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陌芫睁开双眸时,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房屋!

    对,陌生的!

    脸色骤然一变,她慌忙起身,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袍!

    像是不敢相信,她快速跑向木盆处,对着水里面照着。

    当看到脖颈处的暖昧时,整张脸苍白如纸。

    她果真中了那种毒!

    更惨的是,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踉跄着脚步,拢起衣袍,她跑了出去。

    换好了装扮,脚步有些虚浮的走进诸葛榕斓的庭院。

    清风和明净复杂的看了眼她,瞬间收回了视线。

    秦陌芫脸色很是苍白,低着头,却蓦然撞进一睹怀里。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彻头顶,“你做什么去了?”

    秦陌芫身躯一颤,抬眸复杂的看了眼诸葛榕斓,慌忙退后两部,冷声道,“奴才太累了,不小心在外面睡着了。”

    说话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眸底泛着宠溺的笑意。

    在看到她微低着头,脖颈处泛着暖昧的痕迹时,笑意愈发的浓郁。

    男人忽然伸手,将她的衣襟拢起了几分。

    秦陌芫吓得退后两部,戒备的凝着他。

    男人俊眉微挑,“本宫看你衣襟那处——脏了,碍眼。”

    脏了……

    是啊,她现在不止时衣袍脏,就连身子也脏!

    “奴才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

    不等男人说话,她便离开了。

    诸葛榕斓看着她的背影,泛着笑意。

    *

    这一晃便是十天过去了。

    这十天秦陌芫基本上都躲着诸葛榕斓。

    再一次将饭菜端到桌上,她转身就走。

    男人沉声道,“坐下!”

    秦陌芫一顿,有些怔愣。

    男人将烤鸭丢到她眼前,不耐嫌弃道,“厨房的人真是不长眼,又做这难吃的烤鸭,吃了它再走!”

    秦陌芫根本没有食欲,更不想吃。

    诸葛榕斓目光沉沉的睨着她,“怎么?还要本宫说第二遍?”

    “奴才不敢。”

    秦陌芫不情愿的坐在软椅上,拿起烤鸭便吃起来。

    只是!

    刚闻到油腻的味道,瞬间一股恶心的感觉迎上心头。

    她猛地捂住嘴,脸色难看苍白。

    诸葛榕斓似是发现她的不对,隐藏着担忧问了一句,“怎么了?”

    秦陌芫摇头,“奴才真的不舒服,谢殿下赏赐。”

    言罢她快速跑出去。

    男人敛眸,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

    凤城街上,秦陌芫带着面纱走进一家医馆。

    因为她察觉到自己的反应真的不太对。

    闻到油腻的会恶心,吃不下去,更没有任何食欲。

    大夫的手搭在她的脉搏处,半晌,摸着胡子笑道,“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秦陌芫瞬间脸色惨白如纸。

    她慌乱的起身跑出去,一路跑到无人的地方,大声痛哭。

    她有喜了!

    怀了不知名男人的孩子!

    老天就这么捉弄她吗?

    坐在地上,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低声痛哭。

    做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时她才走回军营。

    刚走进去便看道迎面走来的诸葛榕斓。

    男人看着她微红的双眸,凤眸深沉,低声问了句,“你去了哪里?”

    秦陌芫退后两步,慌乱低头,“奴才只是出去转转。”

    她只想离诸葛榕斓远远的。

    “奴才先退下了。”

    秦陌芫敛眸,快速离开。

    “等下!”

    男人蓦然伸手,指腹若有无的放在她的脉搏处。

    在探到她脉搏中的喜脉时,俊容骤然间浮现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有喜了!

    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们之间有了孩子!

    男人身躯薄颤,暗沉的凤眸也瞬间星辰亮光。

    秦陌芫快速挣脱他的禁锢,生怕他察觉到她是女人。

    还未走两步,男人低沉的声线便响彻身后,“本宫找你有事,随本宫来。”

    秦陌芫微怔,不解他找她能有何事?

    无奈,只能跟着他去了书房。

    在走进书房时,男人吩咐清风速去厨房传了膳食。

    走进书房,她疑惑道,“这还没到晚膳的时间,殿下饿了吗?”

    男人清冷的“嗯”了一声。

    只有他知道这声清冷寡淡的语气下隐藏着怎样的喜悦。

    当膳食上来时,男人却是眉目一沉,“本宫又不想吃。”

    秦陌芫无语的看了眼他。

    吃的是他,不吃的还是他,他要做什么?

    不过……

    她看着桌上的食物,不知为何忽然间有了食欲。

    赶忙低头,不让男人察觉。

    诸葛榕斓扫了眼她的小脸,眸底隐匿着宠溺的笑意。

    他沉声道,“端下去倒了也浪费,赏给你吃了。”

    秦陌芫有些不相信,“殿下说真的?”

