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本在闻人家算是完全支持他的闻人滢,被魏世子爷刺激得“粉转黑”了,魏世子爷拉仇恨的功力也是杠杠的。不过,兴许是拦路虎多了,也就跟虱子多了不痒差不多,相较其他完全惹不起的人而言,闻人滢真不算什么,所以魏世子爷也没啥好在意的。
    只不过魏世子爷大概是忽略了一点,面对不能惹的人,他处在弱势,小草兴许还会心疼他,闻人滢这样的,如果跟自家姐姐撒娇,那他肯定只有靠边站的份儿。
    ——有时候那就是弱者有理不是?!
    魏亭裕离开,程母倒也的确是问了他来是什么事儿。
    闻人滢倒也的确是按照魏亭裕的原意说的,只不过给他添油加醋一番,说什么他惹恼了她家四姐姐,准备备礼赔罪呢,言辞间,将魏世子爷打上了“怂”、“吃软饭”、“夫纲不振”诸如此类的标签,总之暗搓搓的在毁坏魏世子爷的名声。
    ——说起来,如果换一个人,闻人滢大概还不敢这么做,毕竟这男人自尊心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迁怒到四姐姐头上,搞不好坏了她四姐姐的姻缘,但是对魏亭裕,就没这个顾忌了,认真讲,虽然对魏亭裕日后依旧存疑,但是就目前,无论如何,对自家四姐姐都是不离不弃。
    当然,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太过,所以呢,“娘,这事儿,您听听就完了,别拿出去说,现在估计不少人都说四姐夫靠着四姐姐,他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
    程母理所当然的点头,“这种事,我知道厉害,你放心。”
    闻人滢笑了,眼底是奸计得逞的贼光。
    她知道自己不怎么聪明,算计不过别人,也没啥本事,靠着父母兄姐,哦,还加个丈夫过日子,但也并不代表她就是好欺负的。
    魏世子爷还不知道自己被小姨妹抹黑的事情,当然,就算是知道,也就那么一回事儿,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闻人滢也不算是抹黑他,其他男人在乎的事情,魏亭裕还真不在乎,即便是“夫纲不振”,要是能早点实现,他再“怂”点也没关系,只不过现在这些都是小事,暂时靠边站,普山县瘟疫,需要尽快的报告给宣仁帝。
    相比闻人滢漏洞百出,轻易叫魏亭裕看出端倪,魏亭裕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将事情完美的圆了过去,加上从那边传来的后续消息,那县衙中一些官员,似乎已经知道了此事,因为他们的家眷陆陆续续的相继离开普山县,最早的居然能追溯到十几日之前,要知道,这等事情,堪比那边关急报,该是八百里加急的,然而,别说是朝廷了,似乎连上面的州府都没能得到消息,可想而知,宣仁帝是何等的震怒。
    宣仁帝可是连儿子想要他的命,都能面不改色,能叫他雷霆震怒的事情,还真不多,而一旦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是小事。
    所以在非规定的时日开了大朝,宣仁帝沉着一张脸,一个个心里就咯噔一声,不少人第一时间就审视自己,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发现并没有,或者就算有,也只是小事儿,并不会惹得皇上如此,这才稍微的放松了些,然后安静的等待宣仁帝的后话。
    在宣仁帝将事情说出来之后,众人恍悟,不怪皇上会如此的生气。
    瘟疫这个东西,对于众人来说,就是谈之色变,相应的,这初现端倪的旱情,似乎都要靠边站,可是,说实在的,面对这个问题,便是他们这些人,也是束手无策的,根本没有好的建议,即便是曾经遗留下来的经验,也是少得可怜,而且,这瘟疫也分不同的情况,如今的普山县又是怎样一个局面。
    “皇上,此事询问一下安国公主的意见,是不是更妥当些?”
    “所以你们一帮大老爷们,现在就全部指望她一个姑娘家,是吗?”
    事实上,他们能做的,的确是很有限,这会儿虽然很惭愧,但……
    宣仁帝侧头看向洪公公,“安国人呢,不是让你派人去请了吗?”
