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一急,差点暴走,但见未安双手紧握,又明白了什么,不禁冷笑:“好,你不老实交代也就别怪朕了,看来上次五十大板对你还不够重,你应该也忘记那是什么滋味了,不急,朕会让你想起来的”
    倾国阴冷的话一出,未安死水般的脸色就变了变,眼眸闪过一阵慌张,在瞬间消失干净:“你、、、”
    “就是不知道,未家两老和洛青莲承不承受的住早年丧子和丧夫的打击啊”倾国阴冷的笑了起来,诡异的气氛一点一点侵透长衫,渗入肌肤,冷的未安发颤:“来人”
    倾国两字一出,王公公便推门而入,脸色慌张:“皇、、、、皇上、、、”瞧着这气氛,王公公也猜到刚刚两人谈的不是很愉快,而且刚他们的对话自己也听到一些,如今看来,就算未安不顶撞倾国,未安也是难逃此运
    “王公公,未安私贩假药,谋害皇嗣,对朕不敬,按国例当斩,将他关入大牢,明日听审”他的一字一词都在控诉未安的罪大仇深,王公公自知未安此劫难逃,而未安似乎也认清这一点,现在的倾国,已经不是当年的倾国
    只是被侍卫压制的时候,未安还是说了那句话:“皇上,即使你杀了我,我依旧拿不出东西给你”到最后,他还是想赌一赌,看一看倾国是不是真的这么绝情
    未安的双腿早已经乏力,当时完全是靠着木架才得以维持站姿,等侍卫压制住他的时候,未安整个人都是被拖出去的,未安走了后,倾国烦躁的走回书案前,未安最后那句话一直在脑海回荡,越想越是心烦,最后一伸手,扫落一桌的奏折与书籍
    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砰砰响声,吓了王公公一跳,王公公慌忙回头,只见满地的狼藉和落在地上熄灭掉的红烛与洒了一地的黑墨
    不由暗自心惊,未公子这回怕是真得交代在这了
    乏力的身体被拖离豪华的宫殿,未安的眼无意识的落在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灯笼上,上面一盏孤寂的烛火,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灭掉,摇曳的烛光似乎在控诉着不由己的命运
    头顶还是一片漆黑,乌云遮月的夜显得特别压抑,未安的神经紧绷,达到僵硬的最高点,好像只要一点攻击,就会断的干脆
    双脚在大理石建筑而成的阶梯上不断撞击和摩擦,丝丝痛楚在脚跟传至全身,未安晃神望着远方的目光痴呆而木愣
    那一点点痛,与被利用与背叛得到证实之后带来的重创根本不值一提
    那时候,未安才敢相信,自己一直不敢去想的事原来比什么都真
    皇家人,情比权薄,倾国要守护的东西,即使牺牲自己,也是在所不惜
    那么,自己这些年的心疼与同情,为的又是什么呢?只是因为他的那一句“未安,我需要你”吗?
    当时年少,他的一个我,丢掉所有的身份,才会让自己放弃所有的戒备,义无反顾的和他结了兄弟,甘愿跳进他的圈套,被他禁锢着
    温润的少年长成现在阴恻的模样,步步心机,高深之处,无一不让未安折服
    只是要怎么告诉自己,这种痛楚,需要被自己一点点忘却呢?
    ☆、第七十四节
    牢狱之灾比想象中来的更加干脆和快速,倾国也算是对他别有用心,囚牢里,年老的颓然,能喊能叫的三更半夜还在折腾,大喊着冤枉
    未安被禁卫军转交到刑牢的狱吏手上,狱吏见他墨发披散,身上白衣不染,双眼无神,身姿颀长像个文弱书生,因着禁卫军一句好生照顾,便对未安真正好生照顾,一路上推推攘攘,未安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
    活了二十年,虽经历过大风大雨,但说入狱还是第一次,牢狱里的气味并不好闻,腐朽发臭的味道冲击着鼻膜,未安忍了又忍,才没吐出来
    一旁的狱吏看他脸色发白,眼神飘渺,嘲讽的笑了出来,未安看了眼他,目光不驯,却惹怒他,被他狠狠一推,身体一个晃荡又差点摔倒
    高大威猛,胡子杂乱的牢头握紧腰上的佩刀,冷笑一声,嘲讽道:“未公子,你可知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是什么道理?”
