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晋讲着讲述她的主人程思进,她说:“他的有些习惯我渐渐地了解了,但是他身上还有很多的疑团叫我解不开。其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每天的同一时间里去拉同一首提琴曲;其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从来不去弹那架钢琴,却要时不时地围着钢琴转转,然后再磕磕钢琴盖;其三,我想不通为啥书房的门老带把锁;其四,我不懂他为什么常常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带着这些疑团,我曾试图去给他收拾书房,可是当我一提出,去收拾他书房的时候,他就冷冷地对我说:‘那不是你工作的范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同时,他的某些行为很古怪,说起来,你可能不太信,到他家打工的第二天,我到他的卧室去收拾卫生时,发现他卧室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养着一盆君子兰花,这君子兰花可是我母亲喜欢养的花,不但母亲对君子兰倍加关爱,就是我对君子兰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感。今天见了它,由不得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将它端起来,很亲切地将它放在了有阳光的窗台上,可是到上午我去他卧室看的时候,在窗台上的那盆君子兰又被他放回了原处,一连几天,我端上去,他端下来,实在不解,在一天早上他用饭的时候,我就直截了当地对他说:‘程先生,让它多见见阳光不好吗?’谁知他听了我的话后,毫不客气地回我: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那花我养了它二十多年,压根就只能待在那个阴暗的角落。’你说他怪不怪,即使我做错了什么,也应该跟我讲讲清楚,发那么大的脾气干嘛,况且君子兰喜欢阳光,我将它放在窗台上,并没有什么错。还有古怪的事在后头呢,他叮嘱我每天早上为他煮的玉米粥,一连几个早上,他都说我做的玉米粥不好吃。有一次,还摔筷子扔碗的对我发脾气,我生气了,在次日给他煮粥的时候,故意将粥给他煮糊了,谁知他一嗅见那糊味,在客厅手舞足蹈起来,不但狼吞虎咽地将他那份粥吃了个精光,而且连我的那份也独吞了,一点儿也没给我剩下。这样的嗜好、这样的习惯你见过吗?

    “呵!你说这程思进有多好笑,精工细做做出来的,他跟你瞪眼睛,你故意糟践他时,他反倒连连称赞你做粥的技术高。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早饭时的情景,他一边贪婪的吃着我给他煮的那烧焦了的糊粥,一边赞不绝口地对我讲,‘徐姑娘,妙哉妙哉,你今天早上做的粥太美了,太有水平了,在此我真心实意地感谢你了。’说着也将我的那份也拨拉了过去,也不管我吃什么。鸟人先生,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神经病?

    “他不但神经,行为古怪,而且还很抠门。我这个人呢,也有点毛病,架不住别人宠,他那么高兴地赞美了我几句,我竟然忘乎所以了。就在受了他的夸奖之后,我一心想在他的面前露一手,所以就特意地花了他给我留下的半个月伙食费,到菜市场买了一千克上百元一公斤的龙虾,然后按照小姨教给我的烹调方法,美美的给他做了一道虾菜。可谁知,我兴致勃勃的把那道香味极浓、极佳的美味佳肴当晚餐给他端上来时,他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在小餐厅的餐桌旁暴跳如雷了。

    “你知道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什么?他说:‘徐子晋,这龙虾是我这号人吃的么?!你读书人知道贫困山区人的生活艰辛吗?’他一连串的责问和蛮横的态度简直令人不能接受。但是我真的伤心极了,也委屈极了,到了这时候我仿佛才知道什么叫做出力不讨好了,仿佛才知道给人当保姆有多难了。鸟先生,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点抠门,不就一道龙虾嘛!我是一个从来也没有受过气的人,在家里长这么大,谁也没有敢大话唬过我一声。当时我听了他的责诉,心里难受死了,把自己刚开始的使命也忘光忘净了,我狠心宁愿不写那部小说了,也不到他家当保姆了。

    “就在他第二天刚上班,我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和随身物品,跟他不辞而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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