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放在自己身上,梁大概是不能接受的,自己爱的人却无比讨厌自己,像看到瘟疫一样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太虐。
    幸好,他和田又田是相爱的。
    第五十九章
    “这……难道就是徐掌柜搜集的证据?”田又田看着梁把手中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一层又一层的解开,猜测道。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摞厚厚的书信,梁正了正脸色,把盒子重新包起来收好。
    田又田看到他的脸色不好,也没有多话。
    梁把田又田送回郭氏家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田又田赶快去向郭氏解释这件事的始末,但是没有完全说出真话来,只说小来和小虎刚好被熟悉的人救下了,但是为了怕打草惊蛇,他们暂时还不能回来,他和梁已经亲眼看过了小来和小虎,他们都好端端的没事。
    郭氏再三确认田又田不是在哄她开心,才稍微放下心来:“那……怎么他们不能现在回来呢?”
    “绑架他们的人是个疯子,如果现在把小来和小虎带回来,难免他不会受到刺激,做出更过分的事。现在小来和小虎在他那里反倒安全些,不会绑着他们,而且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绝对没事。”田又田解说道。
    “说白了你就是为了你跟你男人那些肮脏的事,把我儿子拿去当做人质,你倒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谁知道背后他们会怎么对待我儿子,你这个不顾廉耻的人不要把我儿子带坏了。”田大郎一口一个“我儿子”,分明把田又田排除在外,不把他当做儿子看待。
    田又田懒得跟他计较,没有理他,安慰郭氏:“那人既然能对小来和小虎下手一次,就算把他们带回来难保不会下第二次手,他跟着咱们说不定会遇上莫名的危险,到时候可没有人能够再次在中途救下他们,现在在徐掌柜那里,有徐掌柜保证他们的安全,那些人也就是拿他们威胁梁,不会真的伤害他们的。”
    郭氏不懂得这些事,一方面担心小来和小虎,另一方面也觉得田又田说的很对,就算把小来和小虎带回来自己和田大郎也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只要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
    对于田大郎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如果说小来和小虎刚失踪时郭氏还对他感到愧疚,那么他对田又田说的话让郭氏把这点愧疚之心全部收回去了,田又田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儿子,田大郎看待田又田分明比陌生人还不如,自己更没有必要把小来和小虎送还给他去受气了。
    “现在既然小来和小虎有了消息,你也回去吧,以后不必再来我家里。”郭氏对田大郎说道,专门向他强调了这是“我家”,她也不再是受田大郎随意指使的那个软弱的女人了。
    田大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两天郭氏的沉默让他误以为郭氏还是过去那个性格懦弱的人,但是郭氏在客来酒楼的这段时间见了些世面,不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乡下女人,更不会对田大郎妥协,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田大郎也是要面子的人,郭氏如此不给他脸色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继续呆下去:“等小来和小虎回来了我会把他们接回去的。”
    “不可能。”郭氏果断的说。
    “他们都是我田家子孙……”田大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郭氏打断。
    “他们可是我生的,身上留着我一半的血,你田家是如何对待他们的你自己心知肚明,现在就不要再来说这一套了。”田又田前段时间不断给郭氏灌输这些观念,孩子姓田可不代表就永远是他田家的人,明明是郭氏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田家人什么时候管过他们母子,有什么资格把孩子要回去。
    田大郎被她这个惊人的言论震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说出这种话真是大逆不道啊。
    郭氏没有再跟他多费口舌,就拿着扫帚把他赶了出去。
    因为怕郭氏一个人住着再多生事端,田又田就把她接到自己家里,田又田家有梁在,而且出了这次的事情梁又派了许多人保护着这里,能保证郭氏一定的安全。田又田叮嘱郭氏这段时间也不要再去客来酒楼了,他去帮她请了假。
