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下雪了,很大的雪!

    乘着大雪,一支骑兵小队从大军的驻扎地出发了,一行二十人,斥候打扮,带足了水粮。

    飓风吹过,大雪掩盖了这支小队的踪迹,扫除了他们留下的足迹。

    “他们出发了?”

    万艾陪在战王身边,一旁的库塞奇比斯大智者小酌了一口酒水,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万艾发觉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高鼻子的军师了,一开始他劝谏说要退兵,被否决之后又很快的认可了万艾提出的计策,甚至主动加入进来参与规划。

    “嗯,这场大雪下的及时,只要风一吹,多少人马都会变得无影无踪;只是,军师你……”

    战王没有说话,万艾自然需要代替他回答,虽然他只见过这位军师两次面,但是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再加上他今天面对战王的姿态,有些肆意,就像是个不敬君王的狂生一般。

    “我怎么了?”库塞一边酌酒,一边回问万艾,但是眼睛却是看向了战王。

    “你,很好。”万艾还没说话,战王就先开口了,话音沉重的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是啊,我很好,可我若是没有这么好,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愁苦。”声音有些愁苦,像是丧家多年的流落人在回顾自己的人生,像是在追忆曾经的幸福之时被悲痛侵染了心。

    ……

    战王走了,离开时一步一个脚印,看的出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不像他的表情那般毫无波澜。

    “你不必走。”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像是对万艾说,也像是对库塞说,万艾觉得是对自己说的;所以,万艾没有走,他留了下来,疑惑的眼神看向独自酌酒的库塞。

    这个现在看去清苦的很的家伙,貌似头发也白了一些,毡帽下的灰色愈浓了,金色更浅了,这家伙显老了!

    一般来说,像这样一夜之间突发变故的人,都会在孤寞沉寂之后找一个年青人述说他的人生故事,若是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两个隐藏任务的话,年青人一般都会因此时来运转,从此走上主角之路。

    于是……

    “努马,还记得……你认识我有多少年了吗?”

    万艾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家伙看,记得个屁啊!老.子最多认识你一个礼拜。

    “十六年,你一岁那年,我拖着板车来到克硫斯特族,见到了你父亲,他那时正在指导那些大半孩子训练,你这小家伙还不到我膝头高,也跟着在边上挥枪,却是一个劲的摔跟头,转眼过去都已经十六年了……”说着终于转向了万艾,低着头,像是在看一个不到自己膝头高的孩子。

    万艾在怎么傻也知道是该自己出言配合的时候了,可是他那里知道那么多关于库塞的辛酸苦辣,口愣愣的接了一句:“那时,你的头发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当时……嗯,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万艾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一两岁的孩子哪能记得住这些,急忙开口道:“依稀有些映像。”

    “你只是依稀有些映像,而我却是历历在目啊!”库塞的情绪有些激动,酒杯都被打翻了,酒水撒了一桌,他到没有急着去收拾。

    “呐,努马,有没有兴趣听我这个老头子说个故事?”悉悉索索的擦干身上的酒,话音似期颐似流水。

    肉.戏终于来了!万艾心里一紧,顾不得铠甲的不方便,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的折叠椅上,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直到坐下两人把成一排时,万艾才看到库塞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库塞,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不再像一往那般如水流转,像是破败了一般浑浊不堪,面庞上点缀着这两颗不再漂亮的星辰,更是枯乏无力。

    这个男人比他看上去还要老!

    “我的样子很难看吧!”库塞注意到万艾的眼神,自嘲的一笑:“我以前可也曾英俊过,流连无数,若是当年没有抛下她的话,我的孩子可能比你要大哦!可惜……”

    “你现在也很帅!特别是眼睛,之前……”万艾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知道对方伤感什么就照着什么朝好的说。

    “哈哈,用不着安慰我,我清楚自己的样子,我们还是来说故事吧。”库塞打断了万艾的话,万艾也没有执拗,既然两人都期待着那个故事,还不如赶快让他说。

    “那就从你出生前开始吧。”

    库塞扶正了酒杯,示意万艾给自己倒酒,而他则是眼神迷离的开始追忆自己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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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克硫斯特族的人,是一个流浪者,但我也不是生来就是流浪者,我也有过很多儿时的玩伴,也有过很多快乐童年回忆,但是……”说着举起酒杯,有些嫌怪的望了万艾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把酒一饮而尽;万艾倒的酒很少,库塞每次喝酒都要一口喝光一杯,他要是不少少的、缓缓的倒,只怕故事下半都讲不到他就要醉倒。

