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的消息让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但是依旧有些烦燥更贴切的说是心绪不宁吧。

    她不知道在烦什么,只是心乱如麻,院子里看起来跟过去是一样的,少了桔猫在屋顶打着咕噜,其实不止是因为少了桔猫,她自己知道内心有烦燥着什么,但是却一直在逃避。

    童安娜的事情明明不是张衍霖的错,而且张衍霖也是一个受害者,她表面上装作并不介意的样子,但是她自己心里知道自己不高兴,这些事情已经把她冷清的性子给打破了。

    她很在意他吗?很长时间里觉得张衍霖对她好,疼爱孩子这也就够了,但是没有想自己却一天一天的似乎被他的这份心意感动了。

    在很长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个男人,因为他一直是在她的身边给她打着下手,一直是以一个二厨以及助手的身份出现的,但是直到那一晚之后,她才开始研究起这个男人。

    应该说张衍霖在某些方面是非常吸引女人的,外表英俊却不似当下流行的那么鲜嫩的男孩子子般,他算得上是硬朗成熟,细心体贴这自然更是不在话下,至少对她是这样的,从她怀孕开始每隔一两天就有最好最新鲜的食材往这里送,他会亲自动手做,然后她的所有衣服也都是他置办的,不止是衣服甚至是内衣,鞋子袜子,哪怕是一条手帕都没有漏下的,更不用提产检,安排医生所有的一切,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只是她的心里总是有一些烦乱,连自己都不知道。

    长长的叹了口气,绵长的呼吸落在了身边的虎爪兰上面,似乎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她无意识的手指轻轻的触了一下,身后的男人靠近时显得小心冀冀的,她却已经感到了他的气息干净纯冽的没有太多的威胁,更多的是带着安全感的他专属的味道。

    “你酿的米酒已经很好喝了,我陪你喝一杯?”陶陶今天睡得特别的早,保姆正在旁边守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醒不来,自己倒是可以陪苏鱼喝一杯,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是沉重的,估计那只桔猫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心里不好过。

    苏鱼转过身看着他,月光落在了他的眉眼之间,好像在他的眼底映出了满天温柔的星光。

    她有些失神,以前他的细心与体贴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单纯可笑的认为她给他发了工资,而且还一年一年的加了些,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张衍霖根本就看不上那一点点钱的,他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的,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身份突然转变之后,她有些适应不过来,再加上今天的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更加的有些不舒服。

    以前的张衍霖只是她的二厨,好像根本就没有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似的,她以为他没有房子也没有汽车,没有太多的钱,只有一个老亲戚,好像他在她的身边呆着一直是理所当然的,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背景,非常的有钱,房子巨大,汽车好多。

    这一切都跟一场梦似的,反差太大了让她在这些时间里竟然没有办法完全消化掉。

    院子里放着一张简单的工,黄花梨罗锅枨加矮的老垛边方桌,这桌子还是他给她找来的,当时她想要一和这种样子的桌子放在花厅的正堂,他就给她弄来了一个,苏鱼很简单她根本就不懂得黄花梨的价格,当时告诉了她是两千块钱,她就真的相信了,事实上这张桌子他花了八十多万从一个古家具行里给她弄来的,现代的东西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

    桌子上摆着一壶她自己酿的米酒,他切了几片薄薄的伊比利亚的火腿,这种火腿的肉源来自伊比利亚种的一种黑猪,这种黑猪生活在橡树林中,所以肉质的紧实,不会让珍贵的脂肪因为出太多汗而流失,伊比利亚猪的一绝是能在肌肉纤维内储存脂肪,而之所以说它的脂肪珍贵,是因为不包含所谓的坏胆固醇,苏鱼喜欢吃这种火腿的味道,她说这样的火腿切得薄如蝉翼,肉香特别的浓郁,适合搭配红酒或者甜酒,而她自己酿的米酒刚刚好会甜一点,所以这算得上是绝配了,另外快火炒了个鸡油菌,两个人这样就够了,今天晚上她的胃口不会太好的。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我一开始就没有处理好……”桌子上的鸡油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却不想吃,只是安静的拿起了酒杯,一点点的喝下了那杯米酒,一点点甜,带着甘醇慢慢的滑过她的喉咙,然后淌入了她的胃里,整个胃都暖了一下,她才抬起眼看了看张衍霖。

    坐在对面的男人看起来一脸的认真无比,苏鱼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也不是你的错。”

    真的不是他的错,要遇上这样的个女人要说起来他才是受害者,但是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让她的心里不舒服,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当然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张衍霖猛的喝下了杯子里的酒,双手用力得几乎快要把那个白瓷杯子给捏碎了似的:“一开始她就在纠缠我,我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我知道她嫁给阿勇只是想要刺激我,但是我还是没有告诉阿勇这些事情,我以为阿勇真心对她好她总是会感动的,不会再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没想到她竟然胆子大到在订婚的那一天给我下了药,怎样算来都是我的错,我连累了我兄弟死得面目全非,他到死都不能闭上眼睛。”声音似乎哽咽了一下,然后低睑下了睫毛想要盖住快要控制不了的情绪。

