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听筒里传来低沉的冷笑,低沉却又刺耳得很,像是金属摩擦的黯哑的声音,陈其煌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直,脸色大变,刹那之间,冷汗顺着脸颊潺潺流下,“你们都等着,我会一一来找你们的,不要跑,跑不掉的,嘿嘿……”最后的声音从听筒传入了陈其煌的耳朵。

    “岳……岳兵……”可是听筒里只余下了断线的忙音。

    陈其煌手中的电话握持不住,径直掉落下来,砸在他的脚上,“呲”的一声,手机顺着地板滑出去老远,直到撞上墙壁,再弹回来打上了好几个圈儿才静止下来。

    齐洛宁和陆里斯都注视着陈其煌,陈其煌示意过他们是曾小杰的电话,当他们看到陈其煌大变的脸色和满脸的冷汗的时候便意识到了不妙的情况,当最后听到陈其煌叫出岳兵的名字的时候,他们更猜测到了一些情况,不需要陈其煌再解释,他们也明白了,岳兵真的来了,那么曾小杰估计已经……

    齐洛宁再次跌坐在地,而陆里斯更是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尽,已经瘫软在地。脑海里一片空白。

    跨江大桥上,围满了车辆,警车也很快赶到了现场,这是一场很奇异的车祸事故,大桥两旁的人行走道是高出桥面车行路段很多的,但是事故车辆却生生开了上去,还撞断了结实难毁的大桥栏杆,生生开进了江中,其他的车主和路人人纷纷表示难以置信,但大家也在庆幸,车祸的发生没有危及到他人,受害的只有当事的车辆和车上的人。

    数日之后,冲进江水中的车辆终于打捞起来,轿车的前部完全撞毁,估计是撞毁大桥栏杆的时候造成的,车内只有一人,除了头部外,整个身子已经被完全撞得变了形,头部还算完好,但是面部却是惊恐狰狞的表情,仿佛在死前经受了极度的惊吓。

    死者的身份也已经确认,曾小杰,26岁,还有更多的信息包括死者的身份背*景,死者来头不小,这也给办案的人员增加了许多的压力,一度加强力度。

    后来通过信息手段在此发现了一条线索,当事人的电话没能找到,估摸着是掉进了江中,打捞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最后的一条通话记录却引起了办案人员的注意,最后一条通话记录离事故发生的时间非常接近,通话对象是陈其煌,警员传唤了陈其煌,但是陈其煌哪里可能将最后的通话如实相告,太过匪夷所思,并且通话背后隐藏的东西更不可能交代,虽然他们一伙人的背*景都相当的深厚,但这也不意味着什么事情都能够明目张胆的去干,故此他没有交代,只说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电话里什么声音也没有,齐洛宁和陆里斯也相继被传唤,但三人早已串通过,虽然年纪都不大,但都是老油条般的人物,并且牵扯的事情太不一般,都不是愚蠢之人,故此他们的回答都惊人的协调,竟都不曾露出马脚。

    再后来办案通过信息手段查询最后的通话记录,竟发现曾小杰除了打过有一条记录外,通话的内容却完全查不到,有如被屏蔽了一般。最后在通过核对时间,再次发现,这条通话记录里事故发生的时间极近,但却是在事故发生后才打出的,也就是说,曾小杰在车祸发生后掉入了江水中后才拨打的电话,难道是他在掉入了江水中还在打电话求救吗,只是江水中说话根本就不可能,这个解释显得合理,但是却有更多的疑点生出,就比如,当时的曾小杰还可能打电话么,死者的情况那么惨,整个身子都被碾的碎掉了,他还有可能打电话么?再者求救的对象怎么会是朋友而不是亲人家人。疑团众多却无从下手。

    齐洛宁、陈其煌和陆里斯三人心中惶惶,心中的恐惧与日俱增,曾小杰的死,以及曾小杰最后的通话中那森然的声音犹如死亡锁链的警告,令三人整日惴惴不安。

    不过三天,陈其煌的死讯传来,陆里斯从自家的二十三楼坠下,跌落在楼下的街道上,整个人摔得粉身碎骨,同样,脸上的表情是极度的扭曲,亦像是经受了巨大的惊吓。陈其煌死于深夜,街上几乎无人,待第二日清晨才有人发现,亦不曾伤到无辜,

    现场,死者的血液已经凝固,但是血液在地上似乎歪歪扭扭的印出了两个字,隐约可以辨认出为“丘山”二字。还有就是,在离死者死亡非常接近的时间里,死者的电话里有最后的一条通话记录,对象是陆里斯,同样查不出通话内容,具体的通话内容只有陆里斯一个人知道。