    “那天也像今天一样下着雪,村子里的孩子都去河边游戏,那是一条永不封冻的水泾,我们那儿流传着一个传说:在这条河的源头住着这世上最恐怖的超级危险种——冰龙,他封锁着这条天赐的水泾,独享这条永远温暖的河流;

    可是有一天,一群身着铠甲的勇士来到这里,突破山岭,深入更北,最后他们回来了,带来了冰龙的尸体,然后离开了;自此,没有了冰龙的封锁,这条永远温暖的河水就此流淌而下,当地人给他命名叫做……”又是一口喝光杯中之酒“天泉。”

    “天泉!!!”万艾差点把酒撒出来,直直的倒满了一杯,才来得急收手。

    “不错,天泉,你想的那个天泉。”库塞早就知道万艾会是这幅表情,喝着酒表示很满意这次的量。

    “那你为什么会?”万艾不解,他感觉脑子快不够用了。

    “那就是接下来的故事了,要继续听吗?”可能是说故事的原因,库塞的眼神恢复了一些神采,一闪一闪的,一点也不符合一个老头的作态。

    “继续,我不会再打断你了。”万艾被吊了口味,也不好发作,因为是自己开口打断的,当下给自己下了封口令。

    “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也跟着大家一起去天河游戏,故事的开始应该是回来的时候;”也许是回忆很费脑子,库塞喝酒的速度都变得慢了很多。

    “我们嬉笑着回家,在离村子不远处就看到村子的惨状,村子里五十多户人家全部被洗劫一空,那是兽贼干的,我们甚至都没有去寻找家人的尸体,那些兽贼的坐骑大部分都是食肉的……”简单的一句话暴露出无数残忍恐怖的内容,万艾的面色明显有变,可库塞只不过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开口。

    “我们最后被部落带走了,那是我们的部族,我们村子里的孩子都有那个部族的血统,我的鼻梁不是很高吗?我也只有那个部落一半的血统,过些日子你会见到真正纯血的。”万艾不说话,明明心里被几个问题挠得直痒痒。

    “由于我们是孤儿,同时血统不纯,刚开始的时候,备受欺辱;我的运气很好,因为脑袋好而被一个祭祀看中收养了,他对我很好,教给我很多奇妙的知识,甚至那些神奇的预言能力。

    那可是号称可以看透未来的能力,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学不会,我很幸运,学会了这种能力;

    同时我也是不幸的,学会了这恶魔的能力。”

    说到预言术,库塞的语气第一次激动起来,搞.得万艾差点就开口提问了。

    “你一定不信这种胡话吧,预言未来什么的!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也做到了,可我没有说出去,等待给部族一个惊喜;

    第一次,我找到了养父丢失很久的卷书,缺不小心打碎了一支祭罐;

    第二次,是一栋失修已久的老屋,两个孩子在房塌下来之前被救了出来,那是我第一次在人前展示预言术,我养的小羊缺因为心急之下忘记拴住,不甚落入天河;

    第三次,一支外出捕猎的队伍迷失在暴风雪中,我找到了他们,声望大涨,不久之后,养父就因病去世了,也就是那时我发现不对劲,开始不肯使用预言术;

    第四次,部族遭遇了罕见的饥荒,我用预言术找到了破解那年粮食缺少的方法,在河堤下发现了很多能够食用的菜粮,可是我却在之后失去了味觉,但也被部族奉若天人;

    第五次,我心悸之时用预言术探听到了,马贼的一次超大型活动,我对他们格外痛恨,于是部族出动战士前去埋伏,那一战,歼灭了近乎大半的马贼,士兵们归来之后,我就患上了严重的耳疾,经常会痛入脑髓。”说着他伸出左手拍了拍自己耳朵,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

    “第六次,我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使用预言术进行了最后一次预言,因为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我预言了对部族最重要的一件事——部族的存亡。”说着他眼睛眯起,扶着身体往椅子内移了移,“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失去生命,而且我再也没有能力进行预言了,我本以为失去预言能力就是那该死的代价,不顾所有人的挽留,背负着最后的预言结果,离开了部族。”

    万艾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你最后一次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是为了去巡回失去的预言能力吗?”

    “你所想的是从哪里听来的少年派历险故事?”库塞眼神怪异的看向万艾,“我最后一次看到的是……”

    一双瞪大的黑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张开合的嘴。

    “……是火,是惨呼,是灾难,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

    ps:我在酝酿一个跟狗血的故事,下一章放出来给你们猜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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