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西兰城。
    西陵楚与赵妃吟下葬这一日,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百姓却不畏风雪,夹道为他们这对帝后送葬。
    他们说西陵楚是一代明君,赵妃吟是一代贤后,夫妻之间情比金坚,生同衾,死同穴。
    百姓在门口放了花圈和挽联,一路上洒着纸钱,万人空巷,安静的却只有风雪呼啸之声……
    西陵尊抱着父母灵位,眼眶泛红,穿着绣了墨色夔龙的广袖白衣,戴着银龙冠,额头上束着白布,带着一众弟弟妹妹与儿女、孙儿孙女,以及他父皇的妻妾,他的叔伯,他父皇的叔伯,一道给他父皇母后送葬。
    太上太皇去世,无论是长辈、同辈、晚辈,都要回京来奔丧送葬,这是国丧。
    他们要送葬出城,然后,女眷回避,男子上车,送太上太皇与太皇太后的灵柩去皇陵。
    等灵柩到了城门口,鞭炮和凄凉的唢呐,以及沧桑的长号响起,百姓便一个个的都跪下了。
    “恭送太上太皇,太皇太后!”
    西陵尊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在百姓的恭送悲声中,他抱着父母的灵位,上了第一辆六驱马车。
    之后是西陵修兄弟二人,西陵修伤势严重,天太冷,之前又守灵过,所以一直还有的体弱。
    西陵虞怕他皇兄路上会不好,才会与夜无月一起坐在了龙辇里,方便一路照顾好皇兄。
    第三辆马车里,坐的是西陵滟和西陵君父子二人。
    孩子们也留下来了,这回送葬的也只有极为年轻力壮的王爷,年纪大又体弱的,就都让儿子代替了。
    仪仗队在大雪中,由重兵护卫前行,带兵的是沧澜王西陵渊,他来为他祖父祖母护最后一回驾。
    恭送二老,一路顺风。
    独孤娇站在城门口,与大家一起目送走了这对生死相随的帝后。
    “祖母!”白玉霜一直搀扶着顾相思,在她差点摔倒时,一把抱住了她,听到她在她耳边说——不要声张。
    独孤娇和梵伽敏锐的回头,见顾相思脸色苍白的靠着白玉霜,她们便是转身疾步走了过去。
    梵伽立刻吩咐道:“备车,送老王妃回府。”
    顾相思苦笑一声说:“都别瞎紧张,这不过是……老人病罢了。”
    她也是六十的人了,在古代,能活到这个年纪的人,可是不容易了。
    独孤娇和梵伽一左一右为她把脉,确定她只是这些日子在宫中守灵累着了,有些体虚罢了。
    顾相思看着她们苦笑说:“都说了我没事了,你们这就是关心则乱,不知道我也是大夫吗?”
    “能医不自医,我看我还是去镇国王府照顾您吧。”独孤娇实在不放心,滟爷爷和君叔叔一走,龙辰叔叔和龙熙叔叔要协助老华王震慑朝堂文武大臣,哪里还有时间照顾好她老人家啊?
    再说了,听说,顾奶奶孙媳妇一起有身孕了,这下子她们夫君也不在帝都了,顾奶奶两个儿媳妇还得照顾好两个孕妇,更是要手忙脚乱了。
    白玉霜是一直能照顾顾奶奶,可顾奶奶有个什么不舒服的时候,这丫头也不懂啊。
    所以,她要搬进镇国王府去住,得看好她老人家,还有她婆婆,这次也没敢让她出面,她毕竟是心智不全,出去在祖父祖母葬礼上说胡话,可就麻烦大了。
    梵伽也觉得独孤娇搬去镇国王府比较好,都知道十六曾祖父最在乎这位十六曾祖母,要是在他老人家离开帝都后,十六曾祖母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是谁都承受不住那位活阎王的怒火。
    西陵流清在一旁没说话,因为子规山没人看着了,她要今日快马加鞭回子规山去。
    本来,若冰大长公主腊月要和南宫昊成亲的,可如今她父母双亡,她服丧期间,是断然不可能与南宫昊举行婚礼了。
    早知道她就不任性了,她应该在她父母在的时候成亲生子,而不是在她父母死后,国师问灵,说父皇母后最牵挂放心不下的人是她时,她才来后悔莫及。
    南宫昊把若冰抱在了怀里,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若冰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默默听她哭泣的人罢了。
    西兰城今年的风雪特别大,鹅毛大雪满天,一片银装素裹,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对帝后服丧……
    ……
    一月半后,他们送葬归来。
    这段日子西兰城很安静,有老华王带头震慑满朝文武,龙辰和龙熙给他老人家护驾,加上帝都顾玉笙他们三恶神协助,谁也没敢这时候作死不要命。
    独孤娇在西陵滟他们父子回来的当日,便搬回肃北王府去了。
    毕竟她是个曾侄孙媳妇,他们不在,她在镇国王府住着没什么,可若是人都回来,她在住着,回头少不得要被长舌妇说三道四了。
    他们搬东西也方便,不过就是点衣裳罢了。
    反正镇国王府什么都有,他们之前也就拿点换洗衣裳,也就住进来了。
    如今要走了,三两马车也就搞定了。
    “娇娇丫头,你这就走了啊?”顾相思还怪不舍得这丫头的,这丫头回照顾人,从衣食住行上,都把她照顾的很好,她这一个多月,可都胖了。
    “滟爷爷他们回来了,我也就能放心了。回去休息一段日子,等三月三,我不还得要回凤凰山吗?”独孤娇今年也没打算在凤凰山久住,最迟,也不过是四月回来西兰城。
    毕竟是祖父祖母过世第一年,她能不陪着公婆夫君守在帝都吗?
