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将白草拉倒房间里去说悄悄话了,客厅里最后就白父陪着我。白父看起来挺和气的,让我喝茶,还叫我不要紧张。

    然后忽然就听到里屋传来白草和她妈的争吵声,“你怎么和孙子楚分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啊,子楚多好啊,啊,家世显赫,一表人才,有房有车,啊,事业有成的,你怎么找了一个……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要你养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脑子没病吧,你去给我把孙子楚找回来……”

    白母的声音穿墙而来,十分清晰。白草也不甘示弱,嚷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家里尊重自己的选择。

    我就白母那些标准,心里和孙子楚的情况比照了一下,我果然是完败。

    白母气的发疯,开始唠叨自己培养白草有多么的不容易。本来也一切都挺好,上了大学,又带回多金的男朋友孙子楚,是众多邻居艳羡的对象。孙子楚那孩子看着顺眼,家世好自己又努力,并且还颇有成就,可怎么就突然看上又刘好事这种呆头鹅了呢,越看越觉得没出息。总之白母越想越想不通。

    她非要说我没出息,我没意见。可我怎么会是呆头鹅呢。首先我并不呆吧,按照白母的说法是我骗了白草,可我要是呆的话怎么能够骗得了白草呢。另外我怎么会是鹅呢。

    “刘好事怎么了,不就是没什么钱么,反正我的钱也足够我们俩用了。我就是喜欢他,他人好,尤其对我不错。”

    “好人能当饭吃么。挑女婿要现实啊闺女,你怎么这么跟不上时代潮流呢。咱挑个不争气的女婿那是要被人笑话的,你看看隔壁老李头家的女婿,高官之子,虽然咱们这儿的人都知道他家的钱来路不正,可大家谁说什么了,还不都是高看一眼,想要巴结点儿什么。我当年那么漂亮,就是因为看上了你爸这种老实人,我才混成这样。苦熬苦熬的,把你培养的有出息了,怎么反而看上个穷小子呢。”

    “说什么呢,你是我妈么,你怎么能这么势利眼呢。”

    “怎么说你妈呢,你是我女儿么,怎么脑袋瓜子这么蠢呢。”

    “你再反对也没用,你反对也已经晚了。告诉你吧老太太,我和刘好事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啦,我们俩孩子都生下来了。”

    “啊?你把孩子生下来了?谁信呐,你胡说八道。”声音越来越大。

    隔壁房间里的吵闹不间断升级,就跟演电视剧似的。坐在客厅里,听着她们那样吵闹,我和白父都很尴尬的。

    白父忽然笑了。老头儿挥挥手让我不要介意,说让我见笑了,不过以后也不是外人了,反正早晚也得适应。

    白父说,白草和她妈妈历来都是这么吵闹的,他们家老太太就是这幅样子的,脾气很大,但刀子嘴豆腐心,是真心疼白草才那么说的。

    我想她是心疼百草,可跟我还是没有什么关系啊,您这是安慰我呢,还是讽刺我呢。

    “你会下棋么?”因为场面尴尬,白父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知道孙子楚很能讨得老头儿欢心,经常陪他下棋的。但是我不会。这种事不能因为要拍马屁硬充,会露馅的。我只好实话实话,看得出来,白父有点儿小失望。

    我想了想说,我是不会下棋,但是叔叔你能教我么。我话说的很诚恳,白父立刻就变得很高兴,拿出棋盘来摆。他教的很用心,我也认真学,总之我们之间相处的开始和谐了。

    这时候,门砰的打开了,白草气呼呼的走了出来,拉起我转身就走,说自己的事情,谁都没资格插手。

    白草一生气,白母就有点儿软了。她跟在后面出来,生气,但也很难过,语气缓和了许多,苦口婆心的说,你以后就知道了,嫁人这种事情,不能意气用事,你还年轻,女人总是要替自己好好打算的。

    棋摆上了,也没下完一局。

    我不知道怎么交代,但是白父却挥挥手安慰我说,没事,等你什么时候有空闲了,来找叔叔,到时候叔叔再教你下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些话,我就忽然有些想哭。心底里曾经的那种慈父的想象,一下子就复苏了。虽然外公一直都在我生活里扮演父亲的角色,但也从来没有教给我下棋的。

