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毕竟当时在火场里,他想的是,如果能够活着,陪伴在何心语身边,脸毁容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真听到自己毁了容,依旧有些难过。

    甚至难过得,眼睛都红了一圈。

    泪水在眶中打转。

    将掉未掉。

    “那……我……”

    “现在整容技术很厉害,不必自卑!”郁庭深本来最不屑和严芙蓉的儿女打交道,但是现在,他突然说出那些话时,竟然显得十分地温柔和善。

    就好像是刻意在安慰一个朋友。

    “谢谢。”郁沐溪说完,凝着眸子看着郁庭深,想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给郁庭深,“我可以信任你么?”

    “如果不信任,我想你不会叫我来这儿!”郁庭深直接了当,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拿命打探到的消息,我很感动。”

    “嗯?”

    “南婉是我的女朋友,你帮她,就如同帮我。”郁庭深偏头望着他,一气呵成,“是什么秘密,竟然让郁震南哪怕放火也要杀、了你?”

    “郁震南的书房里,连着仓库底下,是一座研究室。研究室里有很多东西。一旁的箱子里放了很多……”他谨慎小心地看了四周,认真地说出一句。不过声音很小。

    但薄唇上的起伏,已经告诉了郁庭深。

    他恍惚明白了。

    “这样看来,郁震南是负责提供材料,而那个人负责销售。”他说完,冷不丁地叹了口气,随后给出自己的提议,“明天一早,你就离开医院,去国外治疗。”

    郁沐溪固执摇头,“不,我想留下来,揭穿他。”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可以做到什么?”郁庭深讽刺他,都提不起任何兴趣,“现在你还躺在医院,可是郁震南却已经转好,并且还去了警局录口供。”

    郁沐溪听后,难以置信。哑然失笑地问了,“那……那郁震南是怎么说的?”

    “说你午休,不小心点燃了火,然后就将房子烧毁了,顺便还连累了身旁同样睡着的郁震南。”郁庭深本来不想打击人,可是又不喜欢骗人的他,便生生地将自己在手机上看到的采访,一丝不苟地说给了对方听,“你……你发现了他的秘密,如今又手术成功。我想……他不会放过你的,即便……即便你没有任何证据。”

    郁沐溪干咳了一声,他笑起来,依旧如阳光一般温暖,虽然郁庭深这个旁观者看来,那笑容还有些苦涩,“没关系,我一点儿都不怕他。”

    “可是你会怕死!”郁庭深将他的表情拆分开来,特别智慧地说出了他自己的见解,“何小姐是你的女朋友,知道你被烧伤送往医院,她哭着求我,救救你。若你好不容易得了一命,就被人盯上了,你觉得她会……开心么?”他站起来,两手放兜,身上的白大褂,显得他身材颀长。长身玉立下,那张脸收起了笑,很淡雅。

    “我现在这个样子,心语……她……一定很觉得很丢脸。”

    “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看待爱情的,不过如果我是你,我想我最不会说出来的话,就是因为自己的某些心思放弃自己最爱的人。”郁庭深好像经历多了,就会产生很多可能听起来比较高深莫测的道理,理解透彻一般,“你以为这是保护,其实不过是另外一重的伤害。”他看着落地窗外灿烂绚丽的阳光,回转目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逃脱郁震南的迫害,还可以好好的活着,作为案子的证人,郁庭深脑海里已经有了一出计划。

    他说完,问了,“你觉得怎么样?”

    郁沐溪将人望着,木讷寡言,良久笑着点了点头。

    门口,何心语环抱着双臂,有些冷。

    南婉见了,将自己的外套拿给了闺蜜,“穿着,别感冒了。”

    “放心,我不冷。”南婉笑着摇头,将外套拢在了何心语的身上,她瞧着闺蜜,发现闺蜜的眼睛一圈一圈,全是黑的。

    “没有休息好么?”南婉轻声问她。

    “还好,婉婉,其实有一点儿。”何心语说出这句话,泪水决堤。

    南婉心疼,抓着她,那一刻,她无不心疼。

    等着病房门打开,郁庭深才走出来。

    何心语急了,着急地跑进去。

    看着二人在那里伤感地说话,南婉将目光投向站在那儿,闷声不坑的郁庭深。

    郁庭深走近,微低脑袋,“婉婉,走,咱们……回去吧。”

    “好。”

    晚上,郁庭深给保镖张千打了电话,给郁沐溪和何心语订了一张去往国外的机票。

    一大早的机票。

    在南婉累着了休息后,郁庭深亲自驱车,去见了云毅警官,两人商量了一件不为人知的计划。

    这个计划同郁沐溪有关,随后,自己则开车回来,叫醒了南婉,让南婉劝说自己的闺蜜何心语,明日一早,同郁沐溪一起离开。

    这边病房里的何心语握着手机,开心地嘴角都在上扬。

    但是现在学校还没有放假,他们这个时候出国,合适么?