    未安站稳身子,看着他默默不语
    “虽说你是皇上的结拜兄弟,但这天下还是皇上的,皇上要你死,半刻留不得,这牢狱里可不比未家,所以未公子还是识相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周围撕心裂肺的声音一词一句传入耳畔,吼得未安心绪不宁,没进过牢狱不懂牢狱的黑暗,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牢房里的囚犯像是看见救命稻草,坐在地上的,睡着的,躺着的,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站起来,将手从缝隙中伸出,朝自己摇晃着,未安躲了又躲,缩着肩膀露出恐惧表情的样子让狱吏大笑出声
    为首的狱吏看着他,黝黑的眼眸尽显嘲讽:“未公子在害怕吗?害怕的话不如早点将皇上想要的东西交出来,早点从这出去”
    未安咽了咽口水,他当然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想要用恐惧击败自己让自己屈服,可他就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先人有训,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用百姓性命换我一人长宁安乐的事我做不出来”
    “看不出来未公子还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也罢,我服了你这傲气,就是不知道你的骨气能不能傲过这牢房的酷刑,未公子,请进吧”他的尾音拖得长长地,有点幸灾乐祸,有点像是在看戏
    未安的脚步在角落的牢房门前停下,行至角落,烛光被掩,唯一的木窗外也是乌云蔽月没有半点光线的黑暗,微弱烛光下,透过木栏,能看见的只是杂乱的稻草
    倾国对自己用心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用心良苦,单独的牢房,别有的待遇,要是自己不进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他了?
    “牢头大哥,你若真是看得起我,就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口水喝吧,未安定当感激不尽”迈进牢槛,未安转过身,看着牢头大哥说道
    牢头大哥一时间没弄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本能的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套近乎,想都没想话便脱口而出:“未公子还是好生呆着,想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才是真的”一说完他就懊恼了,这个人哪里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是铁了心的不肯把东西交给皇上啊
    牢头大哥见他感激似的对着自己笑,一阵头疼,恼怒道:“把门锁好了,未安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赔”跟着过来的三四个狱卒连忙点头哈腰,颤颤巍巍的将牢门上好锁,转身离开
    有的时候,未安又在感激,自己生了一双明亮的眼,就算是在黑夜里,也可以借着一点点烛光将身边看清,墙角传来嘘嘘的响声,未安定睛看,一条灰色的尾巴一窜而过,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在这夜半时分,生死一瞬,陪着我的竟是你这人人喊打的鼠贼”
    未安走到稻草旁,就着墙壁坐下,背靠着墙,仰着头深思,倾国的意思那么明显,交出那些药,换自己一世安宁,要么合着那些药,指不定带上未家一同去往黄泉
    呵呵,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笑的温暖的人竟是这么腹黑的人?
