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利在打手机,但是不知道给谁打,工友们怕他耍花招就凑近听,好像听到他在给110打,说是有人在他家闹事,工友们听他这样说就很愤怒,开始“围攻”他。司马倾城怕事情越闹越大工友们会吃亏,于是上前劝阻,“平安咱们不要吵,有话好好说。”

    那些工友听了司马倾城的话就说道,“大哥,不是我们不讲理,你知道周有善是怎么对我们的?他威胁说要找几个小弟和我们聊聊,而且上次信访的人说他们的庙太小了,人家周有善是政协委员,他们管不了!这可是真的,周有善压根就不和我们照面!”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能吵,不然有理也成没理了。要不然派个代表和这个王律师好好谈谈,看能不能想办法要来工钱。”司马倾城劝说着。

    李波觉得司马倾城说得很有道理,决定和司马倾城一起找王胜利谈谈,可是李波刚一开口,就被王胜利给堵了回去,说自己也没办法,要不然李波可以直接去“暖暖”大酒店找,缠着他是没有用的。

    王胜利说得也有道理,毕竟几百万的工钱,不可能要王胜利拿出来,何况王胜利也拿不出来。可是李波却说道,“王哥,你说的我们都试过。那个暖暖大酒店还在试营业期间,所以根本就没生意,周有善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们都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我前面就是借高利贷垫了一部分钱,现在我真的垫不出来了!”

    王胜利没有说话,但他老婆开口了,“你只说你的困难,但你想过你王哥的难处没有?他又不是法人,更不欠你们的钱,你们就是再闹也没用!还不如去找周有善闹,说不定还闹出钱来!”

    “嫂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他是律师又不是不懂法,他既然签字就有法律效应,我们找他就对了。”李波针锋相对着。

    “你要是这样说,我们就不谈了!”说着王胜利的老婆就拉王胜利回家。

    眼看谈判要陷入僵局了,司马倾城就说道,“大姐,您看这样好不好?王律师能不能帮忙给周总联系一下,请他抽空来和这些工友们见见面,商量一下怎么结算工资。看他是先拿出一部分,还是约个时间一下子清完?如果他同意的话,王律师不但解脱了,也能把自己那份律师费要回来,这可是皆大欢喜!”

    司马倾城的一席话使得王胜利不得不说给周有善联系试试,说着就到一边打起手机来。大约过了几分钟,王胜利过来说周有善这几天都没空,让李波他们再等等。李波一听很生气,大声骂了周有善是个“赖孙”,然后也怀疑王胜利在电话里是不是根本就没说见面的事,这一下子王胜利和他老婆当然不愿意了,于是两方人又开始吵了起来,司马倾城怎么劝都劝不住。

    眼看事情越演越烈,司马倾城真怕出什么乱子,还好110来了。只见从警车里下来两个警察,一高瘦,一矮胖。矮胖警察先问怎么回事?王胜利抢着说这些人来闹事,所以才求助的。

    李波见王胜利颠倒是非就赶紧解释说他们不是来闹事的,只不过想要拖了一年多的工钱。

    矮胖警察说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别人,毕竟这里不是只有一家人,有很多家的。李波也把自己的实际困难摆了出来,还让矮胖警察看了看手机,矮胖警察说自己也很同情工友们,但还是那句话,不能干扰他人生活,再说有什么事还是好好解决,不要动不动就闹。

    司马倾城看到这两个警察也没打伞,还站在雨中调解纠纷,立时对他们心生好感,因此就说道,“人家警察大哥说得很对,大家不要再吵了,你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把工资要出来,翻以前的老账没用。王律师您就帮帮忙,再和周总说说好话,何况不见面也不是办法,事情总要解决的。”

