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汪然口中的卫经理到了。
    他一进门就热情的和汪然打招呼“汪然老师您好。”
    汪然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卫经理“这几位想必就是面具乐队的成员吧?幸会幸会!我姓卫。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林鸣“卫经理你好。面具就是我们的名字。我是枪炮玫瑰,这位大力士,这位骷髅,这位小丑,这位二筒。”
    卫经理“怎么?你们在这里也戴着面具么?”
    小丑“人在面具在!”
    卫经理哑然失笑。
    林鸣认真的说道“这话虽然说得有点二,但确实是实情。”
    卫经理“好好,咱们坐下来慢慢聊……是这样的,虽然你们是这次大赛的参赛选手,但毕竟你们已经小有名气,我们作为主办方之一,肯定会给予你们乐队特别的照顾。
    我们新世纪公司作为主办方之一,看出了你们的潜力,不想埋没了人才。因此公司叫我来,给你们提个对你们绝对没坏处的建议。
    我们公司想把你们乐队签下来,能给到你们的资源绝对不会少,像这次原创大赛,在你们签约后,我们公司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捧起来。
    大赛之后,我们还会把你们乐队包装成国内顶级的乐队,各种综艺节目、通告、商演绝对不会少。对你们来说,这些都是钱啊!
    以你们现在的热度,加上我们公司投入的资源力捧,我相信,不出三年,你们肯定能红遍整个华夏!
    而且,你们现在签约的话,我们公司还会一次性支付30万的签字费给你们。
    这是很难得的一次机会,我建议你们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不知你们怎么想呢?”
    不得不说,这个卫经理的话说得很漂亮,林鸣已经感觉到乐队其他四人激动起来了。也难怪他们,毕竟他们坚持做音乐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卫经理说的这些吗?
    一个人或者一个团体靠不靠谱,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卫经理这时把话说得这么好听,真到了签约之后,谁也不知道新世纪公司会怎样做。
    这道理林鸣这个曾经经商多年的人又怎会不懂呢?
    而且,林鸣还从卫经理的话里听出了另一种味道如果签了约,新世纪公司会把面具乐队在这次大赛中捧起来。那如果不签呢?是不是就要被打压?这算是威胁?
    林鸣“卫经理,这件事我们几人还要商量一下,明天我们给你答复。”
    卫经理“好。我先给一份合同你们回去好好看看条款。如果觉得那里不合适,也可以提出来,到时我们再商量。”
    林鸣“行。那卫经理你先请回,我们还要和汪然老师说点事。”
    等卫经理离开,林鸣对汪然说“汪然老师,这事你怎么看?”
    汪然淡然道“这种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决定。我不好发表意见。”
    “可以给我们一点建议吗?”
    “那我就说说我知道的一些信息。据我所知,新世纪这家公司,无论是实力还是口碑都很不错。他们和催华健大哥的公司,是国内培养摇滚明星最多的两家公司。而且他们对新人还是很友好的。至于怎么选择,你们自己决定吧。”
    “老师,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万一,我们乐队不签这份合同,会不会对我们在比赛里的结果有影响?”
    汪然不置可否的一笑,说“你想太多了。好了,你们回去吧。”
    “好的。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见。”
    ……
    回去的路上,林鸣想起汪然那意味深长的一笑……
    以林鸣的心智,本不该问出刚才那种“很傻很天真”的问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不签那份合同的结果呢?说没影响,骗鬼呢!
    成人的世界里没有童话。
    参赛选手不顺从主办方的安排,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之所以问汪然那个问题,是想试探一下汪然和这次安排有没有直接的联系。结果汪然说他想太多了……
    林鸣想着某种可能性,感觉有点心寒!
    还没回到地下室,林鸣就把面具脱下来,戴上口罩、帽子,说“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我还有点事要办。等会再去找你们。”
    他下了车,站在路边,拨通了童蕊的手机。
    “童蕊,帮我查一下新世纪娱乐文化责任有限公司和汪然有没有联系……对,今天就要结果,你抓紧点。”
    自从汪然帮面具乐队破例报名参赛,让乐队一路绿灯进到盲选,并且没有在盲选时出手刁难,林鸣就认为他是个大度的人。
    可是今天,他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他是擅长看人,但这个世界多的是擅长伪装的人,他看人看走眼一点都不奇怪。
    林鸣想着这件事可能的发展方向,以及他的应对方法。
    如果只是他自己涉及这件事,他会立即抽身而出,远离这些破事。可是为了乐队其他成员的前途和梦想,这事他必须要好好处理才行。
    他习惯性的往口袋里一摸,摸出一包烟,里面还剩下一根烟。这根烟,昨天就在烟盒里放着,他几次拿出来都没有抽。
    前段时间,他感觉喉咙又痒又有痰,吃药也不管用,他就下了戒烟的决心,进展还不错,由一天一包烟,慢慢减少到一天两三根。而昨天,他一根都没抽,感觉喉咙舒服多了!