    未安侧过眼,看着头顶侧方的木窗,如果有月亮,今夜必定是个赏月的好时机,可惜可惜,天公不作美
    青莲肯定很担心吧,舍弃生与荣华也要和自己在一起,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呢!想起那眼露担忧的无双面容,未安苦笑一声,双拳握紧
    桃夭第一次发现,从府上到皇宫的这一段路是这么的长,华轿打街过,摇得桃夭催促的声音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在宫门前停下了,桃夭扶着腰从轿子里走出,用令牌进了宫
    路上还不忘抱怨:“为了你这小子,我把腰都搭上给你了,你若是敢有事,我一定第一个砍了你”
    宫里烛火明亮,桃夭一身威严官服,和侍卫宫女擦身而过,对向自己行礼的公公宫女视而不见,脚步急速
    宫里有事情发生其传播速度远远快过市场街市,宫女公公见桃夭脚步匆匆,脸色难看,也大致猜到他是为了什么事进宫
    宫女们想起那个空长了一副好相貌却没半点脑子的人也是很无奈,桃大人是有多不好命,才能和只会闯祸的未公子结拜成兄弟
    现在想想,桃大人也是蛮辛苦的
    桃夭以为皇上审问未安会在正殿,可去到正殿才发现除了守卫空无一人,问了侍卫才知倾国此时在御书房,又急急前往御书房,就是这么一段时间,就错过了和未安照面的机会
    未安被侍卫拖离御书房送往牢房的时候,桃夭正从正殿前往御书房,等桃夭去到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外只有唉声叹气的王公公
    “王公公,皇上可歇息了?”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王公公抬眼看,见来人正是皇上另外一个结拜兄弟桃夭,桃夭穿着绯色官服,头束玉冠,长身玉立,面色匆匆,好看的嘴还喘着气,也知他这一路走得是有多急
    王公公迎到桃夭面前,尖着嗓子说道:“桃大人你可算来了,皇上让禁卫军将未公子押往大牢收押,皇上现下正在书房恼怒,你若是要进去可得小心点”
    桃夭点点头,看着眼眸闪烁的王公公说道:“多谢王公公提醒,我先进去探探皇上的口风,就算不能让皇上释放未安,起码也要拖点时间”
    王公公点点头,心里想到未安这个人也真是好命,有这么好的兄弟为自己:“那桃大人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冲动”
    桃夭点点头:“王公公,您去禀告皇上一声”
    王公公看了眼他,转身走到门口,推开朱红大门走了进去,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惊扰了里面来来回回转个不停的倾国,倾国回眸,见是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王公公,顿生不悦:“不是说了不要进来烦朕吗?王公公你是活腻了吗?”
    一听倾国阴恻的声音,王公公一颗老心咯噔一声,忐忑道:“皇上息怒,奴才并不是有意违抗皇上,只是桃大人要求见皇上,此时正在门外候着”
    听见是桃夭,倾国浓密的眉毛一挑,冷哼道:“哼,平常也没见他这么积极过,深夜进宫定是为了未安,也好,你宣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奴才遵旨”说罢弯腰退了下去,王公公走后,倾国越过书案走到书桌旁坐下,威严凛凛的气势不怒而威
    桃夭走进来,身后的朱门不重不轻吱呀一声关上,感觉到书房里阴沉的气氛,没来由的心跳加速,未安啊未安,你真该庆幸你有一个承受力强大的兄弟
    桃夭行至书案前,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善的人拱手道:“微臣参见皇上”
    倾国看着他这副恭顺的模样,心里却在悱恻,扮的还真像,恐怕此时心里是恨死自己了吧:“你半夜不在府上歇息进宫见朕应该不是只为了来行这个礼的吧,怎么,你想为未安求情?”
    倾国开门见山倒是让桃夭一惊,一愣过后,桃夭又如实道:“皇上只猜对了一半,一是为了来安慰皇上,二才是为未安求情”
    他低着头,让倾国看不清他脸色,猜不透他所思,自己对未安是个什么心思他比谁都清楚,也早就告诫过他,现下来对自己说这些话,是抱着什么想法:“安慰朕?那朕该要感激你吗?”
    桃夭抬起眼,摇摇头:“皇上为了守住天下,舍弃这么多,是为孝,可这大义下舍弃的伤一定很痛,所以臣是来安慰皇上的”
    趴在门缝上的王公公听见这话,更是着急的怒骂桃夭蠢,你怎么还敢在这时候从老虎的嘴里拔牙啊
    果然,倾国一听桃夭这话,脸色立即就黑了,一拍书案,站起来冷声道:“桃夭,你好大的胆子,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桃夭对上那人盛怒的双眸,一副慷慨大义道:“皇上知道臣怕死,但是有些话臣不得不说,皇上为了江山,苦费心机设计陷害结拜兄弟,这是不义,皇上利用爱妃和没出世的孩子,是为不忠不仁,敢问皇上,就算真被你得了这天下,如此不忠不义不仁的人拿什么去治理江山?”
