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悦仔细检查了箱子里的每一件东西,结果一无所获。难道是她误解了,爹爹的话里根本没有什么深意?还是爹爹的原话根本不是这样说的?看来,她必须找罗尹问个清楚了。

    为了安全起见,不能直接去找他,怎么办才好呢?

    正当柳文悦思索着办法的时候,雪竹却带了一个人来,说是梁海升府上的下人。柳文悦见了他才知道,原来今天早上秋若兮产下一子,柳文悦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恩人,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了她。

    “今日天色不早了,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我明日一早去看望夫人。还有,这里有一枝千年人参,你带回去给夫人补身子用。”柳文悦将一个盒子交给来人,却又不放心,又叮嘱道,“记着,一定要亲手交给你家大人。”

    第二天一早,马房秦老头驾车送柳文悦和雪兰去梁府。路过昔日宝芳轩的时候,柳文悦特地看了一眼。宝芳轩的招牌已经拿了下来,大门紧闭,昔日的热闹景象在柳文悦脑海里浮现,令她更添了心痛。不过,后来听欧阳说,欧庆祥没什么事,只是心情沉重,不幸中的万幸,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了。

    柳文悦正出神,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张,停一停!”

    水漪姐姐!柳文悦连忙掀开车帘朝声音的来源看,果然见一个女子正从前面不远处的马车上面下来。虽然只看见她的背影,但她确定是水漪。“水漪姐!秦叔停车!”柳文悦激动地喊道。

    水漪听见呼唤,回过头,见是柳文悦,也是喜出望外。“小悦!?”

    柳文悦跳下马车,与水漪拥抱在一起。“水漪姐,见到你太好了!”

    “我也是!”水漪开心,然后上上下下把柳文悦看了个遍,道,“小悦,一年没见,你变了好多啊。要不是你叫我,我都不敢认你了。”

    “哪有变啊,我还是我啊。”

    “嗯,不同了。你比以前更美了,不仅美丽,还多了一份高贵。”

    柳文悦淡然地笑笑,“对了,水漪姐,你怎么来长安了?”

    “我特地来看你的呀。”

    “看我?”柳文悦疑惑。

    “我和相公本来是去咸阳吊唁他姐姐的。我听说你嫁给了靖南王爷,看咸阳离长安很近,就说顺道来看看你。我初来乍到不认识路,正想下车喝口水歇会儿,顺便问问路呢。真巧,就遇上你了,我们真是有缘呢。”

    “尚大人怎么没陪你一起来啊?”

    “洛阳还有公务等着他处理呢,他先回去了。”

    柳文悦抱歉道:“真不巧了,我要赶着去看望一个朋友。这样吧,我让雪兰先带你去王府,我去去就回。”

    “那好,我等你。”

    柳文悦看望了秋若兮和刚出世的婴儿,秋若兮见了柳文悦很是开心,非得让柳文悦当孩子的干娘,柳文悦答应了下来。梁海升说秦王知道秋若兮有身孕的时候,曾命人送来一块玲珑宝玉。梁海升想等孩子出生之后在上面刻上孩子的名字。如今,柳文悦成了孩子的干娘,这刻字的工作,理应由她来完成。柳文悦乐得答应,就跟了梁海升去他的书房里取玉。

    也就那么一会儿,二人走了出来,柳文悦手里多了一块玉佩。

    “有劳王妃为小儿费心了。”

    “梁大哥说哪里话,我这个当干娘的,就为干儿子做这么点小事,我还觉得惭愧了呢。”

    “孩子能有王妃做他的干娘,是我们全家的福气。”

    柳文悦清楚梁海升的个性,便不再跟他客气,再说下去,恐怕没完没了了。“梁大哥,等我刻好了,就派人送回来。家里还有人在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恭送王妃。”

    “唉,这孩子从小就命苦,如今又……唉……”水漪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水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只要他在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上走得开心,我们何不祝福他呢?”与水漪说话的竟然是莲嫂。

    柳文悦脸色沉重地回到凝霜居,却看见莲嫂和水漪两个人在说话,似乎很熟络的样子。“怎么,你们认识吗?”

    水漪解释道:“小悦,你还不知道呢,莲阿姨曾经是我家的邻居,后来她和丈夫搬走了,一别十多年,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没想到今天在你家里遇见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尽碰见开心事了!”