    “抽完这一根,就彻底戒了!”林鸣自言自语。
    他点着烟,把烟盒和别人送给他的两千多元的打火机一起扔到垃圾桶。
    他扔打火机,是因为有过经验。以前有一次他试过戒烟,戒了五天后,看到名贵的zippo打火机,习惯性的就拿在手上玩,然后又习惯的去买了一包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猛吸一口烟之后,他感觉有点晕,还有点想吐。
    他边想事情边抽着烟,往别墅方向走去。
    一个多小时后,林鸣回到别墅。
    “回来得正好,我刚准备打电话给你。你叫我查的结果出来了,那家公司,还真的和汪然有关系。如果不是我叫我哥帮忙,我肯定查不出来。”
    “什么关系?”
    “那些什么控股、参股、换股乱七八糟的我看不懂,直接告诉你结果吧。蜀山省新世纪娱乐文化责任有限公司,表面上与汪然一点关系都没有,实际上他就是这公司的控制人。查到的内容都在这份资料上,你自己看吧。”
    林鸣接过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
    果然,这次我看错人了!
    林鸣打电话给孙腾他们,得知他们都在地下室,他就立即出门。
    他来到地下室,说有重要的事要说,叫大家围坐在一起。
    云海东掏出一包烟,像平时一样,第一根烟先派给“海哥”。
    谁知“林大海”不仅不接,还说“我戒烟了啊!以后谁抽烟被我看到,一根罚款两百!”
    云海东急了“不是,海哥,你戒烟就戒烟,怎么罚我们的钱?”
    章飞“对啊海哥,你是不是说错了?是你抽一次烟被我们看到,就罚你两百才对啊!”
    林鸣认真的说“我没说错,按我说的执行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们爱怎么抽我不管。”
    这句话刚说完,他的表情就垮了,哭丧着脸说“哥们几个,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刚开始戒烟,如果你们老在我面前抽烟,这不明显是逼良为娼吗?你们抽归抽,别给我看到就行,我求你们了,各位大哥!”
    孙腾立即大声说“大海,你放心,我做监督员。不仅我们在你面前抽烟要罚钱,我们看到你抽烟更要罚你,而且要重罚,一次罚五百……不行,罚一千!罚款全部用来聚餐,但被罚的那个人,没他的份。就这么定了啊?”
    “林大海”是乐队的主唱,是乐队的灵魂,他戒烟,大家都很支持,一致同意了孙腾提的意见。
    刁哥刚才去了洗手间,现在才出来。
    章飞马上抽出一根烟扔给他,说“刁哥,这是四块钱一根的大华,你尝尝。”
    刁哥接住烟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闻起来味道真不错。”
    “啪”的一声,刁哥点燃了烟,同室的几人一起望着他。
    云海东“刁哥,你快抽一口试试。口感很正的!”
    刁哥发现这几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不对劲?他何等机灵的一个人啊,立即觉得有阴谋,二话不说,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呵呵,你们几个想阴我?还嫩着呢。”他得意的说道。
    刁哥说话时,拿起桌子上那包大华,抽出一根来,看了看没发现有问题,便点燃大吸了一口,吞云吐雾的说“果然是好烟!”
    章飞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到刁哥门前,说“两百块,谢谢老板!”
    刁哥“……”
    他不解的看了看小飞,又望了望其他人,只见到另外几人一同点头。
    刁哥“你们这是干毛呢?难道这包烟有料?我靠,我不搞那个的。”
    他立即把烟扔地上踩了两脚
    章飞“你先拿两百块出来,我再告诉你。如果你现在不给,以后就不是两百块的事咯!”
