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突围二

    这黑灯瞎火的,即便手持望远镜,也难断敌情!当然、通过望远镜倒是能观察到,那些个细如萤火虫似的火把;若是用探照灯的话,五十米之内倒也能看得清;但如果真那么做的话、也会报露己方的行踪!不到危机时刻、他赵公明是不会用的。

    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火把,赵公明嘀咕道:“哈哈,他们倒还真给俺老赵面子;只怕那四万贼众,全都到齐了!”。

    “何止啊!”一旁的陈福林放下望远镜,说道:“这城中的百姓、只怕也被裹挟着来了”。

    “哼!”赵公明气哼哼地说道:“这些个流寇打着所谓的义军旗号,却拿老百姓当盾牌;如此草菅人命,若天下被他们所得,那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是啊,让一群屠夫匪寇坐江山,无异于是将百姓送进了地狱!”,陈福林附和道。

    “哦!那眼前的百姓,又当如何呢?”,赵公明问道。

    “希望他们躲进壕沟后、不要路头吧!”,陈福林说道:“这一下午整整挖了五条壕沟,应能救下一些百姓;至于其他人、则只能祈求上苍垂怜了!”。

    …………

    约莫二十分钟后,流贼就推耸着百姓,来到了第一道壕沟前!

    “快跳!”一青壮小伙子,手持竹枪,威逼另一妇人:“你要是不跳下去,老子就先捅了你,再把你的尸首扔下去!”。

    “咱们可是同一个村子的!”妇人乞求道:“看在同村的份上,就不能放了我吗?”。

    “笑话、放了你,老子就没命了!”,小伙子说道;与此同时、竹枪也向前抵近了半分!

    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不同的是、有了不少的哀嚎之声!

    …………

    听到一片哀嚎、赵公明的心里不好受;而陈福林的心里、也很难受!百姓们是无辜的,双方交战又何苦为难百姓们呢!或许那五条壕沟、能挽回一些人的性命吧!

    然而战争的规则是残酷的,不会因为有壕沟在就会手下留情;面对壕沟的阻拦,贼寇们就用活人来填坑!……

    眼见无数生命就这么死去,陈福林实在是于心不忍!他趁赵公明不备之时,拿起了一旁的铁皮喇叭,声嘶力竭的喊道:“百姓们、在壕沟里躲好了,千万别露头啊!”。

    可等他喊完话后,却是有些后悔了;因为他陈福林、已打乱了整个作战部署!

    然而赵公明却并不在意,就听他轻声地说道:“我原以为澳洲兵、个个都是猛张飞;却想不到、还有你这样的菩萨心肠!也罢、乱仗乱打,重新布置一番又何妨”。

    之后、赵公明叫过传令兵,命令道:“让炮营、给我照亮前方七百米的地方”。

    “这样的命令,他能听得懂吗?”,陈福林忙问道。

    “这样的命令要是听不懂,就不配做炮营的营长!”,赵公明说道;之后挥挥手、让传令兵传令去了。

    位于己方后二百米处,正是炮营的阵地;这里、有着二十余门后膛燧发炮。

    当炮营的营长接到命令后,立刻命令道:“目标九百米,然稍弹装填,无需校正急速设”。

    “什么、九百米?还无需校正?那还打的准吗?”,一小兵问道。

    “这黑灯瞎火的,你怎么校正?”,炮营营长反问道。

    那小兵一听、还这是这个理儿,也就没再争辩什么了。

    几十秒之后、二十余个然稍弹,相继向着敌方阵营砸去!只是这准头么、实在是差强人意。

    最远的、已然打到了千米开外的地方;显然、其炮口已调到了最大仰角!而最近的弹着点、则是打在了四百米开外的地方。

    “他娘的、最近的那一炮是谁放的?”放下望远镜后,炮兵营长骂道。

    “这黑灯瞎火的,小的也没法看清标尺啊!”,一小兵辩解道:“若是能多点些火把就好了,能打开探照灯就更好了!”。

    “放屁!”炮兵营长骂道:“探照灯一开,前面的兄弟就会成为活靶子!……”。

    正在他训斥属下之时,忽觉前方一阵大亮!

    “怎么回事?是哪个王八蛋点的探照灯?”,炮兵营长怒骂道;随即叫过来传令兵,要他快去快回问清情况。

    不多时、那传令兵回来了:“报告营长,刚才的亮光是照明弹所致;由于夜间作战、无法寻找射击目标,所以赵将军命令、‘所有集束器发射照明弹’”。

    听完汇报、营长思索了片刻后,命令道:“所有火炮调制到最大设界,然稍弹装填,自由设击”。

    随后、枪声与炮声此起彼伏;在这十七世纪的夜空里、愣是打出了现代战争范儿!

    …………

    就在赵公明打得最“嗨皮”的时候,闯王的部队却在急速“减员”之中!

