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阳光笔直的照射进屋内,金灿灿的阳光洒满地,铺成一道美丽的阳光瀑布,飘渺的光芒耀射在屋内的半空中,丝丝缕缕的灰尘飘然飞舞着,伸手探入光芒里,阳光穿过了手心,围绕在手掌周围的光雾丝丝扰扰,缠绕着她混乱冰冷的心。

    呆坐了一上午,走也不行,逃又逃不出去,只能像囚犯似的被关在这里。

    她不明白忽必烈为何这样对待她?

    他爱她吗?缓缓摇头,商晚晴苦笑,她看不出忽必烈爱她!

    因为,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丝的柔情和真情!

    既然不爱,为何要得到她??

    难道,是因为她是海都的妻子吗?

    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引起他的兴趣,暂时的玩物!!

    仰首轻叹,无论哪一种,她都很难摆脱。

    她好思念海都,也好想叶岚!!

    不知道叶岚和语嫣现在怎么样了??

    轻微的响动令她转头看向窗口,不知何时,妖奴已经端坐在窗栏上面,耷拉着双腿饶有兴趣的打量陷入沉思的商晚晴。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来也不给点动静!!”商晚晴收回阳光中的手,淡淡瞥了她一眼。

    “看你想的那么入迷,我又怎么好打扰呢!”妖奴嗤笑。

    小脸微赧,闪过一抹嫣红,娇艳如花。

    “你来是不是段实答应见我??”

    “算你还有点本事,不错,段实确实想见你,明天中午在你原来所居住的客栈见面。”收回双腿,妖奴打算转身离去。

    见她要离去,商晚晴急忙上前拉住她衣袖。

    “你。。。。。你能不能带我走??”

    双眉一挑,妖奴好笑的盯着她。

    “我带你走??你想让我死啊,这里守卫森严,我自己一个人来时都是飞檐走壁小心翼翼的,带着你,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这里,况且,你也该知道这里的主人神通广大到何种地步。”

    “就因为如此,我才想让你带我去见段实,如果单凭我自己是根本不可能逃离这里的。”

    “我能来告诉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别想我带你离开,我可不想得罪他。”说完,妖奴毫不留恋的飞身离去。

    商晚晴颓废的端坐地面,用手捂住小脸,卷缩在地面上幽幽叹息。

    她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见到段实?

    怎么样才能救出翰根赤??

    自己现在都是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毁在忽必烈手中。

    可是,如果不去见他,不去央求他放自己出去,自己岂不是心有愧意。

    想到这里,她起身,深吸口气,开门出去。

    来到外面,只有一条大理石小道通向另一端的房屋,小道周围全部植满了树和各种各样颜色的花,争奇斗艳的开着,经过昨夜的暴风雨,有些树和花已经凋零。

    她无视这些,急急忙忙的沿着小道步向另一端的房屋。

    走到门口,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推开房门。

    门,应力而开,举步进去,却是满屋的阴暗。

    屋内根本就没人,她微微皱眉,向里面走去,却没想到原来在屋内的后面有一道小门通向屋后。

    她轻推开门,放眼望去,满眼的绿色和红色枫叶,随着寒风,落叶飘然而落。

    一条红砖小道穿过居于湖中的亭榭,商晚晴讶异后面竟然有如此清雅的地方,便举步迈向亭榭。

    通过亭榭抬首看向端头房门紧闭的主屋。

    大殿内,忽必烈、忻都还有一些将士正聚集在一起,商讨大理内部的形式。

    忽必烈慵懒毫无凌意的目光扫过众将士,低沉雄厚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忻都,兀良合台所率领的西路军现在情况如何??”

    忻都站起,脸上一片严肃,恭敬的回答忽必烈的问话。

    “回王爷,兀良合台所率西路军,由晏当路(今四川理塘、稻城一带)南下,经川西藏区,进至今云南迪庆州香格里拉县一带,在巨甸渡过金沙江。西路军在今丽江石鼓一带,被“空和寨”所阻。”

    “哦,空和寨??”忽必烈沉思。

    “是的,据说空和寨是大理国在金沙江边设置的军事要隘,沿江依山而筑,牢不可破。兀良合台亲自率军出战,经过七天的激战,才攻破寨门。”

    忽必烈赞许的点头,随后又问:

    “抄合、也只烈现在情况如何??”