    男人挑眉,“不吃?明净——”

    “吃!殿下赏赐的奴才荡然要吃。”

    秦陌芫笑着,慌忙上去端着吃起来。

    只是心里却是沉痛复杂。

    *

    夜色黑沉,秦陌芫悄悄来到外面军营无人的角落。

    架起火柴,熬着汤药。

    坐在石头上,她看着冰冷的月色,脸色苍白。

    这个孩子不能扣六,孩子的父亲来路不明。

    而她如今在军营里也是个男人,更不能怀孕!

    看着沸腾的汤药,将汤药倒到碗里。

    看着里面黑乎乎的药汁,秦陌芫一咬牙,仰头就要喝下去。

    但!

    手中的碗骤然被人抢了去,随即一道熟悉寒沉的声音响彻在身侧,“你就那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秦陌芫一震,错愕的看着站在身侧的诸葛榕斓。

    他竟然发现了?

    那他知道她是谁了吗?

    所以说,那天的晚膳是为她做的?

    秦陌芫心神一颤,猛地站起身,冷嘲道,“殿下知道我是女人了?”

    男人俊眉紧拢,泛着寒意,咬牙切齿道,“秦陌芫,你就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秦陌芫再度一震!

    原来他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而且,他也恢复了记忆!

    呵!

    原来如此!

    这一瞬间所有的疑惑瞬间明了。

    她仍旧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是谁?”

    男人凤眸深黑,薄唇轻启,“是!”

    脚步微晃,她冷冷一笑。

    果真是!

    怪不得之前那般讨厌她,忽然间又让她跟在他身边,与他睡一间房。

    甚至知道她喜爱吃烤鸭。

    想必她伤口能在一夜之间恢复,也是他在她睡着时动了手脚。

    而她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你明知是我,却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的自娱自乐?”

    男人紧紧凝着她,“不是,芫儿……”

    “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她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襟怒吼,“那晚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在他抢夺药碗时她便怀疑了。

    果然!

    男人看着她,低沉道,“是。”

    呵!

    真他妈讽刺!

    秦陌芫松开他,嘲讽大笑,“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在你眼皮子底下自娱自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男人蹙眉,“没有,芫儿,你听我解释……”

    “没必要!”

    秦陌芫退后两步,冷嘲的看着他,“你我之间早已没了纠葛,无须解释,那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孩子呢?”诸葛榕斓俊容沉寒,压抑着怒意。

    “孩子?”

    秦陌芫冷笑,“他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男人凤眸冷沉,如刀一般的凝着她,“你要毁了他?那可是我们的孩子!”

    “不!”

    秦陌芫嘲讽勾唇,“我永远不会认这个孩子!”

    言罢,她掌心凝聚内力就要打向腹部。

    男人脸色彻底冷沉,裹着浓郁的怒火,骤然上前将她禁锢在怀里,“秦陌芫,你没有资格碰他,更没有资格决定他的去留,他也是本宫的孩子!”

    男人点了她的穴位,将她抱回了庭院。

    秦陌芫冷冷的瞪着他,声音近乎嘶吼,“你更没有权利禁锢我!”

    诸葛榕斓脸色沉寒,说出的话却让她顿时心如死灰。

    他说,“别忘了你除了是本宫的孩子母亲以外,还是南戎质子,北凉若是不放你离开,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本宫!”

    秦陌芫敛眸,眸底是浓浓的悲痛。

    是啊,她竟差点忘了,她还是南戎质子。

    看着女人苍白痛苦的神色,诸葛榕斓眸底泛着心疼,却强硬将她带到房间,不许她踏出半步!

    他怕,怕她再次消失。

    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在男人转身离开时,她冷嘲的问了一句,“诸葛榕斓,有必要吗?我已经不爱你了,就不能放了我?”

    男人身躯一僵,低敛的凤眸盈满痛苦。

    他沉声道,“即便不爱,本宫也绝不允许你离开!”

    “那你留住的也只是我的尸体!”

    女人的双眸满目苍夷,眸底尽是讽刺和决然。

    诸葛榕斓蓦然准神,指腹紧攥着她的下颚,气息沉寒,“你非要这么绝情?”

    绝情?

    她低着头,笑的苍凉,“当初在城外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断了,是你非要揪着我不放的!”

    男人眉目沉痛,“到现在你躲我不曾有一丝留念?”

    秦陌芫冰冷的看着他,语气决然,“不曾!”

    唇上一重,秦陌芫冷冷蹙眉,大力推开他。

    男人踉跄几步,浑身充斥着北凉的气息。

    她捂着腹部,掌心凝聚着内力,威胁道,“你立刻滚出去,不然我和你的孩子同归于尽!”

