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远抓着姜绾在河间王府一干下人担忧的眸光下出了河间王府,回门饭一口也没吃。
    回了顺阳王府,齐墨远一把将姜绾扔到了床上,然后欺身而下,可是把姜绾吓的不轻,两只胳膊推着齐墨远,道,“别,别意气用事。”
    都忍了这么久了,决不能功亏一篑。
    万一……
    万一冒然圆房会有性命之忧呢?
    不论是她还是齐墨远,他们都赌不起。
    锦绣坊老板娘给齐墨远下蛊毒的时候,他那时候是皇长孙,原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天知道锦绣坊老板娘是不是没把握报复朝廷,就把怒气撒在他身上?
    齐墨远已经不知道被姜绾泼了多少回冷水了,甚至还给他下劳什子静心散,他倒要看看静心散是不是有那么管用。
    他一口咬在了姜绾耳垂上,姜绾一激灵,随即“啊”叫声传开。
    叫声不是姜绾的。
    她和齐墨远扭头,就看到那边一丫鬟捂着脸跑了。
    姜绾,“……。”
    齐墨远,“……。”
    谁能告诉他们屋子里还有个丫鬟?!
    平常姜绾只让金儿在屋子里伺候,他们先回的顺阳王府,这会儿金儿是在河间王府还是在回来的路上还不知道。
    小丫鬟捂脸跑,结果出去的时候正好方妈妈进来,小丫鬟把方妈妈撞了一踉跄,差点没摔的四仰八叉。
    方妈妈后背撞到栏杆上,哎呦叫疼,“你个丫鬟怎么回事,怎么在王爷王妃的屋子里?”
    小丫鬟脸红脖子粗道,“先,先前四儿姐姐跟王妃去河间王府道贺,临走前,让我帮她把屋子擦一遍,您让我盘库房,我忙到现在才有空,谁,谁想到王爷王妃回来了……。”
    方妈妈皱着眉头,“王爷王妃回来,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小丫鬟怕挨训,凑到方妈妈耳边嘀咕了两句,方妈妈老脸一红。
    大白天就……
    从河间王府回来,王爷这么把持不住,莫不是受刺激了?
    得亏小丫鬟莽撞,不然她就进去了。
    方妈妈抬手,小丫鬟赶紧扶着她走了。
    小丫鬟的惊叫,方妈妈被撞,齐墨远哪还有兴致,一张脸臭的跟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两没还似的。
    比他晚成亲的都快要做爹了,结果他连房都还没有圆,还被误会他不行,想到河间王府那些丫鬟婆子的眼神,齐墨远就有吐血三升的冲动。
    若只是下人这么想他就罢了,就怕河间王府那些长辈也是这么想的!
    嗯。
    不止河间王府长辈这么担心,连着王妃也忧心忡忡啊。
    世子妃嫁进靖安王府也有一年了,满京都的少夫人,极少有出嫁一年还不怀身孕的,除非是夫婿一走大半年,过了一年没怀的,有可能要很久才怀,三五年的都有……
    姜绾医术超绝,连王妃这样的都能调理好,遑论她自己了,就不会让自己生病,而齐墨远从小身子就不大好,有问题那肯定在齐墨远身上啊。
    要姜绾不会医术,王妃还能请太医给齐墨远把个脉,这会儿倒是不好多此一举了。
    这不,姜绾和齐墨远去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王妃趁着姜绾不在,偷偷问齐墨远,“远儿,你和母妃说实话,你身子没问题吧?”
    齐墨远,“……。”
    齐墨远直接就皲裂了。
    别人怀疑他就算了,连母妃也这么质疑他,偏他还没法解释,难道他要告诉母妃,姜绾成亲至今还是完璧吗,要真说了,只怕就不只是怀疑他不行,而是要怀疑他不举了。
    “我没事,”齐墨远有些微恼。
    一脸不愿意提这事,王妃心下更是担忧,远儿没有及时否认,而是生气了再说,十有八九是真有问题了。
    先太子膝下就他这么一根独苗啊,这可如何是好?
    李妈妈也担心,这不,有些话王妃不好问的,李妈妈代劳了,悄声问姜绾,“您和世子爷多久行一次房?”