    倒是在祖父祖母葬礼结束后,独孤篱和独孤蕣他们倒是都回去了。
    祖父年纪也大了,他们一见到西陵楚和赵妃吟骤然过世,也是不由得担忧起凤凰山的几位老人家了。
    西陵歆留了西兰城,如今住回了皇宫里,由梵伽照顾他们兄弟二人。
    西陵润回来后,就开口说话了。
    西陵修对此感到很欣慰,越发觉得凤凰山人杰地灵,他这次子身体强健了不少,三子也心病痊愈了。
    今日,他们二人就在看顾弟弟。
    西陵歆在凤凰山帮琼儿一起照顾小时候的鸥儿,如今看到这个可爱的弟弟,他也自认为能照顾的很好。
    “哥哥!”一岁多的西陵赢,粉雕玉琢的很可爱,也会叫人了。
    之前是爹娘,如今连哥哥也会叫了。
    “赢儿乖乖吃饭饭好不好?”西陵歆在哄着西陵赢吃小米粥,可这小家伙居然跑的这么快,他也不敢太追他,怕他一个紧张慌不择路,再摔着了。
    西陵润从外头走了进来,如今已是快二月天气了,最后一场雪也在几日前下过了。可他,依然出门就得披着厚厚的斗篷。
    “哥哥!”西陵赢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西陵润的腿,他只记得这个哥哥陪着他很久了,比那个哥哥陪着他还久呢!
    西陵润抱着西陵赢,笑得温柔道:“赢儿不乖乖吃饭,三哥可要生气了。”
    西陵歆如今见到西陵润,还是觉得越来越陌生了。
    “我来吧。”西陵润接过西陵歆手里的碗,拉着西陵赢走到一旁桌边做好,温柔笑着喂西陵赢吃饭,还一口一夸道:“赢儿真厉害,嘴巴比三哥嘴巴都长得要大呢!乖赢儿,吃饭才能长高高。”
    “啊呜!高高!”西陵赢笑得眼儿弯弯,他抱抱这个哥哥,仰头长大嘴,吃了一口小米粥。
    西陵歆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温馨画面,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赢儿不亲近他,大妹和小妹也不亲近他这个二哥哥,他们都喜欢润儿,而润儿……讨厌他这个哥哥。
    “哥,你如今总能体会,我在凤凰山的痛苦了吧?”西陵润一边笑着逗着什么都不懂的西陵赢吃粥,一边又低头垂眸笑着说:“我很敬佩独孤琼,我多么希望他也拿我当兄弟。纵然,他不能待我如待你一样好,可只要待我和对你差不多,我就会很高兴了。可是啊!他第一眼见到我就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想要靠近他,他都不接受我这个兄弟。”
    西陵歆小眉头皱起轻唤一声:“润儿……”
    “所以啊!我好恨!为何!你从小到大,就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为何!你我同样没了母亲,成为罪妇之子,你却还有四婶给你当娘,而我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为何!独孤琼待你那样好的过分,保护你像保护易碎的珍宝,而对我……却是那样提防,厌恶!”西陵润还在笑,笑容是温柔的,他的眼角却狠厉的一抹红。
    西陵赢还对着这个三哥傻笑,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三哥是有多么的可怕。
    “赢儿,咱们可是手足兄弟,你可不能学你二哥,不知亲疏远近。”西陵润已经为西陵赢吃完一碗小米粥,他把西陵赢抱坐在腿上,温柔的笑着为他拿帕子擦着嘴角上的脏污。
    “润儿,琼儿不是外人,他是……是四婶的弟弟,也是我们的舅舅啊!”西陵歆急于想向西陵润解释,不是琼儿布喜欢他,只是……琼儿和润儿之间有误会,才会闹得这般地步的。
    只要误会解开了,他们也是可以做好兄弟的。
    “西陵歆,我祝你,永远如此天真,永远不要见到独孤琼残忍的一面。”西陵润抱起西陵赢,对西陵歆残酷一笑,走出了殿门。
    西陵歆一个人站在偌大而冰冷的殿中,望着西陵润离去的背影,他不知道从何时起,润儿再也不喜欢叫他哥哥,如今更是……直呼其名,半分亲情与恭敬都没了。
    仿佛,曾经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弟弟,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
    二月初,独孤娇带着西陵歆独自出发离开了西兰城。
    这一次,她不打算长住,等凤凰山祭祀结束,她便会及时回来了。
    西陵歆不能离开凤凰山太久,她也不想西陵歆与西陵润一直呆下去。
    他们兄弟二人不合,早在凤凰山就闹崩了。
    如今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来西陵歆也是日日心里都不好受的。
    没瞧见,这孩子回来两三个月,人都消瘦了很多了吗?