    这些天梁每天早出晚归的,忙得不可开交,田又田从蛛丝马迹里能够看出他在想办法解决梁兼的事,梁兼毕竟是只老狐狸,当年梁的父亲就栽在他手里,徐掌柜跟着他那么多年也只是拿到一部分梁兼和外人勾结来往的书信,那个时候的梁兼还是很难让人抓住把柄的。
    “事情怎么样了?”有一天梁回来的很晚,田又田没有睡觉等着他。
    “当年和梁兼勾结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不过介绍梁兼认识那个人的中间人倒是还活着,他在这里面可扮演着不小的角色呢。”梁阴沉地说,一想到他的父母就是被这群小人害死他就怒不可遏,恨不得亲手解决掉他们为父母报仇。
    “他们一定会受到惩罚的,等你报了仇伯父伯母在黄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对于梁的遭遇,田又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在梁享受到幸福的家庭温暖后被人夺走,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着他。
    梁无声的抱住田又田,现在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他真的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那些人都杀掉,田又田是他唯一的支撑,每当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就想想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田又田,这样心里才会有一些温暖,才不至于像过去一样感到孤独,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田又田紧紧地回抱住他,给他以无言的支持。
    过了几天梁把小来和小虎带了回来,郭氏一见到两个儿子就扑了上去,抱住他们痛哭流涕,两个孩子除了最开始受到一些惊吓之外之后的情况还好,小来沉稳,遇事即使惊慌也没有表现出来,小虎自从读书之后就成了个书呆子,在徐掌柜那里也不忘向他们要书看,就连徐掌柜和看守他的人都惊叹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心志,以后必定能成大才。
    徐掌柜看他们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就偷偷把情况向他们大致说了一下,叮嘱他们不要害怕,只要呆在房间里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两个孩子表现得无比乖巧。
    看到他们回来田又田也完全放松下来,虽然徐掌柜跟他保证过会没事,可是难保不会出现意外,只有亲眼看到他们田又田才放心。
    中午田又田和郭氏做了一大桌子菜,田又田更是把他最拿手的几样菜都做了出来,来为小来和小虎压惊。
    这也是他们这些天吃的最轻松地一顿饭了,饭桌上郭氏才露出笑容,她所求的也不过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吃顿饭,如果真要出事的话,她宁愿用她自己去代替几个孩子。
    吃过饭梁单独对田又田说:“我要去京城一趟。”
    田又田担忧的看着他,心知这是必然的,想到上次梁一身伤的情景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就止不住担心:“你这次要小心,记住,打不过就跑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梁原本严肃的神情却被他的话逗得咧开了嘴:“知道,我还等着回来娶你呢。”
    “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田又田再三嘱咐他,生怕他为了报仇就不顾自己的性命,田又田知道报仇是他多年来的执愿,在他遇到自己之前这件事就是他生活中的全部,好在他没有像上辈子看的电视剧里那样顽固不化,为了报仇放弃自己的爱人什么的。
    就算是报仇,梁也会寻找合理的途径,不会让自己的手上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田又田帮着梁收拾了几件衣服,给他带在身上,然后目送他带着梁暗他们出了清远县。
    由于梁离开了,郭氏就没有走,和小来小虎陪在田又田家里。
    这几天小来和小虎没有去学堂,他们回来之后田又田也没有立刻让他们去,留他们在家里多休息两天。
    看到小来和小虎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看书练字,田又田就忍不住去捣乱,他拿过小虎看的书,上面的字有一半都不认得,虽然他和梁在一起之后已经很努力的看书认字了,但是这上面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字?
    “你认得这些字吗?”田又田怀疑地问。
    “认得,很简单啊。”小虎无所谓的说。
    田又田倍受打击,小虎过年的时候看的书还是比较简单的,这次怎么又增加了难度,他只是离开清远县一个多月,就错过了什么吗?