    南婉动嘴,说服道,“郁先生的虽然病没有大碍了,但是他的脸还需要修复才可以见人,你总不能让他那个样子,就跟你回学校吧。”

    何心语一听,点点头,“那好,我带着沐溪做完了整容,就回来。”

    “嗯。”

    南婉挂断电话,看着郁庭深,眉眼含笑,“好了,搞~定。”

    “不错。”郁庭深两手拉扯着南婉的嘴角,无比愉悦,又无比心安,“婉婉……”

    那双大大的眼睛,在眨动间,好像会说话。南婉直接看痴了眼,最后禁不住动动嘴角,“庭深,啊,好喜欢你的眼睛。”

    “如果有生之年,我比婉婉先死,那么这双眼睛,我一定捐出来。”郁庭深鼻梁凑~鼻梁,笑颜如花。

    只可惜,南婉舍不得,摇摇头,“不。如果庭深死了,记得什么都不要捐。因为我这个人很小气,唯独喜欢长在庭深这张脸颊上的眼睛。”

    郁庭深听得发痴。

    早晨来得特别快,运气不好。一场秋雨刷刷而过。

    云毅警官身穿便服,已经在机场侯着了,谁也不知道他是警察,正在守株待兔。

    郁沐溪和着何心语进入机场,何心语去办签证,就在这个时候,跟踪着郁沐溪的男人,及时叩动了板机。

    郁沐溪当场倒地。

    “谢谢。”何心语办完签证,高兴得回头时,却发现郁沐溪倒在了血水里。

    云毅警官伪装不错,很快,有警察到来,可救护车还没有到,郁沐溪就被人带走,何心语拖拽着其中一人的胳膊,用力地抓着对方,被人糊里糊涂地拽上了车。

    她哭喊着,扑在郁沐溪的跟前,眼眸里全是凄凄惨惨的表情。

    ……

    郁庭深站在走廊,问明了过程,方才迅速地前往了目的地。

    这出计划,是他保全郁沐溪唯一的机会,所以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当然为了防止女朋友南婉发现,他特地让南婉去警局调查。

    别墅的某个地下室里,郁庭深握着手术刀,正在给郁沐溪,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做一场取dan手术。

    有两个专业护士站在跟前帮忙。无影灯落下,她们看着郁庭深额头冷汗直冒,手套上全是血水。

    血腥味充斥在整个房间,透着一种特别的苦涩。

    做完手术,她的两个助理站在跟前,看着心电仪微笑,“宁爷,手术成功啦。”

    “好,你们收拾一下,回去吧,别让任何人发现!”

    “嗯。”

    两个助理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

    走出房门,郁庭深方才问了,“她走了么?”

    “把她放了,她又跑回来,甚至还报警。被云毅警官拦下来了。”身旁这位是郁庭深的又一保镖,他叫武泽。

    “没关系,你把她打晕了,送回去。”郁庭深说完,又叮嘱道,“小心点儿,别让人受伤。”

    “嗯,好。”武泽拿着烟,回头看郁庭深,“宁爷,那人怎么样了?”

    “云毅的人不错,子dan已经取出来了。”郁庭深看着自己的血渍手套,有些不喜欢,总觉得有血、腥味,“我……我先走了,人好好照看着。”

    何心语醒来,第一时间跑到了警局,在云毅警官面前哭得绝望崩溃,可是知道曲折的云毅警官为了引蛇出洞,保全郁沐溪,是以没有透露出一句。

    南婉站在跟前,看着何心语哭,也替她难过,不过她本人比较镇定,“云毅警官,你们查到,跟踪的人是谁了么?”