    两个警察也帮腔要王胜利再联系,王胜利只好当着警察的面和周有善联系,听起来王胜利没有撒谎,的确周有善说这一段都没空,等有空的时候会和工友们谈工钱的事。

    虽然李波怒火冲天,但是拿周有善没有办法,这些工友们既没穿雨衣也没打伞,所以浑身上下都淋透了,司马倾城想着毕竟是初秋了再待下去会感冒的,因此司马倾城劝李波他们不如先回去,等到天晴了再来也不迟。

    李波也感到雨丝的凉意,于是点头同意了,但是李波要王胜利保证在上午八点到晚上十点之前保持手机畅通,王胜利当着所有的人面也答应了,随即李波带着工友们向“书香门楣”的西门口走去。

    司马倾城也跟随平安向外走,然后问平安在那里住?平安说自己还好,在城中村和老乡一起租房,但是有很多外地的工友舍不得租房,晚上就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那里打地铺。

    这怎么行?天气凉了会冻感冒的,一不小心还会得肺炎。司马倾城建议他们不如去收容站先住着,或者先打份零工也行。平安说他们不愿去收容站里住,也有打着零工的,只是收入太少也不稳定,所以有些家庭困难的工友就舍不得租房了。

    说到这里,司马倾城想起夏天那些瓜农来峥嵘市里卖西瓜,也是在晚上睡到地上,不但受着蚊虫的叮咬,还要冒着被小偷偷钱的风险,想起来就让人心里发酸。

    同是天下可怜人!只是司马倾城虽然同情他们,奈何他是草民一个,爱莫能助!何况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蔡莎莎追问他好几回了,都是有关洪玫瑰的,但都被他敷衍过去。

    此时已是中午,司马倾城不打算回去了,决定请平安吃饭。可平安死活不去,说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不如去那里下点面吃吧。

    司马倾城听了平安的建议也觉得不错,于是走到村口的小超市里买了10元钱的瘦肉,以及面条、豆芽、黄瓜、葱和豆瓣酱,准备去平安那里做炸酱面。虽然平安连喊“他有钱”,但是司马倾城已经把钱塞给了超市老板,然后跟随平安往里面七拐八拐走了很久,才来到平安那间小屋。

    平安喊了两声“黑蛋”,但无人应声,因此平安嘴里嘟囔着“屎尿多,肯定去茅房了。”

    司马倾城想这个叫黑蛋的人应该就是平安一同租房的人,只不过此刻不在家。平安要司马倾城坐着别动,自己来给司马倾城做饭。不过司马倾城阻止了平安,因为炸酱面是司马倾城最拿手的。

    司马倾城看到靠墙角有张破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电磁炉,旁边还有油盐酱醋等调料。于是司马倾城就要平安先去把菜洗洗,然后司马倾城切菜做面,这样分工合作很快就能吃了,因此平安高兴地端起洗菜盆去水管那边了。

    半个小时后,司马倾城快要把炸酱面做好时,有两个人却来到了小屋里。其中一个是司马倾城认识的,另一个是司马倾城不认识的,不过司马倾城判断平安应该都认识的。

    果然如此。

    “怎么是你?”这是司马倾城认识的女人说道。

    “又见面了,你好!”司马倾城向她打着招呼。

    “平安,这个大哥是谁?怎么会来我们这里?”问话的是一个年纪和平安差不多大的男孩。

    平安回答道,“这是司马倾城大哥,他来我们这里看看。”

    司马倾城听平安这样说,就猜想这个男孩应该就是黑蛋了,果然平安又问道,“黑蛋,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黑蛋回答说,“她是你亲姐姐,来看看你都不行?”

    姐姐!平安也姓洪?怎么会这么巧!

    还没等司马倾城发问,却见平安指着门外说,“我可高攀不起,你走吧!”