    小来在一旁替小虎发言:“过年后去学堂,先生说小虎已经认得那些简单的字了,也就没必要再看那些书了,给他换了本难度大的。”
    “先生还说小虎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小虎不用等到十五岁就可以去考秀才了,一定比当年的梁大人和孟举人都厉害。”
    梁大人和孟举人是清远县的两个天才人物,他们也就经常被一代又一代的学堂先生拿来当做例子教育学生,现在能有个学生像他们一样读书很有天分,先生的脸上也很有光,就时时拿来鞭策其他学生。
    以前在田小来心里,二叔家的田小进就是很厉害的人了,读书经常被先生表扬,现在自己的弟弟也很厉害,田小来感到与有荣焉,即使是田小进也没有被先生称赞可以比得上当年的梁大人和孟举人呢,不然的话二婶早就在家里炫耀了。
    “可是那天田小进不是说他要去考秀才的吗?他也没有十五岁啊。”田小虎想起前段时间在街上偶遇田小进的事,提出疑问。
    “他那是对你不服气,他都十四岁了,读了那么多年书,还比不上你读了几个月的书,听说先生夸奖你就嫉妒你呢。”田小来还是对田小进有一定的了解,那天在街上他们去买书,无意中遇到同样去买书的田小进。
    因为书店老板认识他们的先生,就随口夸了田小虎几句,田小进听得很不顺耳,就放出话来,说自己今年也要去考秀才,过了年田小进就十四岁了,为了赶在十五岁之前不让田小虎把自己比下去,田小进就说了大话,其实他的水平还需要再多读两年书,可是他一向最看不起的大伯家的兄弟居然一个个都比他过得好,这让心高气傲的田小进怎么服气,所以他不顾先生的劝说就去报了名,并且得到了田二婶的支持。
    第六十章
    “小虎,你要努力读书,将来不要输给田小进!”小来拍了拍小虎的肩膀,眼睛里是说不出的认真,在田家时他们大房的人一直被二房欺压,二房自以为处处比大房高上一头,现在好不容易他们也有一个能比得过二房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嗯!”小虎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机,哪里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对他来说就是认真读书,认真考秀才,然后比田小进更厉害。
    田又田看着两个弟弟的互动,不由得在心中感慨,田小来一个人就充当了哥哥和父亲的角色,激励田小虎读书,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好像没什么用,读书也认不得多少字,对他们也没有必须要考秀才考举人的要求,原本想着让两个孩子放养式自己成长,能认字就不错,却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最后只能鼓励他们一句:“你们好好读书,我去给你们买好吃的。”然后逃出了他们的房间。
    没有梁在的日子,田又田感觉日子过得格外漫长,在家里居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去大街上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仔细想想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在闲余时度过了。
    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敢去想梁,他担心梁的安危,担心他会不会斗不过梁兼,担心他该怎么揭发梁兼的真面目,担心他为父母报仇的事情会不顺利。这些想法在脑海中会越想越乱,越想越怕,想到让他不敢去想。
    在家里跟着郭氏进出厨房三天之后,郭氏终于忍不住把他赶了出去:“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围着锅炉转来转去像什么话!没事干就去你店里看看。”
    田又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去“好吃肉夹馍”了,自从把店交给于林之后,田又田就很少再管过店里的生意,每个月于林都会按时送银子过来,并且把每天的开销和收入都列清楚,拿给田又田看。
    自从开始忙何田酒楼的生意后,田又田更是把“好吃肉夹馍”忘到了天边,既然无事可做,田又田就听郭氏的话去店里看看情况,他也很久没有见到于林和佟壮壮他们了。
    到了店里,田又田才发现只有于林一个人在忙前忙后。
    “佟壮壮和白音呢?”田又田一边上前帮忙一边问他。
    “唉,今天一早就有几个人来要把白音带走,说他是什么逃犯,佟壮壮把他们揍了一顿,然后就带着白音匆匆忙忙的走了,说是可能就不回来了,我都没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呢,他们就走了,真是莫名其妙。”于林唠唠叨叨的叙述这件事。
    田又田听了他的话就知道大概是章大人发现了白音的踪迹,派人来捉他回去,现在白音和佟壮壮恐怕又要躲躲藏藏了吧。没想到这章大人也真是执着,过了这么久还不放过白音,一定要把他找回去。
    “他们没说去哪里了吗?”田又田问他。
    “没有,不过我想着到底有这么久的交情,他们两个人出门在外没有银子也不方便,就把自己的和店里的银子加起来送给他们做盘缠,我本来想等今天忙完了就去告诉你的,今天他们走的实在是太急了。”于林小心翼翼的看着老板的神色,连忙补充,“接下来这一年我可以不要工钱的,我家里还存了些银子,明天拿来补上。”
    田又田好笑的看着他,难道只许他做好事帮助朋友,自己就像个恶人:“你就不怕他们是坏人?不是有人要抓白音吗,你还相信他们?”