    倾国握紧双拳,杀意尽发:“朕敢杀未安,自然就舍得杀你,你若是识相,现在回去,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像以前那样对你”
    “皇上说过,您懂微臣,既然懂,就应该知道,臣今夜敢来宫里见您,是抱着什么心,皇上,我早就同你说过,未安的世界里,没有利益,只有兄弟,若是那东西能给你,他会不给吗?他就是知道,这东西给了你,会害苦百姓才不肯交出来,你一向深爱百姓,忍心见他们受苦吗?”桃夭打的是柔情战术,他们这几个人,互相了解,只是未安那小子,遇事就习惯逃避,不到最后绝不会去面对,才会被倾国兜着走
    没有利益,只有兄弟情谊吗?
    世上有这么无私的人吗?
    ☆、第七十五节
    未安在这时,莫名的想起了小时候和桃夭豢养的一只鸟,他在那狭窄的空间里,意外的体会到了那时它跳上跳下不安宁世界里的恐惧
    野鸟终究是野鸟,纨绔子弟终究是纨绔子弟,他与这潮湿的牢房,格格不入
    那伸手就能触碰的一墙之外的世界变成了奢求,有些人在眼底流连,却见不到一面
    未安不知道,那几日,一墙之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青莲得知他入狱,来不及安慰未家两老,便四下为他求门路,青莲所想到,第一时候窜进脑袋的是倾城,未安的另外一个结拜兄弟,倾国最不会迁怒的人
    可当青莲两脚生风似得赶到王爷府,却被下人告知,倾城带着王妃出外办公了
    一切都太巧,巧的太意外,太有目的
    这摆明了就是倾国知道倾城会为未安求情,所以调开了倾城
    好一个倾国,好一个年轻国王
    未安说要娶阿妖的时候,青莲没觉得人生会这么暗
    一瞬间,天寒地冻,让人不能自己
    未安。。。我要怎么办?
    未安想起第一次被倾国赏板子的时候,皮开肉绽的感觉在这一刻被回想起,在脑海里翻涌,冷汗淋淋
    未安早知道,倾国让自己进了牢房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严刑逼供
    刑房里的黑暗,在之前,未安一直不能用话语来形容,现在见到了,才发现不是不能形容,而是无法想象
    当鞭子啪啪声在耳边划过的时候,未安晕了又醒,醒了接着痛
    身上的白衣早已血迹斑斑,破烂不堪
    一头青丝散落,狼狈又慌乱,鬓角全是冷汗
    眼神迷离间,未安全身的神经一次次抽动
    一次次,告诉他,这不是在梦中
    牢头挥舞着皮鞭,未安强睁开眼睛,汗水滑进眼眸,一阵刺痛
    牢头打了一身汗,右手抽搐酸胀,可老大不发话,他怎么也不敢停下
    未安很想吐槽一句,下次行刑前,应该和狱卒商量好,轮流上,省得这么辛苦,可话到嘴边,才发现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所有的话语变成了一抹嘲讽笑,挂在了嘴边
    牢头本没看见未安的嘲笑,他的头发散落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只是不经意的抬眸,恍然之间看见,顿时更气了,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边骂道:“看来未公子也不是表面那样脆弱,受了酷刑,还有心思笑嘛”
    一鞭子拉过,未安只觉得某处的伤口又有了火辣辣的感觉,不由得闷哼一声,直喘粗气
    这一句话,也打扰到了从未安受刑开始就独自饮茶的人,他抬起眼眸,淡淡的看向未安,看见他新开的伤口,鲜血流下:“怎么?上次受了五十大板,有免疫了?”
    这时候您还开未公子玩笑您真的地道吗?身后的王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低眉顺眼看着淡定喝茶的倾国兀自念想到
    未安想,打也打了,你还不准我装酷了?
    他本不想回应倾国,可看见倾国眼里有志在必得的笑意,他就忍不住,即便是不知道自己这话一出,会有什么后果:“那还不是得感谢皇上,给草民机会练习?”