    “回皇上,是叫人去请了,或许是公主有什么事儿,去的人一时半会儿没能找到人。”洪公公颇为谨慎的说道。
    宣仁帝自然没说什么,虽然说做的有限,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
    在将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殿外来报,安国公主到了。
    也不论现在是不是朝堂,是不是适合女子进来,宣仁帝直接宣召。
    在见礼之后,小草也不等宣仁帝询问,就将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呈递上去,涉及到方方面面,可以说是相当的详尽了,比起之前毫无章法,宣仁帝都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这方面的事情,果然还是闺女靠谱,这么短时间里,已经拿出了具体的章程。
    现成的东西摆在这里,照着做就是了,若是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宣仁帝就要处理他们了。
    根据章程,不仅是皇城这边要动起来,还要将之八百里加急的送到地方,此次的事情,从东青布政司,到下面的府州县,一溜的官员,一个都跑步掉,这次的事情及时处理妥当,没什么大问题也就罢了,若是不好,这些人统统都要革职查办。
    这大朝开得急,散得也快。
    就剩一部人,随宣仁帝去了御书房。——朝中大佬,小草,还有全部参政的皇子,当然这些皇子这时候没啥发言权,主要是让他们学习。
    事实上,在魏亭裕将折子呈递入宫之后,那边就去找了小草,他很清楚,在这件事上,是避不开小草的,让她尽早知道没什么不好。
    比起呈递给宣仁帝的折子,他告知小草的,自然还有更详细的讯息。
    主要症状是鼻塞、流鼻涕、全身酸痛、长时间高热不退,跟一般的风寒之类的病症相比,咳嗽、咳痰和黄痰这些症状并没有,存在较大范围的相同症状,老人小孩体弱者更甚,有些发病三日,就出现了死亡。
    此种种,初步判定应该是“流感”,流感的高发季是在春冬,但是不代表其他时候就不会有,在医疗落后的年代,一般的风寒都能致命,更何况是这种各种症状都更强的,还具有强传染性的东西,一个不好,真的会大规模死人的。
    流感病毒还很容易出现病毒变异,变异就会导致人群对这种变异的病毒缺乏抵抗力,那些一年到头都未必会出现头疼脑热的人,都会跟着中招,造成流行和大流行乃至暴发流行。
    后果真的相当恐怖。
    小草却没办法跟他们解释得很清楚,药跟医护人员必须尽快就位,此外,防疫的各种措施要落实,还有防护,这防护绝对做不到前世那边,但是,再简陋也必须做。
    要做最坏的打算,也要做最大的努力。
    整个御书房里,基本上都是小草一个人的声音,条理清晰,在将“瘟疫”的可怕更清楚的摆在众人面前的同时,她的镇定与从容,再想到之前那些有条不紊的安排,莫名的也安心。
    临到末了,小草话锋一转,“父皇,我记得在宣仁五年,在江北地区也发生过一次瘟疫,那次我跟养父去了,只不过时间相对较晚,索性后面局面控制住了,在情况稳之后,养父就带我离开了。
    当初后续的不少事情都是按照养父的说法去做的(当然,时间上小草的功劳更大),应对瘟疫的手段,基本都是大同小异,那一场瘟疫之后,留下的东西,应该算是比较宝贵的经验,想来应该是会呈递上来,加以封存,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只是瞧着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份卷宗?”
    宣仁帝脸色有些阴沉,那样一份东西,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但事实上的确是没有。“或许是卷宗在某个地方出了问题遗失了,或者是下面的人出了问题,随后朕会着人好好查查。”
    林神医为什么会带着小草离开,显而易见是因为林家的遗留问题,可是,这么重要的人,再后面完全就没提到,显然是被其他人贪了功劳,或者是相关官员因为对某些东西不明就里,所以索性只论功,将其他的都抹掉了,毕竟,大家都不是很清楚过程的时候,才好糊弄过去。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宣仁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贪功欺君还只是一回事,将最重要的东西毁了,才是真正的不可饶恕。今日也就是小草回了闻人家,声名显赫,走到高位,若是还跟她养肤在外呢?他们能巧合的碰上一次,之后还能依旧幸运?
