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任逍遥一直在等南宫彻――也就是她现在的相公――来给她送休书,就算是在开放的唐朝,一个贵族世家的少奶奶不管是被人强暴还是自愿红杏出墙,都是让世人无法接受的。

    可是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那个南宫彻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些天也没有任何人来找她,听小玉说以前伺候的丫鬟也都走了,现在整个院子只有任逍遥和小玉主仆二人。

    任逍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烦躁啊,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点的,虽说任逍遥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可是像现在这样平静无波岂不是太诡异了吗?那个沙猪男明明恨不得自己以死明志的,现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小玉,你说那个南宫彻为什么还不来休我?”小玉正在绣手帕。

    “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还盼着被姑爷休了啊?”小玉抬起头给了任逍遥一个卫生眼,小姐这几天越来越奇怪了,好像换了一个人。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不正常,你不觉得吗?”

    “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姑爷当时那么生气,按理说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其实她也觉得不对劲,可是姑爷如果真的原谅小姐,那不是更好吗?

    “对了!小姐!我想起来了!”小玉腾的扔掉手中的手帕,一把抓住了任逍遥的胳膊。

    “小玉,你想起什么了?”

    “那天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好像说三天后再回来拿什么东西,如果姑爷交不出来,就要整个南宫世家陪葬!小姐,今天刚好是第三天了!”小玉焦急的说着,眼里几乎快要流出泪了。

    “什么?他真的这样说?完了,万一他要的东西南宫彻交不出来,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这个南宫彻,好狠毒啊,想让我留在这里给他陪葬?不可能!”

    “小玉,快把我们值钱的东西收拾好,放在身上不起眼的地方。”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快收拾,收拾好了我们就去找南宫彻要休书,这样就算那个牛头马面来了,也和我们没关系了。”

    “这样看来,还是有休书比较好,可是收拾东西干什么?小姐的娘家也很有钱的,小姐回去肯定不会受苦的。”如果只能在陪葬和被休妻两条路中选一条的话,那她也愿意帮小姐选择被休妻。

    “小玉,我真服了你了,怎么那么多为什么?自己的是自己的,娘家的是娘家的,谁会嫌钱多的?”

    “哦,小姐,小玉明白了,小姐值钱的就是这些首饰了,你看都要收起来吗?”

    小玉把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打开,里边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手镯,金步摇,玉钗,耳坠儿,玉佩,等等等等,在现代她可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拥有这么多货真价实的珠宝首饰。

    大件的不好藏,任逍遥拿起手镯就往手上套,两个手腕各被套上了三只玉镯,不能再多了,再多手都抬不起来了,只好把剩下的两只戴在了小玉的手上,一只凤凰金步摇也被任逍遥戴在了头上,另外又把三只较大的发簪也插到了头上,腰上前前后后挂了四块玉佩,剩下的小发钗和耳环什么的被分别藏到了两人身上。

    “好了,小玉,我们去找南宫彻。”

    “小姐,可是我们这样会不会…”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小姐整个脑袋就像被金子包裹起来的一样。

    “会什么,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等小玉说完,任逍遥就拉起小玉的手跑了出去。

    “小姐,小姐,等等…”被任逍遥拖着跑的小玉急得气喘吁吁。

    “小玉,你真的好罗唆好啰嗦,我们现在是要去逃命唉!”

    “可是小姐,姑爷住的地方是在那边。”小玉小心翼翼的伸手指了指反方向。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都不记得了嘛,那现在你带路,我们快走吧。”任逍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唉,威信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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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芳姐姐,姑爷在吗?”终于到了南宫彻的书房,一个小丫鬟正在外边打扫。

    “是小玉啊,少夫人早,你们找少爷有事吧?少爷一早就去老夫人那里了,现在还没回来。”看来府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那天的事,不然不会对任逍遥这么礼貌。

    “谢谢小芳姐姐,那我们去老夫人那里找少爷。”

    “好,少夫人慢走。”

    任逍遥与小玉二人又走了约摸二十分钟,才来到了老夫人住的地方。

    此刻,老夫人正在后院的庵堂打坐,南宫彻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任逍遥和小玉小心谨慎的走进这个烟雾缭绕的黑漆漆的庵堂,原来那天摇头走开的妇人就是南宫彻的娘。

    “老夫人早,姑爷早!”