    “回王爷,抄合、也只烈所率的东路军,沿川西平原南下,进入大理国建昌、会川二府辖地,不过,他们在那里遭到敌军顽强抵抗,后来虽兵临姚州城下,亦不能攻克城池,只好停下等待王爷中路大军的支援。”

    “忻都,你速传消息给伯颜将军,命他火速带领两万铁骑前去支援抄合和也只烈,务必在三天之内拿下姚州。”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

    忻都离开大殿开门出去。

    正好看见刚刚来到门口的商晚晴。

    “商姑娘,找王爷???”

    “嗯,王爷他在吗?”

    慵懒的靠在座椅里的忽必烈听到商晚晴的声音,便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出。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商晚晴冲着忻都笑笑,便举步进得大殿,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她站在门口,环目四顾,由于窗户开着,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屋内暖洋洋亮堂堂的,看见,就使人特别舒服。

    “难道你打算站在那里一下午吗??”忽必烈没有起身,只是抬眸邪笑,唇边划过的笑意令商晚晴低敛双眸,不敢再看他。

    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悠然自得。

    挪着脚步来到忽必烈面前刚站定,便被突然伸出的手一下搂她入怀,坐在膝盖上,双臂自然的圈住她纤细的柳腰,幽深双眸静静凝视着商晚晴绝美嫣然的小脸。

    抬起她低垂的小脸,忽必烈突然轻笑,笑,立刻划去他脸上的威严与邪气:

    “怎么进来现在一直不说话,不要告诉本王,你来,是因为想念本王。”

    商晚晴挪开目光,不再直视他的双眸,那双好似看入自己心底似看透一切都眼睛。

    “我来,是有事有求于你!!”

    “哦,说说看!!”身子向后靠去,他慵懒的盯着她。

    仿佛猎人一般的目光充满着低沉的幽光,令商晚晴不自觉的动了动娇躯,她很厌恶自己的软弱,尤其是在忽必烈面前,她没了以往的胆量,她怕,怕自己的不小心会惹火他,自己根本就无法承受他喜怒无常的态度。

    “你。。。。明天能不能让我出去一会儿,我有些私事要办!”

    “私事??去见段实,是在你私事的范围内吗?”声音冷了下来,一把推开她,失去平衡的身子顿时跌倒在地面,手支在冰凉的地面,商晚晴骇异的抬头看向满脸怒容的忽必烈。

    “你监视我??”

    “哼,在本王的范围内,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何况是个苗疆的蛊女,她还以为她自己真的能翻了天不成,如果不是因为她今天没带你走,本王早就毁了她。”忽必烈起身,脸上带着怒容,可眼底却是一汪平静无波,幽深如大海般的双眸静静打量仰首看他的商晚晴。

    支撑着自己身子站起来,商晚晴在忽必烈不知何表情的目光下勉强武装自己,令自己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狼狈。

    “既然王爷已经知道,晚晴就不多说,只是请求王爷允许晚晴出去会见段实,尽力救出曾经有恩于我的朋友。”

    “求我??”忽必烈忽然邪笑,眼里闪过魅光,抬起她尖小的下巴,逼着她盯着自己眼睛。

    “本王想看看你是如何求我应承你的要求!!”

    不想再看他,商晚晴苦涩的闭上双眸。

    放在身侧的小手悄悄握成了拳。

    “你以为,这样的你本王会答应吗??”抽回手,忽必烈转身不再看她,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仰首喝掉碗里的白酒,随后又自己斟满。

    缓缓睁开双眸,商晚晴真的很想退缩,她不知道该如何求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尊严能被他践踏到什么地步,还是,在他心里,女人根本就是一样,如妓女一般没有尊严和地位。

    暗自咬牙,商晚晴依然没动,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微颤微颤的。

    “难道,王爷认为晚晴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做些勾引男人的举动,像妓女似的在你身下欢爱吗??”

    端着碗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把酒碗砰的放在桌子上,忽必烈转身面对商晚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令商晚晴不自觉的皱眉。

    忽必烈也不说话,举步来到商晚晴面前,伸手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双手加重的力度令商晚晴微微皱眉,但眼里依然有着不屈服和倔强。

    “如果你愿意把自己和妓女放在同一位置,本王欢迎之至。”邪邪的笑,冷冷的眼。

    “不过。。。。。。。。。。。。”一把甩开她,任她踉跄着身子靠在阴冷的墙壁上。

    “无论哪样的你,本王都很期待!!明天,我们出城,你也必须跟着,所以,想要见段实,根本就不可能,或许,在本王攻下大理时,你会见到他!!”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过了明天,他还有命吗??”商晚晴怒急。

    “你放心,据本王得到的消息,段兴智所组织的杀手团领导人乃是你朋友的兄弟,暂时看来,他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明天,你还是乖乖地随本王出城,现在,你没什么事就回吧!!”

