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回到了学校,刚回寝室,舍长大玲就凑了过来,今天上午怎么了,急成这样,遇到什么事了,秋寒犹豫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把整件事告诉大玲,并不是她不信任大玲,大玲挺仗义的,只是瞒不住话,她怕回头跟她说后,搞的满城风雨。他只是简单的告诉大玲,杜凯哥昨晚跟朋友出去喝酒,酒后闹了点事,然后就躺下不言语了。秋寒一直把杜凯当成一个很亲近的人,杜凯比秋寒高两届,高中就一个学校的,大学也考到了同一个学校,现在她还在读大三,杜凯已经工作了。异地相遇的老乡彼此都很亲近,他们是在秋寒大一时同乡会时结识的,一直以兄妹相称,本来学校中一个家乡的人就少,两人脾气也相投,杜凯一直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她,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尽快的找到了归属感,刚到不久的生疏与恋家也很快烟消云散。秋寒笃定的想,无论如何也要帮杜凯哥渡过这个可能即将到来的劫难。

    杜凯待秋寒走后,一直想把事情的原委告诉老悬和小黑他们。但却又有所犹豫,他不知他所畏惧的是否一定会发生,又不知道把事情告诉他们是否会把一切弄得更糟。

    杜凯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老悬的电话。

    “喂…”电话里声音睡意阑珊,不用说,这王八蛋估计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全然不知危险随时可能靠近。

    “你他吗别睡了,赶紧起床,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傍晚6点之前赶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啥事这么着急,你倒是说清楚啊,喂~喂~”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挂完电话,杜凯还是觉得不妥,以他对大悬的了解,如果仅靠自己把他所知道的事告诉他,怕他只会嗤之以鼻。保险起见,他拿起手机,又给秋寒打了一个电话。

    “喂,哥。”很简单的应答。

    “丫头,今天的事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让你担心我了,我待会去学校找你,你方便吗?”

    “呵呵,哥,这还是你不,跟我说话啥时候这么客套了,你不是一直以打击我为快乐之本吗?你来吧,别人来,我不一定方便,哥你来一万个方便,嘻嘻。”电话那头丫头的嬉笑让杜凯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嗯,好,我待会就坐车过去,等我。”

    “嗯嗯,回头请我吃好吃的”说完挂了电话。

    秋寒接完电话,从衣柜里翻出前几天刚买的连体裙换上,对着镜子折腾了半天,大玲和同寝的丝丝看了,调侃道“咋啦,你情哥哥要来看你了?”

    “别瞎说,那是我哥,哼。”

    说完就出了寝室,往学校大门外走去。

    杜凯也没耽搁,挂完电话后随便换身衣服就出发了,杜凯一直觉得在丫头面前没必要这么在意穿着打扮,跟她在一起感觉就是很安心,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20分钟后,杜凯打车来到了自己的母校,远远就看见丫头在校门口等着他。夕阳的余晖下,那件黄色的连体裙勾勒出丫头的轮廓,一瞬间杜凯闪过一丝奇妙的感觉。

    见到秋寒后杜凯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心,这丫头似乎有种魔力,总能把他很多负面情绪淡化,消弭,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话:你就是医我的药。杜凯摇摇头,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杜凯看了看表,4点40,直接给大悬挂了个电话,让他现在直接来学校,别去他家了。

    杜凯带着丫头在学校门口的摊点买了些小吃,然后走进了旁边一家饭馆。丫头的嘴一直没闲着,吧唧吧唧的吃着烤串,杜凯看着可乐,戏谑道:“估计以后谁娶你特简单,给你买点吃的你就跟他走了。”丫头白了他一眼:“呵呵,你试试呗,看看我是不是几串烤串就能出卖我的灵魂和肉体。”说完依然吧唧吧唧的吃着。

    20多分钟后,大悬过来了,那张脸上昨晚的倦容还未完全消退,一看就是刚从被窝爬起来的样子。大悬跟秋寒也已经很熟识了,大悬是杜凯大学期间的铁哥们,每次出去玩时,秋寒没少跟在杜凯屁股后面趁吃趁喝。

    落座后,杜凯开门见山的说:“大悬,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吧?那个女孩你还有印象吧,你酒后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废话,当然,那妞长得真正点,可惜旁边那几个死人脸,我要是他男朋友,肯定天天把她逗得哈哈笑。”大悬咧着大嘴傻笑。

    “不扯那些没用的,接下来我跟你说一件很严肃的事,你听了后别害怕,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啥事神神叨叨的,有屁你快放!”