    “白音那样的人,就算让他当坏人他也做不出什么坏事,我看他多半是被连累的,我才不相信那些人的说辞呢。而且那些人说话阴阳怪气的,看着就不像好东西。”于林回忆起那几个要带白音走的人,说话动作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看着白音。
    “行了,店里暂时招不到伙计,你就多忙一些,我会给你多加些工钱的,他们的事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田又田拿出一些银子放在店里做周转的银子,其实于林每个月都去给他送一次银子,所以拿给白音他们当盘缠的也就二三十两银子。
    于林被田又田的举动感动了一下:“谢谢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田又田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在说我给你涨工钱是个好人,还是说我同意你借给他们银子是个好人?”
    于林挠了挠头,大声的说:“都是好人。”他发现这么久不见,老板越来越有气势了,就连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都吓得他心脏跳了半天,难怪老板能和何老爷合作酒楼,果然能够开大酒楼的人就是不一样。
    “好了,你忙着,我去跟何老爷说一下这件事,毕竟何老爷对白音还是很关心的。”田又田想来想去这件事必须要告诉何老爷,趁着他们还没走远,以何老爷的人脉关系,说不定还能帮一帮他们。
    何老爷一听到他的知音有难,那必须要帮助的。这段时间何老爷也弄清楚了白音得罪的人到底是谁。按说何老爷是得罪不起章大人的,可是何老爷难得遇到一个忘年交,所以这件事他还是想要尽力帮助白音。
    “他们今天一早走的,应该会往偏僻的地方去,您要是现在派人去的话还能赶上。”田又田推测道。
    “章大人之前来过清远县没有找到他,应该不会再来,怎么现在又找来了?”何老爷纳闷的自言自语。
    “您是说……这不是偶然?”田又田被他的话一提醒也感到奇怪,按说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章大人应该不会再为一个白音而派人四处寻找,可是这次章大人派来的人却是一下子就找到了白音所在的地方,像是预先知道似的。
    “我先前让人悄悄查过,章大人上次从清远县回去后就不再四处寻找白音的下落,我也托那位现在在章大人身边的出自我府里的乐师问过,章大人并没有私下里派人寻找过白音,这么看来,倒像是突然有人告知章大人白音的消息。”何老爷分析道。
    田又田也觉得蹊跷,来自京城的人突然出现在清远县,让他想到了梁兼的手下。
    但是梁兼早就派了徐掌柜前来打探情况,所以绑走小来和小虎不算突然,但是,会不会是这些人无意间见到了白音和佟壮壮,报告给梁兼后,梁兼又向章大人透露了白音的消息。
    田又田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想。
    以前听梁说过梁兼在朝中也是有靠山的,会不会这个靠山并不只是当今圣上,还有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章大人。
    好像梁临走前并没有透露过那个帮梁兼拉拢外人的中间人,看来就是怕他担心,万一,章大人就是那个中间人,田又田不敢再想下去了,章大人位高权重,不知道梁要如何斗得过他。
    何老爷看到田又田突然一下子变了脸色紧张的站起来,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你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才能斗垮那个章大人吗?”田又田结结巴巴的说,他的脑子一片浆糊,简直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问题。
    何老爷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你想帮助白音的心我理解,可是这也太冒险了。”
    看到田又田几乎要哭出来了,何老爷感到奇怪,虽然田又田和白音关系好,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吧,刚刚还没事呢。
    不过仔细一想,估计这件事和白音没有多大关系,能让田又田做出这种表情的人,大概只有梁了。
    何老爷虽然不知道梁和章大人有什么纠葛,不过看到田又田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他来回看了看四周,然后偷偷跟他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别着急,我听人说啊,当今圣上已经对章大人很不耐烦了,他的势力太大,圣上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何老爷也不能随意说话,看在过往的交情上,田又田又如此伤心,才向他透露了这么点话,希望他能安心些。
    田又田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这几句话而轻松下来,反而越想越纠结,无奈之下何老爷只好先派人去找白音和佟壮壮,然后试图转移田又田的注意力。
    想来想去,想到前几天听来的事:“我听人说梁公子欺负了他们本家的一个姑娘?”