    忽必烈甩袖,背对着她,不再言语。

    商晚晴知道,就算自己再说什么,他也不会理。

    狠狠瞪他背后一眼,便冷冷的转身离开这死寂的大殿。

    当第二天来临时,商晚晴还在沉睡之中,昨夜她整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脑海里想到都是翰根赤,总觉得自己欠他许多。

    清晨时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一黑影立在她床前,周围阴森森冰冷冷的,丝毫没有任何温度,吓得商晚晴猛地睁开眼,眼前一切光明,根本就没有任何她梦中所感觉到的黑影。

    轻轻擦掉额间的细汗,深吸口气,她缓缓起身,穿好马褂和长裙,就在这时,忽必烈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推门而入。

    “难道你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权吗??”心情不好,商晚晴也就不理会眼前邪恶的男人,穿好鞋袜,接过忽必烈递过来的披风。

    “你已经耽误我们启程时间,难道还要本王来迁就你吗??”

    披好披风,商晚晴不再答茬,刚想举步,头一阵炫昏,身子软软的靠在温暖怀抱内。头顶上传来忽必烈戏虐调笑的声音:

    “一大清早就投怀送抱,本王真是荣幸!!”

    “不是,只是我头昏!!”挣扎着要离开他怀抱,最后也是失败告终。

    冰凉的额头上覆盖一只温暖的手。

    “你在发烧。”随后用披风裹紧她搂在怀里,头也不回的对门外人吩咐。

    “备马车!!”

    “是,王爷!!!”

    商晚晴昏昏沉沉的靠在马车里,宽阔的马车里温暖如春,她盖着厚重的大被褥,窝在软塌上,随着车子的走动而左右摇摆着。

    胸口一阵恶心,令她死死的皱紧眉头,双手指抵在太阳穴轻轻揉动,稍微减少了脑袋的炫昏。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走到哪里,这些,商晚晴都不管,她只是昏昏沉沉的躺在软塌上,不说话不动。

    双眸微微一动,移向位于她身侧的桌几上放着的古琴,到现在为止,血魔琴依然没有恢复原来本色,发出的声音依然是低沉沙哑的。

    她不知道原因,也不想深究这些,现在,她痛苦的想要死。

    这两年来,她从一个地方辗转到另一个地方。

    从一个男人身边辗转到另一个男人身边,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只有深深的伤痕和疲惫,令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她的冷漠和倔强,伤害的不只是自己,还有爱自己的海都、旭烈兀。

    她想要安全稳定的家,她想要正常的平凡生活,可是,这些,别人看来极易得到的,对自己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经历几多风雨,经历几多春秋,变得是千秋万世,不变的是,自己千苍白孔的心。

    再也经不起任何摧残!

    渐吹尽,枝头香絮,是处人家,绿深门户。

    远浦萦回,暮帆零乱,向何许?

    阅人多矣,谁得似长亭树。

    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春如此!

    日暮,望高城不见,只见乱山无数。

    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

    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无人为主。

    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

    不知何时马车已停下,商晚晴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正好看见门帘被掀开,闪入忽必烈略许担忧的双眼。

    伸出双手抱起她,出了马车,窝在他怀里,商晚晴难受的不想再移动。

    “王爷,你可回来了,她。。。。。。”身边传来一陌生的声音。

    商晚晴依然没有睁眼,小脸埋在他胸前。

    忽必烈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眼前的中年人,说话的声音里有着难得一见的正经。

    “姚枢,她生病了,我们进帐再说。”

    下巴带着胡须,眼里有着精明的姚枢不再说什么,前头带路一直来到属于忽必烈的营帐。

    忽必烈小心的放她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又伸手探了探她的温度。

    “太夫呢,来了没有???”

    “王爷,太夫已经来了!!”姚枢侧身让过,太夫急忙凑前查看商晚晴的病重情况。

    “王爷,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感冒引起的不适,待属下开些药熬给她喝几次,就会好了。”

    “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吗??”忽必烈严肃低沉的声音在大夫身边响起。

    “王爷请放心!!”太夫躬身退了出去。

    “王爷,属下去吩咐人熬药。”姚枢转身也掀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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