    这最先脱离战场的,便是张献忠。当他来到战场之后、既没有瞧见李自成,又没有看到罗汝才,其心中就免不了有所忐忑!其后、更是被那炮火给震得肝儿颤!于是乎、他就瞅准了时机,脚底抹油“开溜”。

    而紧随其后的、就是老回回。他在看到张献忠撤离后,也悄无声息的撤离了战场。

    再之后、便是那些个小头目们了;当他们看到、两位大人物都相继撤离后,也都选择了撤离。这大个的都跑了,他们这些个小身板可是顶不住的!

    最惨的、便是那位闯王一代高迎祥了;在付出了几千“炮灰”后,他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本还打算请“盟友”帮帮忙的,可回头一看,得、这些个盟友,已然跑了个柒柒捌捌!得嘞、再打下去已毫无意义;于是呼、他调转马头,高喊一声“撤退”!。

    …………

    但你想撤、就能撤下去了吗?

    眼见敌人调头逃跑,赵公明就拿起步枪、跳出了战壕,向着敌方阵营冲去!

    得、军事主官都玩冲锋了,那他陈福林也不能落后;于是乎、他高喊一声:“司号员,吹冲锋号!”。

    其后、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号声,三四千人的队伍集体冲锋!!!

    “营长、咱们怎么办?”,一炮兵问道;由于听到了冲锋号,所以停止了炮击。

    “赶紧收拾收拾,将炮兵阵地前移五百米!”,炮兵营长吩咐道。

    “为什么?”,炮兵问道。

    “为防敌人诱敌、必须将火炮前移!”,炮兵营长说道:“动作快些,万一部队冲的猛了,咱们的阵地就得前移八百米!”。

    那边、炮兵们正忙着前移阵地;这边、赵公明已追上了一个衣甲鲜亮的敌将。越野五公里他老赵都不带喘的,有这样的体力、能追不上么!

    可问题是、他赵公明跑得再快,他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啊!眼见着那匹战马正在加速,那战马上的敌将就要脱逃,他立刻举枪射击。

    “嘭”的一声枪响过后,马背上的敌将已然倒地。

    而为求稳妥,赵公明又紧跑两步,拿着步枪当标枪使,给投掷了出去;由于步枪上插着刺刀,所以将倒地的敌将、给穿了个透心凉!

    整场战斗、也因为这个敌将的死去,而宣告结束。

    事后查明、被他老赵杀死的敌将,正是高迎祥。这位闯王一代,也由此落幕了。

    …………

    与此同时,南城城门旁,罗汝才正带着自家千余人的队伍,埋伏于此!

    “水根、官兵有动静吗?”,罗汝才问道。

    “没有”负责瞭望的罗水根答道:“他们闭门不出,没有增援的动向”。

    “奇怪?这火炮的动静可不算小,姓王的也不可能听不到!可为什么他不去增援呢?”,罗汝才自语道:“难不成,他有所察觉?”。

    “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会从这里走!”,就在此时,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个趔趄。

    “原来是闯将啊!”看清来人后、罗汝才说道:“差点被你吓死!”。

    “哼哼、不可能吧!”,李自成说道:“能骗闯王为其掩护之人,怎可能是胆小之辈!”。

    “李将军言重了!”,罗汝才说道:“在下只不过是、多选了一个突围的地方而已!”。

    “行了行了、老子好歹还干过几天驿卒;你打的什么歪主意、我还不明白么!”,李自成言道:“说说看,现在什么情况?他王朴的人马过去增援了吗?”。

    “还没有!”罗汝才言道:“若他王朴再不动,我等就将错失良机!”。

    “无妨!”李自成说道:“他王朴不过五千人马而已,可再等一会儿、咱们就将有三四万的人马!”。……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已陆续有人马赶到!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李自成就指着南城城门,大声喝道:“兄弟们,出了这个门、就是咱们的生死一战!是生是死、也全靠这最后一搏!”。

    “既然是最后一搏,那咱们就得打得热热闹闹,风风火火!”,李自成说道:“待会儿把所有装金银的口袋、全都划一道口子,所有的火把全都点燃了,所有的粮草也全都点上火。只要城门一开、咱们就拿着这些东西冲向官兵的军阵”。

    李自成最后警告道:“各位可记住了、钱没了还可以再赚,这命要是没了、可就什么都落不着了!是要钱还是要命、各位自己看着办”。

    不多时、城门已开;无数火把以及点燃的粮草,正朝着官兵的阵营冲去!

    可官兵们不是傻子,面对敌寇的冲营,就用弓箭火铳予以阻拦。然而这种行为是徒劳的,面对着数倍的敌军,只能算是飞蛾扑火!……

    看着这冲天的火光,罗汝才哀叹道:“老子费尽心机的谋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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