受着耳畔温热的气息,闭着眼睛说:“没呢,你怎么也不睡。”

    我,我害怕,睡不着。香奈儿小声的说,似乎怕是被人听到般。

    我伸出手一阵摸索,摸到了她的手,她的手此刻冰冷刺骨,我不由得握紧了些,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不由分说的拉过我的手放在她傲人的胸前,我感受着她凸起的乳房上的柔软,感受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内心的彷徨。

    我抱着她,没有一丝邪恶的想法,我我就想这样抱着她,沉沉的睡去。

    如果,可以这样一直沉睡下去,那该多好呢?

    夜里的空气越发的寒冷,我被破旧窗台的吱呀声惊醒,看着怀中缩成一团的香奈儿,我拽过被子,将她盖在里面,她舒服的转过身,然后抱着我,将头深埋进我的胸口,继续沉睡。

    我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看着窗外阴霾的夜空,漆黑的一片,时而划过一道闪电。

    大雨又要来了吗?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毒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狼群依然徘徊在树林中,不肯离去。

    我甚至怀疑,我打开窗户时,会发现黑暗中出现的幽绿色眼睛。

    我漫无目的的思考着问题,心中越来越发燥,而香奈儿确抱得更紧了,她感觉到我的不安了吗?

    我在香奈儿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小声的说:乖,我去抽支烟。

    熟睡中的香奈儿狠狠的掐了我的腰一下,然后极不情愿的松开了我。

    我为她盖好了被子,走下床,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过香烟和打火机,我走到窗户旁,点燃了香烟,蓝山的味道让我脑海清明了许多,理了理凌乱的思绪,外面刮起了大风,在闪电的照耀下,我看到树木的树梢弯曲了下去,雷声响起、、

    楼下一阵手忙脚乱的响动,我笑了笑,那是半夜被雷声惊醒的毒蛇,我听到他抱怨着骂了句法克,他是跟我学的。几句不约而同的咒骂声后,毒蛇闭上了嘴。

    不一会,楼下安静了下来,我抽着蓝山,望着小树林中,那里有有几双幽绿色的眼睛,该死的,果然还在。

    明天的训练怕是要耽误了,我得想想别的办法,要不,要不练习格斗吧?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老疤头被我踩变形的脸,那个刀疤一起一伏的,异常猥琐。

    大白鲨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这个队伍现在其实很奇怪,我和香奈儿和索尼亚亲近一些,老疤头和毒蛇这对好基友最近发展的很快,大白鲨和老猎头是一起的,白牡丹有向我靠拢的意向。

    小小的队伍,渐渐的分成了三伙,作为队伍的临时核心,我要在大白鲨回来之前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但这自从狼群出现后我有点心虚,武器弹药储备相对充足,足够我们发起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了,吉普车还剩一辆,运兵卡车还有一辆,都掩藏在原地,那是我们最后的储备了,我不准备用,里面的汽油不知道有多少,我可不希望走路去往毒枭的大本营。

    轰轰轰、、、突然一阵发动机的低沉转动声音从窗外传来,我皱着眉头丢掉了手中的蓝山,狠狠地踩灭后,我抱起了桌子上的巴雷特,吹灭了煤油灯。

    锋芒,怎么了?香奈儿突然向我问道。

    我将巴雷特放好,回头对着床的位置小声的说到:别说话,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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