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救了她?

    烬宸瞧着眼前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慕淅,好看而略带迷惑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柔软。

    当然知道,那番事情必定与这个女子无关的。这几日彻查中,得知她因着来的匆忙又不善交际,根本不知自己胃的状况以及怎样会发作。这且不说,单单她那番理由——害死自己然后便可以自由。这一番再牵强可笑不过的说辞,他也可以十分笃定那是谎言。

    只是,究竟为何要认了罪呢?想死么?呵,怕是没人会傻到选择尝尽酷刑而死的死法吧。

    难道这丫头是为了护着伶月而顶了罪?

    此念也只是在脑中闪了一下便晃了过去。锦儿这么一个刚刚入了山庄的丫头,怎会与伶月有这般深厚的感情?——毕竟是那样重的罪呵。

    混乱间决定不再去想——她一个小小的婢子与自己何干?

    烬宸再次扫了一眼床榻上的慕淅,正转身欲走。却不想,好巧不巧地撞上了正在进来的伶月。

    ——

    且说伶月自慕淅被带走时就慌了神,几欲探她的消息却不得,今个总算得知慕淅被烬宸放了回来,只是还听说伤得不轻,于是心下有些着急便赶来瞧,不料却撞见了屋里的烬宸。

    连忙福身请安,这当口,伶月心下不由生出一丝奇怪:瞧病的大夫都走了,烬宸却还在这儿,做什么?

    而这边烬宸见伶月进来,心下也是有些疑惑的。他深知伶月那高傲的脾气,平日对婢子从不正眼相瞧,现今她却一反常态来关心这丫头。当真是异常。

    “月儿怎么来了?”有些刻意漫不经心地发问。

    “妾身……”伶月显然是不知如何回答,踌躇逡巡间,只能道:“妾身只是路过,便顺便来瞧瞧罢了。”

    自知这理由自然骗不过烬宸,是以先转了话题:“爷身子好些了么?”

    烬宸见伶月无意说,于是也无心纠缠于此,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心,淡淡道:“无碍了。月儿也早些回去休息罢。”说完,便径直出了门。

    看他远走的那一抹修长的背影,伶月不禁微微怔忪。

    钟离烬宸,她心心念念的夫君,这个初相遇之时便点染了她生命流光的男子。

    ——为何每次,你都只能,留给我这样一个模糊不真切的背影呢。

    念头一闪而逝,未及深想,伶月已经兀自打断。

    此番是来瞧她的呵。

    回过了神,她转首看向床榻的慕淅。这一动作过后,伶月顿时不禁紧张了起来。

    床榻上这个女子,脸色潮红,发鬓间还渗着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忆起方才听大夫说,锦儿这次能不能挺过来着实危险。此番真真实实地瞧见了她的状况,更是只余不尽的心惊。

    其实自那一刻,她为了自己不受牵连而毅然顶罪的时候起,这个女子之于她,便不只是能说说话的婢子,这般了。

    自小,宠着自己,待自己好的人不是少数,可这般生死间真诚的,却着实寥寥然。

    想起来不禁有些寥落,疏似留月庄那些姬妾婢子,亲如父王贴身婢女,甚至是自己的夫君,都不曾有人能真正理解过自己。他们只道自己高傲冰冷,轻易不敢招惹,或是以为自己心高气傲,比一般女子有意思。这样的印象之间,便将所有真诚阻断。

    可她,唯有她。与自己相识无久,却能够真的看懂自己,看透自己。甚至用生命护着自己。

    怎会不为所动?

    心高气傲是与生俱来的隔阂虚假的屏障。却不能,拒绝那一份如此真诚的心。

    顺手绞了条白巾好用来拭去她额上的汗珠。伶月怜惜地瞧着榻上昏沉的慕淅,一时间,为一所想的,便只有去给她片刻的安宁——用任何方法。

    虽服了药,身上的伤口也无大碍。可前几日炎症和寒冷引起的高烧到此刻还是没有退下,而锦儿,亦是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擦拭着她纠结的眉心,伶月忍不住叹一口气。那时候她究竟领受了怎样的严酷的刑罚?还有之前,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讲出那一句:“是我做的,无关小姐的事。”呢?

    不得而知。

    “真是个傻女人呢。”伶月无奈地叹道:“锦儿呵,那时就算他们将我我带走,又能怎样?带爷醒了也决计会还我公道的。”

    “可你怎么就这样不怕死呢?……”——声音轻得像叹息。

    冰凉的白巾沾染她的体温而开始有了热度。不知是谁的悲哀纠缠着不肯松开。

    “你可知自己的命,差一点就丢了……”

    轻轻浅浅的声音漫过榻上女子的耳畔,一瞬间,伶月好似真的看到了她紧闭的双唇开始微微翕动,可凝神细看,却还是那个固执的抿着唇不肯松懈的她。

    为何梦里都是这般倔强?这与平日里淡泊的你,丝毫都不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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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房中的烬宸双眸低垂,好看的脸上写满了不悦。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顺手掂起桌上茶杯,用力紧扣。这一刻,那一副魅惑的冷颜竟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可这样的妖冶却无从被发掘——屋外立着的众多婢子护卫各个都是死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地等待着烬宸的爆发。

    死寂。

    那个名唤小尘的丫头此时站在众多婢子中,脸色更是冰冷如死灰:傍晚被吩咐传唤伶月小姐侍寝,明明带到了话,可她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难道真的以为庄主不会拿她怎样吗……

    时间不可挽回的前行,每一秒,都沉重如丧钟。

    不知过了多久。

    屋里的烬宸终于等的不耐。只见他手指微微一收,方才那只茶杯登时碎成了细瓷片。散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听到这一声响,众人心里均是一颤。

    “她为何还没来。”烬宸转瞬已经立在了小尘身前,他的声音之中,透着冰一般的冷冽。

    “奴婢不知……”小尘早已扑通一声跪下,全身颤抖。

    “不知?若连这都办不妥,要你何用。”烬宸冷冷地扫了一眼小尘。刚要发话,却被远处急急跑来的身影打断。

    是伶月的贴身婢子。此刻她也是面无血色。

    “爷……”那婢子喘着粗气跪倒在烬宸脚边:“小姐吩咐我同爷讲……”说了一半,声音不觉颤抖:“说……锦儿忽然病危,小姐今夜要守着,不能前来侍寝……”

    这句话飘散在空气之中,立时让在场紧张的各位都不禁愣住:

    伶月小姐她,怎敢这般大胆?!

    而此刻烬宸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他紧紧抿住唇,脸上的表情因怒意而僵硬着,却还是那般俊美……

    “呵。好个不能侍寝。”明明盛满怒意,出口的声音却平静冰冷,仿佛预示着更为不能想象的可怖。

    一脚踢开挡路的小尘,烬宸深吸一口气,疾步走向了听馨小筑的方向。他的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因而每一步也都十分阴沉,以至于带过的风都足以让旁边那一群人生生地觉得逼仄。。。。。。。。。。。。。。。。。。。。。。。。。。。。。。。。。。。。。。。。。。。。。。。。。。。。。。。。。。。。。。。。。。。。。。。。。。。。。。。。

    (真抱歉呢今天很晚才放学,又特没思路……话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可是明天还补课,实在不能好好写了……炎炎向大家道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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