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米看着远方的集市,眼中流露了出些许的向往。

    “怎么样?还不错吧?”老妇人笑着说道。

    “嗯”芙蕾米的回应一向简洁。

    “去那边看看吧,有些小饰品买,你个女孩子什么饰品也没有很奇怪。”

    芙蕾米张了张嘴,最后却露出羞涩的表情低下了头。

    真是不好意思呐,没有任何付出就获得这种待遇。

    人类,比起凶魔好多了。

    芙蕾米,不知何时定下了人类比凶魔更好的这种观念。

    远处,许多人熙熙融融的来往着。人们搭建着自己的摊位,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连这温暖的日光都要马上变得燥热起来的一种急迫感蔓延在这小小的集市中。

    老夫妇将芙蕾米带到那个摊位之前,挂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珠宝饰品

    芙蕾米饶是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视线也被那堆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的珠宝给吸引了

    轻轻地拿起了一串黑色的念珠。

    看了看上面的标价,对于人类中货币的购买力有充分了解的芙蕾米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远离了小摊。

    “喂,芙蕾米,不要一件么?”

    老妇人拿起了一条朱红色的项链,那条项链的价值估计是她辛劳一年才能换取的。

    看着远去的芙蕾米,老人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笨拙的,不想让他人作过多的付出的可爱的孩子。

    “喂,芙蕾米,等一下!”

    老人迈出了脚步,追向前面的芙蕾米。

    芙蕾米则是看向一个买些杂物的小摊位。那里她看到了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

    那是一幅画,画中的是一只围着火焰的野兽,像是狮子但全身皆是鳞片。

    “呼~芙蕾米,看上了什么?我给你买下吧。”

    老爷子喘了口气就开始询问起芙蕾米的意见。

    “是啊,是啊,我们俩也是寂寞,钱也没处花,这样正好。”

    好想要。但是,不能要吧?那样太难为情了。

    呜呜呜,嘴唇都咬的好疼。

    芙蕾米咬着嘴唇,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老人顺着芙蕾米的视线望向了那幅画。

    “那幅画我们买下了。”

    “那样不好吧!”

    芙蕾米惊喜地看向老头子,老头子则是回以温柔的微笑。

    ——————————————集市结束的分割线————————————

    逛了一天,芙蕾米除了收获了那幅画还获得了一条绸缎的发带。

    基调是蓝色,上面有着红色的波浪线,她自己其实也蛮喜欢这个缎带的。

    夕阳渐渐的下沉,此刻的大地染上了比那片红色的大地稍浅的朱红。

    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呐,芙蕾米,要不你就留下来做我们的孙女如何......你看,你没有了双亲,我们的子女也......”

    两位老人的声音都有些沉重。

    芙蕾米的身子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抱歉......”

    当天晚上,晚饭比往日更加美味,还多了两份肉食。

    老人们和芙蕾米笑谈着,全然不见那浓浓的哀伤。

    “对了,你们的子嗣是怎么死的呐?”

    芙蕾米下意识的在晚饭结束之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抱歉!”

    然后又低下了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无所谓啦,他们被凶魔杀掉的。”

    老人的声音很轻浮,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芙蕾米却听得见

    ——那其中包含的——对凶魔的憎恨。

    凶魔全部都死掉就好了,受尽痛苦而死就更好了。

    ——仿佛能够听得见这样的声音。

    芙蕾米那宝蓝色的眼看向了下方,一种悲哀感蔓上心头。

    老夫妇却误以为她的双亲也是凶魔残杀。

    “真是可怜的孩子,你的双亲也是凶魔杀的么?”

    芙蕾米苦涩地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芙蕾米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便离开了。

    ————————三个月后————————————————

    住在公寓里的芙蕾米轻轻地解开了自己的眼罩和头上的饰品。

    看向了镜中的自己,芙蕾微微的翘起了嘴角。

    红色和蓝色的异色双瞳,一头柔顺的白发。

    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上有个十字形的疤痕。

    是她自己将那个象征魔族的小角给割掉了。

    将新买的那条白色绸缎从额头部位缠好,故意多留出的那节代替了原来的眼罩遮住了那只红眼。

    缠之前撩起白发,从下面缠好,然后将后面稍长的头发用那条缎带扎好。

    “嗯,照他那样说的,也很好看!”