    苏鱼拿起了那个酒壶,为他再注入了一杯酒,轻声说着:“或许这都是注定的,如果你不曾有过这些事情,你不会来到这里,不会认识我,不会有陶陶,可是我觉得陶陶本来就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张衍霖曾经说过,他们两个人以前过得都辛苦,但是两个都辛苦的人却一起孕育出了最幸福的孩子,陶陶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她却可以从陶陶的眼睛里看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前因注定了后果,这一切或者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月下小酌,这好像也是许久没有过的事情了,她为他倒完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着。

    其实两个人相处的最高境界就是都不说话沉默的坐着,却不觉得尴尬。

    就这样喝着,喝着,喝到了苏鱼的脑袋开始有涨涨的,米酒好喝甜甜的但是后劲却是十足的,她醉得闭起眼睛的时候,似乎还感觉得到男人强健的手臂,还有结实的胸膛。

    她也是不胜酒力,跟他的酒量比起来那真的算得上是小儿科了,一壶米酒两个人喝完了之后她就醉了。

    苏鱼心里是有事情的,只是她不想说,还安慰了她,今天闹成这样了她也没有怪他,别看她平时心性有些清冷,但是心却是柔软的。

    抱起了她时,月光刚刚好映在了她的脸上,微微的光晃过了她的红唇,那一点点红在他的心底里绽开了,瞬间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张衍霖一面抱着她往楼上走去,一面忍不住的轻轻用嘴唇触了一下她的唇,瞬时嘴唇如同触电了一般的,又如同沾上了这世界上最芬芳馥郁的花蜜……

    爱情对他来说是这么的美好,只是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一句她的喜欢呢?

    第二天的晚上,苏浅回来了,宠物医院也打来了电话告诉苏鱼桔猫的情况很稳定,不会在什么危险可以自己进食了,吃了半个罐头,张陶陶也出奇的乖巧,这些都是让她欣然欢喜的原由。

    一顿饭吃下来,看得出来苏鱼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当苏鱼带着陶陶回去房间洗澡的时候,苏浅忍不住的责怪了一下张衍霖,她说的话意有所指让他有些吃惊。

    苏浅似乎是在告诉他,不止是男人,女人也是有需求的,虽然她说得斯斯艾艾的但是他听得出其中的意思来。

    苏浅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从生理角度上来说,男人与女人都是具有同等需求的,只是苏鱼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圣洁的,他有时候连意淫都会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他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的考虑到这一点。

    她需要的,他都应该给,而且给得足够多足够好,只是这件事情他怎么处理呢?

    张陶陶醒了之后又开始跟他玩了起来,今天他抱着张陶陶在院子里玩的时候,一颗心还是往楼上飘的,直到张陶陶玩累了,吃完了奶粉才又开始想要睡起来,他抱在怀里慢慢的晃着,一小会儿的时间里,张陶陶的眼皮子就沉了下来,又黑又长的睫毛翘着,在她白嫩嫩的脸蛋上特别的好看,就像是个最精致的洋娃娃似的,真的是看一辈子都看不够呢。

    抱着陶陶上去之后,轻轻的把她放在摇蓝里,苏鱼刚刚洗好了澡走了出来,一头长长的发还有水滴滴下来,她看了一眼张陶陶安睡的样子,笑着说道:“最近好像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你也不用总是半夜起来抱着,变乖了呢。”说完了之后就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早就被他布置好了,铺上了卡通的地板还有一大推的玩具,这个房间也是张陶陶很喜欢呆着的地方之一,他看到苏鱼拿着电风吹出去了,就知道她去陶陶的玩具房里吹头发,陶陶睡着了她不敢在自己的房间里吹怕声音太大会吵到刚刚熟睡的小宝贝。

    张衍霖让保姆上来看着,然后就走到了隔壁房间里。

    推开门进去时,她正坐在粉红色的卡通小沙发上,吹风机嗡嗡嗡的作响着,涌出了热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我……我帮你……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又开始让他的舌头有些结巴起来,看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就大步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开始帮她吹起了头发。

    这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吧?除了她被下了药的那次。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棱着,丝滑的头发有着极好的光泽,苏鱼因为自己是个厨师,平日里吃的东西也算是讲究,所以养得一身好皮肉,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便可以看到领口那一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宽大的睡衣隐约可以看得到隆起的弧度,堪称完美。

    头顶上的头发慢慢的已经吹干了,他拿着电风吹往下,吹着她肩膀以下的头发,在轻轻拔弄着头发时总是会不经意的触到了她的肩膀或者是脖子上细腻的肌肤,苏鱼低垂着头露出了高贵如天鹅般的颈部,张衍霖的手开始慢慢的发抖起来。

    他的整颗心好像快要涨开了似的,他对她不是没有*的,恰恰相反那种感觉非常的强烈,他控制了自己整整十年了快了疯掉了似的。

    整个人好像走火入魔了起来,手指一点触摸着她的颈部,慢慢的往前,触到了她的锁骨,清晰漂亮的锁骨足以盛下这天下所有男人赞美与欣赏的目光。

    细小的扣子在他的手指下被轻轻的挑了开来,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完美,美得如同梦幻一般的……