    姜绾,“……。”
    听到的时候,姜绾直接懵了,没想过含蓄的古人能问这么露骨的事。
    她脸红的发烫。
    李妈妈知她不好意思,道,“三天?”
    姜绾不说话。
    “五天?”李妈妈脸色有点变了。
    “……。”
    “十天?”
    “……。”
    “一个月?”李妈妈脸都绷不住了。
    姜绾觉得她要再不点头,李妈妈能觉得天要塌了。
    不是觉得,在李妈妈眼里,天已经塌了,世子爷才多大年纪啊,一个月才行房一次,能让世子妃怀上才怪了。
    世子妃医术那么高超,都医治不好,这是没救了啊。
    再见到齐墨远,李妈妈眼底都带了泪花,看的齐墨远浑身不自在。
    齐墨远问姜绾,“你和李妈妈说什么了,她这么看我?”
    “没,没什么,”姜绾摇头。
    没什么才怪了!
    这女人一撒谎说话就没那么利索。
    在齐墨远威胁的眸光下,姜绾招了,主要她是怕最后露馅,她道,“李妈妈问你我多久同房一次。”
    “……你怎么回答的,”齐墨远心底又不好的预感。
    “我没回答,”姜绾道。
    “李妈妈自己猜一个月一回的。”
    这个回答,齐墨远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姜绾见他神情不妙,赶紧坐到王妃身侧保命。
    齐墨远觉得自己可以休妻了,不然还等不到李太医从南疆找回解蛊毒的办法,他就直接被姜绾活活气死了!
    这事还没完呢,盛惜月和青璃郡主先后怀身孕,让王妃担心姜绾和齐墨远之余,对清兰郡主有了期盼,清兰郡主出嫁也有些日子了,也该有好消息传回来了。
    王妃等了一天又一天,结果清兰郡主并没有好消息传回来,反倒是懿德长公主府传来了长欢郡主怀身孕的消息。
    傅景元不在,长欢郡主闲来没事就回门陪爹娘,正好太医给懿德长公主请平安脉,懿德长公主就让太医给长欢郡主也把个脉,然后就把出了喜脉,时日尚短,但太医确定那就是喜脉。
    消息传回来,王妃差点没高兴坏。
    那话怎么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长欢郡主一怀身孕,王妃就又寄希望于长恩侯夫人林雪的身上,但王妃不敢表露,怕林雪听了有压力,她和檀越成亲没多久,要问也得一年半载之后。
    长欢郡主怀身孕的消息传到姜绾耳中时,姜绾正喝茶呢,没差点被茶水呛死,咳嗽不止。
    金儿一边帮她拍后背,一边道,“一个个怎么那么容易就怀身孕呢?”
    姜绾觉得她可以不用出门了。
    盛惜月和青璃郡主怀身孕,她回河间王府一次就被催生一次,现在连匆忙出嫁的长欢郡主也怀了,她娘和祖母催起来就更没有压力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再说长欢郡主,还没有回府,太医已经被请进府了,她一回来,太医就给她把脉,确定怀了身孕无疑。
    王妃倒不是怀疑懿德长公主府下人和她开玩笑,而是这样的好消息,她迫不及待要送到誉州告诉王爷和傅景元,万一弄错了,她怕王爷和傅景元会失望。
    确定之后一刻钟,家书就在去誉州的路上了。
    八天后,家书就到傅景元手里了。
    看到家书上写长欢郡主怀了身孕,傅景元不敢置信的看了好几遍,还担心看花眼,让檀越和傅景修帮他看。
    看的檀越和傅景修想揍他一顿。
    不就是媳妇怀身孕了吗?
    至于这么得意吗?
    檀越道,“不就是封报平安的家书吗,姑母一切安好,表嫂也好。”
    傅景元道,“还有呢?”
    “没了,”檀越回道。
    “你再仔细看看,你表嫂是不是怀身孕了?”傅景元道。
    “没有,根本就没写,”檀越斩钉截铁。
    “不信你问景修。”
    傅景修点头,“确实没写。”
    傅景元拿过信,“明明就写了,你看这儿。”
    “你既然看见了还问我们?!”檀越呲牙,和傅景修勾肩搭背的走了,留给傅景元两道不予理睬的嫌弃背影。
    “……。”
    傅景元被吼懵了。
    他这不是不敢相信吗?