    “平安,你怎么这样!玫瑰姐专门来看你的,还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黑蛋看到洪玫瑰已经流泪了,因此就替她打抱不平。

    “你闭嘴!”平安比刚才讨薪还要生气,接着又对洪玫瑰说,“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洪玫瑰只顾哭着向外走,连自己的伞都忘了拿,司马倾城怕她淋雨就追出去给她打伞,还要送她回家。她却没有说出家的地址,反而死死地抱着司马倾城哭,虽然司马倾城知道她想发泄出来,也应该让她发泄出来,否则她太过悲伤的,但是司马倾城总不能一直陪着她在雨中吧?所以司马倾城很善解人意地问她有没有开车来?而且就算要到司马倾城的怀里哭,也不要淋雨,可以坐到车里面。她听了司马倾城的话,还是一边哭一边回答说村里面的路窄,车开不进来,所以今天她是打车坐到村口,然后走进来的。

    “那你在哪里住?我送你回去吧。”司马倾城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家,我不回去。”她的哭声里带着凄楚。

    “那找个地方坐坐吧。”司马倾城决定去“有花来袭”,起码那个地方清静。

    她没有反对,司马倾城就在村口就拦了一辆车,告诉司机往“有花来袭”开去。

    景画岑见到司马倾城和洪玫瑰进来,就微笑着问司马倾城怎么下雨天还出来?司马倾城回答说既然景画岑下雨天也在营业,所以来给景画岑捧捧场。景画岑笑着说了谢谢,然后问司马倾城喝什么茶?司马倾城反问景画岑有什么好推荐?景画岑就说玫瑰不错,活血养颜。

    司马倾城听了觉得玫瑰是女生喝的,不如他喝白开水吧。景画岑连忙说不想喝玫瑰的话,喝菊花也可以,能防止秋燥。司马倾城点点头算做同意。

    两杯花茶端上桌以后,景画岑还奉上两碟小点心,一为玫瑰蛋糕,一是百合饼干,全和花有关。正好司马倾城还没吃午饭,也感到有点饿了,所以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这会儿洪玫瑰的情绪好多了,虽然心里还是不好受,但不再哭了,也端起花茶喝了一口。

    司马倾城虽然很想弄清楚洪玫瑰和平安水火不容的原因,但司马倾城深知“欲速则不达”,所以在等洪玫瑰的主动倾诉。她一定有话要说的。

    果然不出所料,洪玫瑰开口述说,“上次你救了我以后,我一直盼着再见到你,可是后来你没有去蓝田,我就很后悔为什么上次不问出你的名字来?今天虽然很丢脸,但总算见到了你,我很高兴。”

    “既然高兴就笑笑吧,笑一笑十年少,又可以回到童年多好。”司马倾城劝洪玫瑰开朗点。

    “乡下的女孩不像城里的女孩那样,可以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我三岁时亲爸就得病死了,我妈带着我改嫁,后来生得平安。我这个后爸不是个好东西,成日在村里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村里的人都看不起我们家。我妈不敢管他,只会哭天抹泪,我就尽力帮我妈干活,像什么挖野菜,采蘑菇,带平安,洗衣服做饭,捡树枝来烧火等等,我都干过。可就这样,我们家还是很穷,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后爸因为和人打架把人打死,结果被一枪崩了。我妈一个女人家有什么办法?根本养不活两张嘴,只好要我来峥嵘市找同村的一个亲戚,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个活干?哪怕不给工资,管饭也行。

    这个亲戚我叫她表嫂,当时在一家火锅店洗碗,于是表嫂就去求经理能不能要我留下来帮忙干活,只要一日三餐有个地方住就行,经理开始不同意说我年纪太小,怕被人说成雇佣童工,但是表嫂求了经理好长时间,经理总算松了口,要我留在火锅店打杂。我在那个火锅店整整待了三年都没有工资,不过每个月给我50块的零用钱,主要是买牙膏卫生纸这些。干到第四年我要走,经理不同意,说给我比别的服务员高一倍的工资,也就是1200一个月,当然经理不会白给我那么多,那是因为我长得还不错,很多客人都冲我来,这就是我的资本,所以经理怕我跳槽拉走客人,这才给我涨工资,也算弥补我以前白给经理干活不拿工资的损失吧。第五年的时候,我成了火锅店的领班,工资开到每月2000,但是我已经不满足在火锅店里待了。我的目标是赚大钱,我要我和我妈还有平安住进高楼大厦,还要开上名车,还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我要村里的人都羡慕我家,因此我要当明星,这样才能暴富。