    宣仁帝越想越生气,面上虽然暂时不显,但是,在场的人,基本上都能想到其中的要害关键,想也知道,相关的人,必然一个都跑不掉,不过到底是十几年了,当年都有哪些人,还需要查一查。
    不过,这且押后。
    如今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按照小草的章程,百姓肯定也会第一时间知晓,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瘟疫有多可怕,所以,必然会引发恐慌,未免造成混乱,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安抚人心。
    宣仁帝对地方官员并不是那么信任,在这关键时刻,能不能靠得住是一方面,还可能压不住场子,按照宣仁帝的想法是派遣钦差,而这人选,自然是皇子最为合适。
    只不过,瘟疫这东西,恐怖如斯,这一去,若是运气不好,就可能将命给交代在地方,所以,哪怕明知道这事儿做好了,将是大功劳一件,即便不能为自己争夺皇位增添筹码,有这样的功绩在身,对日后也有莫大的好处,只不过,若是命都没了,谈其他的自然是毫无意义。
    然而,端王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站出来,“父皇,儿臣请命,愿为钦差……”
    “不行!”小草这茶才喝了一半,久立即开口阻止,她考虑的事情跟其他人到底是不一样,压根儿还没想到这一块儿呢,只是喝点茶润润桑的功夫,就跳到这上面了。“端王不能去。”
    端王的眼睛还在恢复期,一直都在用药,未免排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他身体的免疫力,所以,他如今算是易感人群,这时候去,简直就是找死行为。
    小草解释了端王现在的情况,所以,他是绝对不能去的。
    宣仁帝挥挥手,端王轻轻蹙眉,倒是安静的退了回去。
    “父皇,儿臣……”
    宣仁帝抬手直接打断小草的话,“安国,需要你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剩下的,你就不必操心了。”
    “父皇,章程是儿臣写的,具体的执行,也没人比儿臣更清楚,派其他不懂的人去,为什么不可以是儿臣前往?儿臣如今也是公主之尊,不管是安抚人心还是镇场都可以,更关键的是,现在并没有看到病人,这判断也只是根据传回来的消息得出的,未必就准确,万一判断失误,耽误了时间,原本可控的局面就可能不可控,导致严重的后果,想必父皇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宣仁帝的眉头皱得死紧。
    “父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儿臣享有那么高的俸禄,自当为父皇排忧解难,且,父皇让儿臣入皇家名牒,成为皇室公主,身为天家人,当为天下表率,其他方面就不说了,既然是在儿臣擅长的领域,完没有退缩的道理。”
    “皇室中,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也不在少数,没几个人有以身作则,当为表率的觉悟。”
    “父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草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不面对宣仁帝了。
    宣仁帝看了一眼面色紧绷的闻人泰伯,“安国想过你父母吗?”
    小草没有回头看闻人泰伯,“人生在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想必爹娘跟父皇一样,顾忌我安危,只是,权当我任性一回,在这件事上,做不到不为。”
    “朕若依然不准呢?”
    小草沉默的看着宣仁帝。
    宣仁帝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行了,朕准了,需要准备什么,你且去,朕另外再挑个人,与你同行,总不能让你忙着救人治病的时候,还要操心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小草回头,对上了闻人泰伯略赤红的眼,满含歉意的蹲了蹲身,快步的离去。
    闻人泰伯一时间有些颓丧,然而,心里除了担忧,却没有太多的意外,或许在知道瘟疫这件事,或许在他闺女出现在朝堂,这个结果,就已经出现在他预料之中。
    宣仁帝将目光落到几个儿子身上,这一回,倒是不用他开口说什么,一个个就争先恐后的站出来请命,尤其是恒王,尤为积极,他现在的处境不妙,若是不找机会翻盘,怕是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他对小草的医术还是信服的,若是真的不幸染上瘟疫,最后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博一把!
    “父皇,上回的事情,儿臣到底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此番就让儿臣将功补过,协助安国解决此次的瘟疫。”说得很是情真意切了。
    宣仁帝静默的看了他片刻,“准了。另外,老八也跟你五皇兄同行,此番,跟瘟疫相关的所有事情,全权听从安国调度,不得有误,其他的事情,你二人必须协调好,不能给她拖了后退,有任何需要,即使送信回来,朕会处理。”
    “儿臣遵命。”
    恒王或许没想到还多出一个分功劳的,而八王爷平时存在感比较低,大概是没想到这是也会落到自己头上,还愣了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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