    芙蕾米笑着自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转了个圈。

    那个他,自然是芙蕾米心中的那个声音,尽管还不清楚他到底叫什么,但是时不时就会出来陪着自己。

    ——真是太好了。

    穿着那身他强烈要求的纯黑连衣裙,芙蕾走出了街道,走向自己工作的地点走去。

    那是一份当餐馆服务员,也就负责上菜,端盘子,洗盘子,洗菜之类的杂物。

    一个月的工资倒也客观,足以让芙蕾米生存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强烈的不安,最近凶魔出现的频率更高了。

    上次被追杀的时候貌似去过那个演武场。会不会被选为六花的勇者呐?

    万一当选了又该如何和其他的六花相处呢?

    这些无所谓的问题困扰着芙蕾米。

    ——“芙蕾米!!!三号桌客人的炒肉!!快点端上去!”

    老板娘的剽悍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知....知...道了!!这就去。”

    像只受惊的老鼠一样,一下子就窜到了客人的桌子上,将菜品稳稳地递了过去。

    下班之前,又是她那一成不变的训斥:“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每次都发呆,再这样下去就不能留下你了!”

    “嗯,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芙蕾歪过了头,耍赖的笑了笑。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老板娘扶住了额头,“知道我对可爱的女孩子没有免疫力啊啊啊啊啊啊!”

    “唔唔唔呜呜~~~”

    老板娘用手全力地揉搓着芙蕾米的脸,那从来没有大笑过的脸上被揉出了五花八门的表情。

    “呼~这下子爽了~~”

    老板娘排排芙蕾米的肩膀,

    “我晚上还有一段时间的工作,你先回去吧。”

    “唔~~”

    值得一提的是,芙蕾米的左手手腕上戴上了一个银的手镯。上面镶嵌了三颗小小的红宝石。

    那是在看到的时候,心中的声音强烈要求自己买的,才用两个月的储蓄买了下来。

    回到卧室,布局没有任何的变化,这间屋子虽然很破,但是租金超级便宜。而且,也是便于暗杀周围的人的绝佳地点。

    这也算是一种职业病了,白川离无奈的想到。

    周围有个在凡人中算是顶级的强者在接近。

    目标,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对这具肉体的适配问题也差不多快完了,再有两天就解决了。

    到时候要死那边死那边去,不要打扰大爷我的心情,不然踹爆你的卵。蛋!

    “芙蕾米,有人来了,是个强者,有杀意,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

    传出了简短的话语白川离便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隐隐有种可以掌握这具身体的感觉。

    “嗯!知道了!”

    芙蕾米戴上皮质手套,将连衣裙换成那套皮衣,上半身先缠好裹胸布,然后套上那件战术背心(芙蕾米: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挂上外套,将弹夹镶入弹膛之上。轻轻地上膛,虚瞄了远处两下。

    “嗯,状态良好,还有三分钟。”

    将钢珠袋挂在身上,然后走出了房门,

    “是他么?黑角骑士团的骄傲,天才的骑士,戈尔道夫。还真是顽固,都追杀我快一年,最近又找到了什么风头了么?”

    打开窗子,看向远处的来人,那个高大的身躯,那种霸道的气势。

    想必是他没错了。真是顽固的人。

    打开自己做的连同外面的暗道,其实也就是挖开了靠墙那里的泥土而已。

    看着戈尔道夫从前面走过,在向一个路人询问的时候,芙蕾米就钻进了暗道离开了。

    从后门绕出来,然后向森林走去,那边的就是那个皮埃拉公主所在的国家了,也就是那个戈尔道夫所在的国家了。

    想必他想不到我会想到去那边吧?