    可惜我想得太天真了,虽然我长得还算漂亮,但是我没学过表演,也没人捧我,所以我在片场里混了一年多也就是个死跑龙套的,无非就是个丫鬟甲,佣人乙之类,连句台词都没有。于是我灰心了,知道这行不好混,打算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偶然间我在一个饭局上认识了杜先生,杜先生看上了我,正好他也有钱,我就当了他的情人。开始我瞒着妈和平安,只说在城里当经理赚的钱,也不敢给他们寄太多。可没有不透风的枪,有同村的人看到我和杜先生在一起,所以回去告诉我妈和平安,为这平安还和人家打架。等到有天晚上,平安在我那里住,没想到老不死的杜先生半夜过来,估计不放心来查我的岗,我以为平安睡得很熟听不到动静,加上杜先生不愿走要留下来,没办法我只好让杜先生留下过夜。谁知第二天平安不见了,还给我留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我不和杜先生断绝关系,就不认我这个姐姐。我曾经到处托人找平安,也像刚才那样给他买东西,他不但不要,连理都不理我。我知道我没脸见我妈和平安,但是我只是想他们过得好一些,我有什么错!”

    说着说着,洪玫瑰又哭了起来,司马倾城拿出面巾纸递给洪玫瑰擦眼泪,还劝洪玫瑰即使再委屈,也不能总是哭,人还是应该以快乐为本,何况洪玫瑰还年轻,可以重头再来。

    洪玫瑰叹息着说重头再来听起来很简单,但是谈何容易?这个现实社会就是金钱至上,没有钱就像平安那样,白给人家干活拿不到工资。

    司马倾城不同意洪玫瑰的观点,“你这样说不完全对。这个社会笑贫也笑娼,没有钱肯定被人瞧不起,但是有了钱不是正当来路,也同样被人看不起!就像你敢不敢公开是杜先生的情人身份?就算你敢,杜先生都不敢,这充分说明我们这个社会还是很传统的,容不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也没想太远,只要得够我该得的,我就会离开杜先生,然后找个男人嫁了,给平安娶个媳妇儿,给我妈养老送终就行了。前阵子我听黑蛋说,去年我妈看病花了一万块,平安这孩子倔不告诉我,到处借钱摊了债,我托黑蛋给他钱,他就是不要,真拿他没办法!”毕竟最亲的人都和洪玫瑰恩断义绝了,因此洪玫瑰显得很伤感。

    司马倾城提醒洪玫瑰花茶凉了,洪玫瑰说不想喝,也喝不进去。接着洪玫瑰问司马倾城尊姓大名,司马倾城告诉了洪玫瑰,洪玫瑰就说司马倾城帮过自己,因此想请司马倾城吃饭。这正中司马倾倾城的下怀,司马倾城当然求之不得,所以一口答应了洪玫瑰。随后司马倾城又安慰了洪玫瑰几句,说一定帮洪玫瑰劝劝平安,洪玫瑰说自己感激不尽,要司马倾城等电话,司马倾城点点头说不见不散。

    看到洪玫瑰走出“有花来袭”,司马倾城有些歉意地说洪玫瑰哭哭啼啼,影响“有花来袭”的生意了。景画岑微笑着说那倒没什么,还要司马倾城好好开解洪玫瑰。司马倾城点头说那是自然,然后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行离去,于是景画岑向司马倾城挥手再见。

    接下来,司马倾城还要去平安那里一趟,这样就可以多多了解洪玫瑰,早日完成任务,同时司马倾倾城也但愿平安和洪玫瑰早日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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