    当接到陈其煌的死讯,齐洛宁和陆里斯惊恐更甚,“丘山”二字合起来不就是“岳”么,这已经表明无疑了,他们二人知道,岳兵的厉魂索命已经不可否认,他们的心中已经蒙上了死亡的阴影,尤其是陆里斯,他的心中已经弥漫着死亡的恐惧,他隐约明白了什么,曾小杰死的时候,他手机打出的电话是陈其煌的,接下来陈其煌死了,而陈其煌死的时候手机打出的电话就是他陆里斯的,而且电话里的话他忘不了,他已经能够肯定,岳兵接下来要找的就是他陆里斯了。

    陆里斯找来了h市最有名的道士,并且通过观察发现,这个道士似乎并非浪得虚名,不是那些只会骗取钱财的骗子,是有些真本事的,陆里斯请他也是花出了足够代价的。

    陆家一栋位于h市郊区的别墅,陆里斯将道士请到了这里,而这道士也相当的尽职尽责,早早的便在别墅的院落里筑起了法坛,他言则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三日,法坛早已筑好。

    第三日,夜,降临,天空无月,天气暗沉,空气都显得异常的凝重而压抑,陆里斯躲在别墅里不敢外出一步,道士在院子里开始做起了法事,一段接一段的古怪咒语从道士的口中蹦出,陆里斯却一个字也不曾听懂。

    临近午夜,道士的法事也到了正当值的时候,陡然间,阴风撩起,空气的温度骤降,不仅道士感觉得到,就连躲在别墅里的陆里斯也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陆里斯的身体绷得僵直,他隐约猜测到,可怕的东西怕是已经来临,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外面的道士身上,他希望道士能够成功,要是能驱走岳兵的厉魂甚至是收复或者消灭就更好了。

    院子里,法坛上点着红烛,烛光在风中摇曳,却始终不曾真正熄灭。道士挥动这桃木剑,点在放在案桌上的黄色符纸,再在蜡烛上点燃,道士再将桃木剑往空气中击出,燃烧的黄色符纸带着火焰飞了出去,但是符纸飞出去却不曾跌落,而是径直飘在了空中,符纸如有神效,法坛上的阴风刹那便被定住,摇曳的烛火也安定下来,静静的燃烧。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别墅的院墙穿越而来,视那高大坚实的院墙如无物,径直进入了院内。一直走到法坛前不远才停了下来,来者全身漆黑,身上还不时撩动着黑色的火焰,乃是岳兵灵魂经过恨焰燃烧形成的恨焰魂体。

    恨焰魂体带着惊人的恨意和戾气,随着岳兵的走近,法坛上方飘浮的燃烧着的符纸竟被生生逼的后退。道士冷哼一声,手中的桃木剑舞动,一点青光从上面释放出来,射进了符纸燃烧的火焰里,顿时火焰变得强盛起来,又生生前进,回到了先前的位置。道士似乎要和岳兵较劲。

    “道士,让开,不要在这里阻拦,我不想伤及无辜,只取屋内之人的命。”岳兵的恨焰魂体沉沉的说,声音低沉沙哑。岳兵虽已成恨焰魂体,却善良犹存,他的目的仅是报仇,要杀尽他心中那些该杀之人。

    别墅里的陆里斯听见岳兵的声音,身体禁不住瑟瑟发抖,和陈其煌最后的电话里一模一样的声音。

    “孽障,今日我为的就是阻止你伤人,怎可能平白让你去伤人性命,倒是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我也可为你超度,好让你尽早脱力苦海,进入轮回。”道士倒是说得义正言辞,脸上的神情严肃,竟不曾有丝毫退避的意思。

    在院子的阴暗角落里,两道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院落中间的法坛处,还有一只雪白的小狐狸静静的蹲坐在其中的一道身影的肩上。

    “哎!”轻轻一声叹息,似有些无奈。

    “白岩你叹什么气呢?我觉得那道士说得不错呢,多有正义感呢,看样子那道士本领怕是不错吧。”王成也跟着白岩过来了,白岩本不计划带他,却不想王成却生生跟了来。

    最近的事件虽然官方严厉压制,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大街小巷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而学校就更是流言蜚语的迅传地,王成早已听说了无数个版本的故事了,而他却并没有把这些真正当成故事在听,从中他得出了不少的信息,琢磨出那么些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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