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秋夜,如盘的明月高挂。空气中揉和的阵阵微风有清爽的味道,喷泉在灿烂的灯光中喷出粉蓝色的水花,广场上到处都是来散步的人。广场的一侧,是一棵高大浓密的枫树,红色的叶片随风飘落,落在树下的石板上。一片红枫叶缓缓地落下来,落在树下棕色的休息椅上。“我一直认为忍让是有次数的,忍耐则是有限度的,任何人不要轻易逼别人破除最后的底线。”许多多轻轻淡淡地笑着,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她微侧头看端木夏铭,他静静地坐着,夜风从远处吹来,吹动他的头发。“没想到你心胸这么宽广,不加解释地忍辱退让。”端木夏铭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出来,然而,许多多握住端木夏铭的手,暖暖的感觉让端木夏铭茫然地抬起头,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搓着他冰凉的手。“犹太人有这样一句谚语‘父亲给儿子东西的时候,儿子笑了;儿子给父亲东西的时候,父亲哭了。’同样的道理,施恩者帮助到受难者摆脱困难,会快乐;不幸的人接受了馈赠者的关怀,会泪中带笑。无私的人才是最伟大的,你在处理籽玲母子这件事上的所作所为,真正让我见识到了你为人处世方面得当高明之处,启夏铭少爷果然名不虚传。”端木夏铭望她半晌,勾一勾唇角,他淡淡说:“并不是因为籽玲值得人同情我才那么做,‘伟大’这顶高帽你留着自己戴。”她睁大眼睛:“嗯?”他没有说话。像是在刻意回避她的问题,又像是无力去提起真正的原因。时间慢慢地流逝。风再次刮过时,许多多瑟缩地抱紧双臂,无所事事的眼睛四处游移不期然瞥见端木夏铭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悲伤。她想一定是她看错了,因为只是眨下眼睛的空当,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除了拍马屁、提些蠢问题,你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在许多多的肩上,他低声说道,“还说想照顾别人!你这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模样,能让别人少操心已经不错了。”“医者不自医,你不懂吗?”许多多的唇边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乌黑的眼眸凝视着端木夏铭,“谁规定懂得照顾别人的人,就一定会照顾自己?”“你的毛病不少,强言狡辩这一项最明显。”夜色渐浓,他的眼眸是如黑夜一般的幽黑。许多多没有动,她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如星光般闪耀:“你把衣服给我,要是冷着你柳管家会骂死我的。”“谁说我要为了你亏待自己?”看着她担忧的面孔,他有点狡猾地笑了。夜色深沉。青石地面映出柔和的灯光。恍惚间,似乎有什么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微微透着清清的凉意,像一场薄薄的忧伤雨雾慢慢萦绕在许多多的周身。男生的头微微地一侧,身体已经歪过来,靠在了她的肩头上。“端木夏铭……”许多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她只要稍稍侧头,就可以触碰到端木夏铭的面颊。而端木夏铭的气息,微有些清凉的气息,在她脸颊的一侧轻柔地吹过。“你不是想学会怎样照顾人吗?”端木夏铭抓住她的手,面上染满了她不懂的忧郁,“简单的关怀,只要一个肩膀的依靠力量。”不容拒绝地用细弱的肩膀支撑起男生身体的重量。再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样一张让十六岁的许多多从未见过的忧伤的脸。漆黑到看不见底的眼底,有着深不可测的忧伤。黑暗中的天空,游荡过大团大团的云朵。像是什么东西垂直降落,软绵绵地压在胸口,却半口气也透不过来。浮动在黑暗里的光。伤口有些暖暖的冷。夜晚,喷泉广场上的游人渐渐散去,淡淡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广场,也照亮了长长的休息椅上两个单薄的影子。许多多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将左腿在原地来回伸缩以缓解麻痹感。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晃过她微微眯起的眼睛。