    两百块对现在的刁哥来说,洒洒水啦!他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说“可以了吧。”
    章飞把刚才大家的决定告诉了刁哥,刁哥第一反应就是……抢回桌上那两百块钱!
    可章飞的动作比他快,一手按在钱上,刁哥的手抓住他的手,大声喊冤道“不知者不罪,大哥们,我冤枉啊!”
    ……
    闹了一会之后,林鸣开始说正事“那家想签下我们乐队的新世纪公司,其实是汪然的。”
    章飞“什么?这怎么可能?”
    云海东“海哥,这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汪然老师想签下我们,直接用他的工作室名义跟我们谈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搞这么一手?”
    孙腾“对啊。大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鸣“这间公司,表面上和汪然没关系,但实际上他就是公司的控制人。他不会用他的工作室跟参赛选手谈合约的,他是大赛的导师,一旦他那样做了,就和选手有了直接的利益关系,必定会有人说他暗箱操作,在大赛上帮助自己工作室的艺人。”
    章飞“听起来好复杂。是我太单纯了还是这社会太黑暗了?”
    林鸣“里面的关系其实很好理清。汪然想拿下他觉得有潜力的选手,又不想落人口实,就用表面上与他无关的新世纪公司来做这事。新世纪是这次大赛的主办方之一,最适合用来做这种事。
    汪然的算盘打得很精啊!
    我不知你们有没有听出那个卫经理的话中话,如果我们签到新世纪公司,那就万事大吉。
    可如果我们不签,到时候事情就有两种发展可能。
    一,汪然向我们卖好,说会帮助我们,让我们偷偷签到他的工作室,这样新世纪公司就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我们。但他会要求我们在大赛结束之前,不能把签到他工作的事告诉任何人。
    二,直接在比赛中暗箱操作打压我们,让我们害怕,到时新世纪公司就再来和我们谈签约的事。”
    章飞“那我们签了不就得了?”
    林鸣“跟着汪然这么阴的老板,你觉得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
    大家沉默。
    云海东受不了这种气氛,便开口说“海哥,那我们这次会不会很惨?应该怎么做?”
    林鸣“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了。我们不仅不会惨,说不定会因祸得福,名气更大!明天见到汪然,我告诉他我们不签,看他怎么说,我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天上午,面具乐队来到蜀山卫视。
    林鸣单独找到汪然,说“老师早上好。昨天我们乐队商量过了,不想和新世纪公司签约。”
    汪然不动声色的说“哦?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想法吗?”
    “我们几个都是爱自由的人,不想被太多的东西束缚着,不想跟任何一家公司签约。”
    “我尊重你们的决定。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句,在娱乐圈混,如果没有一家有实力的公司做靠山,寸步难行。实话跟你说,你昨天担心的事情,其实也不是多虑。有些话我不便对你明说,都是成年人,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那,老师,如果我们坚持不签,会怎样?”
    “我想先问问你,你们有在娱乐圈长远发展的打算吗?”
    “有。”
    “既然这样,有些事情,你们不得不面对。我挺看好你们的发展前景,真的不想你们就这样被埋没,真心想看到你们顺利的成长起来。作为一个老摇滚,我很欣慰看到年轻一代的摇滚人能成长起来。”
    “请教老师,我们乐队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在圈里还是有点地位的,如果你们乐队跟了我,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你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乐队签到你的工作室吗?”
    “对。我们都是摇滚人,我理解你们对自由生活的向往。我很明白,摇滚音乐人有着一颗自由的心,才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所以你们乐队如果签到我的工作室,我不会给你们太多限制,给你们足够的自由。这是我的建议,你们考虑一下吧。
    不过有一点你们必须要注意的,我是你们这次比赛的导师,就算你们选择签到我的工作室,比赛结束之前也不要跟任何人说。宣传造势这一块,到时我会帮你们好好的安排。”
    “我明白了!”
    果然,剧情完全按照林鸣昨天分析的那样发展……
    和汪然谈完话之后,林鸣找到乐队的人,也不顾忌有外人在场,直接说“走了。”
    “去哪?”
    “回去。”
    孙腾他们四人也不问“林大海”为什么要走,便很干脆的一起离开。
    汪然来到学员训练室,准备说歌曲编曲的事。
    他看到面具乐队的人一个都不在,便问其他学员他们去哪了。
    一学员告诉他,他们刚才离开了,说是要回去。
    汪然的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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