    “还没有头绪。”云毅警官看着南婉,提醒,“南小姐,劝一下何小姐吧,兴许郁先生没事儿呢。”

    “嗯。”南婉走过去,搀扶起何心语,偏过头叮嘱了一声。

    她那回眸时,从对方发现的安静目光,有些困惑。

    口头上却还是这么说的。

    “云毅警官,如果有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好,我会的。”

    ……

    有关郁沐溪在机场中dan的消息,已经在各大媒体上宣、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郁震南那边也已经得知消息了。

    “实在太好了。”他高兴地坐在办公室搓手,心里无疑很是开心。

    可是,他也没有问询陈虎,事实上,他有些担心,如果陈虎知道自己的实验室被烧,那些货物被毁,只怕会撤销和自己的合作,到时候会损失一大笔钱财。

    因为自己这所谓的自尊心,他并没有和陈虎对、口。有关郁沐溪的事儿,是否是对方派人处理的,他也没有怀疑过。

    何心语七点接到了电话,说是郁沐溪的尸、首已经找到了,没命了。

    她着急地抓着手机去见人。

    太平间里,她掀开被褥,大致看了一眼,因为是他离开前的衣服,甚至于脖子上戴得是她曾经送给郁沐溪的情~侣项链时,她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学校的领导知道了郁沐溪遭遇横祸,特地在他出殡那天,前来吊唁。

    郁铭华以及郁晨阳,甚至于郁震南,呆呆地站在灵堂前,放声大哭。

    何心语最先到,她几乎是颓在那里的,没有说话。看见郁震南,这次,她却比较理智,没有大吵大闹,安静地将人瞪着。那种恨,仿佛可以穿透灵魂深处。

    郁震南握着手指,佯装的面容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

    但是他内心很兴奋,郁沐溪一死,就没有亲眼见到那批货的证人。他依然可以放心地做那笔大买卖。

    郁家别墅被烧,郁家众人重新购置了房子。

    家里接连少人,郁铭华痛苦,几天都没有回去。常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孤零零地看照片。

    郁晨阳来见过他一次,对于家里的怪事,他有其他的看法。

    “父亲,这些事儿太巧合了,也许……”

    郁铭华阻止他,不让他调查。

    郁晨阳听愣了,“父亲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果断勇敢,时至今日,才看到他那已经钻进了骨头的懦弱无能。

    郁铭华看了儿子一眼,寄希望他不要去同郁震南作对。

    “为什么,父亲,妈,妹妹,还有沐溪,显然跟他脱不了关系。你……你怎么能对他们置若罔闻呢?”郁晨阳抓住郁铭华的手腕,求饶道,“父亲,儿子求求您了。跟着儿子一起查,看看大伯究竟做了什么事儿,以至于他要人的命!”

    郁铭华挣脱手,恼羞成怒地骂道,“不可能,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父亲……”

    “记住了,有些事儿。不要胡思乱想。”郁铭华着急地收拾着公文包,匆匆忙忙地,“你回公司吧,不要去找你大伯的麻烦。”

    “父亲!”郁晨阳失落地靠着墙壁,愈发好奇郁震南的秘密。

    是什么样的秘密,让自己的父亲也不愿意去调查呢?

    嘟嘟嘟……

    手机响起。

    艺人王潇来了电话,“晨阳,我有事儿要见你。”

    “好。”

    “文雅咖啡厅。”王潇言简意赅地提示了一句。

    随后郁晨阳驱车到了。

    王潇一身淡蓝色旗袍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上端着咖啡,在等人。

    人到不久,他在门口等了下,握了握手机,有些不安地走到了王潇的跟前。

    王潇将自己提包里的银行卡拿出来,递给了郁晨阳,她转而微笑,“这个给你。”

    “为什么给我?”郁晨阳目光如一样炽烈,还有些无法看透的冷漠,“这是我送给你的,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说过要要回来的。”

    尽管被否决了,但艺人王潇还是非常自然地按着银行卡递到了对方的手上,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是还给你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收下便好,况且,我们依然是朋友。”

    说完这话,她突然提了一句,“那天我见到夏依了。她……她自己开了一家店。”

    郁晨阳冷冷忽忽的眼神里,并没有任何喜意,“提她做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王潇说出来那些话,都觉得有些残忍,“她永远都不能再有孩子,再做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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