    西陵润的事,她只让天虞哥哥回头提醒兄嫂一下,至于大嫂该怎么纠正西陵润这孩子的偏激,大哥又会不会信他乖巧的儿子心机很深,这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
    他们只能提醒他们一句,他们若是不防患于未然,将来出了什么事,也都是要由他们自己负责的。
    西陵歆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如今天气渐暖,他却好似忽然很怕冷了。
    独孤娇赶了几天路,发觉西陵歆脸色苍白了很多,今日在客栈下榻睡前,她便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他问道:“歆儿,是不是在西兰城时,润儿又和你说什么了?”
    西陵歆的脸色苍白而冰冷,他抬眸望向他这位四婶,虚弱一笑,却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声音更是干涩似哽咽道:“娘,以后,我不想离开凤凰山了。”
    独孤娇心疼的把这孩子抱入怀中,她眼眶泛红笑着柔声答应道:“好,以后,都不让你离开凤凰山了。”
    西陵歆是真的觉得很伤心了,他这一趟回来,觉得皇宫于他而言很陌生,再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家了。
    他想念凤凰山的山水,想念哪里平静祥和的炊烟袅袅,想念哪里的民风淳朴,想念哪里没有兄弟阋墙,没有尔虞我诈,有一个对他胜似亲兄弟的人。
    独孤娇哄睡了西陵歆,对于这个脆弱的孩子,她一直想好好保护他,琼儿也是如此。
    可如今,伤他最深的,却是他的只亲骨肉,手足兄弟。
    “夫人,您要的热水,小人给您送来了。”外头传来小二哥敲门的声音。
    独孤娇起身去开了房门,接了木盆,见小二哥往房间里偷瞅,她有些不悦的蹙眉道:“这是我儿子,带他回外祖家省亲的。”
    小二哥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忙解释道:“夫人谅解,掌柜的看您太年轻了,才会……唉!他这是也是好心了。”
    “嗯,多谢他的好心了。”独孤娇也没有责怪掌柜的,就像小二哥说的,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又不是恶意。
    小二哥笑笑退下去了,他也觉得,这位夫人不像个坏人。
    可掌柜的太多心了,非让他来瞅瞅。
    结果,他就听到人家母子说话,那亲乎劲儿,一瞧就是亲娘俩啊。
    所以说,掌柜的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
    独孤娇就在客栈住一晚,翌日一大早就退房走了。
    之后因要照顾西陵歆的身子骨,也就速度减慢了。
    这样一来,他们在路上就走了二十多天,才抵达了凤凰山。
    独孤梦一早就派人去半路上接他们娘俩,真怕娇娇不能及时赶回来。
    好歹祖先保佑,人可算在三月三之前赶回来了。
    独孤琼听说西陵歆回来了,学都不上了,直接就跑来西陵歆了。
    西陵歆这趟回来消瘦好多,脸色唇色都苍白的没什么血色,别说独孤琼看着心惊了,连这些长辈看了都好生心疼。
    而且,西陵歆的精神也不太好,再没了之前在凤凰山上那股子活泼开朗了。
    独孤琼走过去,拉走了西陵歆。
    独孤娇他们都没有阻止,毕竟,琼儿一向带西陵歆极好,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独孤琼拉着西陵歆一口气跑到一处假山里,这里的光线很暗,他点了一根蜡烛,望着西陵歆严肃问道:“是不是西陵润又欺负你了?”
    西陵歆整个人都没精神的木讷讷的,他抬眸望向独孤琼,眼神暗淡无光的,嗓音干涩的轻声说一句:“琼儿,我可以……哭吗?”