    王公公冷汗淋淋,未公子你这时候还调侃皇上是闲嫌弃大家看不出你们两个有奸情吗?
    “哦?”倾国自然知道他的感谢有多讽刺,可也不恼,看着狼狈的未安,倾国渐渐弯了眼角:“你话中之意,是在怪朕,做的还不够好吗?”
    我是哪句话让你误会有这个意思啊喂,你还能不能让我愉快的进行诽谤了?
    未安喘着粗气,这皮开肉绽不是说说的,火辣辣的感觉一直萦绕不去,像是附之于骨,要让你疼的生生死去
    可未安眯着眼睛,心思千回百转,也猜不出倾国这话里的意思,或者说,是他不敢想
    “未安,你骨子硬,大仁大义,可朕就不信,未家上上下下百来口的人,就不是人了?”他终于懂倾国上扬眼角里的自信和嘲讽,未家上上下下,不管是哪个,都是未安不能负之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所经历的事会在他的父母和妹妹身上上演,就一阵气息混乱,一阵热流从心底翻涌而上,最后,未安紧握双手,指甲插进肉里,强硬着咽下喉咙里的腥甜,未安喘着气,脸色惨白:“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就不能,不混在一起算?”
    倾国眯眼看他,这个人总不按规矩出牌,倾国太了解他了,想要未安折服,就得抓住他的弱点:“你应该知道,哪个国家的王,身上没有一点不干净的东西?只是未安,你太不识相,非要成为朕脚下的一滩血泥”
    没哪个人的阴狠会像你这样有心计,你却还能,义正言辞
    这时,久不说话的王公公也开口说道:“是啊,未公子,你还是把东西交给皇上吧,你受得了苦,未老爷和未老妇人可是年过半旬了啊,你总得为他们想想”
    倾国似乎很满意王公公的话,看着未安的脸色白的透明,更是高兴:“王公公,你有吩咐桃夭,要好好“对待”未家两老吧”
    这摆明就是说给未安听的
    好好对待,倾国,你好样的
    胸腔内的再次翻涌让未安再也忍不住,尽管咬紧牙关,丝丝猩红还是从嘴角溢出
    这时,一阵唏嘘,王公公担忧道:“未公子,你没事吧?”
    被气到吐血还能没事吗?
    “这不关他们的事,你放了他们”未安的声音很低,低到好像只要一点风,就能吹散
    倾国还是笑,他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反着双手看着未安:“当初是谁教朕的,打蛇要打七寸,未安,你总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忘,说这些话的就是他自己啊,未安啊未安,你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今日就到这,王公公,摆驾回宫,未安,朕明日。。。再来看你”说罢,深意一笑,转身离开
    王公公看了看未安,又看看倾国的背影,来不及给未安使眼色,赶紧跟上倾国的脚步
    等倾国一走,牢头又恢复了大哥的身份,趾高气扬,老脖子一挺,威严道:“来人,把这不识相的未公子送回牢房,好生。。。伺候着”
    众人总觉得他还有下一句,就是等着明天,皇上再过来验货,只不过混的久了,很多话不用一次说完,他们也懂,解开未安的禁锢,两个大男人一点也不温柔的把未安架下,架着他的双手,拖着离开
    两个狱卒算是身体力行的解译对牢头的忠心,说是好好对待,真的半点不温柔,回到牢房,未安还没站直,就被两个狱卒甩在了地上,裂开的胸膛接触到坚硬的地板,顿时又是一阵抽痛
    未安咬紧下唇,近乎赤紫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奸笑两声,锁上牢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未安想从地上爬起,奈何身体太痛,眼皮太重,挣扎了一会,只觉得一阵晕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陷入昏迷
    短时间,静无声息
    青莲没想到倾国的动作这么快,未安入狱第二天,倾国便派兵包围住未府,就连洛家,也未能幸免,府内的人都成了笼中鸟,想飞飞不了,都被监禁
    一时间,未安出事的消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四处流传
    而最让青莲想不到的是,负责监视他们的,竟然是桃夭
    那时青莲在王爷府碰了壁,在绎释的劝说下暂时回府在做打算,只是刚到未家,就看见被重兵把守的未家,以及,门前那走走停停的高挑身影
    桃夭脸色也不好,以往精神的星目泛着疲惫,眼眶透着黑色,青莲一看便知他没休息好,未安说过,如果他出事,这个世上,能信得只有桃夭和王爷
    可如今,王爷被调离京城,桃夭负责监禁他们,这。。。究竟是好是坏?