    “娘!早!”任逍遥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个‘娘’字叫出口。

    “我来找相公谈点事儿。”同样的,这个‘相公’也说的不轻松。

    “谈什么?”

    “我想让南宫彻给我一份休书,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是给你们南宫家丢脸。”

    任逍遥话一出口,就感受到了南宫彻射过来的凶狠的目光。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让我休了你,你好跟那个野男人双宿双栖吗?南宫彻此时又想起前几天李想的话,心里一阵恼怒。

    “烟儿,彻儿,你们都坐下,听娘讲一个故事。”

    “哦。”心急火燎的任逍遥终于还是败在了老人家平静的请求中。

    “这件事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南宫家并没有经商,而是官宦人家,老爷是一位武将,就在新皇登基的那一年,老爷和几个朋友一起杀了一家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之后老爷就辞官回家,开始经商了,老爷临死前跟我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还说他拿了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只是那件东西后来又被别人夺走了,我想那天来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应该和十年前被灭门的人家有关系,怕是来找我们寻仇的,而他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老爷说的那件被人夺走的东西。”

    “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大早就等在这里,终于明白来龙去脉的南宫彻开口询问。

    “烟儿,那天的事不怪你,要怪就怪老爷当年做错事,为你们留下了隐患,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东西又不在我们手上,如果那人来了,我们都是逃不掉的,可是我们不能连累你,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那就让彻儿写一封休书,你自己回水家去吧。”老夫人一边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一边平静的说着她的打算。

    “娘!这个女人她跟本就是自愿的,她跟孩儿说过的,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头上戴了有好几斤金子,又来跟我要休书,她跟本就是事先预谋好的,这个休书,我不写!就算是死,我也要让她陪葬!”

    老夫人回过头把任逍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烟儿,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孩子啊,罢了罢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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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起又回到了南宫彻的书房。

    “贱人!你不去你的院子呆着,跟我来书房做什么!”南宫彻现在看到她就厌烦,原本觉得她是长安第一美女,娶回家很有面子,却没料到现在面子竟然成了笑话。

    “你再叫一句贱人试试看!”任逍遥伸手指着南宫彻的鼻子大吼。

    “贱人!”南宫彻又用厌恶的眼神瞟了她一眼。

    “贱人你叫谁呢?”任逍遥突然笑嘻嘻的问到。

    “贱人我叫你呢!”

    “乖,那贱人你就赶快给我写一封休书咯!”任逍遥笑的更厉害了。

    “你…你,你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会变成如此泼妇?”发现自己中了任逍遥的圈套,南宫彻气急败坏。

    “既然我是泼妇,你又这么讨厌我,那就快写休书,休了我吧!”

    “我偏不让你如意!”

    “你!自私自利!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损人不利己!看不起女人!哼!你以为你不写,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看看这是什么!”

    任逍遥得意的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这可是她这几天苦思冥想写的,为的就是预防南宫彻这一招。

    “长安水烟,因与夫南宫彻性格不合,感情破裂,情愿立此休书,男方另娶,女方另嫁,永无争执,此约双方自愿,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开元十年九月初七。”

    “给你吧,收好了,这样我们以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另娶,我可以另嫁,互不干涉,现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害怕南宫彻发飙,任逍遥读完之后迅速把休书扔到他怀里,拉起小玉就跑。

    可是南宫彻毕竟是会武功的,任逍遥怎么能快的过他,还没跑两步,就被南宫彻拦住了。

    他伸手攥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认真端详了一阵。

    “你和烟儿长得一模一样,可我知道,你不是她,她不会像你这样说话,她也不可能会给我写休书,她的字也不会写的这么难看,说!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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