许多多拉了拉安静睡着的端木夏铭的袖子,反射性地跳着站起身来。“端木夏铭!你看!”端木夏铭警觉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是他的头转到一半的时候,目光突然直直地射了出去,然后迅速地换上了一张寒光四射的表情。“小偷!”许多多指住地摊边的人影,大喝一声。正义感十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朝她所指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小偷听到有人发觉他小偷小摸行为,惊惶地朝周围张望了一下,拔腿就跑。端木夏铭忽然把披在两人身上的衣服塞给她,沉声说道:“你待在这儿等我,听到没有。”许多多一愣,惊异地抬起头,端木夏铭白色的影子已经冲了出去,快得不得了。“喂——”在此之后,广场的警察也朝他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小偷一路跑下来,几乎累死,然而那个男生仍然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一直追着他,这条教育大道上人本来就少,此刻大学生早已经是回校就寝的时间,整条街上,寂寥无人。小偷竭尽全力地朝街的出口跑,那里会有路人,但是,就在他几乎要跑出去的时候,另一辆白色的警车从他前面的街口开了进来,灯光扫过小偷的脸,小偷立马荒不择路地掉头逃窜。他被迫转身,惊惶失措地逃奔向另一个巷子。“你以为逃得了吗?”巷口忽然响起一个人低低的声音,一个瘦高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斜靠在墙壁上,白色的休闲衬衣衬得他像一个刚从宴会上偷跑出来的高贵倨傲的王子,他转过头,凌厉的黑眸在黑暗中显得分外闪亮。“铭少爷,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打着你的旗号做过坏事啊……”见无路可走,小偷右手向前递过钱包,声音颤抖地求饶。端木夏铭看了他一眼,很不屑的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求我放过你?何出此言!你不是鼎鼎大名的‘明少爷’吗?无所不能的你怎么沦落到低三下四的境地??”“少爷,那个称号又不是我起的,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听信他人之言。”小偷还想多作狡辩,他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当初我进公司好歹也给端木集团创造过辉煌的业绩,就因为我个人生活作风上的一些小问题,你就要抹杀掉我工作上的优异表现吗?”“不懂得珍惜悔过机会的人我需要可怜你吗?”端木夏铭走近小偷,脸上微微冷笑,“先前我就警告过你,如果你敢不去承担起责任,我会让你永无出头之日。端木明,你错就错在偏不信他人忠告——”“你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端木明忽然出手。端木夏铭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他迅速退后,眉头一耸,警觉起来。在端木明的手指间,竟是锋利的瑞士刀,端木夏铭冷冷一笑,说道:“原来你不止有坑蒙拐骗的恶劣行径,还有卑鄙无耻的下作手段。”端木夏铭身形一闪,白色的身影如同暴风雪,转向端木明的手臂,同时右手由掌变拳,击向端木明的肩头,端木明右手一挥,锋利的刀发出森冷的光芒,扫向端木夏铭的手臂——“小心——”那急促而响亮的声音震破浓得化不开的黑夜,许多多看到端木夏铭的身体向后跃开,在端木明的瑞士刀到达的一瞬间转至端木明的身后,端木明快速转身,可是晚了——他的右手臂被端木夏铭抓住,端木夏铭的手在他的手臂上迅速下移,在最快的时间里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向上一拧,端木明的手被反拧回来,锋利的刀直逼自己的咽喉——许多多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震住了,端木夏铭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制住了小偷。如果眼前的小偷是师父跟她提过的端木明,那么无疑地,他真是个败坏门风的不肖弟子。