    青莲知道什么叫做风浪尖上,官兵看见他回来,立即围到他们面前,刀剑相向
    说是请,还不如说是让他们自己识相点
    桃夭就站在高处,垂眸和抬眼看的青莲对上了视线,四目相对间,不需要说太多
    青莲便明白,这一次,未安想要逃脱,真的难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未安入狱三天,未家和洛家包括青莲都没来看他一次的原因
    月上梢头,青莲不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第几个夜没入眠了,只要躺在床上,就闻得见未安的气息,想得起他的音容笑貌
    想得起他一句句的青莲
    青莲知道这次出了什么事,谋害皇嗣,那可是砍头的死罪,只是未安真的会做吗?显然不会
    这一次,怕是和上一次的事情有所关联,而这一切,受害者都是未安,显然是未安做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让倾国容不下他的事情
    至于容不下,无非就是倾国和花冷醉争夺皇位的事,这事虽然隐瞒的好,可风声早在几年前传开,民间是风平云静,可朝堂之上,早已经风起云涌
    难道仅仅是因为花冷醉要纳未安为女婿?可不至于啊,上次未安出事的时候,未安和阿妖根本没交道
    那不然。。。青莲很不希望自己想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一切,要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和混乱
    两军对峙,除却兵力,就是钱财
    而他。。。是首富洛家之子
    ☆、第七十六节
    桃夭知道倾国这回是铁了心,审理未安谋害静妃这一案,全被倾国一手掌控,即使是桃夭想要疏通关系,参那么一脚都不行
    最要命的是,倾国特意指派他去监管未家和洛家,这其中的意味,真真是不敢让人细想,而每次对上未家两老和七七担忧的眼神,桃夭就恨不得和未安换个位置,宁愿是自己在牢房里
    相对于这些,他知道,有个人更不好过,这个人,便是未安
    他做官久了,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浑水有多深,未安从来没受过苦,在阴暗潮湿的牢房怎么待得住,恐怕现在,他是身心都受尽折磨
    未安不知道,一个人狠起来的时候可以这么狠,倾国的酷刑,日日造访
    他阴恻的模样,像极了一匹野狼
    很多次,未安都在想,原来一个人要变,也是可以很快的
    他也不是不明白,只要让倾国得到他想要的,自己就能从中解脱,可未安再没用,也不敢拿百姓的命开玩笑
    夜来临了,未安趴在地上只剩苟延残喘,窗外的白月光透过窗落在稻草上十分明亮
    未安想要攀爬,太想要触碰到那不能握住的月光,可手抬起,又掉下
    白月光里有张人脸,很想念悉很想念
    未安喘着气,眼皮重的想要从此一睡不醒,身上的伤口合了又裂,时间久了,未安便没感觉自己有多痛,因为麻木了
    白衣上干涸血迹,斑驳黄泥,肮脏的像个疯子
    未安忍不住想,你为什么还不来?
    再醒来,天已大亮,未安第一时间就是看向窗外,窗外飞过两只飞虫,尘埃顺着光,挥挥洒洒
    爹娘怎么样了?七七怎么样了?他。。。又怎么样了?
    休息一夜恢复些许力气的未安爬到角落,撑着墙坐起,背靠着墙,看着窗外出神
    桃夭会守着未家和洛家,应该没事吧?
    桃夭怎么也还不来?
