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勇不知道甄珠的心思,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少爷,金宝知道一些不过他也不过是猜的因此绝对不会往明面上说,两个伺候的都小心,一旁站着的丈青则无奈的耸耸肩膀。他就更不敢说什么了,一个不小心旁人还能求情,他则是直接受罚。

    一会李府的人就送了早餐,甄珠用了一些就听到外头有声响,居然是李氏自己来了,照理说应当是甄珠去寻李氏的。

    “太太怎么过来了?”甄珠把手里的筷子搁到桌上,起身要迎接。

    李氏忙道:“继续用着,我听你舅舅说你一会还要出门,便想着先来这边看看你,省得耽误你时间。”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看了一眼金宝跟宋兆勇,等着看到丈青的时候,疑惑道,“这是?”

    丈青对着李氏行礼:“小的是圣上赐给少爷,近身伺候的。”

    李氏一听是圣上的人,有些惶恐忙起身道:“不敢受礼。”

    丈青忙还礼,甄珠一手搭在李氏手上,安抚道:“太太无需见怪,丈青已经在我身边伺候许多年了,都是自己人。”

    说到这个,李氏更是疼惜道:“都怪你父亲,年纪小小就送了你进京,如今一转眼已是这么大了。”她生了儿子,只在膝下养了没几年,结果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只是这事也没办法埋怨旁人,因此只能说抱怨丈夫。

    甄珠笑了笑,听罢便算了,李氏又细细询问甄珠平日生活,而后看着他的脸色道:“太瘦了,脸色也不好,平时念书不要太过劳累。”

    “无妨,不过是在船上呆太久,养养便好了。”甄珠安慰起李氏来倒是很得心应手,反正都是自己母亲,倒是比旁人那边更放得开。

    李氏点头,而后疑惑问道:“为何刚来就有事情,原本我还道你这次来是回家了,莫非还有旁的差事?”

    甄珠笑了笑:“有些小事,不过是圣上走不开,便吩咐人跑一趟,儿子见着离家近便自己接了。”他说的也是讨巧,大多都是应付李氏的话。

    李氏知道他们爷们之间的要紧事情不是她这个内宅妇道人家能参合的,因此又是诸多吩咐,之后又搬来了许多东西,整整齐齐有四五箱。

    金宝上前打开了箱子,甄珠看了两眼皆是衣物,回头笑着跟李氏打趣:“太太可是把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如今一并塞到儿子这处。”

    李氏白了甄珠一眼,便是这样也是赏心悦目,她起身走到了箱子便认了两眼,而后吩咐人从一个梨花木的箱子中拿出了一件披风,上头绣着福寿图案,走到了甄珠面前:“来试试。”

    甄珠知道这衣服肯定不一样,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针脚他并不熟悉,又看了一眼李氏手里捏着的帕子,心中一动,莫非是母亲亲手绣的,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随李氏在自己身侧折腾,李氏帮着甄珠系上了披风,而后上下看了看:“也是合身的,好歹没走眼。”

    李氏原本还笑着,这话一说眼泪就下来了,甄珠最受不得这个,忙哄道:“儿子还想着这披风莫非是太太亲手绣的,如此合身,莫非是太太跟儿子心有灵犀?”

    “就你嘴巧,我也是问了你老爷的,如今咱们这正时兴,想着许久未曾动过针线了,好歹给你绣一件,原本还想做的大一些,多穿些时日,谁知道如今到了你这居然是正好了。”李氏抿着嘴,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眼角。

    甄珠穿着披风转了两圈,对着李氏道:“合身才好,等着儿子长的差不多了,还能跟太太再讨一件。”

    李氏忙接口:“你若是喜欢,我便年年让人送来。”

    甄珠忙应,而后牵着李氏的手坐到一边,金宝上前将披风收拾了起来,两母子倒是和和美美的一起用了早饭,吃罢早饭甄珠跟李氏告辞,便出了门,远远便见着自己舅舅等在门口。

    金宝道:“舅老爷倒是早的。”

    甄珠听罢,看了四周一眼:“一会出门可跟侍卫长他们打过招呼了?”

    金宝道:“原是让人去通知了,只是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去。”毕竟不是自己府里,便是差遣起人来,他也没什么底气,甄珠瞥了一眼金宝:“原来还有你不行的事情。”

    金宝嘿嘿一笑:“小的就是一些小聪明,如何能跟少爷比。”

    甄珠伸手又敲了敲金宝的额头,而后迈步到了门口。

    李老爷让甄珠上了马车,自个之后也爬了上来,马车才晃悠悠的才动,李老爷就开口问外甥:“你来可是为了这次科考?”