    我跟他们道别,然后跟白母说,请她放心,虽然我可能一辈子都比不上白草那么成功,按照她的那些硬性指标和条件,我也都比不上孙子楚,但有一条我敢保证不会比孙子楚差,那就是我会一辈子都对白草好,而且我会对她更好。

    我话说得坦诚,白母也就说不出什么别的来了。就算心底里再现实和势力,那种情况,也不能太刻薄了。虽然现实和势力能够带来利益,毕竟,大家也都清楚,现实和势利都不是什么美德。尤其当着外人的时候,话总也不能说的太露骨。

    最后白母郁闷的哼了一声,说,要想结婚,至少也得买套房子。

    我们俩人就这样离开了。

    但我很开心能够认识了白父,我觉得,当我和白草真正结合的时候,我是会有一个父亲的。这老男人,看起来不错。

    但没想到的是,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我最后的一面。

    最初我找工作的那些简历投出去,竟然真有了回复。是杂志社编辑的工作,也算是我的老本行了。其实我心里不太情愿,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又不能不硬着头皮上。

    我话都说出去了,总也不能反悔的,于是就决定去试试。

    是男人总要工作养家的。虽然我总觉得形式大于内容,不过白草看重这种形式。她总好像觉得我不务正业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母嫌弃我的那些话让她受了刺激。

    我记得是个下午,白草开车送我去面试的。

    从杂志社出来,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告诉白草没戏。白草质疑,问我是不是故意表现不好的。我觉得自己冤枉,而且心里挺烦的,本来被人家刷下来就挺郁闷的。我是无所谓工作能不能找到,甚至私心里觉得找不到更好。可一旦真被拒绝,好胜心就起来了。本来无所谓的事情好像也变得有所谓了。

    白草又开始说起让我进子楚影业的想法,我忽然就很反感,不自觉就朝她嚷了。并表示坚决不去,打死也不去。我承认我有点儿声音大,白草的脸色很凶,把车当飞机开。我有点儿害怕,我太了解她了,她那是在竭尽全力的忍呢,直觉她马上就要爆发。

    果然是的,白草将车停在马路的一边,开始跟我争论。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肯轻易低头认输。我们小时候,最初那种竞争和对抗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得不说,我们最近的情绪都不太好。都是因为小虫子的事情害的,那么久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真是心灵的煎熬。以前有事情发生,有点儿顾不上,现在一下子清静下来,事情就来了。

    这女人是会动手的,从驾驶位置上爬过来,翻身骑在我的身上,朝我瞪眼,脸涨得通红。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脸都扭曲了。说得实在激愤难平,竟然扬言说要修理我。

    妈的,谁说的,现在男女平等了。

    她要揍我,可我却不能朝女人挥拳头。打了她,那就是家暴,丧失了男人的风度,有规定说,有风度的男人是从来不打女人的。

    眼看她就要冲我挥拳头,我反应机敏,说,你怎么能打自己男朋友呢。我说你打男朋友这事儿也是不道德的。

    白草愣了一下,问我,这时候了你还跟我扯这个。但她还是问我,哪条道德规定不能揍男朋友了。我倒要听听。还说,是男人就得勤修理啊,勤修理才能长的顺溜。她那话我怎么听都觉得耳熟,妈蛋,她是把我当小树苗了。

    我朝她嚷,说,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她回答说,我什么时候不算话了。

    我说,你忘记你在地狱的时候打过我一巴掌的,你不是说,从那以后,你再也不会打我了吗。

    白草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词儿了。我很得意。

    但这女人从来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忽然,她张开嘴要咬我。她朝我的脖子直接就下嘴了,一点儿都没含糊。

    “我不打你,咬你总可以吧。我没说过我不咬你的吧。”一边说,一边寻找合适位置下嘴。

    主要攻击的目标,是我的脖子。这情形让我立刻想起那些地狱里的僵尸,它们也总喜欢那个位置,而且是一样的体位。我竭力躲避,可是我的手被她死死抓住了,不能动弹。我发现,女人发怒的时候,力气也蛮恐怖的。

    我手不能动,脚也被压在那里,那就只有动嘴了。我是男子汉,我必须阻止她。

    妈的,我发现电视上那些电视剧净胡编乱造,什么壁咚啦,用嘴巴堵住对方嘴巴的方式阻止女人说话,看上去挺浪漫的。我现实中试了一下,兄弟们,别轻易这么玩儿,是会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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