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庆并不认识这些人,并非本地的山匪,估计是流窜做案。

    如果是当地人,又如何不知崔子焱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他穷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姑……姑娘,要不你一个人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罗庆实在是跟不上她的速度了,再跑下去,他小命都没了。

    “那你在这等我!”青禾也觉得他太慢,白白浪费了好多时间。

    “好好,还请姑娘务必救出我家大人。”罗庆抱拳给她正正经经的行礼。

    从她走路的步伐,罗庆已经看出,她是真正的高手。

    虽然不知才短短时日,她是如何练成的。

    还有她的那柄刀……罗庆看的心惊肉跳。

    青禾才不管他如何想,反正她只想赶紧救人。

    那位爷弱不禁风的,可禁不起折腾。

    天狼还记得那位爷的气味,带头走在前面,一路竟然进了古潼镇,最后停在一座荒废的宅子门前。

    “你确定是这?”青禾站在门口,有些不确信。

    这房子破的,就是鬼屋,专门闹鬼用的。

    估计连乞丐都不愿住进去,毕竟谁都不知道,哪块房梁会不结实掉下来,砸死个人。

    天狼跑过去扒门,它只是那么一抓,破门就倒了,溅起一片灰尘。

    “你别进去,就在外面待着,你这么胖,要逃跑可来不及!”青禾嫌弃的道。

    这家伙最近可真是长胖了,伙食太好。

    走进去,里面是荒草丛生的院子,主楼一半的房梁都已坍塌,到处都是蜘蛛网。

    要说痕迹,肯定会留下,看看地上的脚印就知道了。

    估计这帮人也挺粗心,否则怎么会注意不到地上的足印。

    快走近时,青禾听到里面有几个人粗矿的说话声。

    “老大,这人看着真不像个县令,莫不是咱抓错了吧?”

    “怎会错,老子亲眼看他从衙门里出来,身边还有衙差,县令也是功名考出来的,书名模样也没错!”

    “老大,这人身上我刚刚搜了,就几个铜板,他会不会把钱藏别的地方了。”

    “那就把他扒干净了,仔细搜,哪有当官的比咱还穷,咱们从崇州逃难过来,已经是走投无路,要干就得干一票大的!”

    “老大说的没错,况且那个衙差武功也不怎么样,还不是被咱老大打的吐血,若不是想让他回去报信,早就扔山沟里喂狼了!”

    青禾悄悄摸过去,探出头从漏开的窗户望进去,只见那几个人围坐在火堆前,火上烤着一条不知名的腿。

    崔子焱被绑了手脚,扔在角落里。

    还好还好,除了衣服有引起破损,发型有点乱之外,还不算太惨。

    一直垂着头的崔子焱,或许感应到什么,抬起头无意的一扫,突然就扫到窗边的一双眼睛,吓的他瞪大眼睛,可惜嘴里塞着布条,也发不出声音。

    青禾冲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站起来,走向院中。

    她需要偷偷摸摸的进去吗?

    显然不需要!

    况且这破房子,可禁不住折腾,万一哪儿不结实倒了,崔子焱可就真没了。

    “人呢?快快滚出来受死,竟敢绑架我们清廉公正的崔县令,我看你们是粪坑旁睡觉,离死不远了!”

    屋里的几人先是一寂,而后便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当然还不忘了留下一人看守人质。

    跑在当先的人,脸上布满络腮胡子,身高九尺,腰如水桶,双眼瞪的像铜铃,双手握着两把斧子。

    这斧子应该是自制的武器,与那砍柴的斧头自然不同。

    斧柄更长,斧身更薄也更锋利。

    他身后还站着三个人,也都持着兵器,不过气势上就差了很多。

    王莽瞪大了眼睛一瞧,叫嚣的人竟然是个小丫头,顿时气恼不已,“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人跑来找死吗?你们古潼县难道连个像样的差役都没了吗?”

    “哼!对付你们几个小毛贼,还用不着大哥们出手,我一个人足矣!”就得给衙门的人竖竖威风,别拿芝麻小官不当事啊!

    青禾拔出长剑,原本一脸不屑的王莽,看清她手里的剑时,脸上骤变。

    他可是刀口舔血的人,杀过人,杀的还不少,自然能感觉到归望剑散发的阴寒之气。

    见他们不动,青禾轻蔑一笑,“怎么,不敢动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我们县令大人放了,再自己把自己捆好,走到牢里去,我便饶你们一命!”

    王莽毕竟是做老大,心中虽胆寒,可是也不能束手就擒,要不然多丢人,况且有剑又怎样,这丫头看上去可不像会使剑的人。

    “臭丫头,老子一路从崇州闯过来,什么人没见过,凭你也想吓唬老子,今日老子便让你跪下求饶!”