    甄珠点点头:“圣上有些不放心,便让我来看看。”

    李老爷皱紧了眉道:“我这里倒是还好,只是你父亲那边更热闹一些,那姓左的祠堂都让书生给拆了,如今决计不能善了。”

    “以往不是没有,怎么今年这么厉害。”甄珠倒是奇怪,若此事不出,圣上就没借口往江南插手,要知道这江南如今大部分还在七贤王手中,便是那让人恨的牙痒痒的盐商,似乎也听七贤王的话,这倒是让甄珠很是佩服。

    李老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思考了片刻,回头看着甄珠道:“此事说来也蹊跷,要说以往不是没有,皆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今年两头都应了,往里头一凑看着就显得有些多,不过要说还是领头的奇怪,以往抓了两三个,旁的就不闹了,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头才出事,圣上就知道了,你说这里头,因为什么呢?”

    “若是如此,外甥便知道了。”甄珠来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此事绝对不可能是七贤王闹出来的,他还不想丢开这钱袋子呢,因此出手的绝对是圣上,只是不知道圣上是借题发挥还是有心算计了。

    “估计知道圣上打算的人不在少数,因此旁人也不敢抓的太狠,就怕一个不小心是上头的人,日后自己吃了刮落。”李老爷不愧是掌着苏州织造的人,对甄珠那么轻轻一提立马就把事情分析利索了。

    甄珠知道了大概,等着马车到了地方,就跟李老爷告辞,他要先去江南总督那处把圣上给的密信送过去,而后再到书生间去了解始末,要不然等着他回京就真的白来一趟了。

    江南总督知道甄珠来了,忙来迎接,甄珠跟对方一照脸就知道他是圣上的人,因此也没多说,只是在书房里坐了坐,而后又问了几个闹事的人如今如何,知道牢里抓了三个,还未放出,他就点点头,又问起主考的两位,江南总督也不敢胡说,只道:“如今都在府里面壁思过,一应官职皆停。”

    甄珠点点头,起身告辞,江南总督起身相送,等着甄珠出了门,就往茶馆酒楼走去。

    苏州山水最是迷人,所以此间文人骚客比其他地方的更多些诗情画意,偏偏就是这样的地方,刚刚出了一场游行。

    当初因为太上皇喜欢有玩,因此在苏州有个人工挖掘的明湖,小明湖内有个仿制的烟雨阁,各种各色女子,游人若要往里头走,皆是要坐船的,甄珠让宋朝勇先回去,带着金宝就要单独往里头走,跟着一道出来的侍卫头领道:“小少爷若是要往里头走,属下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甄珠皱着眉看了一眼那浩浩荡荡的人群,而后又瞅了一眼小船:“便是我让你们跟着,这样进去,我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啊。”

    侍卫头领道:“这就不用小少爷操心了,明面上就我跟着小少爷,旁人是不会知道的。”

    甄珠实在不想带,不过又没办法拒绝,于是只能折中:“你看,要不你就装作是我奴仆,只是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原本想着对方是不会同意的,结果谁知道那侍卫头领认真的看着甄珠道:“小少爷若想唤小的,就喊阿奇便可。”

    阿奇,甄珠跟金宝对看一眼,而后到底是甄珠让了步,谁让人是一品带刀侍卫,不是甄珠能拒绝的。

    烟雨阁中的门口,来往的人不少,如今虽然是白天可是白天有白天的生意,也没听说过女表·子白天不接客的,被飘带装饰的五颜六色的船只在湖中慢慢的往里头划,偶尔跟另一些游客擦肩而过的时候,总能见着一些怀抱琵琶的女子在船头吟唱,而船只中央被纱幔遮住的地方,男男女女莺莺燕燕不计其数。

    ☆、第109章

    甄珠一路往里,本来就很有目的性,因此周围景色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等着到了内厅就见着纷纷攘攘的众人,果然彼此交谈的总是跟之前的科考有关。

    越是有能力的人,总是有别于旁人,他们往往就是讨论的中心点,或者在另外其他更特殊的地方,甄珠来之前倒是没打听过这个烟雨阁是如何行事的,不过倒是清楚这里有专门给予书生高谈阔论的场合。

    他寻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就吩咐金宝跟阿奇一块坐下,金宝见着阿奇坐姿端正,便挪了挪屁股,帮着遮住了大半个身子,阿奇看了金宝一眼,不再作声,他长的原本就严肃如今坐在这花楼中仿佛跟私塾一般,但是甄珠这个原本还在念书的少年跟着这里的氛围却是契合的。

    底下的人说来说去不过是关于几个考官跟盐商的,其中又总是提到姓王的盐商,甄珠仔细听了听应当是这姓王的盐商家中嫡子原本就是个草包,偏偏此次就中了。之后的话尽是些难听的,甄珠揉了揉耳朵,觉得没意思的时候,就见着那说话的一桌人被一个穿的通红的胖子给砸了。

    那胖子五官看不太清,就是体型非常的胖,身边跟着四个同样粗狂的手下,而后一旁做生意的老板出面,这烟雨楼也算是有些情调,不过如今让着胖子一搞,刚刚的靡靡之音消失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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