    这是第几天了?第五天了吧
    桃夭不来,花冷醉也该来了吧
    不应该这么没动静?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不,不会的,未安摇摇头,赶走自己的胡思乱想
    应该来了,快到了吧
    未安闭上眼,多日的酷刑,已经让他虚脱,虽然能醒来,可很容易再次陷入昏迷
    只是闭上眼不久,心神还未稳定,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喊:“未安,未安,你醒醒”夹杂着抽泣的声音,甚是熟悉
    未安慢悠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啊妖,早已梨花带雨的啊妖
    怎么会是她?:“你怎么。。。来了?”未安的声音虚弱沙哑,受尽酷刑不能得到好好休息和静养,早已经让他的身体面临绝境
    啊妖的眉心玉依旧光亮,一张梨花带雨的绝世容颜,因着睫毛上沾上的泪水,而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见未安一身是伤,狼狈不堪,啊妖心情不能自己:“皇上,皇上他。。。他怎么能。。。?”话还没说完,泪水又涌了出来
    未安见她这般,安慰似得朝她轻笑,尽管很无力:“我没事。。。爹。。和娘。。。怎么样了?”
    啊妖握住他的手,用手帕给未安擦脸:“他们也没事,就是担心你”
    一听啊妖这么说,未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下来,一放松下来,他又想睡了,啊妖似乎知道他所想,但又怕他会就这样一睡不醒,连忙说道:“皇上,皇上他派桃夭监守未家,未安,你放心,爹已经在为你想办法,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像是被提及了某件事,未安猛地睁开眼睛,望着啊妖急急道:“不行,你赶紧。。。回去转告岳父。。大人,他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一次,这一次,皇上是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切莫因为我。。。连累了岳父大人。。。咳咳咳”未安的音调时高时低,时强时弱,一听便有那种,只闻其声,便知他身体虚弱
    啊妖一听他这么说,又红了眼睛:“不管怎样,我都会让爹救你,未安,我不能让你有事”
    未安明白啊妖对他的感情,可这注定,是没有结局的,未安望着她,眼神专注的有些不忍心:“你这又是。。。何必呢?”
    啊妖握紧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一边哭一边说:“皇上将讲洛家和未家禁足,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私自出入,未安,青莲哥哥。。。青莲哥哥他,即使想来看你,他也。。。也。。。”
    即使她话没说完,未安也知道她想说什么。虽然是意料之中,可难免有些失落
    未安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满不在乎似得说道:“不来。。。也好”
    只是一闭眼,全是青莲喜怒哀嗔的样子
    啊妖抬起头,望着未安的眼神有一丝试探:“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我帮你转告”
    未安和她对视,晶亮的眸子没半分虚假:“若是可以,你帮我转告爹娘,告诉他们,我没事,让他们别担心”
    “那青莲。。。”哥哥两字还没说完,就被未安打断,未安说:“能帮我的人只有丞相和王爷,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王爷也没出现,皇上一定是怕王爷为我求情,所以调开了王爷,而青莲,即使他是洛家之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怕也是无能为力”
    倾国要杀未安是铁了心,爹爹也说了,如果未安不妥协,只有死,未安说得对,这个节骨眼上,即使青莲家财万贯,也不能用钱财解决
    怪只怪,皇上这盘棋下的太阴
    “未安。。。”啊妖握紧他的手,喊了一声,便沉默不语,未安望着她,一派情深意切
    匆匆赶来的绎释没想到啊妖会在这,更没想到会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只是当自己醒悟过来要阻拦身后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一个转身,青莲已经在他的身后,刚刚二人所讲,青莲听得真真切切
    绎释一阵懊恼,哀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青莲脸上的喜悦之情来不及褪去,便僵硬在脸上,未安那句无能为力,他听得很真切
    垂落的手不由得紧握,细长的指甲刺得掌心肉生疼
    “少爷。。。”绎释本不想打扰,可时间有限,少夫人好不容易能出来,绎释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听到绎释的声音,未安表示太不可置信,惊讶都表现在脸色上,看着牢房外的译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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