    “是吗?那可真是巧了!”柳文悦一改刚进门时的阴霾,也替她们高兴。

    莲嫂接话道:“可不是嘛。我刚才来给王妃送午膳,见了水漪都不敢认了呢。十多年了,那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现在都嫁了人了。不过,那股调皮劲儿还是没改多少。”

    “莲阿姨,不要当着小悦的面儿取笑我啦。”

    “没事,我又不是外人。”柳文悦笑笑。“对了,你们刚才在说谁呢?谁从小就命苦?”

    莲嫂的脸色明显一变。“这个啊……”

    水漪赶紧解释道:“噢,是说相公姐姐的孩子,还那么小就没了娘亲,我想起来就觉得伤心。”

    “水漪姐,不要再想了。”柳文悦拉住水漪,“你来了长安,一定要多住几天,我带你到处走走,欣赏长安的风光。”

    “正有此意,不过,你把时间都花在我身上,冷落了你的相公,我怕他会怪罪我呢。”水漪故意打趣道。

    莲嫂听了这话,立即给水漪使眼色。水漪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地看向柳文悦。

    柳文悦心里掠过一丝苦涩,但她淡然一笑道:“没事的。反正他平时都很忙,没时间来管我的。”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哦。”

    “太好了,我这就叫人给你收拾房间。”柳文悦真的开心,没有凌蓝的寂寞心情,会因为水漪的到来而暂时得到缓解吧。

    “我也去帮忙。”莲嫂带了雪竹雪兰,去给水漪收拾房间。

    柳文悦和水漪一起用了午饭,饭后,孩子们准时来上课,水漪见柳文悦这么有兴致当起了老师,就在一旁看着她给孩子们上课。孩子们识字不多,柳文悦教了他们一首最简单的诗——骆宾王的(咏鹅),孩子们学得很认真,很快就都能熟记吟诵了。柳文悦又给他们讲故事,让他们说自己的看法,他们也能说得头头是道。最后,柳文悦教他们唱儿歌,他们也能很快就学的有模有样。

    “今天就到这里了。还记得昨天给你们留的作业吗?”

    “记得,给自己最喜欢的人画一幅画像,然后送给那个人,还要对他说一声谢谢。”

    “明天我可是要验收的哦,不要忘了啊。好了,回去吧。”

    “姐姐再见。”

    水漪望着孩子们离去的欢快背影,似有感触地道:“那些孩子好可爱啊。见他们都那么喜欢你,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你了呢。”

    柳文悦知道她说得是真心的。有哪个女人不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只可惜水漪她……

    “小悦,你怎么了?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水漪发现柳文悦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水漪姐,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明天就换你来教他们上课,怎么样?”

    水漪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啊,我很喜欢孩子的。”

    雪兰雪竹回来,说是给水漪收拾好了客房。毕竟她是洛阳太守的夫人,两个丫头怕怠慢了她,还特地把所有的用具床褥窗帘等等的都换了新的,所以才去了那么久。水漪怕柳文悦给孩子们上课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她自己也有些乏了,就去了客房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柳文悦终于可以好好想一下关于藏宝图的事情了。

    她早上在梁海升的书房里见了罗尹。罗尹说,柳元崇让他带的话,的确是那句:爹送你的每一样东西,都一定要好好珍惜。一个字都不差的。

    那如果这句话真的有什么深意,而她理解的也没有错的话,为什么找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问题会出在哪里呢?

    爹送你的每一样东西,都一定要好好珍惜。每一样东西,好好珍惜……每一样东西,每一样东西……爹送的……

    柳文悦重复这句话。对了,爹送的东西。若按这样来说的话,那棵樱花树不也是爹爹送的吗?不,不可能的。当初栽树的时候,她曾经很仔细地看过那棵树,整棵树的树皮完好无损,而且根部的土也重新换过,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东西不可能藏在树里。

    只是爹爹为什么要让罗音千里迢迢的送一棵树过来呢?罗尹说,那棵樱树是爹爹让他从樱院里挖出来的。他还说,那是樱院的最西边,靠墙的那一棵。

    柳文悦记得那棵树。以前,他们一家人每年清明那天都会一起栽一棵小树苗,为接下来的一整年祝福。而最西边的那棵树,是妈妈离开后第一个清明节,她,爹爹,还有凌蓝三个人一起栽的。

    只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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