    “什么?”听到有关梁的事,田又田才看向何老爷。
    “我是听管家说的,他上次去虻山村的时候,听到大家都在议论梁公子行为不端,说过年的时候梁大人的堂哥堂嫂带着家人去梁府拜访,梁竟然对梁大人的堂侄孙女梁芬芬动手动脚,在梁芬芬向自己祖父母和梁大人告状的时候却把罪责都推到女孩子身上,把他们赶了出来。”何老爷一口气说完这个八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田又田,仿佛在幸灾乐祸。
    田又田沉默半晌:“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梁芬芬的身份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这真的是那个在清远县颇有威望的首富何老爷吗?
    从上次王芸芸栽赃他的事就可以看出,何老爷和何管家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哪,不止如此,还能把八卦打探的一清二楚,末了向当事人求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些细节就不要在意了。”何老爷摆摆手,“你只要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何老爷当然是不信这种鬼话连篇的东西的,可是流言既然能传出来,就有一定的出处,何老爷感兴趣的是背后的故事。
    “这些话在虻山村传的很厉害?”田又田没有回答何老爷的话。
    何老爷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他能说比这还难听的话也有吗?
    “现在应该已经流传到城里来了。”田又田自从开了肉夹馍店之后就成了清远县的八卦中心人物,只要是关于他的流言,传的一定特别快。
    “是不是还有关于我的传言?说我不顾廉耻霸着梁不放手,不让梁芬芬接近梁之类的话?”田又田一点都不愿意把梁和梁芬芬的名字凑在一起。
    “其实……差不多吧,也可能,说的还要难听一点。”何老爷故作为难的说。
    “梁家人果然都很无耻。”田又田咬牙切齿的说。
    不管是京城梁家,还是虻山村梁家,都是一路货色。
    第六十一章
    田又田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慌,他上辈子没有亲人,所以对于亲情很是期待,没想到这辈子有了一群亲人之后反而出现这么多麻烦。
    以前看电视上总觉得豪门恩怨多,没想到穿越成为一个农村穷小子居然也能遇到这么多让人惊叹的亲戚,田又田简直要为这些人颠倒是非的能力鼓掌,就是让他自己睁着眼编瞎话也不可能编出这种事情来。
    何老爷亲自给他倒了杯茶:“你也别往心里去,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说什么我们也管不着,我们自己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从穿……从被赶出家门开始,我就莫名其妙招惹上一堆麻烦。家人不喜欢我我就不在他们眼前晃悠,可是我都已经离开田家了,因为我和梁的事,我……爹他每次见到我都要骂我一句孽子,他讨厌我装作视而不见不就好了,何必张口闭口都在说我的坏话,难道他真的那么恨我吗?”
    田又田想过,假如他没有穿越,假如还是原来的田又田一直生活在这里,说不定就会上了王芸芸的当,和她成亲,说不定还要被王芸芸戴绿帽子,被全村人笑话,到头来田家人还是会看不起他,田大郎恐怕见了他还是会骂一声“孽子”。
    “像你爹那样的人实在不多见。”何老爷给出这句评论。
    何止不多见哪,为了顺应自己无理取闹的老娘,为了维护白眼狼般的弟弟一家,无缘无故把亲生儿子赶出家门,把老婆孩子气的离家出走的,何老爷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识过各色各样的人,也没见过几个像田大郎这么傻的。
    现在田大郎正当壮年,对于他老了之后会出现的情况,何老爷早已有所设想:当田大郎老的不能动的时候,田二郎他们必然是不会管的,这时他才会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让他们给自己养老送终,届时说不定田二郎一家还会狠狠地敲诈一笔,他们照顾了田大郎这么久,难道不该得到相应的报酬么,于是新一轮家庭争斗又要开始了……
    可是那时候有什么办法呢,就算田大郎一辈子都在为爹娘为弟弟种地挣钱,没有善待过自己的妻儿,这又能怎样呢,他有没有犯下天大的错,“孝悌”自古就是真理,他更没有随意打骂妻儿,说起来还是郭氏主动要求和离。田家三个孩子是田大郎的亲生儿子,光是“孝道”二字压在他们身上就压得死死的,田又田他们若敢有半点疑问,就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想到将来可能出现的情况,何老爷同情的看着田又田。
    田又田不明所以的接受他的目光,想来何老爷也不会想到什么好事。
    也许是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也许是担心梁的缘故,田又田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凭什么他就要被人污蔑陷害还不能为自己正名,凭什么他爱的人别人就要和他抢夺,偏偏他还不能说出半句为自己辩驳的话来,凭什么就因为梁芬芬是个女人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和梁牵扯在一起,他作为男人就只能偷偷摸摸?