    “那好,我现在就把我所知道的和担心的都告诉你。丫头你也别吃了,我遗漏了什么你给我补充。”

    秋寒瞅了满桌的竹签,又瞥了一眼那3串没吃的烤鸡翅,知趣的收回了正在伸出去的手。

    “我和丫头都来自南方的一个小镇,你是知道的,我们那里偏僻闭塞,信息不发达,所以农村古怪离奇的传闻就很多,老一辈的人口口相传着许多故事,现在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经,但有时候也不能完全否定,我就亲眼见过大病在床的人被我们那的神婆用所谓的作法奇迹般治愈的事,我们都上过大学,相信你应该也明白一个道理,通往真理的路不止科学一条,有些东西我们无法解释,但不能否定它的存在。我们那一直有个传说,人死后,并不是按现在所说尘归尘,土归土,而是由一种类似于黑白无常的东西引导着,平稳的走入阴界,进入轮回,我们老家一直称他们为灵渡人。但他们不是人,他们能自由的穿梭阴阳两界,行使着自己的职责,这些人有男有女,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又如何离去,总之一切都是传言。但我们那老一辈人一直信奉着这些,他们说,哪家有垂死的人,灵渡人就会来到他家,伴他走过人生最后一程,然后带着他的魂魄进入阴界,进入轮回,当然活着的人是看不到的,但有时候那些垂死的人,眼睛一直盯着床边的空位,似乎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没人得知,生者也避而不谈。传言活着的人如果因为某些机缘巧合撞见了灵渡人,那这些人就很快也会死去。我曾经就撞到过一次,我十七岁那年,我二姨夫重病在床,眼看着就不行了,家里人都开始忙着给他操办后事了,看着尚有一丝气息的二姨夫,家里人让我在旁边伺候着,有事叫他们。那天记得阴雨绵绵,我坐在二姨夫的床边,看着大口大口喘着气的二姨夫,心中挺不是个滋味,虽说我和二姨夫并非至亲,但从小也是他看着长大,看着他受着这份煎熬的痛苦,我不禁也泪眼朦胧起来。二姨夫愈发涣散的眼神盯着我,似乎有话想说,但那一口口的粗气,让他实在无法言语。突然二姨夫眼神转向了我的身后,我本以为家里人来了,扭头一看,却空无一物,我突然想起老人们的传言,后背一阵阵发凉,我努力平复了下情绪,望着二姨夫,他眼神似乎比之刚才多了几分光,我内心愈发觉得害怕,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更不知道二姨夫看见了什么,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那一眼让我魂都掉了一半,朦胧中我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几近透明,她也在幽幽的看着我,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我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待我醒来,外面哭声动天,我已明白二姨夫已经西归。家里人搀扶起我,问我怎么了,当时不知道是因为内心极度恐惧还是什么,我没敢跟他们说,但那幽幽的眼神永远刻进了我的心里,之后的数日,我经常在梦中惊醒,浑身颤抖,我不知道我所看到的是否就是传说中灵渡人,我惶惶不可终日,猜想着自己可能就要死了,那段日中我终身难忘。这事我一直没跟家人及朋友提起,久而久之也就逐渐淡却。后来上大学后,我只跟丫头说过,她听完也很是惊恐。”说罢,杜凯扭头看了看秋寒。秋寒附和着点了点头。

    大悬疑惑的看了看杜凯。

    “这跟昨晚有什么关系,你总不能告诉我昨晚那个妞就是你那年看到的那个什么所谓的灵渡人吧”大悬无所谓的叼着烟说道。

    “是的!我本来并未联想到这,但那个女孩的那个眼神我永远忘不了,使我一瞬间回到数年以前的那个雨天,通过那个眼神,当年那个女人的脸庞也逐渐清晰起来,是她!”

    秋寒听到这表情也变得有些恐惧。

    “你不是我们那边的人,听了这个故事可能觉得很荒诞,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可由于我和杜凯哥从小生活在哪些传言中,我对这些多少抱着敬畏的心态。如今出来读书逐渐理智的思维仍旧战胜不了儿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相信哥说的一切。而且哥还少说了一点,关于灵渡人我们那一直流传着一首歌谣”秋寒瞅了杜凯一眼,继续说道:“那首歌谣是这样唱的

    天光光,月凉凉

    亭边树,河边裳

    你若听,我必唱

    今生事,来生忘”

    听到这,杜凯浑身抖动了一下。

    “大悬,你知道吗,那天晚上送走你们后我一个人坐车,结果不知怎么就到了一个类似于城中村的地方,到处都是平房巷道,旷野老树,我似乎真的听到了那首歌谣。你知道吗,那首歌谣唱的就是灵渡人!”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那晚遇到的那个女孩就是你多年前看到的那个灵渡人,然后我们就要死了?对了,你不是说一般人不是看不到灵渡人吗,那怎么我们4个都看到了,再说,你原来见过,你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凯子,恕我直言,你也别介意,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是我实在不能相信你的结论,这也太扯了吧!”

    “我知道这一切很难理解,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所有可能的危险列出来,我也不强求你相信我的话,我只想保护我自己以及我的朋友,你给小黑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对了,还有他那个朋友,他那个朋友你认识吧,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小黑那个朋友?我还真不认识,我先给小黑打电话吧,回头问他。”

    说完大悬掏出手机,拨通了小黑的号码,等了半天,也没见大悬言语,肯定没人接。

    “这孙子估计也还在睡觉呢,回头晚上我再打。”大悬道。

    “那这样吧,这几天你也别乱跑了,你尽快联系到小黑和他那个朋友,我和丫头再想想办法,一切做最坏的打算。”

    “ok!”

    杜凯,大悬,秋寒不再谈这个话题,大悬吃的不亦乐乎,空腹了一天早就饿得不行,杜凯和秋寒却显得心事重重,吃完饭,大悬打了一辆车回去了,杜凯把秋寒送到寝室楼下,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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