    毕竟他和长欢郡主在一起满打满算才三天。
    王爷和老国公的喜悦就更无法言说了,老国公还专程送了封家书给姜绾,让姜绾帮长欢郡主安胎,顺带催齐墨远上点心,让他别忘了自己年纪比傅景元还要大一点。
    对来自誉州军营的催生信——
    齐墨远,“……。”
    真的。
    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些日子他感受了多少来自四面八方的催生攻击,心力交瘁不过如此了吧。
    就在他头疼的揉太阳穴的时候,总算有点好消息传来了。
    铁风跳窗进来道,“爷,李太医他们回来了。”
    齐墨远豁然从椅子上起身,“快请进府!”
    一边说,他一边往外走。
    走到二门处,就看到李太医走过来,四个暗卫抬着两口大箱子跟在身后。
    看到齐墨远迎出来,李太医满心都是感动,就冲顺阳王的看重,这一趟南疆之行吃的苦头都值了。
    等李太医上前,铁风迫不及待问道,“找到解蛊的办法了吗?”
    李太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道,“这一趟去南疆,学了不少知识,待见到世子妃,不,是王妃,我再仔细说。”
    姜绾正在小憩,就被金儿摇醒了,睡眼惺忪,听金儿说李太医回来了,当即瞌睡虫跑了无影无踪,赶紧从小榻上起来。
    李太医在正堂喝了半盏茶,姜绾就进来了,道,“这一趟南疆之行,李太医辛苦了。”
    李太医赶紧把茶盏放下,道,“世子妃言重了,能有机会去南疆游学,还能帮到您,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事。”
    这一趟也就是路途遥远奔波了些,但累的是身体,在京都,身体没那么累,但心累啊。
    这一趟远离纷争,李太医进城时看着城门口都生出想告老还乡的念头来。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会辞官的,这一趟南疆之行,在顺阳王和顺阳王妃这里是莫大的功劳,只要顺阳王府一日不倒,就会成为他李太医的靠山,当然了,前提是他不自己作死。
    待姜绾坐下,李太医才道,“这一趟去南疆,收获颇丰。”
    姜绾道,“可知道我相公体内的是什么蛊毒?”
    这……
    一下子就把李太医问结巴了,他有些惭愧道,“世子爷体内的蛊毒是什么,我没能打听出来,但世子妃您体内的应该不是蛊毒,我向南疆最擅长用蛊毒的蛊师打听,世子妃体内的不仅可能是金蚕,还有可能是金蚕王,金蚕王乃天下蛊毒的克星,只要引动您体内的金蚕就能解世子爷体内的蛊毒。”
    李太医还是习惯称呼他们为世子爷世子妃。
    姜绾猜到给齐墨远解毒的关键在她身上,因为只要她在身边,齐墨远就不会毒发,而且就算发作了,也能很快平息。
    锦绣坊老板娘对齐墨远下手,也是为了把她碰到皇长孙世子妃的位置上,最后兵不血刃的夺回被抢走的前朝江山。
    现在李太医证实了这种猜测,姜绾心就安了大半,“那要如何引动我体内的金蚕王?”
    李太医又被问尴尬了,“这个我也不知道,每种蛊毒的豢养方式不同,解毒的方法也不一样,便是南疆的蛊师也回答不上来,不过南疆的蛊师说了,金蚕王在世子妃您体内,您若懂蛊毒,知道如何养蛊,没准儿能找出解蛊的办法。”
    “我把南疆能找到的蛊毒医书都抄了一份带回来。”
    暗卫把箱子打开,姜绾拿起一本。
    嗯。
    书上写满了字,但这些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
    姜绾看着李太医,李太医道,“我原想找南疆人翻译,但找了几天也没找到,想着翰林院有钻研南疆文字的,让他们翻译,也好过我们在南疆一再耽搁。“
    这样安排一点问题没有。
    姜绾确实等李太医等的太久太久了。
    事关齐墨远的命,找皇上借个翰林学士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不到一个时辰,李翰林就进了顺阳王府,他翻译一本,姜绾看一本,虽然蛊毒她以前没接触过,但她擅长医术,而天下的医术都是共通的,学起来格外的快,李太医也被皇上派来顺阳王府帮姜绾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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