    独孤琼已经很久没见西陵歆哭了,当看到,西陵歆红了眼眶,他转身抱住他,轻拍拍他背说:“哭吧。”
    西陵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闭上眼睛抱紧独孤琼,咬着嘴唇压抑的落泪啜泣。
    “哭出声来!”独孤琼拍在西陵歆后背的一巴掌重了很多,他听五哥说过,有时候压抑过头,会心有千千结什么的,哭出来宣泄了情绪,反而会对病人身体好。
    西陵歆从最开始的压抑啜泣,到最后抱着独孤琼嚎啕大哭,哭的是那样撕心裂肺的难过,哽咽不清的说着:“没家了……没家了……没家了……”
    独孤琼陪着他,让他一直哭,小手拍抚他后背,就怕他再哭抽过去了。
    西陵歆倒是没抽过去,不过,他心事压抑的太久,如今又是大哭一场,情绪得以宣泄出来,疲惫劲儿上了,让也就倒在独孤琼怀里睡着了。
    独孤琼望着假山洞,外头下起了小雨,让人觉得心情很阴郁。
    歆儿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西陵润,都是他害的……
    “琼儿,是你在里面吗?”独孤幽撑着伞出来找孩子,如今距离三月三祭祀不远了,他身为独孤氏三房的人,自然带着妻子回来祭祖了。
    独孤琼听到他父亲的声音,他敛去眼底的杀气,声音平静的说:“爹,歆儿睡着了,您能进来把他抱回去吗?”
    独孤幽知道在他儿子嘴里的歆儿,只能是西陵歆,他把伞放在外头,弯腰进了山洞,见儿子抱着睡着的西陵歆,还点了蜡烛,小孩子倒是挺会躲猫猫的。
    独孤琼在他父亲抱走西陵歆后,把吹灭了蜡烛,起身跟了出去。
    就这样,独孤幽抱着熟睡的西陵歆,撑着伞,带着他儿子离开第一山庄,回到了第三山庄。
    独孤琼一直和西陵歆同吃同住,父母不在的时候,他们就住在第一山庄,父母回来了,他们就住在第三山庄。
    他人生中第一个让他喜欢的玩伴就是西陵歆,西陵歆开始很腼腆乖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西陵歆从来都跟在他身后听话乖顺,久而久之,他在满足了小大人心理后,就开始照顾起西陵歆这病弱的大外甥来了。
    虽然不是他亲外甥,还和他同年,可西陵歆太柔弱娇气了,他就照顾着照顾着就习惯了。
    习惯好可怕,习惯了就放心不了这个笨蛋了。
    被人欺负傻呵呵的不知道,被人欺骗还是傻乎乎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出门在外,还不得被人骗了卖掉啊?
    这是独孤琼六岁的想法,那时候真的是天天担心西陵歆长大离开凤凰山,会被人骗去卖了。
    如今,他更担心的是西陵歆这样子,还能不能长大。
    “琼儿,怎么了?爹爹怎么瞧着你忧心忡忡的?”独孤幽把西陵歆轻柔的放在床铺上,动作轻柔的为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这才拉着儿子出门去,站在房檐走廊下说话。
    独孤琼仰头望着他父亲,很忧心忡忡的问一句:“爹,歆儿能长大吗?”
    独孤幽闻言一愣,随即便是摸着儿子头一笑说:“你这孩子,有你六爷爷和五哥在,歆儿身上还有奇灵玉,怎么可能长不大?”
    只不过,西陵歆就算能长大成人,也不会是个长寿之人罢了。
    独孤琼得到父亲给的肯定答案,他也就放心了。
    只要歆儿能长大,他将来一定会把歆儿一辈子都安排好,让他一辈子安乐顺遂,绝对不会遇上一点匮乏。
    归无意做好了饭,出来就瞧见他们父子在一起笑,她站在厨房门口就好奇问了句:“你们爷俩是笑什么呢?”
    独孤幽看向妻子,玩笑说:“我们在说,什么时候琼儿能有个弟弟妹妹。”
    归无意嗔他一眼,转身进厨房去盛饭了。
    外头的雨不大,他们两父子相视一笑,跑过雨幕,进了厨房,帮忙着端饭菜去堂屋里去。
    独孤琼和歆儿住东厢房,西厢房改成了厨房。
    一阵阵饭菜的香气,倒是把好几日没什么胃口的西陵歆给勾醒了。
    “歆儿,起来吃饭了,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麻婆豆腐哦。”独孤琼跑进房间里叫西陵歆起来吃饭,却见他已经穿上鞋子走出来了。
    西陵歆哭过一场,又见独孤琼这副笑模样,他走出去抱一下独孤琼,哥俩又是要好的勾肩搭背出门去了。
    独孤琼也高兴,西陵歆似乎没什么事了,果然,五哥说的对,大哭一场也能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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