“端木夏铭——”端木明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狼狈地喊道,“你有种……”但下半句已经无法再开口,因为警察已经跑过来,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揪扯着带走了。“要不要通知尹正勋……”许多多要走上去的时候,话才说出口,她的头忽然一阵剧痛,痛得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她猛地转过身,悄无声息地快速跑开,她的脊背僵冷微佝,隐隐透出一抹痛楚的味道,而她的手紧紧地握紧,白皙的面孔上一片苦痛的颜色。夜色中,端木夏铭目无表情地看着警察带人离开,转过头,他看到了许多多,许多多背影摇晃地朝胡同的另一端走去。“你到哪去——”端木夏铭看着她的影子融入黑暗之中,而他的眸底一片紧张的焦虑,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他追出胡同口,在淡淡的路灯下,她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瞬间无迹可寻。头可断,血可流,为了十万莫回首。许多多怀着壮士慷慨就义的悲壮心情重新回到了学校,一路上反反复复地背诵着签约当日在巫老太面前立下的豪言壮语。“多多!那个不是我的小多多吗?”这声音好熟,许多多循声望去,一个续着胡须的可爱男人从小凉亭的石凳上站起来,越过被他视为障碍物的学生看着站在林荫道上的她。见到她转头,男人脸上展开欣喜的笑,立刻如一颗炮弹一样朝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许多多袭来。“老师——”许多多面色生硬,张开细短的手臂迎接老师的拥抱。他那犹如郛燕投林般的奔来姿势,实在让她有些……难以消受。试想想,她这片小小的树林,怎么扩展也容纳不了他那只大鸟啊!!伊扬激动兴奋地抱起日盼夜盼的学生原地转了一圈,放下之后手指戳向她的额头,语带责怪。“怎么身体康复了也不愿回学校,不想见到老师了?”“啊……”许多多一惊,慌忙加以澄清,“我是半工半读的,回家后还得帮人做事呢。这次祸又是我惹的,当然要留在家里照顾好少爷。”伊扬仔细地审视了她的面庞后,突然微微皱眉:“咦,不会是夏铭虐待你了吧。你怎么看起来瘦得跟扁豆似的,身上没一点肉。”“怎么可能?”她立即反驳。“没有就好,我可不希望我的学生受人欺负。咱们是文人,又不能跟那些野人动手,所以得随时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我会记得你的提醒的。但是——老师,我们还在那个教室上课吗?”许多多忽然想起自己黑色的处所。“你老师我会这么不懂得体贴人吗?”伊扬长长的手指又一次戳了上来,“我暂时把你安插进了夏铭他们所在的班级,等你和我共同努力招够了二十个学生,圣灵社就可以盛大开锣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疏落地洒照进来,水晶般流淌的光芒里,洁净如镜面的课桌将所有的光线反射在女生身上,她被照耀得仿佛是虚幻的、透明的。暂时的班主任已经替她向班级的同学作了介绍,可是他们只是用骄傲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立刻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的不存在。如此不友善的态度,因为她没家世没背景,抑或与端木夏铭有关?可她和端木夏铭没有任何暧昧不明的举动啊!!如果是因此被人误会排挤,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除了她进教室门时与那双清澈冰凉的眼睛相遇,彼此对视片刻,然后调开视线,低着头坐到自己的座位。“许多多,许多多!!”猛地定下神来,见古文老师正用半米长的教尺敲着自己的讲桌,“你怎么刚上课就走神?”“老师怎么能这么不悉人情世故呢,人家第一次身陷美女帅哥云集的国度,说不定因为见着了梦中情人正做梦呢!”教室的角落里传来一个揶揄的声音,许多人跟着笑了起来。“许多多同学!”老师压下全班躁动的因子,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许多多细眉微皱,慢慢起身很疑惑地问:“老师,我吵到您上课了吗?”“你没有吵到我上课,但那没精打采的样子让我提不起兴趣继续讲课。”老师提高声音,横眉怒目,“你说说我们现在课上到哪了?顺便把那下半段背出来给我听听,也好证明你是在专心听讲。”许多多想了想:“李清照。”“还有呢?”“雁过也。”“接下去——”“正伤心。”“然后?”“正伤心……”“我说然后!!”“正伤心……”老师面部抽搐:“我是要你接着把词背出来,谁叫你陷入词中所描绘的那种忧伤情绪?”教室里飞出几声窃笑。“还有吗?