    诸葛榕斓看着她,眉目沉痛。

    最终,他转身离开,在踏出房门时,丢下一句,“你永远别想逃,不然我会亲手杀了白峰崖和童豆豆!”

    秦陌芫浑身一颤,双手紧攥着,恨恨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

    夜色浓郁,秦陌芫站在窗杵旁,看着清冷的月色。

    转身走向桌子旁,刚想要倒杯茶水,忽然腹部一阵刺痛,痛的她蜷缩在地。

    意识朦胧中,她忽然看到远处的衣柜下有着熟悉的东西。

    拿东西郝然是她一直寻找的龙符柱!

    怎么会在那里?

    莫非是她当时不小心掉在地上,临走时又不小心将龙符柱踢进去的?

    房门蓦然被一股力道撞开,下一瞬她便落入熟悉温热的怀里。

    “芫儿……”

    男人声音薄颤,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掌心凝聚着内力为她缓缓输送。

    半晌,他将一粒药丸送到她唇边,“乖,吃了它就不疼了。”

    秦陌芫闭上双眸,没有反驳,亦没有抗拒,吃了药丸。

    诸葛榕斓凤眸划过一抹惊喜,紧紧拥着她。

    果真如此,这药刚吃下去没多久就不痛了。

    “芫儿,我们放下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将我推开了好吗?”

    男人指腹摩挲着她的侧颜,声音低哑,“白梓墨的仇,我帮你报,你的仇,我给你报,我会将南戎夺回来还给你,你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秦陌芫始终闭着双眸,心头却是薄颤着。

    她没想到诸葛榕斓会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以往,她会心甘情愿。

    可现在不行。

    他是北凉太子,慕容燕璃和韩九忱也并非泛泛之辈。

    她不想诸葛榕斓为她冒险,更不想看到天下苍生陷入战祸连年的日子里。

    诸葛榕斓是太子,他若是挑起战争,诸葛辰风势必会挑拨他。

    她也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如今正好,只要她能离开,他们两人便会永久不再相见。

    秦陌芫缓缓睁开双眸,迎着男人深情宠溺的凤眸,低声说了句,“我想去街上转转,能陪陪我吗?”

    男人俊容泛着喜悦,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好。”

    她敛眸,低声道,“你先出去,我想换件衣袍。”

    男人不舍的放开她,“我去让清风给你备套衣裙。”

    秦陌芫点头,退开男人的怀抱。

    诸葛榕斓不舍的拂袖负在身后,离开房间。

    等他离开,秦陌芫快去取出衣柜下的龙符柱藏在身上。

    *

    今日的凤城人竟比玩日多了许多。

    秦陌芫与诸葛榕斓携手走在街道上,许多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皆是羡艳。

    男人心头柔软,大手包裹着她的下手。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牵着她的手在街上游玩。

    秦陌芫指向远处的小摊,笑道,“榕斓,我想吃糖葫芦。”

    男人笑看着她,薄唇轻启,“我去给你买。”

    诸葛榕斓放开她,朝着小摊前而去。

    秦陌芫站在原地,目光深深的落在他背影上。

    男人拿着一串糖葫芦走到她面前,俊容泛着笑意,“我喂你。”

    言罢,他将糖葫芦递到她唇边。

    秦陌芫张嘴咬下一个,双手揽着他的长臂,将头靠在他的长臂上,淡淡一笑,“酸甜的,真好吃。”

    男人宠溺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芫儿,我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秦陌芫淡笑,敛着眸没有言语。

    她也多希望,可是不会了。

    走到人多的地方,那里有耍杂的。

    秦陌芫拉着诸葛榕斓去看,男人宠溺的看着她,长臂为她挡去那些人的触碰。

    看着那些耍杂的,秦陌芫眸光微敛,低声道,“榕斓,我还想吃糖葫芦。”

    男人轻笑,“我让明净去买。”

    她摇头,双眸泛着柔意看着他,“我就想吃你买的。”

    诸葛榕斓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宠溺道,“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我。”

    秦陌芫乖巧点头。

    她知道他不怕她离开,因为这四周都是他的人。

    可她若想离开,他又岂能拦得住?

    指尖轻弹,正在耍杂技的人忽然倒在地上,就连周围的的火柴里都瞬间起火。

    火星子骤然炸裂,朝着空中飞去,又快速落下。

    周围的人权全部乱成一团。

    秦陌芫快速低身,扯去身上的外袍,露出里面的乞丐服,又将头发散开,跟着人群快速的离开。

    衣裙翩飞,落在一人身上。

    当诸葛榕斓发现这边的情况时,脸色骤然一变,身形一闪便飞了过来。

    大手攥住那人的手臂,却在那人抬起头来时,凤眸一沉!

    竟然不是她!

    “说,她在哪里?!”

    男人气息沉寒,咬牙切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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