    王莽气沉丹田,蓄力挥着双斧,大喝一声,朝沈青禾冲去,在距离三步之外,举起双斧便砍。

    这一下,若是砍在石头上,足能让石头粉碎。

    若是砍在人身上,也绝对吐血加内伤。

    只见青禾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双手握着剑柄格挡。

    “铿锵!”

    火花四溅,震的人耳膜生疼。

    观战的几人赶忙捂住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王莽只觉得自己的斧头像是砍在铜墙铁壁,震的双手发麻。

    再定睛一瞧,他的斧头哪去了。

    “鬼啊!”后面的小喽啰大喊一声,掉头便往屋里跑。

    王莽心中虽然是惊涛骇浪,双手都在打颤,脑子也嗡嗡的,刚才发生的事,就好像做梦一般,可这断裂的斧头又在提醒着他。

    梦个屁,特么真实的发生了。

    “你!”他忽然不晓得该说啥,这丫头手上的力量,也太恐怖了吧!

    青禾冷冷一笑,“都说了让你们把人送出来,再自己捆上自己,可你们就是不听啊!”

    “老子还就不信邪了!”王莽一怒之下,扔了斧头,赤手空拳的朝她打去。

    青禾一手握剑,一手格挡。

    招式诡变精妙,攻守自如,游刃有余。

    王莽越打越心惊,他的掌风也属于钢硬路线,这小姑娘竟然也敢硬接,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讨不到半点好处。

    青禾挡开他迎面的一掌,退后几步,“时间不早,就不跟你玩了!”

    她凝聚内力,推出一掌。

    王莽只觉得有一股浑然雄厚的力袭来,顿时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碎裂一般。

    “噗!”他呕出一口鲜血,庞大的身形砰的一声倒下。

    青禾收起长剑,脚步轻快的走过他身边,斜瞄了他一眼,“世人都相信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打的你吐血,你又怎会知道谁好惹,谁不好惹!”

    后面屋子里蜷缩的小喽啰,见她走进来,无一不吓的直发抖。

    在他们眼里,青禾快赶上女罗刹了。

    崔子焱并未看到外面的战况,只晓得,她虽背着光,可是面容却是那么的好看绝美。

    砰砰砰!

    是他压抑不住的心跳声。

    青禾扯下他嘴里的布,解了绳子,淡淡的问,“还能走吗?”

    “呃……能能!”崔子焱勉强站起来,却身子一歪,就要朝旁边倒去。

    青禾秀眉一皱,揽住他的腰,手感真细啊!

    崔子焱脸颊爆红,“麻……麻烦你了!”

    好尴尬,好丢脸!他只是脚麻了。

    青禾扶着他,冷冷一扫周围的几人,“给你们个选择,要么被我打吐血,拖到牢里,要么自己跟着我走,我可以不动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瞧瞧外面躺着的老大,果断自己找绳子,自己绑自己。

    走到外面,青禾又让他们拖上王莽,就算昏倒,也得待在牢里。

    “你们是从崇州来的?在崇州,你们也干这一行?”青禾一手托着崔子焱,一边跟他们唠嗑。

    “呃!自打几年前日子不好过,咱们兄弟几个就上山做了山贼,谁知后来连山贼都做不了,只能跟着灾民,一直往南,来了平阳城。”

    “女侠,要是您去做山贼,就凭您这一身武功,一定能当大楚国第一女当家!”

    “对,绝对是!您可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废话,能把我们老大打成这样,那能是一般人吗?”

    青禾听着他们叨叨,发现这帮人也挺有意思,“你们平日里做恶多端也就罢了,竟然连县太爷都敢抢,胆子够大,咋就不打听打听他是个什么样的主?这笔买卖可着实亏啊!”

    王莽迷迷糊糊的醒了,听见她说的话,又想吐血,“老子纵横江湖十几年,今日栽在你这个小丫头手上,算我倒霉,等老子缓过劲来,再与你一较高下!”

    他身边的小喽啰,都急了。

    “老大,可不敢再比了,不是一个级别的。”

    “是啊老大,再比一次,恐怕你这小命都没了!”

    “老大,自残有风险,找死需谨慎!”

    王莽本来已经快没精神头了,被他们这一刺激,又回光返照,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几人。

    青禾忽然发现这几人,虽然长的磕碜,但还挺有意思的。

    就连崔子焱都被他们逗笑了,似乎忘了先前是怎样的被他们虐待。

    出了破宅的大门,还没等青禾看清,一阵黑风刮过,崔子焱竟被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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