    田又田越想越不服气,抓起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我还没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先找上我来了,这年头抢别人男人还有理了!”
    何老爷被他吓了一跳,他认识的田又田一直都是温文有礼的,懂事有礼貌还聪明,偶尔被人冒犯也只是嘴上说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时候。
    “冷静,一定要冷静。”何老爷劝道,他只是想让田又田转移一下视线,不是让他生气砸桌子去找仇人打架的。
    “老子男人都要被人谋划着抢走了,还冷静个头啊!”田又田吼道。
    何老爷张大嘴巴傻眼了,刚进客厅的何管家也傻了,他才从外面听了八卦回来,要好好跟老爷探究一番,就听到田又田的豪言壮语,何管家突然不敢说出自己听到的八卦了。
    “咦,管家,你不是出去探听梁公子的八卦了吗?”何老爷没有注意到何管家拼命对他使的眼色,反而毫不留情的出卖队友。
    何管家心中哀叹一声:“哪能呢,我不过偶然听了听,得知清远县竟传有这种不靠谱的谣言,特地回来向老爷……和小田老板汇报,好及时扼杀这种不堪入耳的谎话。”
    何管家作为资深八卦爱好者,不但对何府上上下下的八卦了如指掌(正因如此何府内部才能风平浪静,因为何管家最爱把他得到的八卦和老爷分享),对清远县各个大户人家的内宅的大小事宜都耳熟能详,还会偶尔去乡下转转,采集一些村里的鸡毛蒜皮事来补充自己的八卦资料库。
    田又田疑惑的看了看何老爷,又看了看何管家:“这件事不是何管家以前去虻山村的时候听来的吗,怎么又去打听了?”
    何老爷仰头望天,何管家看老爷这个动作就知道他见死不救,只好悲戚的说:“我时刻盯紧这则八卦完全是为了小田老板,为了您的名誉我才每天勤勤恳恳的蹲守在八卦岗位最前端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完还拿袖子摸了摸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田又田抱着双臂看着他,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在看好戏,还看得津津乐道:“那就麻烦何管家说说,您今天出去又打听到了什么事。”
    何管家一听自己有了发言的机会,马上振奋的说:“我今天出去的时候,看到某个平时总是说你坏话的人往梁府门前跑去,这个人平时最喜欢谈论你和梁之间的隐私事了,所有最及时的消息跟他打听准没错。”
    “等等。”田又田打断了他的话,“我和梁之间的私事……他怎么知道?”
    “哎呦,这个就不要在意了,重要的是他能把这些事描述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就像他亲眼见过似的。”何管家对他打断自己的话很不满意,作为一个正准备大谈特谈的人,这让他怎么进行下去。
    被何管家这么一说,田又田更别扭了,一想到自己和梁在一起亲近时旁边有一个隐形人盯着,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何管家继续说道:“我跟着他去了梁府门口,你猜怎么着,门口围了一堆人呀,那架势就跟讨债似的。正对着大门跪着一个衣衫有些凌乱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根麻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旁边还有两个老头老太太,跟着哭天抢地,边哭边喊,幸好我这耳朵灵才听得清他们喊得什么。”说到这里何管家顿了顿,似乎在为自己敏锐的耳力自豪。
    然后接着说:“他们喊着自己孙女被人欺负了,一个人偷偷跑到在梁府门前以死明志,幸好发现得早,现在要梁大人为小姑娘当家做主。那小姑娘也很配合他们,哭的一声比一声惨,哭的眼睛、脸都肿成了个包子呦。”
    田又田冷笑一声,这家人也就会苦苦喊喊这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上次进行了一招和二招,这次就进行了第三招。
    何管家本想等着看田又田破口大骂的,没想到田又田只是冷笑一声就不说话了:“你怎么没反应?”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田又田虽然面上平静,声音却不平静,这诡异的声调,简直吓的何管家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骂她啊,诅咒她啊,你的反应太平静了些。”何管家理所应当的说。
    “我在这里骂她她也听不到,还不是白费力气,与其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气,不如留着去想想怎么处理她。”何管家越是那样说,田又田反而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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