您让我想想。”许多多卷卷的刘海下弯弯翘翘的长睫毛微微扇动,仿佛进入了异度的时空中,她抱歉地说道,“对不起,看来您一个愁字也了不得了。我比较喜欢唐代李商隐的诗,您想听吗?”老师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她的面子明显挂不住了,却又不得不保持淑女和良师的优雅风范。全班的同学抿着唇憋闷着笑意,眼里带着看好戏的神色。许多多无辜地看向端木夏铭,他正好侧头看她,面色诡秘得很。古文老师深吸口气,看了一眼许多多,对她说:“真不知伊扬老师怎么会把你推荐到我们班来,要成绩没成绩,要特长没特长。来到这个班,你还不好好学习,不觉有愧于伊扬老师对你的期望吗……”“如果您想听李清照的词,我也可以的。”许多多低声说,轻轻地打断了她的话,不易察觉的叹息似无奈的妥协。老师微怔。时间渐渐地流逝……许多多站在窗口的位置,眼中的光芒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四周都被她的无奈卷入了诡异的寂静里。阳光轻盈无声,她迎着老师的视线,笑容淡淡的,眼瞳中没有任何表情。她轻轻地垂下幽黑的睫毛,唯有嘴唇依旧微微苍白。“喜念启夏晨雾,茫然不知去路。迷糊迟入校,误入猫狗秘处,救护,救护,避免吾再受苦。”声音很轻,就像如烟的往事一般飘荡在静悄悄的教室。古文老师眼眸中的表情顿时凝住,一抹愤怒在她的眼底出现。“许多多,你存心在课堂上捣乱,是不是??”她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气愤极了。许多多对古文老师鞠躬行礼。然后,她跟没看见老师一样,径直朝门口走去,老师冲上去拦她,说道:“还没下课,你想考勤簿上记早退,还是记过接受处分?”“你喜欢逼人。”许多多突然推开老师的手,转过头,幽冷地看着老师,“你习惯用哪种呢?”老师当场愣住,许多多转过身,走了出去。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人了,许多多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里,短短的鬈发在晨光微微摇晃。直到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的地方,整个班级还沉浸在诡奇静默的气氛中。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古文老师看着女生刚刚消失的地方,她有一种被蔑视的气愤:“从今天起,这个教室里有许多多,就没有我和李清照——”周围一片愕然声,古文老师已经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出了教室。以后的日子,许多多开始经常避开古文老师的课,她沉默着很少说话,默默记着笔记。当上课铃响起,她的耳朵会竖起,听到嗒嗒的高跟鞋声,立马站起身悄然无声地从后门走出去。不为别的,只为老师不见到讨厌的学生,学生避免又一场的麻烦。仿佛在一夜之间。许多多从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变成吸引大家眼球的爆炸物。莫莫惊讶于许多多的大胆表现,她好奇地整天追问许多多,什么力量促使她做到的,使得如此大义凛然地公然对抗学校出了名的难缠三八老师!应该是爱情吧。虽然许多多怔怔地望着她好像不知她所云,但莫莫几乎可以完全肯定这是绝对正确的唯一原因。只有爱情才会使瘦弱的许多多突然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只有爱情才会使得许多多吸引少爷包藏着感情的淡漠目光。看来多多和少爷还蛮恩爱的嘛。莫莫满意地想,一个隐藏太过耀眼的光芒,一个释放储存心底的能量,一旦找准平衡点,和谐、唯美的温馨画面将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多幸福美满。恋爱的人们万岁。而另一方面,许多多加紧步骤打探启夏高中各个怀有奇能异术的学生情况,几天下来有用的消息寥寥无几。她眼巴巴地瞅着档案馆的大楼哀声叹气,恨不得突遇高人练就隐身术潜入馆内,再用磁盘拷贝所有学生的详细档案。想是这样想,但当初她就放弃了这种下流的手段。间谍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为达目的各种卑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她一定要靠自己收集资料以期完成任务。中午的阳光炙热。许多多和往常一样走到顶楼天台的时候,看见即墨程启正靠在栏杆上怔怔地发呆,浑身默默散发着阳光般的温暖气息。