    可是上天总是不希望他就这么幸福下去,哪怕是幸福一小会儿也不行。

    苏浅才回来了没有多久,就再一次的被人劫走了,也不能算劫走了只能算是在他的人的保护下消失了,当知道苏浅被带到酒店的房间时,他没有多做考虑的就冲了出去。

    那是苏鱼从小疼爱的孩子,自己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不可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苏浅是吃过苦的女孩子,她不应该再有什么意外才对呀。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的车速飙到了极点时,突然之间有部大车从旁边的路口硬是插了进来,当他抱死了方向盘,紧紧的踏住刹车时,呼吸之间充满了轮胎划过地面时橡胶被烧焦的味道,接着眼前红红的一片,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在他快要陷入昏迷之前,他庆幸自己早早就已经立好了遗嘱。

    如果他不在了,万一如果他不在了,至少苏鱼跟他的小陶陶这一生都可以衣食无虞,至少有了事情他还有一个亲弟弟可以帮衬着。

    手术室里,来了许多个医院,外科的内科的都来了,来来去去的护士拿忙碌着,衣服上染着的红色刺得苏鱼的眼睛发痛着,千万不要有事,她记得他的那个最好的兄弟就是出了车祸死掉的,她不希望他死去,即使还没有完全读懂自己的心,但是她知道张衍霖对她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不想失去他。

    太长时间的等待让人有些觉得犀利心力交瘁,就在她软着脚几乎快要坐在地板上的时候,才传来了消息。

    人活着,没有事……

    至于他脸上听说会有一道长长的疤,至于说他的腿骨断了,可能在一些时间恢复才行,也有可能会跛掉,但是这此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她整颗悬空了的心都落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对她很重要,几乎是最重要的,到了这个时候苏鱼才发现了这个问题,那就是她一点儿也不想失去他,哪怕是残缺的他都可以,她无所谓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忙极了,张陶陶也住进了医院里,因为她根本就不想离开她爸爸。

    虽然她还很小,但是竟然会懂得现在她的爸爸不能抱她,不能走动,所以只是乖乖的在他的身边躺着,张衍霖脸上包着纱布,腿上打着石膏她也不觉得陌生似的。

    厨房里正在熬着汤,她换着花样的给他炖各种不同的汤希望他赶快好起来,只是他却开始变得沉默了,因为浅浅的事情,他出了这么大的车祸,但是她的细心照顾并不全是因为这个呀,她真的只是希望他好得快一点。

    但是事情却开始发生了转变,在出院之后张衍霖竟然回到了张家。

    他依旧会让人把最好的食材送来,他依旧会给陶陶买各种玩具还有贵得令人咋舌的童装,甚至是她的生活用品大大小小的从保养品到衣服一应俱全,他也会过来看看陶陶,但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苏家小院拆了,她换了一套公寓,跟着浅浅陶陶住在一起,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但是苏鱼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

    他这样算什么?没有交代,也不说原因就这样退出了她的生活是吗?因为他毁了容吗?还是因为他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可是她不在乎,她甚至主动跟他说过了,她只要他安全就好,别的都不在乎,可是事情还是发展成了这副样子,他这是要跟她闹别扭吗?每一次他过来的时候都是别别扭扭的感觉,让她更是不高兴了。

    哪里有不在乎的?她不在乎可是他在乎呀,张衍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有道长长的疤从耳旁一直划到了下巴,如同一只丑陋至极的蜈蚣趴在了他的脸上,时间长了会好一些他也知道,但是这个是无法消退的,他身上纹的那条龙依旧栩栩如生的从他的背部盘到了他的胸膛上,他介意自己是黑帮老大的身份,总是觉得配不起这样的个简单美好的女人,用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办法慢慢的褪去,现在脸上的那道疤看起来更形像了,估计他不穿上衣这样到公园里去会吓到一群小朋友吧,坏叔叔的形象真的是很生动呀。

    如果有她嫁他的一日,他希望自己配得起她,可是现在想要牵着她的手发誓说永远爱她,想要为她戴上那枚准备已久的钻戒好像都已经是不可能了,难道他要这样一瘸一拐的去走上圣洁的礼堂吗?

    如果现在他求婚,她肯定不会拒绝,甚至是会欣喜接受的,但是他不愿意。

    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就赶紧接起:“张先生,陶陶哭得很利害,一定是要找你……”电话那头果然传出了陶陶的哭声,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撕心裂肺的听着让他心疼。

    “苏鱼呢?”他赶紧穿上了衣服,一面穿一面捉起了汽车钥匙往外走去。

    “张太太出去了。”保姆抱着张陶陶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着,可是小家伙今天好像心情差到了极点怎么骗也不行,就是一直哭,保姆怕这孩子把嗓子给哭哑了可就糟糕了,赶紧打电话给了张衍霖。

    怎么出去了?出了什么事情?

    苏鱼是个很负责的妈妈,没有事情的话她都会陪在陶陶身边的,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匆忙的就跑出去了呢?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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