    芙蕾米的嘴角不知道为何,挂起了一丝微笑。

    —————————————————————————————————————————

    又是三个月后,芙蕾米的右手背一阵刺痛,六花的纹章显现了。

    芙蕾米的决心是

    ——杀掉魔神,让母亲后悔

    ——杀掉魔神,让泰格狃后悔

    ——杀掉魔神,守护爱护自己的那些人类。

    哀伤的黑之徒花不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朵娇艳的花儿,应该由她自己赋予颜色。

    “糟糕,如何和大家相处,这点还真是让我苦恼啊。”

    暗中潜伏的凶魔遵从白川离的意识,将芙蕾米“悲伤”“在暗杀中过的凄惨”“憎恨凶魔”但是“又在人类那边没有容身之处”的“事实”如实地汇报给了泰格狃。

    泰格狃带着扭曲的微笑规划着下一步的发展,又有一枚漂亮的棋子被自己安放在了棋盘中央。

    “哈哈哈哈哈哈~”

    掌控的笑声,是对自己暗中操控的一切的嘲讽。

    殊不知,提线木偶的操作人,也是遵从着老板的话语行动。

    ——命运早就乱七八糟不见原来的痕迹。

    ————————觉醒,和邂逅。————————————

    那天清晨,和往常,一样,芙蕾米沿着不同的小道又向古恩拜亚赶去。

    为了避免没必要的杀伤,芙蕾米特地的学了伪装技巧,自己看起来就是一名“柔弱”的白发少女。

    至于不是战斗适合的装束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他会提醒自己

    想到这里,芙蕾米又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虽然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已经是她全力表达欢愉的证明。

    而白川离在意识空间内想了想,然后看向了周围。

    随着想法,幻想的宫殿出现,步入宫殿之中,每走一步便有更多的景物呈现出来。

    “嗯,大概没问题了。”

    白川离如此说道,

    “芙——蕾——米——!”

    “嗯!!!你醒了么?”

    “啊——而且从今之后的白天一般都会在了!哈哈~”

    她似乎看见了一个高大的黑发男子,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的样子。

    “真的!不骗我!”

    “啊,不会骗你的。”(啊~你理解为语气词,不是表示惊讶,日文里那个a的发音,是“嗯”的意思吧,话说我感觉好萌的说~)

    “唔~我太开心了desi~”

    芙蕾米摘下了自己宽大的白色帽子,将缎带解开。露出了自己的双色眼眸。

    “喂喂,用不着那样吧?”

    周围是鸟语花香的田野,白川离感受的到,

    “对了,周围有没有水池,或者你有没有带着镜子,我让你看看我的样子。”

    顿了一会又补充到,

    “嗯,你也记不清我的长相吧?”

    “好的!”芙蕾米重重的点了点头,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快步的跑到了溪边。

    溪边......说起来,这个地方很像是白川离初次构建的那个梦境的原型。

    那么,很快就可以看到那个受自己庇护的村子喽?话说还感受到了带有信仰的画卷在芙蕾米身上。

    真是的,有时候还是得照顾下他们啊。

    另外一边,芙蕾米看向了水中自己的脸庞。

    那是一个显瘦的少女的脸,双色的瞳看起来有些妖异,但是白发看起来也很特殊。

    他说过他喜欢白发呐~

    ——我到底在想什么!

    白川离扯回了意识,将自己的心像投影在了外界。

    至于从哪里,自然是芙蕾米的眼睛。

    话说那样不是可以直接看见的么?为什么要那么麻烦找反光物呢?(白川离:因为那样比较帅。

    那是一张二十多岁的男性的脸。

    简短的黑色碎发,有型而且看起来颇为冷酷的黑色眼睛。

    抿着的嘴唇看起来也很严肃,高挺的鼻梁看起来也格外有男人味。

    耳朵的形状也很好,脸庞上的那颗痣看起来格外地添了两分亲切。

    而且,而且,而且,看着就有种让自己安心的感觉。

    芙蕾米默默地在心中想到,脸不知不觉就又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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