“程启,你知道怎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到我们学校优秀学生的资料吗??”她轻轻地一拍他的肩膀。即墨程启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侧过脸看他——干净利落的短发,俊朗的五官,完合符合日本漫画里所描述的翩翩美少年的标准。许多多回身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眼神迷蒙地望着前方的绿色操场,喃喃地说:“连你也不愿意理我吗?如果知道了别人的兴趣、爱好、禁忌等之类的东西,人与人之间是否能拉近些距离?”即墨程启微微地愕然,他帅气的面孔上出现了狐疑的神色,但他却似随意地问:“是因为受到不明的排挤难过,还是想让大家都接受你,好成为端木夏铭那样闪耀的人?”“嗯?”许多多抬起头,如溪水般轻柔清凉的目光在刘海下闪现,她干净清瘦的脸上有别于大多数人淡然的微笑。“头顶要是有太多的光环,付出的努力也是别人无法想象的。我没有想要张扬自己拥有的才能,也不是甘于平庸。我只是我,如果别人这样和我一样想,我很高兴。”“许许多,你好像总是那么让人惊奇。”那天即墨程启在许多多发呆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微斜着肩,额前的刘海略显凌乱地垂下来,脸上有温暖的笑。“想让大家从心底接受你也不是那么难。‘夏恋天使’的活动还在进行,你去参加吧。活动彰显的是真、善、美,如果入围了的话,你就可以让周围的同学们都认识到你只不过是个同他们一样爱哭爱笑爱闹的女孩,拉近心理上的距离。而且,到时还有其他选手,组委会会发一份入围选手的详细资料,囊括他们从小到大的学习经历、兴趣爱好,以及性格等,以达到活动的主旨‘启夏没有等级之分,不管家世显赫、成绩优异,还是贫困清寒、无才无能,我们都是这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许多多望着耐心细致讲解的即墨程启,心念一动,眼睛忽然像星星般亮了起来。“可是我对参加活动的首要条件都不晓得啊。”“连门路都搞不清楚,你还真糊涂度日。”即墨程启哀叹,摸摸许多多的头发说,“很简单的,你能够在启夏凝聚那么一点人气就够提名的资格了。”他的眼神柔柔的,手放在许多多的头发上,有温暖的热气从她的头皮一直渗进去,渗进去。许多多像一只受主人宠爱的小猫,微微眯起眼说:“短时间内提升人气,恐怕需要做一件能产生轰动效应的事吧!”然后她指着操场上上体育课的班级,对他说,“喏,看见了吗?穿黑白格子运动衫的那个男生。”“嗯。高二(3)班的体育委员,会打拳击。”许多多嘿嘿地笑,“他够安全又还算优秀,而且是个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我若攻下他这座城堡,那一定会轰动,一鸣惊人吧。”即墨程启转过身,瞪大眼睛看她,“你犯花痴也要找个好对象,那样的人你还不够他碰一下,小心他把你抱没了。”她瞥他一眼,假装很老道地说:“抱吧抱吧,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我还就不信他能把我抱没了,要真没了,那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看着他的眼,笑了。“一、他是无敌隐形杀手;二、我是清晨的雨露陡遇了命中注定的烈日,为爱蒸发了。”说完她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极自信的背影。放学的时候,她将这个决定告诉了莫莫,按照她的意愿莫莫很快就将消息散播了出去。“还真是幼稚的小女生,太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会像烟火般闪耀一瞬即逝,平平淡淡才是最真的,一生一世只牵着那个人的手会幸福得更长久。”许多多蓦地一怔,旋即用手指戳他的手臂,用更不屑的语气说:“切,你自己都纯情得滴水还在这乱教育人。一生一世??要是相伴的人没有和你共度一生一世的可能,你还要选择平静地爱着她吗?”“你还是先收拾好自己的惆怅情绪吧,虽然帅哥身边不乏自动送上门的追求者,但爱情需要那么点感觉,你对她们无动于衷,围再多的美女也是白搭。”说完她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极潇洒的背影。她想,他一定不会看见她转身时眼角渗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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